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我們回家
深淵觀測站的入境檢測大廳，永遠瀰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息。
牆壁上鑲嵌的淨化水晶，每隔幾秒就會發出一次脈動。
羅恩站在檢測臺前，任由那些觸手狀的掃描器械在身體周圍遊弋。
這些由活體金屬製成的裝置，表面覆蓋着細密的神經纖維，能夠感知到最細微的能量變化。
負責檢測的研究員是個四十出頭的女巫。
她的左半邊臉因爲早年的一次深淵事故而嚴重燒傷，皮膚呈現出如樹皮般的粗糙質感。
當掃描結果出現在顯示屏上時，中年女巫的表情瞬間僵硬了。
“這……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中帶着顫抖，那隻完好的手開始無意識地撫摸着燒傷的臉頰。
這是她在極度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
“您身上的混沌氣息……這種純度……我的天哪……這是我見過的最高等級的深淵印記……”
屏幕上顯示的不是普通的能量光譜，而是一個不斷變化的幾何圖形。
那些線條如活蛇般扭動着，形成各種不可名狀的符號，每一個都散發着令人精神錯亂的詭異美感。
“等級評估……這個強度……使徒級……”
另一名趕來協助的檢測員，是個瘦削的男巫。
他的雙手因爲常年接觸深淵物質而呈現出不自然的青黑色，指甲變得如金屬般堅硬。
“使徒級……這種級別的印記，理論上接觸者應該已經……”
男巫的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使徒級的混沌氣息，通常意味着接觸者要麼已經死亡，要麼已經徹底異化成不可名狀的怪物。
“請……請您配合進行深度檢測。”
中年女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依然在顫抖：
“我們需要確認您的……您的意識完整性……”
圍觀的其他探索者開始竊竊私語，他們的眼神在敬畏和恐懼之間遊移。
有些人不自覺地後退幾步，彷彿擔心那些混沌氣息會傳染給自己。
“當然，我理解你們的擔憂。”
羅恩能感受到檢測人員內心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涌：
“深淵的危險性，沒人比研究者更清楚，我會配合標準程序進行檢測。”
接下來的檢測過程，充滿了各種詭異的細節。
精神污染掃描器發出的不是正常的蜂鳴聲，而是一種類似嬰兒哭泣的詭異音調。
血液分析儀在處理他的血樣時，內部的培養液竟然開始自主發光，如同裝滿了液態星辰。
最令人不安的是神經系統檢查。
當探針接觸到羅恩的太陽穴時，檢測設備的顯示屏上出現了無數個重迭的人臉圖像。
這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帶着同樣的超然表情，彷彿在凝視着某種超越人類理解的真理。
“這些面孔……”
男巫盯着屏幕，青黑色的手指開始輕微顫抖：
“它們……它們在對我們微笑……”
然而，所有常規污染指標卻顯示着完全相反的結果。
“精神穩定度99.3%……意識清晰度99.7%……”
中年女巫一遍遍地重複着數據，彷彿在質疑設備的準確性：
“血液中的深淵因子濃度……竟然比標準值還要低……這在邏輯上完全說不通……”
她擡起頭看向羅恩，那隻完好的眼睛中滿是困惑和某種近似於敬畏的情緒：
“您……您到底接觸了什麼？”
“某些……相對無害的存在。”
羅恩的回答簡潔而模糊，但其中蘊含的信息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駭然。
能夠與深淵使徒進行相對的“無害”接觸，這種說法本身就充滿了超現實的色彩。
就在檢測即將結束時，韋恩主管緩緩走了過來。
他那張半石化的臉在檢測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拉爾夫巫師……”
韋恩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傳來，帶着岩石摩擦般的沙啞質感：
“看來您這次的探索……收穫頗豐。”
他那隻石化的左眼中露出些許豔羨之色：
“但規則就是規則。任何攜帶使徒級印記的歸來者，都必須接受隔離觀察。這不是針對您個人，而是爲了……整個觀測站的安全。”
韋恩的話雖然公事公辦，但其中隱含的尊敬意味比以前更加明顯。
在深淵觀測站這樣的地方，實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我完全理解，主管。”
羅恩點頭表示同意：
“安全措施永遠不嫌多，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中。”
“感謝您的配合……”
韋恩轉身示意他跟上：
“隔離區域在深層，那裡的屏蔽效果更好。三天時間，如果您有任何需求……書籍、研究設備、實驗材料……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他們沿着一條向下延伸的螺旋通道前進。
“這些牆壁……”羅恩邊走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
“深淵蠕蟲的神經組織。”
韋恩的回答簡潔而直接：
“經過特殊處理後，它們能夠感知和過濾各種有害的精神波動。對於隔離區來說，這是最理想的建築材料。”
隔離室位於觀測站的最深層，周圍被厚重的符文屏障包圍。
這些符文不是刻在石頭或金屬上，而是直接烙印在扭曲的空間結構中。
它們在空中緩緩旋轉，散發着抑制一切超自然現象的強大力場。
“這裡曾經關押過一個瘋掉的月曜級巫師。”
韋恩在開啓房門時，隨口提到了一個讓羅恩皺起眉頭的細節：
“他在深淵探索中接觸了某種不該接觸的存在。
回來後就開始……進行一些允許範圍外的實驗。
我們不得不將他永久隔離，直到他自然死亡。”
“三天後，如果一切正常，您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韋恩在離開前最後說道：
“尤特爾教授已經在等您的彙報。他對您的這次探索……格外關注。”
當厚重的房門關閉後，隔離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羅恩走到窗邊，透過特製的強化玻璃觀察着外面的景色。
觀測站的夜景在深淵環境的映襯下，呈現出一種超現實的美感。
那些活體建築在月光下緩緩蠕動，表面的生物發光器官如星辰般閃爍。
偶爾有一些不可名狀的影子在建築間遊走，它們的形態模糊不清，彷彿是由純粹的黑暗構成。
“三天的時間……正好可以整理一些收穫。”
羅恩取出魔劍，劍身在隔離室的昏暗光線中散發着微弱的銀芒。
通過精神鏈接，他能夠感受到遠在深淵深處的納瑞。
那位古老的“母親”此時正在寶庫中整理着各種收藏品，偶爾還會輕撫懷中的替身木偶。
但最引起他注意的，還是時間流速的差異。
在深淵第五層交界處的近三天經歷，在主世界竟然相當於一個多星期。
這種時間扭曲現象，讓他對深淵的複雜性有了更深的認識。
“不過按照觀測站的定期調休，我也很快就能回到中央之地了。”
羅恩開始在心中制定詳細的計劃：
“那個報名人數達到227人的進階課程，還有混沌模擬裝置的論文發表……”
夜色漸深，但他並沒有休息的打算。
他取出《深淵生物學》的進階版本，開始研讀其中關於天生使徒的詳細描述。
這本書的頁面不是普通的紙張，而是由某種深淵生物的皮膚製成。
當手指接觸到書頁時，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古老知識在血管中流淌。
“天生使徒，目前記載的個體不超過三個，現存僅一個，基本都墮亡於自己的徹底混亂中……”
書中的描述與他的親身經歷有着較爲明顯的差異：
“據記載，此類存在具有極強攻擊性和不可預測性，任何間接接觸都極可能導致意識消解……”
顯然，這些學術資料僅僅是簡單記錄了自己觀察到的部分。
或者說，學者們根本沒有機會進行深入研究，就已經被其可怖的力量所吞噬。
“知識的侷限性……”
羅恩若有所思地翻閱着這些記錄：
“真正的深淵，遠比書本描述的更加複雜和多元化。”
………………
第二天清晨，他按照慣例開始冥想修煉。
當意識沉入《噬星者的囈語》的羣星之海時，整個空間的清晰度明顯更高了。
魔劍士轉職後，帶來的那0.1精神力加成已經起到了關鍵作用。
精神力到了現在這個階段，0.01的提升都稱得上肉眼可見，更別說一次性加了0.1了。
三顆星辰不再是遙遠的光點，而是近在咫尺的龐大存在。
隱者星的深紫光芒如液體般流淌，其中蘊含着無窮的秘密和智慧。
學者星的銀白輝光穩定而純淨，散發着理性和邏輯的冷漠美感。
觀測者星的光芒最爲詭異，它如同一隻巨大的眼睛，冷漠地注視着一切。
“這種共鳴強度……”
羅恩仔細感受着三顆星辰之間的能量交流：
“原本需要一年才能完成的激活過程，現在可能只需要幾個月……”
星辰光芒開始在他的意識深處交匯，形成了複雜的能量回路。
這種迴路，無疑遵循着某種宇宙間的基本法則自然形成。
每一次脈動，都讓他對世界的理解更加深刻。
“按照這種進度，當我前往流沙之地時，冥想法應該能夠達到月曜級的標準。”
但僅僅是冥想法的進步還不夠。
月曜級巫師的進階要求是全方位的，每一個技能分支都需要達到質的飛躍。
他在心中回顧着那些具體要求：
複合法術迴路，需要讓精神力在多個法術之間自由分流，形成相互增益的網絡效應。
精神震盪網格，要求將單一的精神攻擊升級爲多重複蓋的網格式衝擊。
輻射場控制矩陣，最困難的部分，需要讓個人輻射場能夠在不同模式間隨意切換。
“先把前面兩項快要達成的完成了……” 羅恩睜開眼睛，默默盤算着自己的提升計劃：
“後面的輻射場域控制矩陣，應該是對應熟練級別的輻射場域技能，在精神力達到月曜級臨界點的時候完成，應該也不會太困難……”
時間在隔離室中緩緩流逝。
午後陽光透過特製玻璃灑進房間，但那光線經過多重過濾後，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暗綠色。
羅恩取出一些基礎的鍊金材料，開始進行小規模的實驗。
雖然條件有限，但他依然能夠驗證一些關於魔劍特性的理論假設。
就在他專注於實驗時，魔劍忽然傳來了溫和的共鳴。
這是來自納瑞的呼喚信號。
“我的孩子……”
納瑞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帶着慈母般的溫柔，但其中也混雜着其特有的異質感：
“你在那個狹小的籠子裡還好嗎？媽媽感覺到你有些……不開心？”
她的關切如潮水般涌來，但羅恩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可怖力量。
即使是最溫柔的情感表達，來自使徒級存在的關注也帶着足以撕裂現實的威壓。
“我很好，媽媽。只是在進行一些必要的程序。”
羅恩溫和地迴應，同時努力讓自己的精神狀態保持穩定：
“這裡的人對深淵力量比較……謹慎，需要確認我沒有受到有害影響。”
“那些愚蠢的傢伙！”
納瑞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隔離室中的溫度因爲她的憤怒而明顯上升：
“他們怎麼敢把媽媽的孩子關起來？媽媽的力量對你只有好處！那些印記就是媽媽的保護！”
她的憤怒如風暴般席捲着意識空間，但很快又被母性的關懷所取代：
“孩子，媽媽可以去接你回家……那些脆弱的屏障根本擋不住媽媽……”
“不，媽媽，請不要這樣做。”
羅恩連忙阻止，他知道納瑞如果真的出現在觀測站，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
“我需要在這個世界中維持一定的……社會關係。如果你出現，會讓我變得很麻煩。”
“社會關係？”
納瑞的語氣中帶着困惑和微妙的醋意：
“那些冷漠的同族對你重要嗎？比媽媽還重要？”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委屈，如同一個擔心被遺棄的孩子：
“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但你卻有很多選擇……”
這種純真的嫉妒，讓羅恩感到一陣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他確實被納瑞的真摯情感所觸動；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地意識到這種關係的危險性。
“媽媽永遠是最重要的。”
他只能選擇最安全的回答：
“但就像媽媽需要在深淵中維持自己的地位一樣，我也需要在巫師社會中保持一定的身份。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我們的關係。”
“唔……”
納瑞思考了一會兒，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我明白了……就像媽媽不能讓其他使徒知道你的存在一樣……你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媽媽的存在……”
“正是如此。”
羅恩鬆了一口氣：“我們的關係是特殊的，需要小心保護。”
“那好吧……”
納瑞的聲音重新變得溫柔：
“媽媽會耐心等待的……但是孩子，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需要幫助，媽媽都會立刻趕來……”
對話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納瑞絮絮叨叨地分享着替身木偶的日常生活：
今天它學會了一種新的深淵語言，能夠與那些智慧水母進行簡單交流；
昨天它幫助媽媽整理寶庫，發現了一些被遺忘已久的珍寶；
它最喜歡聽媽媽講述莽荒時代的故事，特別是那些關於創世和毀滅的傳說……
這些看似平常的細節，卻讓羅恩對深淵世界有了更深的認識。
那不僅僅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獄，也是一個擁有自己歷史的複雜世界。
結束與納瑞的交流後，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層面的消耗。
接下來的時間，羅恩檢查了一下手中的魔劍。
經過這段時間的使用，他對這件獨特武器的特性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劍身的活性化程度雖然不及完整狀態，但基本的形態變化功能依然完善。
他輕撫劍柄，魔劍立刻開始變形。
銀色的金屬流質如水銀般流動，劍身逐漸變寬變短，但卻難以生成有效的構造。
羅恩在嘗試將其變爲盾牌形態，但試了一會兒卻毫無成果。
“或許是激活條件沒到，算了，下次再試試吧……”
他將魔劍放在檢測椅旁的特製支架上，開始準備進入休息狀態。
隔離室的環境雖然單調，但各種設施都很完善。
溫度、溼度、甚至連空氣中的魔力濃度，都被精確控制在最適合人類居住的範圍內。
羅恩躺在那張由記憶金屬製成的牀鋪上，感受着材質隨着他的體型自動調整。
牀墊的軟硬度、枕頭的高度。
甚至連被褥的溫度都在緩慢變化，尋找最符合他個人偏好的狀態。
“今天是第二天，明天就能離開這裡了……”
他閉上眼睛，開始整理這次深淵探索的全部收穫：
魔劍的成功製作，與納瑞建立的親子關係；
對深淵力量結構的全新認知，以及即將到來的各種機遇和挑戰……
每一項都足以改變他未來的發展軌跡。
但同時，他也清楚地意識到，隨着實力和影響力的增長，自己也將面臨更加複雜的局面。
尤菲米婭的接近、卡桑德拉和幻景之王這些高位者的持續關注、還有新星計劃中的各種暗流……
“需要更加謹慎地處理每一個關係……”
帶着這種思考，羅恩逐漸進入了淺眠狀態。
但就在意識即將完全沉寂的邊緣，那種熟悉的清醒夢境感覺再次襲來。
他半睜開眼睛，發現現實的邊界開始模糊，隔離室的金屬牆壁如融化的蠟燭般扭曲變形。
那些規整的符文迴路開始瘋狂扭動，如同活着的蛇羣在拼命掙扎。
“又是夢境拉扯……”
羅恩沒有驚慌，通過之前的幾次經歷，他已經學會在這種超自然體驗中保持常態。
妖精鄉的特有景象開始在周圍浮現，但這次的呈現更加清晰和穩定。
那些浮空島嶼不再是模糊的輪廓，而是具有豐富細節的真實景觀。
虹彩瀑布從天空中傾瀉而下，流淌着液態的情感，每一滴都蘊含着不同的記憶片段。
那些水晶宮殿飄浮在空中。
每一座都呈現出不同結構，內部閃爍着代表不同知識領域的光芒。
“歡迎再次來到我的領域，年輕的求道者。”
幻景之王的聲音響起，這次的交流明顯更加清晰和穩定。
“看來您這次的意識投射比以往更加穩定。”
羅恩禮貌地行禮，同時啓動“超凡辨識”觀察周圍的環境變化：
“妖精鄉的能量波動也更加和諧，這是什麼原因？”
“因爲我和尤特爾達成了一些協議。”
幻景之王神秘地笑道，卻沒有解釋得太清楚：
“而且你的精神力提高後，也能夠承受更高層次的信息傳遞。”
隨着其話語，周圍景象開始發生微妙變化。
原本飄浮的島嶼開始按照某種規律重新排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會議廳。
中央是幾把由純光構成的椅子，周圍環繞着展示各種信息的水晶屏幕。
“請坐，我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討論。”
羅恩在椅子上坐下，感受着光線椅子傳來的溫暖。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虛幻的夢境，但觸感卻異常真實。
“首先，讓我爲你在深淵中的表現表示讚賞。”
幻景之王話語中透出欣賞：
“與納瑞建立的關係，超出了我最樂觀的預期。
你不僅獲得了一個強大的盟友，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種全新的力量增長模式。”
羅恩微微皺起眉頭，他很不喜歡這種時刻都被置於高度關注下的情況。
幻景之王似是注意到了他的不愉，輕笑一聲：
“呵呵……能夠被我們關注，證明你有足夠的價值，而不是一塊死於野地中無人問津的遺骨。”
“今天不說這個，我進行聯絡是要告訴你一些更加深層的秘密。
關於那個接近你的血族小女孩，關於血月氏族背後的真相，還有……關於你可能參與的一場偉大博弈。”
聽到這些話，羅恩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以幻景之王的層次，不會無緣無故地進行這種高成本的跨界交流。
果然是有着極其重要的信息需要傳達。
“請您詳細說明。”
“尤菲米婭·佩萊……那個自稱血月氏族天才的白髮女孩……”
幻景之王的聲音變得深沉起來，周圍的水晶屏幕開始顯示相關的影像：
“她確實是鮮血之王艾登的造物，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組成部分。”
屏幕中出現了尤菲米婭的影像。
但這次展現的不是她妖豔美麗的外表，而是創造過程中的血腥場景。
無數的實驗體在痛苦中扭曲變形。
失敗的“女兒們”被無情地銷燬，而艾登則在旁邊，用那種病態的滿足表情觀察着每個細節。
“艾登以爲自己在執行一個絕密計劃……”
幻景之王的聲音中帶着嘲諷：
“他以爲通過創造尤菲米婭，就能滲透到巫師世界的最上層，從而實現自己的野心。
但實際上，他的每一步行動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我們？”羅恩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我，還有荒誕之王赫克託耳。”
幻景之王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這個令人訝異的信息：
“雖然我們平時很少直接合作，但在對付艾登這件事上，我們有着共同的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