所有的所有,都取決於我的推測是否是準確的。
只是即便廖川穀他們沒來,我也不後悔我的安排,因爲這種事情不能掉以輕心。電視上顯示的監控畫面中,走廊、電梯口始終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影出現。我們雖然在會議室裡面扯淡閒聊,但各自的眼睛卻都是時不時地往電視上看去,手裡的槍也是擦了又擦,教官還給我們帶來不少衝鋒槍。
吳邦士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
我沒有讓他過來幫我們,且特意囑咐他們別露出什麼不對勁的樣子。就和往常那樣該幹什麼幹什麼,但卻是讓他做好隨時過來收拾爛攤子的準備。現在這個年代,暗地裡鬧騰沒什麼關係,但真要是鬧得太兇,出什麼茬子,那吳邦士也未必能夠把這事情給掩蓋下去,到時候我機密三局的身份都未必能夠保得住我。
爲安撫民心,上頭選擇犧牲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間,就這麼悄悄流逝。
十點……
十點半……
十一點半……
一點……
莫說是在個個房間裡貓着的弟兄們還有在五樓潛伏的教官帶來的那些特種兵了,到這個時辰,連我自己都有些懈怠起來,我估摸着可能這事還真是我猜錯了。徐守成可能和廖川穀並沒有勾搭上,單憑着廖川穀和楊海,可能沒有膽量派人來對付我,畢竟上次龍頭派來的人都那麼輕易地被我們給收拾掉了。他們應該是知道我們的實力的。
我強撐着睡意,到兩點。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跟教官說讓他們先去睡覺的。這個時候,監控畫面上面終於是出現變化了,電梯的門突然打開起來,然後從裡面呼啦啦的涌出來十來個人,他們的穿着並不正式,甚至可以說是頗爲的隨意,但他們手裡拿着的手槍卻是把我的目光給吸引過去了。
終於是來了麼?
看來,徐守成果然也不是安分的人啊!
在這批上來的人裡面。我還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是包括黑,還有個也是廖川穀的超級打手,但是李文俊並不在裡面。他們剛出電梯,就分散在電梯口那裡,並沒有立馬衝到走廊裡面。
教官掏出手機,給樓下的士兵打電話。
電梯幾度上升,最終,他們聚集在電梯口那裡的人怕是已經不下於四十號了,我也看到了李文俊的身影。看來這次他們還真是派過來了不少精英,我們沒有衝出去,他們也沒有冒然的衝到走廊裡面。不過我估計他們也沒發現陳家高手們安裝的那些極爲隱秘的監控頭,只是在等人到齊而已。
又是兩批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李文俊他們的人數,已經達到足足有六十個之多。
這時候,我終於是見到李文俊揮揮手,然後他們就動作極爲麻利地朝着走廊裡跑來。我想也沒想,直接端着槍就朝天放了兩槍,把會議室裡的天花板都給打爛了,隨即,我們會議室裡的上十號人就朝着外面衝去。
我們衝到外面的時候。走廊裡的槍聲已經是密密麻麻起來,陳家高手們和教官帶來的特種兵們原本都藏在個個房間裡面,還有五樓。他們在聽到我打出的槍響聲之後就都從房間裡面跑出來了,雖然李文俊他們那幫人也被我的槍聲響驚到,意識到他們被發現了,但也沒可能這麼快就做出反應來。
所以,我們衝到會議室外面看到的景象就是李文俊他們帶來的那些人被從各個房間裡冒出來的陳家高手和特種兵們打懵了,接連有人躺到地上,就和被收割機掃過的稻子似的。
我也沒多想,端起衝鋒槍對着他們的人就是頓掃射。
有人在大喊:“撤!快撤!”
他們那幫人開槍還擊的同時,紛紛朝着電梯口跑去。樓梯這邊早就被我們的人給堵住了,離電梯口還有點距離,他們根本就衝不過來,除去利用電梯逃跑之外,他們剩下的辦法就只有跳窗了。
但是很可惜,這裡是二十樓。
更可惜的是,電梯對他們來說也是死路。
教官有安排三十個特種兵在樓下,在我們乘勝追擊李文俊他們那幫人到電梯口的時候,他們也已經分別乘着兩個客梯、一個貨梯上來了。他們都是特種兵,作戰意識強得很。電梯門剛開,他們端着槍就是頓掃射。
我們的人數雖然也只有八十來號人,說起來也並沒有比李文俊他們多太多人,但我們除去陳家高手之外,就是特種兵。他們都是槍法超準的存在。而且我們早有準備,是打埋伏戰,直接把李文俊他們給打懵了,在這種種劣勢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組織什麼有效的抵抗。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拿着衝鋒槍,他們卻都是拿的手槍,而且,我們還都穿着教官特意給我們帶過來的防彈衣。在走廊裡的時候,李文俊他們損失的人手怕就不在三十個之下。這下在電梯口他們又沒預料到電梯裡會有人再冒出來,也是接連有人中槍倒地。我覺得,與其說這是場槍戰,到不如說是場虐殺。
裝備、槍法都遠超他們,而且還早有埋伏的我們。對付他們真的就像是踩死螞蟻似的。槍聲響個不停,就和鞭炮似的,噼裡啪啦的,同時,還夾雜着這棟樓裡的住戶們的尖叫聲。
地面上,已經被鮮血給染紅。
僅僅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李文俊他們那幫人全部都躺到地上了。我們的人倒也不是沒有中槍,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面,李文俊他們那些人的準頭實在是差得厲害,偶有打中我們的人,也沒能打中腦袋,穿着防彈衣,除去感覺疼之外,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當他們最後那個人躺到地上的似乎,槍聲終於是停了。
然而,我們都不是雛兒,並沒有當即就放鬆警惕。不論是陳家高手們,還是特種兵們,估計都沒少遇到過敵人裝死的事情。我們的槍都還是對準着地上的那羣人,特種兵們很熟稔地去檢查那些人是否是真的死了。
有重傷的。陳家的高手上去就直接給補槍了。
只是,事情還是出了意外。
在檢查的時候,黑和李文俊竟然是同時從地上竄起來,然後以極爲麻利地身手將兩個雖有防範但仍然猝不及防的特種兵給制住了,掐着他們的脖子,躲在他們的身後。當然,他們躲在他們的身後也沒用,因爲他們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我本來打算叫開槍的,因爲這兩個特種兵也穿着防彈衣,我不擔心他們會出現意外。但這個時候黑卻是突然朝着我吼道:“黃戚,我要和你單挑,敢不敢?”
我當時還真是有那麼剎那的愣神。
然後,我說道:“你不會天真的以爲你能贏我,我就會放你走吧?”
他臉色微微僵住:“我知道我和文俊今天都得死在這裡,只是。如果我還贏了你的話,你就給我們個體面的死法怎麼樣?還是像上次那樣,這次你在我手裡撐過十招,就算你贏。”
我看看教官,發現他臉色沒什麼變化。然後就說:“行啊!”
說着,我掏出手機給吳邦士打電話,還不等他接通又給掛掉。這是我和他商量好的暗號,他只要接到我的電話,就會帶人過來擦屁股。把手機又塞回到兜裡之後,我才走到黑的面前,說:“你們兩個把這兩個兄弟放了吧,只要你們能贏,我就答應你們給你們體面的死法。”
“我們?”黑冷笑,“你想同時挑我們兩個?”
我傲嬌地說:“你可能還是以前的黑,但我,卻不是以前的黃戚了。”
這些時日以來,我從來都沒有敢懈怠半分對摘葉手和貼山靠的練習,再加上張雷他們的指導,我的武功在持續以突飛猛進的勢頭猛漲着。我們這幫子人裡面可謂是高手如雲了。但現在唯獨只有張雷能夠壓制住我,而且即便是他想要把我給幹趴下,那也起碼是三十招之後的事情。
因爲我雖然力氣不如他,氣功也不如他,但動作也要比他靈活不少。
如果黑和李文俊還是以前的水平。那我倒想試試,我現在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我這句話,算是徹底的將黑給激怒了,想想也是,以前我在他的手下就像是個沙包似的,只有捱打的份,我這話,和侮辱他有什麼區別?
凡是有點自尊的人,這個時候都會勃然大怒的,更莫說黑這樣對自己的身手充滿自信的人了。但是李文俊的想法卻又是不同,他也不知道是畏懼死亡還是怎麼的,突然間挾持着他手裡那個特種兵就朝着電梯衝去,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躥到電梯裡,就已經被幾發子彈打在身上,倒在了血泊裡。
他們的人。僅僅只剩下黑。
黑瞧瞧李文俊死不瞑目的屍體,嘴角扯起抹笑容來,然後把他身前被他挾持住的那個特種兵給推開了,衝着我說:“來吧,讓我看看你現在比起以前到底有多麼大的長進。”
他的這抹笑容,我並不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所有情緒。
後悔?自嘲?憤恨?解脫?留戀?不捨?遺憾?
或許都有,又或許有的沒有,我說不清。那抹笑容,真的太過於複雜了,幾乎將他這輩子所有的情緒都凝聚起來,以我的閱歷,還遠遠讀不懂那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