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有些意外：“您怎麼知道……”
“呵呵……我在這片集市上已經待了不少年了，對學派的這套流程可再熟悉不過。”
她邊說着邊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取出一個水晶瓶：“這個先還給你。”
羅恩接過水晶瓶，認出這正是當初霍爾特贈與他的那瓶人工星露。
“記得嗎？我向你承諾過臨時代你保管，等通過學徒考覈就把這東西歸還給你。”
艾倫夫人說道，臉上的嚴厲融化了一些，浮現出一種近似於長輩對後輩的欣慰：“現在你已經突破了，它理應回到你手中。”
“我倒是差點忘了這個約定。”羅恩誠實地承認：“感謝您的保管，夫人。”
“還有這個。”艾倫夫人又遞給他一封蓋着奇特印章的信函：“帶上這封推薦信，在申請初次資源分配時出示給執勤人員。”
羅恩困惑地接過信函，上面的印章看起來極爲古老：“這是……”
“作爲初等學徒，你有資格向學派申請一次資源分配。”艾倫夫人耐心解釋道：“一般而言，資源的質量和數量會根據你的潛力評級決定。”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關切：“以你的初始資質和突破時間點，評級恐怕不會太高，這封推薦信應該能幫你提高一級權限。”
羅恩心中一暖，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關懷：“夫人……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臭小子，別這麼多愁善感的。”
聞言艾倫夫人立刻恢復了平日的嚴厲，揮了揮手好像在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
“我只是覺得你比那些眼高手低的傢伙要順眼一些，不想看你在學派裡平白吃虧罷了。”
羅恩將推薦信和星露收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準備醞釀下情緒說些感激流涕的話……
“行了行了，趕緊滾，別耽誤我關門打烊。”
艾倫夫人擺了擺手，語氣雖然不耐煩，但那雙幽綠眼睛中卻閃爍着溫和的光芒：
“別忘了，明天還是按時過來上班。”
………………
學派中央大廳坐落在黑霧叢林外圍區域，是一座既古老又恢宏的建築。
高聳尖頂上鑲嵌着數十顆夜光石，即使在最黑暗的夜晚也能發出柔和的光芒，爲周圍照亮一片區域。
羅恩緩步接近大廳入口，內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緊張。
雖然身體力行地確認自己在精神力上已達到初等學徒標準，但正式的資格認定還是第一次經歷。
“最好不要像洛克那樣引來一大批圍觀者……”他心中盤算着：“那種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愉快。”
他回憶起洛克當初測試精神力時的情景——幾乎半個宿舍區的候補學徒都被吸引過來，圍在大廳中央指指點點。
那場面放在任何時候都會讓他反感，而在黑霧叢林這種環境中，過度引人注目更是意味着潛在的危險。
羅恩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尤其是經歷了與馬庫斯的衝突後，他更加明白低調行事的重要性。
幸運的是，此時的中央大廳人並不多，大多數學徒都在忙於自己的實驗或執行外出任務。
羅恩稍稍放鬆了些，緩步走向角落裡的執勤區域。
執勤區是大廳的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幾名身穿灰白色制服的學徒正在那裡處理各種事務。
羅恩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選擇了一位看起來相對空閒且面容和善的女性執勤人員。
“您好，我來進行初等學徒的資格認定。”他維持着禮貌但不卑不亢的態度。
那名執勤人員擡頭看了他一眼，她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面容姣好但帶着些許疲倦，胸前的淡藍色徽章表明她是一名中等學徒。
“姓名？”她的語氣公事公辦，但並無不耐煩之意。
“羅恩·拉爾夫。”
“所屬區域？”
“候補學徒宿舍區，東翼。”羅恩簡明扼要地回答，儘量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執勤人員點點頭，翻閱着手邊一本厚厚的冊子，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你的名字，好像不在學派所預測的突破名單上？”
“是的，我是在禁閉室中突破的。”羅恩如實回答。
執勤人員的筆尖停住了，她擡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禁閉室？那裡可沒有任何輔助冥想修煉的條件。”
“正因爲這種環境，反而幫了我一個大忙。”羅恩含糊地給出自己的解釋：“與外界隔絕的環境，能夠讓我更加專注於冥想。”
執勤人員打量了他幾秒，對比了一下手中的資料，眼神漸漸變得饒有興味：
“羅恩·拉爾夫……我查到了，你當初的精神力資質測試結果是六等星，對吧？”
羅恩心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是的，女士。”
“六等星……九個多月前纔來到黑霧叢林……”
執勤人員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眼神中的驚訝更加明顯：“這樣的精神力資質能在限定時間內突破，確實很不尋常。”
她合上冊子，站起身來：“跟我來，需要進行正式的精神力測定。”
羅恩鬆了口氣，至少他不必在大廳中央當衆測試了。
執勤人員帶着他穿過走廊，來到一個標有古老符文的小門前。
門內是一間獨立的測試室，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個與大廳中相似但較小的水晶球，周圍刻畫着複雜的符文。
“將手放在水晶球上，釋放你的精神力。”執勤人員指示道，語氣平靜，但眼神中的好奇已經掩飾不住。
羅恩點頭，將右手輕輕放在水晶球上。
他閉上眼睛，按照熟練程度的冥想法節奏，穩定而有序地調動體內的精神力。
隨着精神力的流入，水晶球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暗紅色的霧氣在球內翻涌，逐漸形成一個清晰而穩定的符號。
不同於他剛來時的模糊黯淡至極，現在的符號明亮而堅固，表面沒有絲毫波動。
執勤人員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對這個結果感到驚訝：“精神力波動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穩定性遠超普通初等學徒……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