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長憶語帶憂愁,雖不在跟前,麟寇卻幾乎能想出長憶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酸意。
長憶毫不察覺,繼續幽幽的道:“我問他在何地他不肯告訴我,我猜定是個危險的所在。”
麟寇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醋意道:“若說要破開生翼境,就只能用破天戟與祖神石合力,可破天戟蒼星上回帶過大言山洞府來了你又不肯出去,九念是不是帶着祖神石去我們妖界了?”
“除了祖神石與破天戟合力,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破開生翼境嗎?”長憶不答反問。
長憶自然知曉九念根本不會有祖神石,祖神石在她娘那處呢,九念若是有祖神石她早便出去了,還用在這生翼境苦苦掙扎麼!
麟寇毫不猶豫的道:“還真有。”
“是什麼?”長憶有些急切。
“魔界的神兵無妄。”麟寇答她。
“無妄劍嗎……”長憶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一下便被抽乾了,心中有個令她恐懼的念頭越放越大,九念是爲了救她獨自去了魔界?九念可是才損耗了百年修爲的人啊!
“嗯,”麟寇絲毫不曾察覺長憶的異樣:“世間僅存的三神器中,無妄劍乃三神器之首,威力雖大不過破天戟與祖神石合力,但破開生翼境卻非難事。”
“魔界之中是怎樣的?”長憶迫切的想要知曉魔界的情況:“若是你一個人去魔界會怎樣?”
麟寇何等人物,長憶一開口他便聽出端倪:“九念不會是去了魔界吧?”
長憶不承認也不否認。
麟寇接着道:“那他也未免太自大了,就算他驚採絕絕天賦卓越,五百年便修成仙君,但魔界也不是他一個仙君便好闖的。”
長憶聽麟寇如此說,心中擔憂的緊:“魔界之人很厲害嗎?”
“魔界的老巢中,”麟寇解釋給長憶聽:“先不提那些蝦兵蟹將小嘍囉,也不提那些修煉小有所成的魔界大將,就光與九念同等修爲之人便有兩個,一個是魔君,一個是魔君的大兒子鴻璟,還有一個略遜於父親與兄長的鴻羽,單這三人便夠九念喝一壺的了。”
長憶腦中飛速轉着,按麟寇的說法就算九念不曾損耗百年修爲,隻身一人去魔界也是有去無回,何況現下他損耗了百年修爲,估計連與那鴻羽鬥起來也會十分吃力。
長憶越想心越驚,須得想個法子攔住九念。
“長憶?”麟寇兀自說了半晌,不見長憶迴應:“睡着了?”
“不曾!”長憶坐起身道:“我今日不睡了,我要修煉。”
麟寇將簾子掀開一角,探頭朝小屋裡望去,口中奇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修煉?睡醒了再練吧!”
“不,”長憶擺好姿勢,此事必須速戰速決,她絕不能讓九念陷入險境,若是九念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想都不敢想下去,只要九念好好的,便是真將她在這生翼境關上千年她也無所謂。
麟寇見長憶還真端端正正盤腿坐着開始修煉起來,只好鬆手放下簾子不再打擾她。
其實長憶哪是修煉呢?
她想起每次說話都是九念喊她,而她因着修爲淺一直感應不到滴水,也習慣了每次都是九念主動找她說話,卻忽略了滴水本身便是她的胎記,與她來自一處相依相伴心靈相通,她現下的修爲若是用心感應滴水,應該也是可以的,
長憶禁閉雙目,望着眼前一片漆黑,開始摒棄雜念,用心思慮滴水的模樣,九念曾同她說過滴水現下的形態,她很容易便想出一個彩虹一般的滴水來。
真好看!長憶不禁想要感嘆一聲,卻又忽然想起自己現下在做什麼,迅速收斂心神,專心致志的感應左臂手腕處原來滴水待過的地方。
長憶覺得那手腕處彷彿有些發熱,又彷彿是錯覺,並不曾熱過。
慢慢的,長憶感覺到那手腕處飄出一絲細細的白色煙霧,細小的如同長憶的手指一般,但奇怪的是本該出現便會消失的煙霧卻凝而不散,飄飄渺渺的找準一個方向便飄走了。
“誰!”與魔界交界處的一座破屋子中,閉眼小憩面色平和的九念在黑暗中猛然睜開了眼睛。
“是長憶!”滴水從睡夢中被驚醒,聲音有些驚喜又有些惺忪。
“長憶!”九念脫口喚了聲,也有些意外,長憶竟能自己感應到滴水了麼。
總算感應到了,長憶鬆了一口氣。
“師兄,你等我一下。”長憶伸手掀開簾子,彎腰跨出來木屋。
她見麟寇斜倚在小屋邊睡的正香,蓋在身上的衣裳掉在一邊,她一揮手那衣裳便飄落在麟寇身上。
給麟寇蓋好衣裳,長憶騰出雪羽,順着小山滑翔了下去。
長憶怎知,她一轉身原本熟睡的麟寇便睜開了眼睛。
“師兄,你是不是在魔界?”長憶在一灣水泊邊尋了個乾淨處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山頂的麟寇坐直了身子,放出神識跟在長憶身邊若即若離。
“不在,在邊緣處而已。”九念見長憶猜到了也不打算抵賴,輕描淡寫的承認了。
反倒是滴水很是激動:“哇,長憶你真聰明,你是怎麼猜到的?是不是同我心有靈犀?我想一下你便知曉了?”
長憶嘆了口氣:“師兄,你回去大言山洞府好不好?”
“長憶,別擔心。我不去魔界中,我只在此等着鴻羽。”九念柔聲安慰她。
“不,”長憶快要哭了:“你回去吧!你現下少了百年修爲,我實在是不放心。”
“我要救你出來,”九念說話向來斬釘截鐵:“放心吧,我還能連自己都護不住嗎?”
長憶咬咬牙:“我不想出去了,我在這生翼境待上千年真沒什麼!”
九念不說話了。
長憶急的落下淚來:“若是你有個什麼好歹,我就算是出去又有何意義?”
“我不想見你天天同麟寇在一塊。”九念仍舊固執己見,說白了他就是吃醋了。
“這麼說你是非要找鴻羽借無妄劍破開生翼境?”長憶忽然不哭了,面上的淚痕還未擦乾,眼中卻流露出堅毅。
九念不說話,不說話就代表是,不說話就代表他確實想借無妄劍。
“你真不回去?九念,你可別後悔!”長憶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
九唸的眼皮突然跳了跳,長憶很久不曾直呼他九唸了,從前都是她被他惹惱了纔會跳起來對他直呼其名,這丫頭這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