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周副官來得很快。
快到鍾小漓都沒有準備好初次拜訪顧首長的禮物。
“鍾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出乎鍾小漓的意料之外,這位顧首長的貼身副官是一位軍銜不小的中年大叔,模樣剛硬而又不失溫和。
一看就知道是個很好相與的人。
鍾小漓立即對着他笑,笑容很燦爛,“周叔叔好。”
周副官對鍾小漓的印象很好,是一個很懂禮貌的孩子,漂亮,溫和,性子開朗活潑,很真實。
“鍾小姐太客氣了。”周副官一直笑着,只是那笑意越來越發自內心。
“周叔叔叫我小漓就好了,你可是長輩。”鍾小漓最終還是沒有帶上什麼禮物,就這麼光着手前去顧家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也想通了。
顧家是什麼人家啊,能稀罕什麼東西,而且對於顧首長來說,顧墨南的消息纔是最重要的吧!
她只要乖乖地回答問題就可以了。
周副官一路上給鍾小漓說了好多顧毅年的好話,就是爲了打消鍾小漓的緊張感,鍾小漓不斷地抓握着自己的手這一動作他也看見了。
對於第一次去見首長的鐘小漓會有緊張感,這是很正常的。
但他需要儘量地減少這一份緊張感。
“首長其實人很好,就是不怎麼笑”周副官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一直到了顧家這才慢慢地歇了聲音。
鍾小漓也從車內走了下來。
齊媽早就候在門口,向外張望着,一看見鍾小漓臉上立即笑開了一朵花似的,“這位就是鍾小姐吧,長得真俊,來來來,快些進來。”
換用的家居拖鞋,齊媽一早就備好了,還是淺粉色的。
“家裡人少,鍾小姐千萬別拘束,反正早晚都是自己家裡,早些適應了纔好。”齊媽在鍾小漓進來後還不停地打量着她,越看越滿意,臉上的笑意都快堆成褶子了,她拉着鍾小漓的手笑的很欣慰,“看見鍾小姐我這懸着的心啊,也就放下一半了。”
“齊媽好。”鍾小漓從來沒碰到過像齊媽這麼熱情的人,於是連反應都慢了半拍,到這個時候纔想起來還沒有和齊媽打招呼,於是急急忙忙地叫了一句。
連那張小臉都有些泛紅。
齊媽越看越喜歡,拉着鍾小漓說了兩句話後,就放人了,她也知道顧毅年此刻還在書房等着,她也不急,等會兒再細細詢問墨南那孩子最近的狀況也是可以的,鬆開握着鍾小漓的手後,齊媽就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說道:“首長他在書房等你,別緊張,他其實,唉總之,鍾小姐你不要怕他,若是他問的問題有些過了,還請你體諒一下他,若說這世界上還有誰最疼少爺,也就首長了!”
原本就緊張的心情在齊媽這一番磕磕碰碰的勸解中反而更加緊張,連手心都沁出了一層薄汗,那位顧首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鍾小姐,我送你去書房吧。”周副官往前走了兩步,在鍾小漓右前方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笑着看她。
既然來了,就一定躲不過的。
反正早晚都要見面。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僅僅只是虛掩着,透過縫隙依稀可以看見那個靠在窗檐筆直站立的挺拔背影。
陽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明明是那麼溫暖的色澤,鍾小漓卻感受到了一種落寞蒼涼的蕭瑟之感。
“鍾小姐,我就不進去了,首長從早上開始就等着與你見面的,別緊張。”周副官笑着眯了眯眼睛,忍不住輕輕地揉了一下鍾小漓的頭髮。
不進去嗎?
鍾小漓回過頭,眼睛睜得的,可憐兮兮地望着周副官,別扔下她一個人進去啊!
面對鍾小漓無聲的祈求,周副官很是無可奈何地搖頭,嘆了口氣,“鍾小姐,除了少爺,首長就沒有開口要主動見誰,他是真的想看一看你的,沒有一絲惡意,滿滿的全都是對少爺他的愛護,鍾小姐,希望你能體諒一位父親的苦衷,算我拜託你了。”周副官這麼說着,就要行軍禮。
鍾小漓連忙去拉他的手臂,“不用了,這個真的不用了,我這就進去。”
“麻煩鍾小姐了。”
周副官站在門外看着鍾小漓一步步靠近,在離顧毅年只有一米左右的位置時停了下來,看到這裡周副官也鬆了口氣,微笑着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那兩個人。
“顧首長好。”鍾小漓站在顧毅年一米開外的位置,怎麼也挪不動步伐再進一步,這位首長的世界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回憶,旁人好像進不去。
從鍾小漓站在門外的那一刻起,顧毅年就知道她來了,作爲軍人他的聽覺也是十分的靈敏可以分出步伐的細微差別。
而鍾小漓走路的步子很輕很活潑,有時候可以說是直接飄過,而他那位貼身的副官則不一樣了,完全是標準的軍步,鞋底踩在地面上時會發出嗒嗒嗒的響聲。
他將目光從遠方收了回來,微微側過身,目光平和地看着鍾小漓,那雙眼睛太深邃了,而裡面的情緒掩蓋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來。
“小漓丫頭啊,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漂亮一些,還是蘭卿的眼光好啊,早早地就將人給定下來了。”顧毅年並沒有一開始就詢問顧墨南最近的狀況,而是和鍾小漓說起顧墨南的母親他的妻子,那個名叫蘭卿的女人。
鍾小漓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
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她開口。
“你可能不記得你蘭卿阿姨了,她走的時候你才,一歲吧!”說到這裡顧毅年的眼神明顯暗了下來,裡面一閃而逝的痛苦追憶,鍾小漓並沒有錯過。
她也知道顧墨南的母親走得很早,很早。
而且,似乎還是因爲顧首長的緣故在裡面,而具體的事情她並不瞭解,“顧首長,蘭卿阿姨抱過我的,我聽媽媽說過。”
“叫我伯父好了,首長,這個稱呼還是不要在你這個小丫頭嘴裡吐出了,蘭卿以前也不喜歡這麼叫我呢,說是太生疏了。”顧毅年似是想起了蘭卿說這句話時的嬌俏模樣,嘴角緩緩上揚,臉上是對着往日美好時光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