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瞪了宇文斐一眼,衛梓歆擡腿向馬車走去。
畢竟是皇家的東西,就算宇文斐想要低調卻也低調不了,這樣一個華麗的馬車停在衛梓歆破舊的院子中惹得左鄰右舍紛紛出來關注,衛梓歆在這些或是妒忌或是疑惑的目光中登上了馬車。
宇文斐倒是個會享受的,這是衛梓歆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事情。馬車中墊了許多棉墊,坐在上面一點都感受不到馬車的顛簸,而衛梓歆身邊有一個睡塌,雖然不大但是衛梓歆看着那精緻的雕工便知道十分值錢。
宇文斐自然是睡在睡塌上,一路上不斷地誘惑着衛梓歆去和他同眠共枕。衛梓歆只是白了他一眼,盤腿坐在地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在來古代以前衛梓歆是絲毫不會下棋的,就算以前爲了接近自己的目標時,衛梓歆也是從書上背下來的,記憶力超羣的衛梓歆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記住。
“你不覺着無聊?”宇文斐搖着扇子明知故問。
衛梓歆執起一顆白棋正要落下,聞言瞪着宇文斐,棋子猛地向宇文斐的俊臉砸去。
宇文斐笑嘻嘻地用玉骨扇一擋,棋子落在了馬車的棉墊上。宇文斐一邊看着衛梓歆有些氣嘟嘟的模樣,一邊笑道:“要謀殺親夫嗎?”
又是一顆棋子即將到達宇文斐的臉色,宇文斐再次笑嘻嘻地擋了過去。
“你是誰的親夫啊,怎麼這麼不要臉。”衛梓歆的胸口上下起伏,就連說話都有些口不擇言的。不然若是平日的自己,怎麼會和宇文斐嗆聲。
宇文斐也不見生氣笑嘻嘻地看着衛梓歆,衛梓歆發現宇文斐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一副好脾氣。
隨即衛梓歆想到了華蕊,也許宇文斐在面對對自己又利用價值的人都是這副好脾氣吧。
馬車行駛的很快,衛梓歆兩人很快到達了皇宮門口。宮中有規定,除了皇室中人,其他人一律下馬行走。
所以這就意味着衛梓歆不能喝宇文斐一起安然地坐在馬車上了,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舒適的馬車,衛梓歆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向女賓區,也就是那些權貴夫人小姐聚集的地方。
在還沒有開宴以前是要稍作休息的,而男賓和女賓不能混着坐在一起。於是就有了那些宮中的娘娘們和女賓一起聊天打發時間。
穿過兩個大花園,衛梓歆掂了掂有些痠痛的腳跟跟在宮女後邊。因爲要入宮所以宇文斐特地給衛梓歆準備了一雙端莊的鞋,也就是這個時代中比較正規的女人鞋。
看着那些宮女的鞋跟比自己還高,走了那麼久還臉不紅心不跳的,衛梓歆開始對她們感到了敬佩。
“姑娘在這歇息就好了,一會開宴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帶着您去找二皇子。”這宮女穿着比起其他人更加好一些,衛梓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踏入院中。
這院子估摸着應該是哪個得寵的娘娘的院子,衛梓歆進去了才後悔剛纔因爲不好意思沒有讓那女官跟進來。
這裡面大的離譜,來到皇宮中後衛梓歆唯一的感覺就是比起太子府大了太多。原諒她見過最華麗的地方就是太子府了。
而後宮中光是一個妃子的小院便比一般的豪門大宅還要大,那些花園一個接一個,衛梓歆在其中繞得暈乎乎的。
停在路邊看了看四下沒人,衛梓歆脫去腳上的鞋子,這鞋子估摸着應該有現代高跟鞋七寸這樣高,而且還是兩條細細的跟支撐着。就是衛梓歆都遭受不住了。
揉着有些發紅的腳,衛梓歆開始發愁應該怎麼走。
“喲,我說是誰這麼不懂規矩呢。原來是我的好姐姐。”衛瑤舞不知道從哪裡插了進來,看到衛梓歆的這個樣子頓時和身邊的人嗤笑起來。
衛梓歆這才擡頭看去,只看到衛瑤舞身邊跟着一干人,其身前還有一個穿着大花牡丹的女子盈盈立着,看這些個人的模樣,應該是以她爲首。
“哎呀舞妹妹,這你可就說錯了,你怎麼可以叫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做姐姐呢。”爲首的女子笑道,上下打量着衛梓歆。
捏了捏拳頭,衛梓歆看向衛瑤舞。興許是上次的折磨還歷歷在目,衛瑤舞被嚇得退後了一步,看到身前的女子時卻又似有了依仗,挺直了腰板。
慢悠悠地當着衆人的面將鞋子穿上,衛梓歆笑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走呢。”
瞧衛梓歆這態度顯然是將他們當成了宮女來使用,一時間不但是爲首的女子,就是其身後的衛瑤舞一干人都變了臉色。
只看到衛瑤舞的臉色變了又變,衛梓歆都差點懷疑她是不是變色龍投胎了。
“大膽,你怎麼敢這樣和惠妃娘娘說話!”衛瑤舞看了看爲首的女子,底氣充足地大喊道。
衛梓歆退後一步上下打量着爲首的那女子,方纔看她就穿着不凡,身上的衣服還繡着宮中特有的標誌。原本想着約莫是個妃子,果然如此。
在這些富貴圈中其實還有個規矩,就是身世越差的人就不能比自己身世好的人穿的鮮豔靚麗。例如眼前這個惠妃穿着繡着大牡丹花的淡紫色衣衫,而身爲太子妃僅次於她的便穿着更加淡的花色。
而她們佩戴的首飾也都有着講究,平日裡在家中想怎麼帶就怎麼帶,可是在宮裡眼前這羣人當中所有的首飾只有那惠妃的最爲顯眼昂貴。
微微福了個身,衛梓歆淡笑道:“原來是惠妃,真是久仰。”
在來之前宇文斐就給自己惡補了宮中的這些關係,在後宮中有着四大妃分別是華妃、惠妃、寧妃、柳妃,一後。皇后專心念佛,對後宮中的紛紛擾擾從不參與。
而宮中掌饋的是華妃,惠妃是這幾年剛剛崛起的黑馬。據說身世不好,只是一個尚書家的庶女,進了宮之後一直鬱郁不得志。
後來不知怎麼的得到了皇上的喜愛,地位漸漸擡高,這些日子來竟隱隱有超越華妃的趨勢。
惠妃仰起頭來,果然是寵妃,有一股神奇的自傲的氣質。衛梓歆笑笑卻也不和她計較,現在敵衆我寡,並不是衛梓歆計較的時候。
更何況衛梓歆相信,若是自己動起手來,不一會那些宮中侍衛就立刻趕到找自己的麻煩。今日衛梓歆來宮中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皇宮奢靡的生活的,並不想惹麻煩。
向惠妃道了一聲失陪後衛梓歆擡腿就想走,看這羣人的態度顯然不會那麼好心帶自己到女賓區去,與其在這裡看她們的臉色,還不如早早前去然後找個宮女帶路的好。
可是有些人偏偏不願意如了衛梓歆的願,只看到衛瑤舞向前踏了一步攔住衛梓歆的去路。
擡起眼睛看向衛瑤舞,衛梓歆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還想做些什麼。
“站住。在惠妃面前失了禮就想這麼走了?”衛瑤舞狐假虎威道。
挑了挑眉毛,衛梓歆看向惠妃道:“我相信惠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計較民女的失禮。”
衛梓歆這句話說得
十分巧妙,意思就是弱勢惠妃現在計較了,就代表她是個小人。
顯然在宮中混的如魚得水的惠妃自然也聽出了衛梓歆的弦外之音,頓時皺起了秀眉。
“娘娘,這可是您的地盤,怎麼能讓這等宵小在此爲非作歹。”衛瑤舞看到惠妃似乎不願意去追究衛梓歆的失禮,頓時搖晃着她的胳膊撒嬌道。
衛梓歆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衛瑤舞把自己的一次失禮說成了爲非作歹,心下暗自感嘆,以這女人的口才不去賣保險真是可惜了。看來是自己上次給她的教訓還不夠,下次可要好好招待她。
被衛梓歆的眼神盯得發毛,衛瑤舞忍不住向惠妃那邊靠了靠,似乎這樣就能讓惠妃幫自己擋住所有危險。
而惠妃輕不可聞地皺了皺眉,向旁邊躲了躲,似乎不願意和衛瑤舞靠的那麼近。
“你失禮的確也是我們都看到的,這裡是我的院子我也不能不管。但是你卻不是我宮裡的人我也不好多做懲罰,不如就這樣吧,一會我們去坐着的時候給我們唱一曲小曲。”
惠妃顯然是不願意做那小人,於是便想出了這個不算是懲罰的懲罰。衛瑤舞不依不撓地晃了晃惠妃的手臂,惠妃卻瞪了她一眼,這下子衛瑤舞才乖乖地走到身後的隊伍去,不敢再造次。
對着惠妃笑了笑,衛梓歆轉身便走。
這些個女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衣服放久了的黴味。衛梓歆一靠近就想作嘔,整日想着怎麼勾心鬥角的女人,衛梓歆欣賞不來,這也是爲什麼衛梓歆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看着衛梓歆的背影,身後的衛瑤舞不敢地湊上去和惠妃咬耳朵:“娘娘,您就這麼放了她?您可是跟我說好要幫我對付她的。您可別忘了。”
衛梓歆自從修習了內力之後,發現自己的耳力有所進展,至少現在衛梓歆將衛瑤舞兩人咬耳朵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只聽到惠妃笑了一聲,對衛瑤舞道:“一會到了我那多的是辦法,現在這條路上不但走女子還有男子會經過。若是我們逼人太甚反而顯得她楚楚可憐,你也是知道的,男人的劣根。”
衛瑤舞瞭然地笑了笑,終於不再糾纏着惠妃。
衛梓歆走在前面卻冷笑了一聲,這些個女人還想要對付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當初自己熟練地拿着槍支殺人的時候,他們還在拿着奶瓶玩呢!
走了一會,衛梓歆便看到一個人在花草間修修剪剪,衛梓歆便走上前去問路。
那人擡起頭來卻讓衛梓歆嚇了一大跳,原來世上還有這樣醜的女人,臉上斑駁的燙傷將所有的皮都皺在了一起,眼睛在縫隙中滴溜溜的轉。
這女人手中還拿着一把大剪刀,應該是用來修剪樹丫的。若不是她身上穿着宮裝,衛梓歆甚至毫不懷疑這個女人就是那些個恐怖片中的怪人!
“請...請問女眷聚集的地方怎麼走?我迷路了。”衛梓歆結結巴巴道。
那女人卻笑了笑,露出一口齙牙來,這讓衛梓歆險些調開臉不願意看。
“我很醜是嗎,所有人都會害怕我。”那女人笑了笑,自顧將手中的大剪刀背在背後:“我便帶着你去吧,這小路彎彎曲曲,還通向那些男人坐的地方。如果你走錯了冒冒失失的,倒是會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衛梓歆跟在這醜女的身後,心中念着人雖醜卻還不錯。就是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毀了一個女子的容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