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青雲門衆人一起齊聲大喊,揮起各色的仙劍,突然兇猛百倍向天墜門弟子的身上落去,他們的面色一瞬之間全部改變,個個冷厲兇怒咬牙切齒,下手毫不留情。
頃刻間,一層血雨飛濺了上來。
天墜門弟子人人身心大震,眼看着身邊的一個個同門斷手斷腳喪命而去,看着他們倒地後還帶着驚恐的雙目,剩下的這些人有些崩潰了,他們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些敵人,並不是將要病死的貓。
那是一羣憤怒的老虎,煞紅了眼的老虎,正飢餓中想要吃人。
人多勢衆的他們,反而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恐懼,什麼是引火上身,什麼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們膽怯的,身體不由的向後退去。
“大家不要慌,堅持住,不能放走一個!”雪吟子擡頭高聲叫着,然後他低下頭,看到面前兩隻鳳目緊緊盯在他身上的田靈兒,他抓着劍,手上晃動了好幾次,也沒有敢離開李洵的身邊。
眼前的局勢,幾乎成了一邊倒。
李洵面色動了動,直接把玄火鑑拿在手中,轉動着。
齊昊擺了擺手中的劍,擋在李洵的面前,說道:“李師兄,你還記不記得我?”
“青雲門龍首峰的首座,齊昊。”李洵悠悠淡淡地答了一句,繼續轉動着玄火鑑,上面出現了火光。
“好記性!不過你也應該記得,我們第一次的相遇會面,也是在這空桑山的附近。”齊昊繼續找着話題閒扯,手中的寒冰劍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兩人正式交手之前,他自然能拖就拖。
突然,夜空中幾十道流光划來,焚香谷弟子終於趕來,在此地落下後立刻圍成一個大圈,快速支援天墜門弟子並參與鬥法進來,他們的修爲比天墜門弟子高上許多,馬上就把青雲門衆人將要突破的口子給堵了回來,把青雲門衆人團團圍住,曾書書等人被迫,又聚回了一團。
局勢瞬間萬變,曾書書等人至今,還是沒有一個人突破出去。
把青雲門衆人團團圍住之後,不知是焚香谷等人有意,還是再等李洵的命令下最後的決心,他們越打越慢,最後一下都停住了手,只是把青雲門衆人困住了。
青雲門衆人也需要休息,所以他們在曾書書的示意下也停了下來,小心的歇息着。
雪吟子見衆人一停,他立刻急忙的飛了過去,落在天墜門的衆弟子之中,略略一看,他們也就只剩下來了十幾人,單單經過了短短片刻的廝殺,地上就倒下了二三十具屍體,可想青雲門衆人的本意,差一點就滅了天墜門一門。
這、就是代價?
雪吟子雙目欲哭無淚,他辛辛苦苦才招來的衆多弟子,轉眼間就失去了一大半,就是剩下來的幾人,也都個個面帶恐懼,像是一時片刻不能再鬥法了。
這樣的戰鬥,這樣的犧牲,真不是他小門派所能得起的。
“雪掌門,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曾書書看着雪吟子冷聲問道:“你雖不是青雲弟子,可是也是青雲門的分支別派,也可說是與青雲門同宗,可算是同屬青雲一脈,你爲什麼在此青雲弟子有難之時,非但不來幫我,竟然還去幫助焚香谷迫害同門,你就不怕欺師滅祖嗎?”
雪吟子看着門派的傷亡正在揪心不已,這時突然聽到曾書書的喝問立刻火冒三丈,對着曾書書反口大叫:“什麼同門同宗,你青雲門可曾看起過我天墜門嗎?我們只是被青雲門遺棄,來看守這裡的奴僕!青雲門每年可收多少弟子?成百上千!而我呢,位居空桑山偏僻人稀一代,每年幾乎都收不到弟子,既然我們同門同宗,爲何青雲門就這樣擴大,可以成爲正道之首,而我天墜門卻要這樣爲了一個不存在的煉血堂,守在了這裡幾百年?”
“就只是你心中的一時怨氣,就要對我們倒戈相向,兵刃相對?”曾書書怒聲問道。
雪吟子頓了一下,又道:“不是如此,是我想開了,良禽擇木而棲。什麼正道支柱,什麼正道之首,你們依此爲猖,我對你們好面相對,而你們卻惡語諷刺,說什麼連畜生都不齒我的行爲,你們真是欺人太甚!”
曾書書吸了口氣,回憶着說道:“陸師姐說此話之時,我也不以爲然。不過現在看來,陸師姐可當我之楷模了。”
說完,曾書書還向另一邊的李洵看了一眼。
“你們依仗你們是青雲弟子就很好嗎?兩個月前,還不是被一個魔教之人打上山去,壓制青雲七峰不敢反抗,到了最後還被他威風的下山而去,最後青雲門還隱瞞天下遮蓋此事。依我看,青雲門早就是將落的夕陽,而焚香谷纔是高手衆多,追得你們東躲西藏,他們纔是如日中天,他們纔可以是正道之首。”雪吟子面向着曾書書大聲地問着:“被魔教一個人就隨隨便便攻上全山的門派,你們還有資格自居正道之首嗎?”
曾書書噎了口氣,說不上話來,想當初就是因爲他的一個決定,那個人才能下山的。
“所以焚香谷,纔是我正確的選擇。”雪吟子高高叫了一聲。
“哈哈!”曾書書笑了兩聲,在四周無聲的時刻,顯得格外清晰與嘲諷。
雪吟子看着他怒怒地說道:“你笑吧,過不了今天,我就會用你的人頭爲我的弟子償命。”
曾書書繼續笑着沒有說話。
另一邊,李洵被他們的話語所吸引,像是忽然提起來了興致,對着仍在眼前的齊昊輕輕道:“我還記得,你,還有你旁邊的曾書書,還有陸師妹,還有……那個人,我們當初就是在這裡附近初次見面的。可惜,當時我以爲我們會是朋友,不想現在竟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齊昊看了看身後安靜又不平靜的局面,轉回頭來,對着李洵肅道:“可想當時,你我都只是門內弟子,只知遵師命辦事。而現如今你我都位居門內萬人仰望之高位,身掌大權,所爲所行都關乎兩派關係的善惡,爲何李師兄就會做出此等事情出來?”
“哼!”李洵面帶不肖一怒,指向齊昊說道:“你以爲我還是屈服於你們之下的焚香谷弟子嗎?每一次你們都是仗着自己是正道之首,對我說教百般,我早就對你們厭惡之極了,你們休想再來欺壓於我。還有正道之首爲何就一定是你們青雲門,我來做又有何不可?我現在有了這樣的實力,我就要把它拿過來!”
齊昊向周圍看了一圈,輕笑道:“天下兩次大劫,焚香谷都未出過大的力量,隱藏下來的實力,確實不薄。看來焚香谷不爲天下,只爲奪取虛名之心,已經擁有多時了。”
周圍焚香谷的衆人,面上一陣尷尬。
“我說的實力,並不全是指他們。”李洵說着,把玄火鑑舉起,冷冷說道:“第一次見面之時,我就想向你討教一番,可是當時礙着衆人在場,被你躲過一次。今日你我再次相見,我就來了結了這個遺憾吧。”
齊昊面色靜了靜,然後輕輕地推開身邊的田靈兒,田靈兒卻扭了扭,決然不走的樣子。
齊昊呆了呆,伸過頭去,趴在田靈兒的耳畔,說了一句話。
之後,田靈兒呆了呆,深深地看着齊昊,見齊昊對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她才向後退去。
等到田靈兒退出了一段距離,齊昊忽然面上大笑,輕蔑地說道:“請李師弟動手吧,並請李師弟用盡絕學全力施爲,不然等師弟倒地不起之時,是不是又要遺憾了,那樣我這個做師兄的,可是再沒有閒情陪你玩耍了。”
師弟?閒情?玩耍?
李洵面上轟然大怒,舉起玄火鑑大揮,立刻一個大火球衝了過去。
齊昊面上依然帶着輕笑,心中卻認真萬分,身體站在原地未動,驅劍立刻在身前祭出七道冰牆,與大火球立刻阻遇到一起,火光轟隆蓋面而過,齊昊面色一緊,用力一下忍了過去,之後注意身前,七道冰牆一瞬間被毀掉了五道,只剩下了兩道。
齊昊看着李洵,繼續面帶輕笑着道:“師弟,這就是你的本領麼?我動也未動,簡直就像沒有感覺一樣。這樣吧,我念你是師弟讓你三分,我就原地不動再接你兩擊,然後再將你擊敗,你看如何?”
衆人都在看着齊昊,不知道齊昊想做什麼,連曾書書也猜不透。
不過,李洵的注意力和怒火,都被齊昊牽引了起來。
“你找死!我若是三招拿不下你,我、我就改投你青雲門下,隨你姓齊!”李洵大聲叫着,雙手舉起玄火鑑,火光急衝而起,玄火鑑上突然火焰猛燃,剎那間如瞭日巨輝,溫度急升,像是突然燃燒起來的一個巨大火球,越來越熱。
靠近李洵的人,都向遠處移動開了地方。
場中只有齊昊一人站在原地,相距五米,離得李洵最近了。
能產生這樣的高溫……
齊昊漸漸感覺全身慾火一樣,耐着高溫眯着雙目,看着李洵。
不對,這應該還不是他最強的一擊,所以一定要,忍下來!
齊昊右手抓起寒冰劍,升起寒光猛把劍插入地下,詠念凝冰決,地面馬上在此高溫之地結出一面冰層,並向上伸出冰錐,連連結出了十五道寒光閃閃透明的冰牆,連在一起如同一個大的冰坨,擋在齊昊前面。
齊昊隨後用手快速畫出青光太極圖,擋在冰上,冰與冰之間快速通光、反射、增強,一刻青光大射,鋪蓋天地擋住火光,寒氣直逼烈焰玄火鑑之下的李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