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悅菡不可思議的瞪着綠茵,這丫頭竟然都敢打她!綠茵雖然從前是景陸離身邊的四大丫鬟,卻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況且四大丫鬟聽着威風,實際上景陸離對身邊的丫鬟並不親近。經常在外院裡宿着由劉福一個人伺候。
她們從前雖然接觸的機會不多,可偶有的幾次這綠茵都是十分恭敬,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敢打她!
與尹悅菡不可思議和憤怒相比,綠茵心中痛快無比。小翠是她從小一塊長大的姐妹,性子最是天真善良,從不給人添亂還樂於助人,最最和善不過的。結果就因爲王爺一句無心之語,尹悅菡就直接要了她的命!綠茵無時無刻不想着未來的王妃若是能將尹悅菡打壓下去就好了。這也是綠茵很快投向慕芳菲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她不僅出了這口氣,也讓慕芳菲知道她的決心。她必是不能跟慕芳菲身邊那兩個陪嫁丫鬟相比,想要讓慕芳菲更器重她就要表現出自己的忠心以及能力。
尹悅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慕芳菲還沒發話,這個大膽的丫頭竟然就敢教訓她,實在讓她太過意外。而一反應過來之時揚起手就要扇過去,琉璃眼疾手快的擋住,輕輕一推尹悅菡就狼狽的摔坐到了地上。
“你們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丫鬟狠狠的打!”尹悅菡惱羞成怒,瞪紅了眼一臉猙獰。
慕芳菲往前一站,“尹側妃你好大的威風!本妃在此哪裡由得你放肆!”
尹悅菡眼神裡淬着毒,“王妃,我敬你是王妃,你也莫要欺人太甚!你身邊的丫鬟竟然敢打我,若你不懲治他們。我絕對不會輕饒!”
慕芳菲嗤笑一聲,“你作爲一個側妃,竟然敢直呼本妃大名。還想威脅本妃,本妃丫鬟自然得給你一個教訓!你就算是告到天邊去,也是本妃佔理。”
事到如今,尹悅菡也不想在藏着掖着,“慕芳菲,你真要與我過不去?”
慕芳菲挑眉,“並非本妃與你過不去,而是你與你自己過不去!你是誰,不過一個側妃,竟然膽敢這般無禮,真以爲這府裡就是你的天下不成?!本妃看你腦袋實在是不清楚,自個回去抄女兒經一百遍。若是抄不完莫要出這院門!”
尹悅菡呵呵笑了起來,氣勢囂張,“你真以爲你頂着一個王妃的頭銜就是這個後院的主人了?想要把我關起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景陸離還在征戰,慕芳菲即便有皇后撐腰,可這時候也不可能去尋她爲自個做主。否則無疑是在告訴天下人她慕芳菲能力不行,連家都管不住,到時候倒黴的是誰還不知道呢!尹悅菡料定慕芳菲不可能對外求助,正所謂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尹悅菡此時毫不畏懼。景陸離千里之外也不可能管這後院中之事,況且他最是厭煩,尹悅菡甚至還希望慕芳菲去求助,這樣反而引來景陸離的厭棄,那纔有意思。
而現在整個王府基本都是尹悅菡把持着,看她慕芳菲頂着一個王妃頭銜又能如何!
尹悅菡這時候也不管以後了,直接大聲道:“來人啊,請王妃回蒼松院。王妃高熱病倒需要休養,蒼松院即日起閉門謝客。”
尹悅菡話落,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僕婦走了過來,摩拳擦掌。
這些僕婦都是內院裡的護衛,身手不遜於外院的侍衛。琉璃力氣大雖然佔優勢,可對上十幾個這樣的僕婦也是難敵的。況且尹悅菡的人可不止這些僕婦,府裡不少奴僕都聽命於她。
慕芳菲眯眼,“尹悅菡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原本本妃還想留給你一條生路,如今看來倒是不必了。”
尹悅菡一臉悠閒自在,“那妾身可就多謝了,只是妾身更習慣自力更生,不似王妃就喜歡依靠別人。”
說罷揚了揚手,十幾個僕婦就衝了過來,將慕芳菲這一邊的人嚇了一跳,不少圍觀之人都驚叫起來,沒有想到會鬧到這般地步。看這局面根本沒法子收住,即便尹悅菡現在佔了優勢,可王妃可是皇上賜的婚,若是王爺回來了尹悅菡哪裡還會有好下場。可現在若是與尹悅菡對着幹,只怕沒有等那一日,他們就一命嗚呼了。如今這局勢可該怎麼選,這讓衆人糾結不已。
琉璃一行人心底雖然發憷,卻硬着頭皮將慕芳菲掩護在身後,想要頂住這些僕婦的襲擊。慕芳菲冷眼看着各人的反應,心中有了計較。在琉璃即將被僕婦壓制住的時候,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嗖的甩向尹悅菡。
無人知道慕芳菲還有這一手,更加不知道會這時候出手,加上動作極快,衆人還沒有反應,尹悅菡就被鞭子捆住然後猛的一下被甩到一邊,腦袋直接磕在柱子上,頓時流出了鮮血。
整個場面的靜止住了,所有人都忘記了該做些什麼,直到尹悅菡驚聲尖叫,纔將衆人的拉回了現實。
“我的天啊,王妃竟是有這一手!”
“有這一手算什麼,關鍵她竟然敢真的出手了!這京中貴女哪個會做到這般啊。”
“流了這麼多血,就算尹側妃性命無礙,也得破相了吧?”
“破相了王爺必是會嫌棄她,以後看她還如何囂張。”
“可不是,今日可錯在她,王爺也不會因爲她受了傷而偏袒,反正會叫好!”
衆人議論紛紛,原本動搖的心更加往慕芳菲那邊傾斜。尹悅菡雖然掌控後院,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對她忠心,反而憎恨的人也是不少。中間派更是多,這些人並無所謂的忠誠,誰能掌權就跟着誰聽誰的話。尹悅菡自己的人馬能佔三分之一就已經很是不錯,慕芳菲露出這麼一手,加上這一切始因月俸未發,事關自己的利益,自然會看到沒有危險就毫不猶豫的支持慕芳菲起來。
那十幾個僕婦還想上前去救,慕芳菲利眼掃過,“以下犯上,當誅!你們若還繼續助紂爲虐,莫說你們就連你們的家人你們的這個好主子都沒有好下場。”
尹悅菡被撞得七暈八素,可慕芳菲的力量畢竟不大,所以倒也沒有性命危險,很快緩過勁來,壓住腦袋上的疼痛,大嚷道:“將這個賤女人壓起來,我要她死,要她死!啊——”
慕芳菲鞭子抽走,直接狠狠甩在尹悅菡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這個皮鞭是王爺臨走之前交給我,它代表着王爺,誰若敢犯了規矩,都可直接鞭打,直至服氣。王爺是什麼性子,想必在座之人都清楚。以下犯上是什麼罪責,不必我說,你們更是清楚。”
僕婦們聽到這樣的話不由蹉跎起來,畢竟她們誰也不想丟命啊。
“你們莫要聽她胡說八道,這賤女人現在沒有本事還可以壓制住,若是讓她緩過勁來,以後你們都吃不了兜着走!”尹悅菡惡狠狠道,如今她已經完全忘記了禮法規矩,只一心想要慕芳菲去死!至於以後該如何早已經不是她考慮的事。
慕芳菲皺眉,“尹側妃因思念過度魔障發瘋,如今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她帶回院子裡!莫非都想成爲她的陪葬不成?她還有個爹興許能保住性命,甚至還能鹹魚翻身,而你們只有一羣家人同你們一起受牽連,最後興許還成了替罪羊!”
這話一落,不少人原本伸出去的腳都停住了。
慕芳菲厲聲道:“今日之事本妃不可能當做未曾發生,只要你們肯回去自罰,本妃就不會再追究,若是一錯再錯,本妃沒法直接杖斃尹側妃,卻有權力直接將你們全都賜死!”
若是慕芳菲說她不會追究,不少人興許還不敢倒戈,就怕秋後算賬。可慕芳菲這麼一說反而覺得心安了,結果幾乎所有人都不再與尹悅菡站在一邊。今日的情形衆人都瞧清楚了,陰的怕狠的,慕芳菲就跟個瘋狗似的,不要臉不要皮,根本不跟你搞什麼彎彎繞繞,手段簡單粗暴。這樣的人最是可怕,逮誰咬誰,一點周旋的機會都沒有。
尹悅菡被抽得直倒吸氣,見到慕芳菲不過三言兩語就讓原本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忠誠的人倒戈,直接氣得一口氣沒喘上暈了過去。
這下倒是方便了,慕芳菲直接命人將尹悅菡擡回去,並將梧桐苑的大門鎖起來,非允許不可讓尹悅菡出門,對外則稱其得了癔症。若非癔症怎麼可能會癲狂到這般地步,尹悅菡雖然平日跋扈,卻也不是沒有腦子的。慕芳菲再如何也是皇上賜的婚,就是景陸離都要禮讓三分。而尹悅菡竟然敢這般大膽想要將慕芳菲軟禁,受了罰甚至還想將慕芳菲殺死,這不是得了癔病是什麼?
況且尹悅菡現在破了相,以後必是個不得寵的,徹底失了勢,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再沾染這個大麻煩。況且尹悅菡從前行事不公,早就讓大家怨聲哀悼。
當然尹悅菡身邊也是有忠僕的,只是僅靠他們卻也當不得什麼事,只能陪着尹悅菡一同被關進梧桐苑。
尹悅菡倒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王府,大家都知道宣王府要變天了。
“王妃,方纔抓到一個人,這人想要給侍郎府通風報信,現在該如何處置?”綠茵道。
慕芳菲放下手中的賬本,目光暗了暗,這個尹悅菡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將這人關起來,吩咐下去,咱們宣王府從即日起閉門謝客,直至王爺大勝歸來。”
綠茵福了福身,“是,奴婢這就去辦。”
流蘇有些擔憂道,“這府里人多口雜,這麼大的事怕是藏不住消息的,尹侍郎那邊若是來人我們該如何應對?”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加上尹悅菡只是個側妃,所以孃家人極少會到王府裡來。若是要來也是要經過王妃同意的,且不可走正門,這就是妾室位置低的直接表現。雖說來往少,卻也不是不能來往,真的孃家人來了大部分人都是會接待,不會攔着不讓見的。
慕芳菲頭都沒擡,“既然閉門謝客,尹家人也只是客,自然也是不見。”
“可是……”
慕芳菲又道:“閉門祈福佑天,閒人若入福氣外泄,出了岔子,誰都擔當不起。若他們質疑要見自己的女兒,那就讓尹悅菡搬出府去,只是共患難時尹側妃未與府中之人一同承擔。待到王爺回來之時,她也就沒有資格站在王爺身邊。若是依然糾纏,就讓他們去告御狀,到時候也好掰扯一下他們的女兒如何以下犯上,本妃也要問問尹家人是不是都是這個家教,都好這麼一口。”
尹家人果然得了消息,想要爲尹悅菡做主。結果聽到慕芳菲這般話語,雖是氣急也無可奈何。若真告了上去也是他們理虧,要還扯出其他,他們整個尹家都完了!
“老爺,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涵兒這麼受苦嗎?”尹夫人拭淚哭得悽慘,聽到尹悅菡破了相她心都碎了。宣王好不容易現在開始有了出席,她這個女兒就要失寵,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尹侍郎被駁了面子自然心中也憤恨不已,這不是在打尹悅菡的臉,這是瞧不起他們尹家!
“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沒有好好教導這個女兒,會捅這麼大的簍子嗎!當了幾天的猴大王,真以爲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竟是連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傳了出去我們整個尹家也沒有了臉面!”尹侍郎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尹夫人身上。
尹夫人抿了抿嘴,“老爺,這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涵兒若是簡簡單單受罰就算了,現在是破相了!就等於毀了她的生路,也是毀了我們尹家啊!”
尹侍郎憤恨不已,“潑婦,真是個潑婦!哪個王妃會親自動手打人的,惡婦一個!哼,怎麼可能這麼算了,我這個女兒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了,她竟然敢毀了就要承擔後果!”
“可該如何是好?那女人不僅是定國公之女,還是皇上賜婚,咱們動彈不得啊。”
尹侍郎勾起一抹冷笑,“宣王還在南方和倭人鬥呢,我在兵部他是離不開我的,若我不爲自個討點好處怎麼行。”
尹夫人眼睛不由一亮,“老爺想要如何?可即便這般,宣王也不會拿王妃如何啊。”
尹侍郎瞪了尹夫人一眼,“婦道人家就是見識短!一個男人怎麼肯喜歡兇巴巴的女子?我們涵兒討不了好處,這惡婦也同樣如此。男人總是更加憐惜弱者,自然要從這裡下功夫。涵兒到時候莫要鬧,把一切罪過擱到自己身上,只需掉眼淚懺悔即可。咱們也莫要給宣王添堵,只需寬宏大量,頗爲惋惜甚至遺憾涵兒不能更好的伺候宣王即可。”
尹夫人頓時明白過來,卻有些遲疑道:“可涵兒都破相了,再可憐宣王爺也不過寵愛一小陣子,終究會忍不住厭棄的。”
尹侍郎面部嫌棄不已,一副你怎麼蠢成這個樣子的模樣。“我們又不止一個女兒,靈兒比涵兒出落得更水靈。”
尹夫人恍然大悟,只是有些不樂意,“可靈兒這般資質送給宣王未免太……”
“你個蠢腦子,宣王現在可不是從前的草包了,你就等着巧吧。行了,朝中之事你莫要多問,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尹侍郎不耐煩道。
尹夫人這纔沒有繼續再問,心底有了計較。她既會讓慕芳菲不好過,還要讓尹家從中獲利!
慕芳菲並不知尹家打算,見尹家沒再糾纏雖然心中知道必不會這般簡單,可心底也舒了一口氣。實在是現在事情太多,還騰不出手來去料理那邊。
慕芳菲命人抄肖總管的家,收穫可謂嚇人。她早就料到肖總管這樣的人必是會中飽私囊,家中必是好貨不少,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大一隻蛀蟲!
肖總管在京城中竟是有個三進的大院子,自個的兒女就跟大小姐大少爺一般養着,穿金戴銀全都是京城裡最稀罕的物件。而家中的私藏更是羨煞旁人,不少竟然還是王府庫中之物,不知怎的就落在了肖總管家中。
不過短短三年,肖總管竟然就從宣王府拿走了價值上萬兩銀子的財物,實在讓人震驚之極。不過是個小小的官家,這麼短的時間就收颳了萬兩白銀,不管放在哪裡都是一個可怕的數字。況且這還是被尹悠菡剝削了一道的後果,否則更加可怖。
慕芳菲命人抄家的時候命所有奴僕監督,奴僕們見到這麼多好物從肖總管家中擡出,眼睛都快瞪紅了。他們總算知道自己的月俸哪裡去了,哪裡是什麼收成不好,明明就是碩鼠貪了去!
光是肖總管家中的現銀就已經足以發所有人的月俸,更莫說家中那些稀罕的物件。休溝討巴。
這下不用慕芳菲開口說些什麼,奴僕們就叫囂着要將肖總管打死。證據確鑿,不管是誰來了,肖總管都是要被杖斃的。雖說水至清則無魚,可凡事都有個度。這麼大的數量,神仙也沒法救他。
慕芳菲並不着急將肖總管處死,而是命人關押起來,一切等景陸離回來再說。倒不是怕處置了會如何,而是留着當做一杆槍,待到有人唱戲時候,拿出來用一用。
慕芳菲當場就用從肖總管哪裡搜出來的現銀髮了下去當月俸,而且發的是兩個月的,當做是補償。並稱,若誰能檢舉碩鼠,病查明屬實,就會有重賞。同時若誰自首,只要將貪污的銀子全數交出,即可輕罰。
大部分奴僕頓時歡天喜地,畢竟誰會和銀子過不去,甚至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揭露其他碩鼠。剛開始誰也不敢開這個頭,畢竟這是得罪人的事,而且若是查不出來,在慕芳菲這裡也是討不到好,就成了無事生非污衊對方了。可有碩大的王府總是有第一個站出來的,結果查實之後果然得了重賞,而且這重賞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獎賞的竟是搜索到的財物的一成!
聽着一成好像並不多,可那些人動不動就貪個上萬兩,那就是一千兩銀子!這做一輩子都沒這麼多啊。一等丫鬟月俸也不過五兩銀子,府裡不算劉福,管事也未超過二十兩。這一下就拿了一千兩,這如何讓人不驚喜。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人,總有人想要發大財的。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他們無孔不入,一旦真幹起事來根本不管多精明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這讓碩鼠們個個惶恐,不少人承受不住壓力,紛紛出來自首。慕芳菲也按照約定的,收繳了之後全都輕罰。雖然依然會被罰,卻也不過幾個板子或者是降職,總比被打死,甚至連累全家人的強。
“王妃,你這招果然高明,不過短短時日,就將尹側妃的勢力拔出來那麼多。”綠茵一臉驚喜道,她爲自己選對了主子慶幸。慕芳菲雖然雷厲風行,手段毫不留情,可那是對待不規矩之人。只要遵守規矩,她最是和藹大方,這讓不少人都心甘情願爲她辦事。
慕芳菲聽到這話並未驕傲自滿,道:“莫要高興得太早,這些法子雖然有用卻並不能因此得意忘形,以免被繞了進去。”
綠茵不解道:“奴婢覺得這法子好得不能再好,還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呢?”
慕芳菲笑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十全十美的,總有它的弊端。現在大家還未曾熟悉,所以還尋不出他的缺點,待到大家適應了,就會利用這個法子反過來做些不好的事。要想避免這樣的事發生,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綠茵雖然依然想不出來還會有何紕漏,可自家主子不驕不躁,腦子十分冷靜,這對她來說有利無害。
“奴婢愚鈍,沒法像王妃一樣想得長遠。”綠茵打心底誇讚慕芳菲。
慕芳菲只是笑了笑,又繼續查看賬本。最近她一直看賬本,這些賬本全是最原始的記錄方法,甚至比之前的酒樓還要混亂,看得她眼睛都快變成蚊香圈了。
綠茵心疼道:“王妃,這些賬本有賬房先生看就成了,您爲何要這般勞心勞累。而且不止看最近的賬本,還把以前的也翻出來了,這得看到什麼時候。”
慕芳菲笑道:“賬本是最直接體現一個府裡情況的東西,先不說能看出誰貪了什麼的,看賬本還能知道府裡的人情往來。尹側妃被我關起來,自然不會好心與我說起這府裡平日與外頭交際之事該如何行事,比如送禮的規格等等。我若不想被人笑話,就要從以前賬本查看,從中推敲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這些賬本雖然不盡屬實,卻也能幫我不少忙。”
綠茵恍然大悟,心底佩服不已,“王妃您想得真深遠,奴婢怎麼也不會想到賬本能看出這些。”
“那是因爲你沒當家所以不在意而已,以後你成親了掌家了,許多事也不是事事記得清楚,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起婚假之事,綠茵不由刷的面赤起來。“奴婢纔不想嫁呢,想要一輩子伺候王妃。”
慕芳菲正想調侃兩句,看到賬本上的記錄,頓時氣樂了,“這些人還真做得出來啊!當別人都是蠢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