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人面蛛!
我這才知曉,夜間看到的瞎子和道人聚在這棺材邊上,恐怕看的就是這人面鬼蛛。商量着如何把鬼子人面蛛抓住。我不清楚他們說的抓鬼子人面蛛是指將它引出來抓住,還是怎麼。但兩人說的聯手也不足三成把握的話語,我卻是記在了心底。
總而言之,這鬼子人面蛛,絕對兇的很。
道人看到我的目光定格在鬼子人面蛛上,頓時就明瞭我也發現了鬼子人面蛛。
但他除了滿臉驚恐外,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喘,又那裡敢開口說話。況且他和瞎子也搞不定的事情,我並不認爲我比瞎子更牛X。
倒是傻子甘俊看我盯着棺材裡看,頓時來了興趣,也湊過來看。
他一看,就目光落在了道人腿上的蛛網。
“咦,好多蛛蛛網啊。”傻子甘俊驚訝地說着,伸手就去撈道人腿上的那些蜘蛛網。
道人原本布幔驚恐的臉,唰地一下徹底成了慘白。
就連我也忍不住閉上了眼。
鬼子人面蛛,那可是連瞎子和道人都束手無策的存在。這傻子居然空手去撩惹,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說他勇氣可嘉,還是贊他無知者無畏。
“啊——”
不出預料,傻子甘俊發出了一聲痛呼。
我連忙睜眼去看,只見鬼子人面蛛垂吊在傻子甘俊的右手中指上,傻子死命的甩着手,卻是無論如何也甩不掉。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傻子甘俊的中指變的烏黑、粗重。
“啊啊啊,小俊中毒了,要死了——”
傻子甘俊雖然傻愣,但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盯着自己的手指,驚恐地大聲喊道。
道人已經被嚇的直接昏死過去,我則是不知如何對付人面鬼蛛。
千鈞一髮之際,我忽然感到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息闖入木屋,而後一直冷颼颼的爪子搭在我肩膀上,冰冷的氣息瞬息在我肩膀上形成薄薄的冰層。
“吱——”
那小鬼手搭在我肩膀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下一刻,他就手臂拽着我脖子,飛快地轉了兩圈,而後一躍撲向傻子甘俊。
“啊,兒子?啊!”
傻子甘俊看到小鬼出現,發出驚喜的歡呼。但馬上,他的歡呼就變成了痛哭的嗥叫——鬼胎一口咬住他的中指,將鬼子人面蛛吞了進去。
寒意如潮,瞬息將甘俊的半隻手臂凍住。
隨後,小鬼‘吱’地叫了聲,飛快地溜出木屋,消失不見。
“兒子,兒子,別跑,等等我——”
傻子甘俊舉着被冰封的右手,踉蹌着追了出去,一會就跑的沒了影兒。
不知是被陰冷的氣息刺激還是原本就在裝昏迷,傻子甘俊和小鬼一走,道人就睜開了眼,一雙眸子滴溜溜亂轉,不知在想啥。
半晌,他才問道:“鬼子人面蛛呢?”
我說被鬼胎吃了。
道人面色愁苦地說道:“這下可有的樂了。百鬼丹再加個鬼子人面蛛,那鬼胎再成長下去恐怕都
要天下無敵了。”旋即,道人又眉頭一展:“吃了也好。鬼子人面蛛和陰母人面蛛氣息相連,那小鬼消化了鬼子人面蛛後,少不得要去找劉老太麻煩。到時候就可以坐觀虎鬥。”
我沒吭聲。
一個人攙扶着棺材,一個人躺在死屍上,直到中午時分,瞎子才姍姍歸來。
問他,他說是去追劉老太,結果中了圈套,被困到上午才破掉陷阱。去劉家村問了下聽村民們說沒看到我們兩,他就匆匆趕了過來。
瞎子問我們晚上沒出什麼事吧?
道人滿臉愁苦:“我們倒是沒什麼事,但傻子被人面鬼蛛咬了。”
瞎子卻驚喜地說是好事啊,人面鬼蛛敢咬人後會元氣大傷,抓捕起來就會難度下降很多。
我不滿地道:“傻子的命你就不當回事是吧?”
瞎子哈哈大笑:“甘老大纏了傻子這麼多年,傻子都沒出事。區區個鬼子陰面蛛,最多把傻子咬的躺兩天,要想咬死傻子,陰母鬼子蛛加起來也辦不到。”
道人嘆了口氣:“鬼子陰面蛛已經死了。”
瞎子大驚:“被傻子吃了?”
道人愕然,半晌才憋出一句話:“要是鬼胎來的遲點的話,或許真的會被傻子吃掉。”
聽說是鬼胎把鬼子陰面蛛吃了後,瞎子也是皺眉道:“這可就麻煩了。那鬼胎的身份來歷本來就謎團重重,又被傻子餵了兩顆百鬼丹,此時再加上個陰母鬼子蛛,恐怕會越來越難制服了。”
道人一揮手:“關我屁事,反正誰要對付那小鬼孩誰去,別拉道爺墊背。”
又是胡扯了幾句後,瞎子也知曉鬼胎已然成了氣候,想要抓捕或者消除,單憑他和道人是肯定不夠看的,於是也就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把道人從棺材裡拉出來,瞎子一個人攙扶着我和道人回到了劉家村。
看到我們三人的慘狀,劉家村的村名們很是惶恐地問瞎子,是不是劉老太和劉二胖太兇悍了,都沒法子降服。瞎子說已經差不多了,再有幾天,就能全部搞定。
被劉老太用陰觸汲取陽氣後,按照道人的說法,就是損了根基。
道人一回到房間裡後,就在瞎子的幫助下襬出架子開始打坐修煉。而我則是隻能躺牀上數屋頂的蒼蠅。
乘着瞎子出去的功夫,道人偷偷問我:“你沒練過什麼心法之類的嗎?”
我說我又不是沒給你講過,我就是個工地上搬磚的。道人一臉理所當然:“當時睡着了。”
道人又問:“想不想學點什麼?”
我反問:“六陽魁首?”
道人嗤笑道:“《六陽魁首》乃是羅剎街曹家的嫡系血脈功法,不是姓曹的人沒法練。”
我愕然:“這玩意還講究血脈?”
道人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必須的。”
我又問他有沒有別的好點的心法可以教我沒?道人想了半天,說還想除了《六陽魁首》,還真沒別的適合眼下這光景。
見他說話顛三倒四的,我就有點不大想搭理他了。
道人倒是又思索了會後,說:“其實《六陽魁首》分爲兩種,一種是古版的,威力更大,但修煉起來難度也比較高,是屬於入門快,但提升速度賊慢的那種;另外一種纔是曹家嫡傳的血脈功法。小洪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古版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對《六陽魁首》來了興趣。
道人卻又苦着臉說,這古版的六陽魁首他雖然有手抄本,但在那對東西中,他自己並不大記得其中的內容,需要我去把那本口訣拿來,他才能看着教我。
我說這個小時,回頭看瞎子去拿一下就好。
道人又道:“那本《六陽魁首》之前是我的東西,但此時已經被我抵給了暗中的那位神秘高人。所以你要是學的話,最好……拜那位高人爲師吧。”
反正依照道人說的,那古版《六陽魁首》前期入門快,後面修煉卻是難的很。我所求也不多,就是練會前面入門的部分後,能給自己增加點護身的本事,其他的根本沒去多想。更何況,那位所謂的神秘高人到底存不存在,還是兩說。
拜個師傅,完全就是走走形式。
瞎子從甘家村拿回《六陽魁首》,在道人和瞎子的見證下,我對着甘家村的方向三叩九拜,拜了某個不知名的存在爲師後,道人就開始傳授我古版的《六陽魁首》。
衆所周知,六陽魁首,一般指的就是人的腦袋。
在《靈樞經·經脈》中講,手三陽、足三陽六經脈,謂之六陽。六陽經脈匯聚於頭部,也就是六陽會首或作六陽魁首。
《六陽魁首》講述的,就是通過修煉手三陽、足三陽,從而達到通神見明的境地。
光是給我講述六陽,道人就講述了整整一個下午,然而我聽懂的根本沒多少。
反倒是在修煉的時候,《六陽魁首》的進展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一個晚上的修煉,我就打通了手三陽和足三陽的六條經脈,並且成功完成了六陽會首。依照道人的說法,就是完成了《六陽魁首》修煉的奠基。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已經能行動自若。
道人則是比我早一天恢復了行動能力,但他又比我多花了一天的時間來穩固自己的根基。
令我感到沮喪無比的是,當身體恢復正常後,六陽經脈居然又被堵塞起來,甭說匯通,連感知度都變的微乎其微。
道人卻是說之前不過是因爲體內陽氣乾涸,所以修煉《六陽魁首》的時候,幾乎身體所有的陽氣都彙集在了手三陽和足三陽的經脈中,造成我打通六陽經脈的‘僞像’。不過這樣也是有好處的,將來我只需要打通六陽經脈,對別人來修煉中最難的‘六陽會首’卻是水到渠成。
聽他這樣說,我只得耐着性子,開始進行水滴石穿的經脈打磨。
在我和道人修養的這幾天時間裡,瞎子一直沒閒着,奔波行走在鐵馬莊、甘家村和劉家村之間,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奔波着,但看瞎子一天比一天陰沉的臉,我和道人都知曉十之七八是事態正朝着我們不希望看到的方向推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