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內。
裴文昌和裴興二人正圍坐在桌旁,不時瞧上眼在院裡發花癡的裴敏,竊竊私語。
“爹,敏妹這情況,你說要不要給她上把鎖關起來,免得她再去打擾李先生啊。”
“你這混小子,裴敏你妹妹,你當是老虎啊!”裴文昌瞪了一眼,沒好氣的道。
“老虎能幹出來的事,可沒她能幹出來的事嚇人。”裴興委屈的嘟囔着,“再說了爹,當初你不還把我關在書房好幾天嗎,怎麼倒敏妹這,咱家就沒這個規矩了。”
“你是家中的長子,能一樣嗎?不學點好,就知道添亂。”
裴文昌恨鐵不成鋼的訓斥了兩句,隨即沉默片刻,猶豫着開了口。
“興兒啊,李先生的小店你去的最多,爹問你,你在哪見過其他的女子沒?”
“除了那個叫小玉的姑娘以外,就沒見過別的了。”裴興搖了搖頭,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瞧着裴文昌,“爹,你問這個幹嗎,該不會你也被敏妹洗腦了,想讓她去使什麼美人計吧?”
“什麼美人計,你小子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咱家敏敏正值能婚配的年紀,有愛慕的男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我這個當爹的操心操心又怎麼了。”裴文昌理直氣壯道。
“不是,爹,敏妹犯病,您怎麼也燒糊塗了啊。”
“你小子怎麼說你爹呢!要反天啊你。”
三番兩次的被裴興頂撞,裴文昌忍不住擡手就是一個暴慄敲在裴興腦袋上。
“嘶……輕點呀,爹。”裴興捂着腦袋,滿臉的哀怨。“爹,我說這話,那不也是爲了咱家好嘛,你說李先生那是什麼樣的人物,人家能瞧得上敏妹嗎。”
“敏敏怎麼了,她張的又不差,雖說能力和地位是不如李先生吧,但好歹也是侯爵之女呀,做不了正房,做個偏房總行了吧。”裴文昌不服氣的道。
“偏房?爹,你可真捨得,不過要我說還是算了吧,敏妹今天剛得罪過李先生,這沒兩天的功夫你又讓敏妹去,這不是討嫌呢嗎,反正這事我覺得不行。” щщщ⊕ тTk án⊕ co
被裴興接連打擊,裴文昌也沒了興致,煩躁的擺了擺手。
“行行行,就你小子聰明,往後真有能耐,給我把你的聰明勁用正道上去。”
輕哼着,裴文昌大袖一甩起身離開,只留下裴興看着院子裡犯花癡的裴敏嘆氣。
敏妹啊敏妹,你說你怎麼就瞧上了個咱高攀不起的人呢,哎。
……
天一門內。
呂祥山緩緩落座,滿面紅光。
自打上次在李航店裡,飲酒暢談後,呂祥山便感覺氣鬆動,隱隱有要突破的跡象,於是在回到山門後,便立馬迫不及待的閉關修煉。
這也是爲何這麼長時間,他都沒去小店露臉的原因。
直至今日,鬆動的那絲氣海,終於被他徹底攻破,境界又更上一層。
仔細回想起來,沈怡、秦墨再加上自己,他們三人都是在李航的小店內,找到了突破的契機,如此看來,這位高深莫測的李先生,還真是他們天一門的貴人。
正感嘆着呢,忽然房門被急促扣響,門外響起了秦墨急切的聲音。
“師傅,不好了,小七出事了!”
聽到秦墨驚慌的喊聲,呂祥山心裡咯噔一下。
秦墨口中的小七,是秦墨和沈怡等人的小師弟,名叫廖安。
他是呂祥山在晚年時才收下的弟子,打小便體弱多病,天資也很平庸。
若非他的父親廖雄曾是有名的豪俠,又跟呂祥山有過命的交情,以他的資質,別說是成爲呂祥山的親傳弟子,就算是想在天一門當個外門弟子都難。
好在,呂祥山這個人頗念舊情,廖雄死後,他便將廖安視若己出,雖然明知廖安沒什麼習武的天賦,但還是堅持將其收做親傳弟子,爲的就是照顧這位摯友的遺孤。
只是廖安的身子骨終究是太弱了,隔三差五就會鬧病,搞得呂祥山也束手無策。
眼下聽到廖安又出了事,心急如焚的呂祥山顧不得剛剛突破的喜悅,急忙帶着秦墨趕奔偏殿,去探望廖安。
剛一進門,濃烈的藥味便撲面而來。
沈怡滿頭大汗的坐在牀邊,看着牀上面色慘白的廖安,急着眼眶通紅。
作爲師傅最親信的弟子,沈怡和秦墨等人如呂祥山一樣,也早就將廖安視作了親弟弟一般,如今眼看着廖安病重,她又豈能不急。
“怡兒,小七怎麼樣了?”呂祥山快步走到牀邊,低聲問道。
“師傅,小七犯的還是老毛病,胸痛氣短,四肢發寒。”
呂祥山眉頭緊皺,掀開被子摸了摸廖安的手,果然就如沈怡講的一樣,他的手腳冷的就像冰塊一般,渾身大汗淋漓。
或許是感應到了呂祥山的提問,廖安緊閉的嘴角微動。
“咳咳咳……師傅,我,我沒事,這都是老毛病了,您別擔心,咳咳……”
話都沒說完,廖安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本就蒼白的面色,只會更是如張白紙一般。
“師傅,這,這怎麼辦?”沈怡有些慌了神,急忙問道。
“先前從藥王谷換來的藥還有多少?”
“還有幾副,我已經再煎了,可師傅,這用藥硬壓,終究不是會事啊,且不說是藥三分毒,光是上次宋大師在咱們這栽了跟頭,咱們再去拿藥……”
說到這,沈怡臉上滿是藏不住的擔憂。
“沈師妹,藥的事你不用擔心,大不了我去趟藥王谷,我就不信拿不到藥!”
秦墨攥緊拳頭,憤憤開口,顯然已經動了強奪的心思。
“墨兒,爲師怎麼說的,做大事者需靜氣,越是這種時候,你就越不能亂,怡兒待會你先喂小七服藥,至於其他的事,爲師來想辦法。”
看着神情痛苦的廖安,呂祥山撤回手,小心翼翼的掖好了被角,起身出屋。
秦墨趕忙追了出去,一直跟到了院子內,這纔開口。
“師傅,您打算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向藥王谷的人委曲求全?上次那個姓宋的就獅子大開口,這次咱們再去找他,怕不是……”
“去藥王谷只是最後的備選,再去那前,爲師還有個地方想去。”
“哪裡?”
秦墨不禁一怔,世上誰人不知,藥王谷已是天下名醫最多的地方,可小七的病,就連他們那些人都束手無策,只能用藥緩解,而無法根治,師傅又能去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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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緊跟着聽到呂祥山說出的地名,秦墨又頓時放下心來。
“大梁國都,結緣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