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腳跟碰到身後巨石,心中一驚,徐達的槍尖已經到了眼前,躲是躲不掉了。
徐達瞳孔中閃耀着得手的興奮:“吃我一槍!”
朱元璋冷哼一聲,躲不掉不代表格不開。二十一世紀天朝部隊的近身格鬥術可不是鬧着玩的。
朱元璋不退反進,雙手握拳,胸前合擊迎面而來的槍頭,“咔吧”一聲脆響,槍頭折斷,鋒利的刃口擦過朱元璋的肩頭,留下一道血痕,徑直插入身後巨石之中。
徐達抽回槍身,兩手一抖,隨即換了一套棍法劈頭蓋臉的朝朱元璋劈來。
朱元璋手中腰帶一提一拉,早就纏在徐達腳上的腰帶迅速收緊。徐達猝不及防,大門牙與土地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再想動彈的時候,朱元璋面色陰沉,站在他面前,手中槍頭橫在他的脖子上。
徐達一愣,隨即說道:“你殺了我吧。”
衆人眼見朱元璋受傷,紛紛衝了上來。
王千戶義憤填膺,指着徐達大罵:“手執長槍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徐達咧開嘴笑笑:“英雄好漢?我從來都沒說過自己是英雄好漢。戰場上,遇到敵人,就是要利用一切優勢進行碾壓。難道你會給手無寸鐵的元兵遞上彎刀後再跟他廝殺嗎?”
一席話說的王千戶語結:“你……!”
馬春花一邊給朱元璋包紮傷口,一邊詢問徐達:“你跟徐德韋老教頭是什麼關係?”
聽到徐德韋的名字,徐達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馬春花目光直視徐達:“你的槍法,是徐家槍法,招數步法盡得真傳。莫非你是徐家後代?”
徐達沒有說話,只是把頭一橫:“要殺便殺,囉嗦那麼多幹什麼?”
徐達對自己下殺手,這一點朱元璋非常惱火,可是聽到徐達的那一番戰場言論之後,心中怒火漸漸平息,如果自己是攔路搶劫的山賊,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嗎?徐達的做法,又有什麼錯誤呢?
朱元璋眼眸之中的溫度漸漸回暖,他丟下槍頭道:“徐達,你可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什麼?”
“倘若今天我贏了你,你跟我走。”
徐達瞪着大眼睛想了想:“我怎麼不記得答應你了?我說的是先打贏再說。”
朱元璋一時氣結,這個徐達,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狡猾大大的!
湯和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徐達的領子:“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朱兄弟邀請你,是看得起你!男子漢大丈夫,躲在路上打劫算什麼東西?”
徐達粗聲嚷嚷:“那是我跟朱元璋的事,與你何干?有本事咱們比劃比劃。”
湯和也是個暴脾氣:“比劃比劃就比劃比劃,來啊!”
朱元璋擺擺手:“夠了!都給我閉嘴!”
一聲令下,威嚴四射。
徐達與湯和同時閉嘴,不再言語。
朱元璋盯着徐達:“徐兄弟。我念你是難得的棟樑之材,才希望邀請你與我同行。倘若你着實看不上我和這些兄弟們,我也不勉強。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朱元璋帶着人就要走。
徐達坐在地上,盯着朱元璋和湯和的背影,朗聲說道:“且慢!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要我個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條:我只是暫時跟你。日後倘若遇到能夠降服我的人,我要走,你不能攔我。”
朱元璋眯起眼睛:“降服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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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達點頭:“對!無論是武藝,還是排兵佈陣,都比我要強的人!”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你已經被我打敗了。還不算被我降服嗎?”
徐達搖搖頭,執拗的像塊石頭:“你那不算。憑藉輕功躲來躲去,手上功夫根本沒漏出來。倘若你能夠堂堂正正的跟我過招打敗我,那我就心服口服!”
朱元璋與馬春花對視一眼,得到肯定後,開口說道:“那我就跟你堂堂正正的過招。拿槍來!”
徐達指着方纔那塊巨石說:“不,你身上有傷,我不跟你打,免得那個黑臉漢子說我欺負傷殘。看到那塊石頭了嗎?咱們倆就比比,誰先把那塊石頭打碎。”
朱元璋手執長槍:“就依你所言。”
徐達接過朱元璋遞來的長槍,上前兩步,弓步扎馬,氣沉丹田,手上猛地發力,“嘿”的一聲劈在巨石上,濺起一片碎石。巨石上端,愣是被他劈出一個深深的凹槽。
朱元璋一方嘴上不說,心中卻都在想:這個徐達,確實武藝高強。
徐達大步走來,手中長槍一橫推給朱元璋:“該你了!”
朱元璋走到石前站穩,雙臂一抖一壓,槍頭掃出一個槍花,隨即向前一刺,“轟隆”一聲響,巨石竟然整體裂開,碎成百十塊。
“好!”衆人鼓掌喝彩。
徐達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碎石,目光銳利:“這是馬家槍的絕學——點石成齏!你是馬家的傳人?”
朱元璋搖搖頭,指着身邊的馬春花說:“她纔是馬家傳人,當今白蓮教聖女。我是馬家的姑爺。”
徐達目光轉向馬春花,上百年過去,兩家傳人再次聚首,竟然是這樣的方式。
徐達一抱拳,單膝跪在地上:“啥也不說了。朱兄弟,從今天起,俺徐達就跟着你混了。你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
朱元璋急忙伸手扶起地上的徐達,嘴角眼角全是笑意:“好!好!徐兄弟大才,能夠加入我們,實在是我的榮幸!”
一旁的湯和冷哼一聲:“什麼大才,無非是槍使的好一些罷了。”
徐達轉頭對上湯和的目光:“莽夫!你說什麼?”
湯和翻了個白眼:“我說你也就那麼回事。”
徐達抄起朱元璋手中長槍:“不服咱們比劃比劃!輸的人給贏的人刷一個月靴子!”
湯和抄起霸王槍:“來啊!我纔不怕你!”
馬春花笑着搖搖頭說:“好啦好啦,二位兄弟先靜靜,徐兄弟,你能告訴我,這些年,徐家究竟發生了什麼嗎?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
徐達衝着湯和比了比拳頭,丟了長槍,跟馬春花解釋起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