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的話,讓我們三人嚇了一跳。
我偷偷的看了眼傻子甘俊,見他對劉偉的話沒什麼反應,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真要是這傻子說我們挖了他們甘家鎮運的石棺後會導致甘家禍事,那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劉偉同樣瞅了甘俊一眼。
“不對,甘家的祖宅應該不是在這一塊。”瞎子倒是有些不認同劉偉的話,“這處宅子,是甘老大後來才建的。當時建成宅子的時鬧了不少事,還是瞎子指點他在後面的栽了片鬼拍手才以邪鎮邪,護住了這宅子的氣運。”
劉偉嘿嘿笑了兩聲:“瞎子大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甘家第一代祖宅,就是在這塊地方!”
瞎子愕然。
“嘿嘿,當然,要說起來的話,甘家當年差不多把整個甘家村都承包了。別的姓的人家,只有給他們打工的份。但後來就算是甘家衰落了,有幾處地方可是一直死死的捏在手裡。”
“您不妨想想,是不是打您記事起,這塊村尾的後山就一直是屬於甘家的地方?甘家村的人一說起這地,就都說是老甘家的,那是因爲這片地方,曾是甘家的祖宅基地,只是後來衰落了後,甘家的人就植樹造林,把原本的宅基給拆掉了。”
瞎子沉默不語。
“那意思是說,後面的那片白楊樹林,也一樣曾經是甘家的祖宅基地?”我皺眉問道。
實際上早在之前的時候,我就對甘家村後村半山腰的這個院落感到很是好奇。因爲……這一片地上,從甘家的院落到那片白楊樹林,其實地勢都比較平坦,真要說的話,就是看起來像是一片修繕過的梯田。
要是說那一塊區域原本是屬於宅基地的話,也就比較合理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劉偉點頭,“這事也是我聽我奶奶告訴我的。說早年甘家基本每一任的家主都會給自己院子裡埋一口鎮運石棺。”
“這些鎮運石棺有什麼區別?”道人接口問道。
“據說,第一代的鎮運石棺上什麼都不刻。之後的話,就是每一代都會在棺材的裡面雕刻一個用來代表自己名姓的東西。”劉偉說着,手一探,“當然,這些都是我奶奶告訴我的,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道人和瞎子都陷入了沉默。
我則是有些好奇地看着那口被稱作是鎮運石棺的東東。但看來看去,這玩意我並不能看出來有什麼特別之處。
劉偉則是和我一樣,過了最初的興奮後,他對這個鎮運石棺也就沒啥興趣了。反倒是好奇的去撩逗傻子甘俊,問甘俊對甘家老祖留下的鎮運石棺被挖出來有啥念頭和想法沒……
鎮運石棺,說起來很高大上,聽起來也是玄之又玄。但擺在我們面前的這個石棺,不管怎麼看,都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石棺了,非得說它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是這口石棺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裡到外,居然是丁點的花紋圖案都沒雕刻,顯得古樸而簡單。
對着個啥都沒刻的棺材,自然是找不到任何的線索。話題很快回轉到了那兩顆石棺下挖出來的石馬頭顱。
“石馬的頭,
是在石棺下挖出來的。”瞎子解釋的簡單明瞭,甚至看樣子都不準備做任何多餘的辯解。
聽瞎子這樣說,劉偉反而是鬆了口氣。
“不是人爲的就好,不是人爲的就好……”劉偉那如釋重負的樣子,反而是令我和瞎子很疑惑。
大概是見我們滿臉疑惑,劉偉就解釋着說道:“我們老劉家一直有句話,說這兩匹看門的石馬是不能毀掉的。要是有一天這匹石馬被毀掉,那整個劉家就會大難臨頭。”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就是說,劉家的那兩匹石馬,不能是人爲的毀掉。”瞎子接過了話題,道:“但是非人爲因素毀掉的話,劉家反而能擺脫一直壓在頭上的這個所謂的預言。”
劉偉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對,對,對,瞎子說的對,就是這樣的。當年我爺爺把石馬放在了村頭,就是爲了讓這兩匹石馬早點爛掉。”
“沒人看管的狀況下,東西總會壞起來比較快。”我依舊有些疑惑,“但你把那兩匹石馬擡過來的時候,它們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人看慣的啊……”
劉偉沒說話,反而是瞎子接口道:“這事就要歸功於劉老太。近些年來,劉老太爲了鞏固自己在劉家村的地位,採取了不少收攏人心的小手段。其中有一項就是自己會定期的給那對石馬做清潔保護工作。要不是劉家的人還一直在,劉老太都恨不得給這兩石馬修個廟供着!”
劉偉嘆了口氣:“劉老太的做法我們兄弟倆其實是很不爽的。但劉老太在劉家村真算是一霸了。就光她手底的那些乾兒子就認了十幾個,一嗓子吆喝過去,大半個村子的人都會跟着她走。所以,我們兄弟兩也是沒什麼法子,只能是任由她倒騰。”
“奶奶走的時候,就給我說,要是在我們這一代手上,那兩匹石馬還壞不掉的話,劉家就要斷後了。”
“早上去找你們,看到殺豬劉院子裡的石馬的腦袋不見了的時候,我和劉輝嚇的都差點尿褲子了。要不是看到茬口斷的整整齊齊,不像是人弄下來的話,現在早就發動全村的人找你們啦——”
“哎,不過現在好了。直到那對石馬的頭不是人弄下的,我們兄弟兩也就安心了。”
劉偉說着,對我們擺了擺手,道:“瞎子,小洪,曹道長,我得趕緊去找我那兄弟了,把這邊的事給他說下,免得他心裡頭放不下,毛毛躁躁的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劉偉走後,一直在邊上保持安靜的傻子甘俊抱起那兩顆石馬的頭,對瞎子說他想要把這個留給他兒子當玩具。
“這個暫時不能給你。”瞎子那裡肯讓傻子把這兩個玩意抱走,哄着說,“你先去找你婆娘吧,等瞎子處理完事情後,就會把這兩個東西給你。”
傻子哦了聲,也不問該去那裡找他的婆娘,奔跑着出門走了。
劉偉走了,傻子也走了,院子裡就剩下我們三人的時候,道人忽而開口道:“小洪,動手吧。”
“啥?”我愣了下。
“破妄法眼。”瞎子一語道破了道人話語中隱藏的意思,“借你的破妄法眼
看看這石棺到底有什麼玄機。”
破妄法眼?我又是愣了下。
“還等什麼啊?”道人催促道,“現在不動手還更待何時?就剩下我們三人了,還需要藏着掖着嗎?”
我苦笑了聲:“破妄法眼不是小的想用就能用的啊……”
瞎子奇道:“怎麼,吸收了近六成的碎心血石,你的破妄法眼還達不到隨心所用的地步?”
冷不丁的,我又是被嚇了一跳。
六成的碎心血石?
天地良心,當初在一線天的時候,我只是站在邊上,吸納了點道人吸收碎心血石散發出來的餘波……瞎子爲什麼會說我吸收了六成的碎心血石?
道人同樣面露些許不耐:“小洪,就算是你的破妄法眼是遇到我們之後纔開啓的,但六成的碎心血石,再加上你修煉《六陽魁首》,現在絕對是足以發動破妄法眼了。你這樣還繼續藏着掖着玩躲貓貓,可就真的很沒意思了。”
兩天一唱一和,說的我好像是裡外不是人。
但……事實勝於雄辯。
我雙手一攤,做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很光棍地說道:“瞎子大爺,曹道長,在遇到你們之前,我根本連什麼是破妄法眼都不知曉。現在陰差陽錯的就算是觸動了什麼破妄法眼,那也都是因緣際會,至於如何掌控和使用破妄法眼,我根本沒有丁點的頭緒。”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動用破妄法眼是吧?”道人冷哼了聲,臉上露出早知會如此的神情,“可惜,你似乎有點不大清楚,破妄法眼這玩意雖然是你們洪家血脈的獨特專長,但其他上品世家也有研究,而曹家的《六陽魁首》是公認的最有可能激發破妄法眼的心法口訣之一……所以,現在道人就教你和《六陽魁首》配套的用來催發破妄法眼的口訣!”
瞎子轉身朝外走去。
“瞎子大爺,你沒必要回避。這法訣在上品世家裡也算不得什麼,連我這樣的旁支弟子都能獲得,自然是外面早就流傳出去不知有多少個版本了。”道人阻止了瞎子的外出,說道,“況且,瞎子大爺你修煉的也是《六陽魁首》,不妨試試看有沒有可能催發破妄法眼。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們接下來的行事就會更加方便。”
說着,道人還不忘瞥了我一眼。
有過修煉《六陽魁首》的底子爲基礎,理解道人說的以《六陽魁首》爲基準來催發破妄法眼的口訣並不難。不過道人給我和瞎子講述完後,道人並沒急着讓我來練,而是先把目光轉向了瞎子,示意先從瞎子開始。
說是激發和驅動破妄法眼的口訣,實際上就是把《六陽魁首》中最後六陽聚首的口訣改動了下,六陽聚首換成了六陽聚目。
瞎子只是略作了下嘗試後,就果斷搖頭放棄,表示這他沒有完成六陽聚首,根本沒法子催動匯攏六陽合一。
“是的,就是這樣。”道人對瞎子的失敗,絲毫都不感到意外,“這口訣修煉的先決條件就是必須完成六陽聚首。所以,就算是被人知曉了,也沒什麼卵用。”
接着,他衝我喊道:“小洪,你來試試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