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情況不妙的正道衆人,驚恐地看着曾書書,有人訝訝地叫道:“曾師兄,你要做什麼?”
曾書書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們一下,只是對着張小凡一個人,然後擡起雙手,伸到張小凡的身體前面,結下了一個印。
一個伏魔大陣之中從未出現過的印法,卻亮着一般無二的白色光芒。
他這樣的舉動,答案很是明顯了。
正道衆人慢慢把手伸向身後,抓到腰間,緊碰着自己的法寶,隨時準備着,或許下一秒曾書書再不停住動作,就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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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警告,曾書書彷彿毫無察覺,依然正立着身體,猛把雙手上的法印,按到了五角封印中間的小五角封印上面。
一時,光芒大亮!
“快攔下他!”一個人的驚恐大吼,所有的人全部動了起來,衆多的法寶祭飛而起,力量毫不保留的揮發,帶出沖天的耀亮光芒,附加五角封印上面發出的亮光,馬上把封魔臺照的通透無遺,沒有了一絲的黑暗存在。
曾書書站在這樣震目的巨光之中,目光中透着堅決的光芒,背對着那些飛來的法寶,繼續操縱着手中的法印,把手旋轉,小五角封印也跟着旋轉了起來。
“快攔住他們!”金瓶兒大叫一聲,他們三個人影就已經站到了曾書書的身後,紫芒刃、聚靈珠同時亮出防禦的光牆,只有誅仙,對着那些仙劍橫向劃出一道巨大劍芒。
“唰……”
天空爲之一下炸亮,比剛剛的光芒更加強了一些,衆多仙劍被誅仙的巨大劍芒掃落下來,碰擊的光芒還沒有落下,剩餘的仙劍也撞到了金瓶兒與小環所御起的光牆上面,第二聲震動緊連着上一聲,隨後響裂。
“轟……”
波波升高的光芒,彷彿要刺傷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擋下了這一波的攻擊之後,巨大轟隆的震動,掀動了整個封魔臺,慌動所有的人,使所有的人都停頓了一下。
金瓶兒、小環與楊焰心三人被巨力震退,身體齊齊向後飛出一步。落地後金瓶兒最先停住,跟着身體慌動了幾下。小環連連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楊焰心最是不慎,竟然倒在了地上,還好手中的劍依然緊握着。
他們也擋下了正道衆人的這合力一擊。
在這片刻的時間內,連續的炸光、巨震,曾書書堅定的身體沒有晃動一下,彷彿已經做好了賭注,也準備好了隨時接受懲罰,滿不關心身外之事,一心操縱者他的法印,轉動着小五角封印,使整個五角封印都變得光芒明亮,變成一個巨大的五角水晶樣子,把其中張小凡的樣子,影透的完美若現。
“解封印……”
所有的人,都猛然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把心停止了跳動一樣,驚憾的看着曾書書的身影,悚然的聽着他發出來的聲音。
“……開……”
“啪!”
五角封印赫然碎開了……
一層魔君身上的凶煞之氣,散發着血腥的氣味,赫然擴散出去,瞬間籠罩住了封魔臺的四周,肅殺之氣蔓延着,瞬間罩住了這個地方。
“當……”
不知是哪個正道弟子祭動的仙劍,從半空掉了下來,發出鳴翠的聲音,在窒息的氣氛中,十分的響耳,都能驚動所有人的神經僅僅一蹦,彷彿是給了人的心頭一擊。
他!
出來了……
在玉清殿前,蕭逸才正在和衆多的正道掌門一起,好像在商議着什麼事情。
忽然,封魔臺上的一聲震動,傳了過來。
蕭逸才沉沉的壓着頭,慢慢地向着那個方向望了過去,目光中三分被迫無奈,三分憂傷可憫,三分嘆息,還藏着半份驚訝、半份震撼。
“封魔臺上出事了。”燕虹輕聲道了一聲,轉目就向蕭逸才的面上望了過去。
“不好,好像是血魔逃出來了?”一個正道掌門驚恐的叫着,慌忙轉向蕭逸才,急着叫道:“蕭掌門,我們快去看看,千萬不能讓這個魔頭逃了出來,否則天下大難了!”
蕭逸才面上急急出現了驚訝的神色,對着那個正道掌門,訝聲道:“不會的,封印堅固無比,非特殊印法不能破的,怎麼可能讓他出來!難道血魔有了如此力量,竟然會自己衝破了封印?”
說完,對着那個恐慌的正道掌門,也是一樣的恐慌面色。
“諸位掌門,我們一起前去看看,若是此魔跑了,合我們衆人之力,縱然再次血戰到底,也要將此魔再次拿下,萬不能讓他逃跑了。”蕭逸才對着衆人大聲地叫道。
回想當日絕神嶺的慘烈血戰,衆人一刻啞然。
若是再戰一次,不知正道所剩下的這一半精英,會不會也全部折了進去。
略微疑惑的燕虹轉頭望了望,不多時還在這裡的齊昊,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被蕭逸才派離了這裡,如此伏魔大陣的五個人,一時半刻是難以找全了。
輕輕的一笑,燕虹肅正面容,對着蕭逸才道:“蕭掌門,血魔魔力強大,非尋常之力所能制服。爲今之計,我們還是立刻商議出來一個可行之法,再做決定吧。”
簡單的說,就是順着蕭逸才的意思,拖延一些時間了。
蕭逸才多望了精明的燕虹幾眼,又轉向正道衆位掌門,呆了一陣,又故意等了一陣,見有人要說話,他又馬上搶先說道:“我看此法可行,畢竟羣妖浩劫將至,能減少傷亡,爲我正道多保存實力,拯救天下蒼生纔是大事。”
聽到羣妖浩劫,準備張開的那個掌門,又閉住了嘴。
“若如此下去,此魔馬上就要跑了。”又一個掌門站了出來,對着蕭逸才叫道:“若是蕭掌門不敢去,陳某不才,願意先行。”
蕭逸才呆了呆,忽然擡起手,對着他誇道:“陳掌門好氣魄,在下爲了大局着想,卻是慚愧了。既然陳掌門願意先行,那麼還有哪位掌門願意同去?”
其餘的人全部怔了怔。
血魔的可怕他們都是親眼目睹過,先去就等同送死無疑。
“或是哪位掌門留下來,商議出一個可行之法,再一舉制住血魔……”
“……”衆人又是一片無聲。
曾師弟,我也同你一起,做了賭注。
成!敗!
都只能相信着你了。
蕭逸才嘴上說着不相干的一席話,心中卻在輕輕地念叨着自己的聲音。
千萬不能讓張小凡對正道報復,否則……
我將是青雲門最大的罪人。
安靜,又不安的封魔臺上。
血魔出來了!
所有人都用着最大的力氣,睜着最大的眼睛,看着封魔臺最中心的那個位置,原先是五角封印所在的地方,現在封印已除,封印中的那個人沒有動,還是站在那個位置。
順着力量的恢復,張小凡身上的血全部收回了體內,傷口癒合,復原身軀,連着身上的一色深黑衣服,也在身上變得完好起來,變回了一個冷魄的男人。
剛剛的他,若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對象。
那現在,他就是手拿宰割之刃的人。
他此刻就是這裡的主宰,他有絕對的力量,可以選擇報復,也可以傲然離去,沒有人能攔住他。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衆人深深的畏懼着,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苦痛,一雙雙目光都在緊緊地注視着,等待着,他一個人的宣判。
張小凡平靜的擡着頭,看着眼前。
曾書書還站在他的對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雙目直直地望着他,或許他的心也在怦怦地跳動的厲害,只是強忍着,希望看到張小凡的下一個動作。
因爲他的下一個動作,下一個表情,對於他,對於整個天下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他動了……
做了決定了嗎?
張小凡緩慢的擡起手,血色的手指,伸到曾書書的面前停下,然後又向前伸了伸,從曾書書的面前變動,一手搭在曾書書的肩膀上面。
“我的承諾,依然不變。”
一口氣,猛然從胸間舒發了出來。
曾書書由心的笑了笑,把手按在張小凡的手上,道:“我相信你不會變,一直相信着。因爲你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大哥!你在胡說什麼?”楊焰心驚訝的叫了起來,大聲說道:“這些正道的人,是他們將你抓了起來,你難道,連怨恨之心都沒有嗎?”
張小凡頓了下,又轉向曾書書,張了張口:“他們……”
“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他們會平安無事,可以隨時下山。”曾書書認真地說道。
張小凡在曾書書肩上的手,用力地抓了一下,隨後轉向楊焰心,走到他的面前,想了想,語氣深長的道:“他們就是天下。”
楊焰心一呆。
“我與天下的抵抗,很久了。”
說完,留下一個抓着腦袋想不明白的楊焰心,張小凡望了金瓶兒一眼,又對小環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把目光望向遠處,望向那個狐岐山的方向。
起身,飛去。
沒有再做任何的事情。
剩下的正道衆人,如同大夢初醒一樣,不可置信的相互對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