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訕訕地點頭,沒敢說話。
接下來,數學老師老寧也沒說什麼,繼續講解的習題,不過有了這麼個小插曲,他也沒怎麼走神,直到下課。
北方的秋天冷,這是公認的,深秋時節,所有人都早早地套上了毛衣毛褲,裹着厚重的外套,身形也是臃腫了一圈。
一件藍白相間的針織衫,不是很厚,去年春季買的,領子的拉鍊壞掉,也沒去修理。褲子也是洗的褪色的藍色牛仔褲,外套不過是親戚不要給的一件呢子衣,有些沉,穿着倒是有些暖和。
這樣的穿着,實在有些不倫不類,比起那些儘可能將自己打扮時尚的人來說,李同的簡直就是土到掉渣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混搭風格,李同是習慣了,畢竟家裡的條件不適合讓他搭配出時尚國際範。
安逸倒是讓人眼前一亮,本來穿着就比李同好很多,今天的他,裡面是灰色的針織衫,外面套了件皮的馬甲,還是裡面帶毛的那種,好看又暖和,褲子也是筆挺的休閒褲,鞋子更不用說了,他順着過道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李同特意將自己的身子往裡面縮了下,爭取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想想自己平時那副邋遢樣,恐怕也只有祁文寇跟宿舍幾個傢伙不會嫌棄自己了吧,這點上他很有自知之明。
不去靠近,免得讓人卑微進塵埃,僅存的一點傲氣被打擊的點滴不剩。
李同沒做他想,看了幾眼,埋頭做宋宇早上留的作業。高二的思想政治,他們學的是哲學,相對於經濟學中讓人頭暈的計算,哲學對於李同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原理,方**,案列,都是課本上原有的,只需要學會套用就行了。
而剛開始學的唯物論,更是簡單,這也是他除了語文,學的最爲輕鬆的一門了。
兩道選擇題,很簡單,剩下的是一道簡答題,李同正在書上翻找對應,卻聽見一道很有磁性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李同,外面有人找你。”
“啊?”李同擡起頭,就看到安逸好看的臉上是細細的汗珠,粉紅的,不用說,這人肯定是去打球了。
“哦。”他待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起身找出自己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買的紙巾,抽出兩張遞給他:“擦擦吧。”
說完,起身打算離開,猛地聽到安逸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加油,妹子挺漂亮的。”
妹子?
李同一陣納悶,不過到底沒打算細想,去了教室外面。
看到走廊外面找他的人,李同總算知道安逸爲什麼會那樣說了。他說的沒錯,是個漂亮的妹子,這是他們初中的同班同學,關係一向很好,人也漂亮,高一他過生日的時候還跟着其他朋友到家裡過生日了。
“秦珊,你怎麼來了?”
李同笑着走了過去,引來路人的矚目,不得不說秦珊的吸引力還是蠻大的,高一的時候,李同班裡有個男生,跟他並不怎麼熟,聽到李同跟秦珊是同學,想要追秦珊,買好的禮物還是託李同給秦珊的。
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個特大號的毛毛蟲,要不是裝在一個紙箱子裡,李同是打死不答應幫人去轉送這麼卡哇伊的東西的。
兩人的教室並不近,秦珊她們班的教室是在李同班上面,下來一趟還要繞那麼一段走廊下樓梯來,所以他對秦珊的到來有些意外。
“你可算出來了,是這樣的,張文秀生病住院了,明天週末,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張文秀生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李同訝異地問道,無怪他對這些不無所知,其實兩人所在教室隔得太遠,平時見一面都難,更何況知道對方的近況了。
“今天早上她沒來上課,我也是問了她們班的同學才知道的。我早上有點事,中午沒時間去,趁着明天休息,想着我們一起去看看。”秦珊跟張文秀的教室是相鄰的,兩人也是經常課間一起聊天,畢竟是從初中到現在的朋友,說是閨中密友也不爲過。
“行,那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我們一起過去。”
“對了,叫上樑戟他們吧,我們一起去。”秦珊補了一句。
“嗯,我晚上跟他們說一下。”
“好,那我先走了。”說完,秦珊就離開了,課間也就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要是被老師看到,被誤解,那又是一番麻煩事。
這樣的機率是小,但並不意味着沒有啊。
星期六的早上,天氣有點冷,李同定的鬧鐘響起,聲音不是很大,足夠自己聽見,也不會打擾別人的休息。還是有點瞌睡,他是還想再睡一會,可是想到跟人約定的時間,無奈地起牀。
鑽出被窩,一股冷風襲來,操,昨晚誰忘記管陽臺上的窗戶了,怪不得他一晚上的感覺冷,還以爲寢室鬧鬼了呢!
咬咬牙,穿好衣服,順着梯子爬下來,君牯凌睡的正香,他躡手躡腳拿出放在牀下的洗漱用品,去倒了點暖水壺裡的熱水。
沒多少了,他也沒倒多少,給其他人留了點。
水房裡也是冷的很,這個點,整個宿舍樓的人大多都在睡覺,像李同起這麼早的人,是有,但沒太多。
水房連着廁所,要通風,窗戶都是開着,呼呼的風順着窗戶灌進來,李同不由打了個寒顫。就着水房龍頭流淌的地下水,李同勉強把自己的個人衛生解決了。
去到六樓,叫醒樑戟,又是去叫了跟樑戟一個班,也是初中同學的封靖,一番等待,三個大男生纔去女生宿舍樓下等秦珊。
正值深秋,路邊的樹木葉子也顯得乾枯了很多,這是什麼品種的樹,李同不知道。只是那黑紅色的瑣碎葉子,橢圓的,只有七星瓢蟲那麼大個,樹枝也是棘手的,要是手癢非得抓上一把樹梢,不給你帶點血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葉子很密,不過樹冠也不大,秋天不怎麼掉葉子,但到了春天會抽出綠色的葉子。這個季節有點晚了,早些的時候,葉子縫隙間還藏了很多紅色的小果,就是櫻桃也比這個大了許多,拈上一顆,放在嘴裡咀嚼,皮薄核大,甜絲絲的,還帶着一點麻。
這些之前他都沒怎麼在意過,也是後來有次表姐跟他說起,他嘗過一次。
女生宿舍樓下的行人走道旁邊,一邊緊靠着教職工家屬樓,另一邊,是勉強被稱作花壇的,也沒什麼花,就是草坪,頂多上面有些擺設。
最裡側的,是用鋁澆築的也喝,或是低頭戲水,或是引吭高歌,還有兩隻湊在一起,像是說着什麼悄悄話。
臨近走道的位置,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比李同還高了許多,目測起碼有兩米五。上面的字跡筆力遒勁,大氣厚重,是紅色的“沉毅鑄魂”,讓路過的人也不時地多看兩眼。
其實,男生跟女生差不多,週六早上男生愛睡覺,女生當然也不例外,李同三人在下面等了好一會,也是纔看到一個女生去打完熱水回去。
事先已經跟秦珊打過招呼,也是要等一會,至於這個一會是多久,那要看她洗漱要多久,化妝是要多久,還有其他額外的準備事項是需要花費多久。
女生嘛,出門就是費點時間,這個很正常。
有在網上看到這樣的一句話,約女生出門儘量趁早,要知道,女生說的讓你等五分鐘,實際上你可能要等五十分鐘。
很貼切,有沒有,像是男生,就真的不能再簡單了吧,洗個臉刷牙,齊活。
用個洗面奶已經很少見了,剃個鬍子,那個,好像是半個月一次吧!
學生時代,很多人喜歡蓄長髮,另外也是覺得學校外面的理髮店實在是有些坑人,索性能撐多久撐多久,實在撐不住纔去理髮的好不?
因此男生寢室備鏡子不算意外,備梳子也是情理之中了,耍帥而已,誰也希望女生子多關注着自己點。
可是李同不在此列,他喜歡短髮,每次理髮,他都恨不得光頭打理髮店出來,怎奈學校不允許男生長髮跟光頭,他也就只能留個平頭來減少自己理髮的次數了。
草坪上也都是枯草,加上校醫室旁那些蕭索的樹木,分外透着冷寂。
說真的,他不習慣等人,也不習慣讓人等,可是生活中就是這樣,充滿無奈,等待這樣的詞,於我們每個人,似乎是那麼不可避免。
出門走得急,洗的外套又還沒徹底幹,李同也是隨手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不過,現在他嚐到了苦果,這天氣,可真是冷啊!
“叫你小子作,穿那麼少。”樑戟在一旁大言不慚地嘲諷,也不看看他也就穿的比李同厚了那麼一點點。
“能穿的都被我洗了,只有這一件能穿了。”李同本想頂上兩句,讓自己不至於尷尬。臨了這天氣實在太冷了,一陣冷風吹過,硬是將他心底的反駁壓了下去。
“要不我的這件你穿?”
樑戟嘚瑟地示意下自己尚算暖和的外套,“虛情假意”地關心道。
“不用。”
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冷硬,也沒怎麼去理睬樑戟。
不過,他們三人,還沒等到秦珊,卻是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確切地說,是對於李同來說意想不到的人。
遠遠地看到那人從女生宿舍樓走出來,李同驚喜萬分,略作猶豫,徑自走上前去。
ps:剛寫了兩章,結果又要開始忙了,人家過年都是要回家過年,就小僧只能在外面回不去了,工作任務需要,既然決定出門賺錢,自然很多事情有些身不由己。
春節的票不好搶,小僧也是搶很久沒搶到,這也是不能回家的一個原因。
本來過年,就是要一家人團聚,可是老姐去了東北,小僧又回不去,只能讓二老兩人過年了,以後爭取不出現這樣的情況吧,畢竟一家人在一起才叫過年呢。
大家也是要跟家人經常多待,畢竟這一輩子說長也不長,陪陪家人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