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擡腳走進了那扇門,房間內看起來倒挺乾淨的,進門便是一張八仙桌,邊上擺着椅子,桌上有香爐燭臺,剛剛上的香正升起嫋嫋青煙,一股淡淡的香味,順着嫋嫋青煙飄散的房間的各處。
進門左側有個內間,裡面光光的擺着一張牀,牀上牀幔聲深重,是讓人覺得壓抑的青褐色。
長憶左右張望了一番,居然不曾見到人影,那城主老兒不知藏到何處去了?
忽然就聽到身後有一聲輕微的響動,長憶連忙轉過身去,見到敞開的房門後面,露出一雙灰褐色的鞋子,就知道那老傢伙定然是躲在那門後面。
那城主老兒好像是發現長憶看見他了,一下子從門後面竄了出來,一擡手門“砰”的一聲就合上了,他一臉獰笑的看着長憶,一步一步緩緩的朝着長憶面前踱了過來。
長憶笑眯眯的看着這個賊眉鼠眼的城主老兒,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想笑,覺得他長得雖然有些猥瑣但還又有些喜慶。
“你這小女娃,你不怕我嗎?”那城主老兒忽然開口問她。
“我爲何要怕你?”長憶側着頭看着他,這城主個兒並不算高,不過跟她比肩而已。
“你方纔不是問過那些獄卒了嗎?”城主老兒有些狡黠的看着長憶。
長憶點了點頭:“難怪他們跑的那般快,原是給你通風報信來了。”
“非也非也,”那城主有些得意的搖頭晃腦。
長憶看他那副德性,還說起之乎者也了,又不由得想笑:“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他們身上有我下的法術,只要在城主府這個範圍之內,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城主頗爲自得的道。
“這麼厲害的法術啊,那你到底抓那麼多人是做什麼的?”長憶乾脆問個清楚明白。
“我自然是有我的有用處的,說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也不懂,”城主好像並不打算告訴長憶。
“從前有人問過你這種問題嗎?”長憶問他。
“沒有,你是第一個,所以說你這個小女娃膽子很大,”城主眼睛中精光閃閃,看着長憶,彷彿看着什麼美味:“並且你身上的味道也很香,吃了你一定很補,估計比吃幾百個凡人都要補。”
“那你等會多吃點,最好連渣渣都不要剩,別浪費,”長憶笑了笑:“你吃了那麼多人,都沒有人問過你這個問題,難道你不覺得孤單嗎?你不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嗎?你一個人覺得有意思嗎?難道不悶嗎?一個人守着一個秘密那多沒勁啊,反正我都快要死了,不如你就告訴告訴我,到底弄那麼多人來做什麼?”
“小小丫頭,還想來誆我的話,簡直就是找死!”城主眉頭糾結在一起,好像是不耐煩了,緊接着兩隻眼睛開始泛出紅光,目露兇光的盯着長憶,彷彿是什麼猛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長憶看着城主隨時要朝她撲過來的樣子,仍然微微的笑着,並沒有絲毫的緊張。
城主看着長憶絲毫不懼的樣子,彷彿更爲憤怒了,齜牙咧嘴的一下子就對着長憶衝了過來。
長憶一擡手,彷彿並沒有使出什麼力氣,也不知怎的一把便掐住了城主的脖子,並一隻手便將他推到牆邊,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壓在牆上,讓他退無可退。
那城主劇烈的掙扎着,想要掙脫長憶的手,可面前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甚至臉上還帶着微笑,可那手就像鐵鉗一樣,死死地鉗着他的脖子,任他再怎麼掙扎,也是無法掙脫的。
長憶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她方纔感應了一番,這城主身上好像是附了什麼東西,手下又用了幾分力,城主的眼睛更紅了,張大嘴巴想要呼吸,兩隻通紅的眼珠子已經開始往上翻了,好像馬上便要被長憶給掐死了。
就在長憶害怕將城主就這樣掐死了,打算要放手的之時,城主身上忽然發出“吱吱吱”的尖叫聲,好像是隻大老鼠發出的叫聲。
長憶心中瞭然,反手一把揪住城主的衣領,直接將他一把摔在了地上,就在城主身體落地的一瞬間,忽然從他身體裡跑出一隻碩大的老鼠,怕是有長憶的小腿那麼粗,也有她小腿那麼長。
那老鼠一落地,立刻便開始逃之夭夭,朝着後面一扇打開的窗戶竄了過去。
長憶一擡手,那老鼠便凌空被她抓了起來,那老鼠眼睛緊緊的閉着,四條短腿劇烈的在半空之中揮舞着,口中發出恐懼的尖叫,“吱吱吱吱”,又尖銳又刺耳,奇怪的是,這隻老鼠竟然沒有尾巴。
“閉嘴,再吵鬧現在就把你弄死!”長憶被它叫得有些心煩意亂,怒斥了一句。
那老鼠果然停住了叫聲,緩緩睜開了方纔還緊閉的眼睛,偷偷的看向長憶。
長憶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城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用心感應了一下他身上的氣息,知道這個城主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也就放心了。
不知怎的,這大老鼠一離開城主的身體,城主的五官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賊眉鼠眼,反而有那麼一絲的正氣凜然。
“說吧,你爲何要附在城主身上害人性命?”長憶問的是大老鼠,這應該是修煉成精了的老鼠。
大老鼠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
“別給我裝了,我知道你已經有了靈智,再裝,立刻毀了你的道行!”長憶瞪着那隻大老鼠。
“我要修煉成人形,”那老鼠好像很無奈,只能開口說了一句。
“修煉成人形,你可以吸收日月精華,爲何要去害人的性命?”長憶眉頭皺了起來,這些精怪有許多都不將人命當回事。
“我從前早已修得快成人形了,你知道我們這些妖精想要修成人形不容易,”那老鼠侃侃而談:“我聽人說這城主十分對城中百姓十分的好,爲人也是公正公平,一身正氣,所以我在修成人形之時,便想到他面前去討個口彩。”
長憶點了點頭,動物修成人形是有這個說法,如果有人說你這個人,那麼你便可以修煉成人了,若是有人說你這隻老鼠,那麼這一次修煉成人形就算是失敗。
“後來呢?”長憶好奇的問。
“我當時已經修煉成人形,只餘下一條尾巴還沒有修煉的收起來,”那大老鼠又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