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你欠某人的,會有另一個人要回去。某人欠你的,會有另一個人還給你。
那妃的死也許對她是一種解脫,好過整天擔心受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南國皇帝下令哀悼三天,那妃的遺體入皇陵,追封爲那賢妃,皇子封爲康孝王。那妃的遺物和艾姐都是隨着皇貴妃一同回京中的,只是柔依是奉命出宮,在京中先潛回了宮裡。
對於那妃的死訊,自然是叫皇太后受了不少的打擊,苝那帝姬嫁到南國多年都沒有書信一封,太后一直以爲苝那帝姬在氣自己送她去和親,那時候要不是自己做出犧牲,後宮年輕貌美的女子那麼多,怎麼可能輕易地抓住皇上的心,利用皇上對苝那的愧疚來對自己好。她想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還是會這麼做的。
“太后,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綠貞姑姑遞過一張乾淨的帕子給太后。
她打自十五歲踏進這皇宮就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路,想要活下去,活的好就只能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子,纔可以掌握自己和別人的命運,這後宮哪個女人不是拼盡全力地要往上爬,誰沒有付出過沒有犧牲過呢?誰的富貴又不是險中求呢。
在另一頭,也有個人悲傷不已。空蕩的夜晚總是叫寂寞的人更加寂寞,悲傷的人更加悲傷,夜空之下包羅萬象,美妙的,甜蜜的,幸福的,齷蹉的,骯髒的,都被夜籠罩着。
“公主,公主。”艾姐近二十年沒見到苝那帝姬了,這一次要不是南國皇帝仁厚沒要她陪葬讓她可以回上善,不然她哪能在有生之年再次見到苝那帝姬。
“艾姐,真的嗎?”胭脂臺內上演着一幕心酸的重逢。
當家的撲進艾姐的懷裡,分別多少年了,真的不敢想象,“這些年委屈你和相宜了。”
艾姐皺巴巴的手抹乾了臉上的眼淚,搖了搖頭,“我不苦,只是苦了相宜,整天擔心受怕的,相宜從前是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孩子,去了南國後整天都是鬱鬱寡歡的,不敢出門不敢出聲,她走了,也算是得到解脫了吧。”
“都怪我,怪我太自私了,讓相宜頂替了我去南國和親,這些年我雖然隱姓埋名在這市集中,心也無時無刻不惦記這你們,隨着年紀的增長,對當初的決定越發地後悔,那原本是我該受的罪讓相宜替我擔了。”
那時候苝那帝姬才十二歲,艾姐看着她和相宜從小一起長大,像親姐妹一樣情深,她不願意去南國和親,相宜的內心幾經掙扎最後決定代替苝那帝姬去和親。苝那剛逃出去的那段日子並不好過,她年幼,又因爲從小長在宮裡的緣故,並不懂得如何自理。尊貴的她在漂泊的路上第一次餓肚子,第一次乞討,第一次受辱,很多很多的第一次讓她懂得了什麼是生活,在最困難的時候也埋怨過自己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一條路,可是,已經不能回頭了。直到遇見了同樣命苦的趙夫人,她被丈夫休掉趕出家門,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