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看向楊焰心,忽然淡淡一笑,輕聲道:“想不到,你也和他們走到一起了。”
楊焰心漠然一笑,輕道:“我醒來之後,沒有地方可去,就跟着他們了。”
小環在一旁輕輕哼了一聲,對張小凡說道:“鬼厲公子,他自稱是你的兄弟,是真的嗎?”
張小凡一呆,楊焰心低沉下了臉去,等了一陣沒有聽到張小凡說話,他又把頭擡了起來,望着張小凡的雙目直直地盯着自己,尷尬的乾笑道:“這個?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兩句話嗎?”
張小凡向着小環他們望了一眼,點了下頭,楊焰心就趕快把他拽到了幾十步外的遠處,然後回頭望了一下,見小環他們都沒有跟過來,才正面對向張小凡,呆了一陣,正色說道:“大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張小凡目光轉了轉,楊焰心繼續說道:“除了這個稱呼,那些前輩、師父、高人的稱呼都被你拒絕過,而且你也承諾過我,在我們第四次見面的時候,我可以隨意給你起個稱呼的,所以我就大膽了一下,反正我們頂多也就相差十來歲而已,你如果不滿意也沒事,我們可以再想想別的稱呼,比如叔侄啊,表親了,或者同鄉啊,朋友啊都可以的。”
張小凡輕輕一笑,想了想後,把手輕輕搭在楊焰心肩上,正色對着楊焰心的雙目,輕道:“不用了,這個稱呼很好,我一直沒有親人,就一個兄弟卻與我視若仇敵,能有你這樣一個愛搞怪的兄弟很好。”
“真的?”楊焰心立刻喜笑顏開,激動叫道:“好啊,一言爲定。從今天起我就叫你大哥,我就是你的兄弟了,我能當上你的兄弟了!將來你有什麼事,我只要能幫上忙的,就是捨命也會全力相助。”
“好,兄弟。”張小凡輕笑着道了一聲。
楊焰心喜不自制,手足無措起來,猛抓住了張小凡搭在他肩上的手,高興叫道:“這是我有生以來最高興了一天了。大哥!哈哈,我真高興,我竟然能當上你的兄弟。你不知道,從小到大能正眼看我的人就沒有幾個,而能瞧得起我的人更是沒有,你是第一個看得起我的人,還是願意認我做兄弟的人。從今以後,你只要……”
張小凡拍了他一下,輕道:“不用了。”
“哈哈,也對啊,你好像也沒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楊焰心撓了撓頭。
“投機取巧得來了一個大哥,哼,看把你高興地樣子。”
楊焰心一驚向旁轉面,見到小環他們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當中金瓶兒對他目光蔑視,剛纔的話也是出自她之口了。
楊焰心準備轉身反駁,但看到張小凡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不落,想了想後拽拽的歪了歪頭,趁着自己心情好沒去理她。小環看着他得意的樣子也不順眼,對着張小凡道:“鬼厲公子,你真的要認他做兄弟?”
張小凡松下手轉過身來,對她笑道:“我不再是鬼厲了,既然他成了我的兄弟,你也跟着叫我一聲張大哥吧。”
“張?張……”小環沉沉的低下頭,過了一會又擡起點頭來,輕聲道:“我叫你張小凡哥哥,好嗎?”
張小凡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說話間,陸雪琪面上憂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向着衆人走來。剛進村時步伐走得很快,可是走來看到衆人之後,卻忽一下子慢了下來,其心如絞一般,慢慢地走着。
張小凡待她走近了,才輕聲問道:“琪兒,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陸雪琪驚了驚,定了定神說道:“青雲門出了點事情,我身爲青雲之人,想回去一趟。”
低沉的面容,不敢擡頭,彷彿在隱瞞着事情。
張小凡緩緩點了下頭,道:“你小心一些,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
陸雪琪驚了驚眉,默默點了點頭,沉着面轉過身,又向着村外走着,如來時一樣的走得很慢,張小凡一直在她身後,雙目索索的望着。
走着走着,在快轉彎的地方,忽然的停了下來。
風吹面而來,站在風口處,白衣輕浮,烏髮飄揚,再向前走一步,她就會逃走了,可是……
陸雪琪猛然的轉過身來,雙目閃動,望着張小凡。
“碧瑤被青雲門抓住了,我會盡力求掌門放過她一次的。”
陸雪琪快速跑走了,身影瞬間被房屋影去,不見了。
一顆心,猛然跳動了一下……
張小凡僵僵的動作,沉下頭去。
雖說他心中已與碧瑤劃開了界限,不過聽到這個消息,腦中依然立刻哄亂一片,怎麼都不能安靜了。
我該怎麼辦?
忘了她,怎麼才能忘了她?
“碧瑤,就是張小凡哥哥喜歡的那個大姐姐,曾幫他擋下誅仙一劍的那個……”小環輕聲的,看向金瓶兒,金瓶兒從張小凡面上收回目光,轉向小環點了下頭,又憐憫般的目光看向張小凡,道:“他是忘不了碧瑤的,他爲碧瑤活了這十幾年,怎能說忘就忘得了的。”
“那個碧瑤我見過,是很漂亮,不過脾氣很大,老是罵我大哥。”楊焰心小心地哼了一聲,又輕聲道:“青雲門有那麼多高手,連林驚羽都回來了,正好教訓教訓她的脾氣。”
張小凡突然轉面,望向楊焰心,楊焰心驚神一呆,兩眼怪怪打轉,見張小凡看了他一陣之後,輕聲問道:“林驚羽,他?”
“他沒有死。”楊焰心立聲答道:“聽他說,他是劃開蛇肚子跑出來的,剛一出來就遇到了我們,小環妹妹還送了他一件衣服呢,要不然他就只能像個乞丐一樣的丟一丟人了。”
面色微微變了一變,張小凡擡頭,前方遠處就是高縱入雲的青雲山,晃晃天威不可力抗之感。
楊焰心望着張小凡的目光在變,變的火熱了起來,他順手一抓,把身上的木盒擡了起來,走近張小凡說道:“大哥,我來給你說件別的事吧。我在路上從三個笨蛋盜匪手裡搶過來一把劍,我們五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的,你來看看你知道不知道這把劍的來歷。”
說着,楊焰心伸手就要把木盒打開,張小凡忽然擡手壓在木盒上面,帶有一絲冷色的目光看向楊焰心,慢慢把整個木盒都拿了過去,用雙手抓着,目光緊緊的壓在上面。
木盒裡面,似有一物突然醒了一般,給着迴應。
“啊?”金瓶兒驚叫了一下,小環一驚回過面去,輕聲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金瓶兒快速平喘氣息,面上立刻平靜下來,淡道了一聲:“沒事。”
張小凡向她望過來一眼,又轉向楊焰心,目光平穩而厲,望了一陣。
楊焰心被他看的十分不自然,如同沒有做虧心事就會心虛一樣,輕聲小心問道:“大哥,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你跟我來。”張小凡說着,帶着木盒走進了他的小房子裡面。楊焰心呆了呆,沒多想也緊跟着走了進去。
小環看着故作神秘的兩人,張頭對着小房子來回望着,金瓶兒在背後拍了她一下,看着小環轉過面來,金瓶兒沉面輕道:“你看不到的,他剛纔進去之時,擺手舉足之間就已經擺下了幾道禁制,裡面不會有聲音傳出來,向裡面也不會看到什麼,就是想悄悄靠近都是不易。”
“啊!”小環有點失望的嘆着氣,道:“這麼神秘,張小凡哥哥要做什麼啊?”
金瓶兒搖了搖頭,肅道:“不要管他們了,倒是方纔他在拿那個木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小環滿是好奇的雙目眨了眨。
金瓶兒望着小房子,沉靜一陣後,幽幽說道:“世間曾有一種厲害的煉物奇術,據傳是上古魔神留於魔教之中,其術即不盛傳,知者也不是很多。那等奇術煉製法寶,其成功後法寶威力大增,且只有煉製法寶之人才可驅動,旁人皆不能與其溝通,便是此術的獨到之處。”
小環驚道:“還有這種其術?”
“不過此術詭異艱險,增助法寶凶煞血厲之氣,極易反噬,而且所煉之法寶亦必須是苛刻無比,萬中無一的驚世之寶,而且煉造過程兇險之極,若能成功最好,失敗了便被吸乾其身精血而亡,死相悲慘之極,這便就是此術的壞處,所以就是魔教之人也是無人敢用。”
“啊!”小環驚了面色。
金瓶兒把面轉了過來,道:“這等奇術,被稱作爲血煉之法。”
“這和我們,還是和張小凡哥哥有什麼關係?”
金瓶兒淡淡一笑,指向小房子說道:“他的那根噬魂,棍珠與棍身之間所相連的鮮紅之物,便就是他的鮮血了。噬魂便就是他的第一件血煉之物。”
“血?”小環驚了驚,對着金瓶兒叫了起來:“血,紅的像血,那把劍上面的兩道紅印……”
金瓶兒點了點頭,面上低沉無比,道:“我們都與那把劍沒有感應,而他只是拿着木盒,裡面似就有一種凶煞戾氣,突然間覺醒了一般,只是時間一瞬而已,你沒有感應到。如果所猜不錯,那就是他的第二件血煉之物。”
小環驚憾面色,僵道:“他用了兩次血煉之術?那把劍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特別的嗎?”
“不知道。”金瓶兒輕聲答着,面色突然重了重,沉聲道:“不過一定是件絕世之寶,況且焚香谷的人都在搶它,可見那把劍被他血煉之前,就已經盛名了,只是我們沒有見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