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動作間,那個壓制住她的身軀也順着桌邊滑下下去。
梅馥眼疾手快,猛地拉住夏雪籬的手,
“喂,夏雪籬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他身體的慣性已是把梅馥身體一帶,以一個女上_男下的姿勢雙雙往地上砸去。梅馥眼睛一眯,就在夏雪籬腦袋落地的瞬間,竟鬼使神差地勾手用手臂護住他的後腦。
不得不說夏雪籬看着孱弱,這體重卻不輕。梅馥手上大痛,又擔心自己的“虎軀”壓到他,連忙伸出另一隻手強撐住自己的身體,這一伸一勾,饒是下面已經有了個肉墊打底,跌下的瞬間重壓之下還是震得她雙手一陣陣痛。
顧不上疼痛,梅馥咕嚕一下從夏雪籬身上爬起來。
燭火搖晃,藉着滿室昏黃旖_旎的光線,梅馥還是一眼看到夏雪籬臉色蒼白,額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梅馥心中一刺,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手背已經不由自主地觸到了他的額頭,替他抹去那一抹溼意。
……她這是在幹什麼?!
梅馥猛地收回手,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很顯然,夏雪籬痼疾發作了。他現在的情形和當日刺客突襲時候一模一樣,不,應該比那個時候更嚴重,當時他雖虛弱,但總算還有意,哪會像現在,竟會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一樣,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梅馥身體顫了顫,也不知是大開軒窗闖進來的那絲寒風引起,還是樹梢頭上大片大片的盈白月光……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害怕。對,是害怕……
梅馥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單薄香豔的半透明紗裙,看着地上那彷彿已經無聲無息的人,心中涌出一股難言的恐懼。
她本該慶幸不是,夏雪籬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輕薄,可那胸口的空洞與不斷上涌的痛楚卻如無數只蟲豸不斷啃食着她的心,拍打着她的神經。
梅馥感到面上一片溼潤。
是,她已經不知不覺對這個男人沒了抵抗力,那些虛張聲勢的抗拒不過是因爲另一個更大的害怕,怕未來的不確定性,怕未知的無措與恐懼……
梅馥抹了抹眼睛,飛快地移過去,扶起夏雪籬的身子,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艱難地一步一步往竹榻走去。
這夏雪籬爲了突出意境,美人納涼處除了竹榻輕紗團扇之外就沒有任何能取暖的物事。梅馥方移開手,昏迷中的夏雪籬似感到溫暖離開,竟像個貪暖的孩子一樣猛地捉起她的手,順便還往她懷裡靠了靠,趁梅馥猶疑的當口,竟一個俯身便八爪魚地把她抱住。
“放手,我去找阿九給你吃藥。”
了梅馥試了幾次依舊脫離不開他的束縛,不由氣惱,可再看那垂目下的無害睡顏,心底的怨怒瞬間也煙消雲散……
哎,算了,反正丟人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梅馥睜大眼睛,嘆了一口氣,破罐子破摔地仰倒在榻上,夏雪籬果然得寸進尺地又往她身上移了移,梅馥臉紅得滴血,他這一碰一觸,似乎又把之前的渴望撩_撥了上來。
梅馥在心裡默唸,我這是在救人救人。乾脆任由他的動作,不過也好,這樣的話,自己的身軀也被夏雪籬遮了個大半,至少保證走光面積少些、
但儘管如此,梅馥還是撿起地上的團扇,奮力往榻前垂地的紗帳前一勾,那層層曖/昧的豔色便如美人青絲一般,如雨疊落,在夜染無涯中越發勾魂撩人,但也勉強遮住了這榻上讓人容易誤會的曖/昧一幕。
做完這一切,梅馥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大叫了一聲阿九——
可等半天卻沒有動靜,梅馥忍不住剛想開口,便見一道身影飛快地移到垂紗前,似有些猶豫要不要冒然撈起那些礙人的物事。
“你家主子又犯病了,趕緊把我找件……”
“衣服”二字未落,阿九已經不管不顧地移到了榻前,看到這不宜旁觀的一幕,瞬間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梅馥強掩下尷尬,努力鎮定道:
“趕緊把他從我身上挪開,對了,順便給我找身衣……”
又是話還沒說完,梅馥只覺得眼前一花,阿九這廝竟又跑了出去。
不過片刻,阿九去而復返,這一次,他只背身站在那千層垂紗之外,反手往裡遞過來一個瓷瓶,梅馥愣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意圖,趕緊伸掌接住,那阿九已經往她手心中抖出一粒藥丸,冷聲命令:
“喂主子服下。”
“那還用你說!”
梅馥翻了個白眼,可擡首看到夏雪籬這般緊纏的動作,微一側臉,夏雪籬又往她那方向靠了靠,脣角已是擦着耳尖而過,梅馥身體顫了顫,體內忽然涌出一股難言的燥熱,惹得她差不多呻/吟出聲……
想到阿九就在旁邊,她臉色大紅,尷尬地要命,趕緊咬緊下脣,裝作若無其實地伸手過去扒開夏雪籬的嘴,把藥丸塞入他口中。
可興許是躺着的關係,那藥丸每次被送到口中,卻都沒有吞嚥入腹,梅馥有些急,正想求助阿九,下一秒,一牀厚厚的錦被已是從天而降,一下把她砸得暈頭轉向。
“今晚你照顧主子,有什麼事情我在外面候着!”
說完,不能梅馥反應,一時一個旋身消失不見。
梅馥動用住一切能活動的姿勢,手腳並用,好不容易纔抖開被子。這邊廂,夏雪籬又湊了過來,抱着她的手似乎也不規矩起來,竟順着她的身體曲線上下游移……
若不是他身上還陣陣冒冷,簡直以爲完全是裝病佔便宜,梅馥在心中罵了聲娘,壓下他作亂的手,還不解恨騰出右手狠狠擰了他一下耳朵。
“讓你亂摸!”
可看到那張淚痣妖嬈的面上閃出疼痛的神情,梅馥呆了呆,又忍不住心下一軟,心虛地收起作惡的手,好似自己做了什麼罪惡的事情一般。
“真是個壞傢伙!病了還不老實。”
梅馥義憤填膺了一瞬,忽然看到那顆又要被他吐出來的藥丸,迅速用右手捂住他的嘴,昏迷中的夏雪籬似乎感到奇怪,嘗試了幾次還不得其法,竟試探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梅馥只覺得手心中一抹溼意滑過……
心底那根緊繃琴絃一陣猛顫,隨着那*的觸感逐漸加深,梅馥耳根越來越紅,只覺得什麼東西從小腹一路往上,只竄得她又焦又熱,腦袋轟然,意亂情迷……
天,還要不要人活了!
梅馥喘息着,清風掠起,層層輕紗隨風舞動,和着這月染芳華的夏夜,更是襯得夏雪籬面色如玉,墨染風華。她癡癡地看着他,一瞬間只覺得什麼東西衝破了思緒,也不知是被什麼蠱惑,竟也抽手緊緊環住了夏雪籬雙肩,一個仰脖便主動吻上了他……
口腔中藥味讓梅馥瞬間清醒過來,她於是頂着藥丸意圖把它送到夏雪籬的口中,可昏迷中的夏雪籬似乎察覺了她的意圖,用舌尖捲起藥丸,調皮和和梅馥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幾番交戰下來,那藥丸被他左藏右躲,硬是讓梅馥沒有得逞。
這個傢伙……
梅馥惱羞成怒,指尖用力狠狠地擰住他的側腰狠狠就是一轉,夏雪籬吃痛,果然忘了攻守,梅馥抓緊時機,趕緊長舌一頂,那藥丸總算被他吞嚥下去。
做完這一切,梅馥只覺得手腳完全沒了力氣。放開雙手,攤開雙腳平躺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那夏雪籬愣了一下,似乎對她的突然移開有些困惑,摸索着往她這邊靠。
“走遠點啊……”
梅馥猛然受驚,叫苦不迭,急忙擡手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