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元沒有想到梅馥居然矢口否認。他愣了一秒,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道:
“你還笑得出來。如果上一次花漪紅是錯怪了你的話,這一次夏雪籬……”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霎時。桌上放着的杯碗震了一下,有幾隻或許本身就沒有放穩,瞬間歪倒在地,落地成渣。
“梅馥,你如何解釋你喝得爛醉,裹着夏雪籬的衣服,抱着他的扇子,坐着他的馬車,還……”他頓在那裡,像要說什麼難以啓齒的話一般,咬着脣沒有繼續說下去。
梅馥冷笑,一邊暗暗奇怪自己怎麼沒有坐着顧家馬車和春遲一起回來,一邊也在揣度到底她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引得顧少元如此震怒。說來諷刺,自從沈冰柔出事後,她和顧少元之間就再也沒有說過這麼多話。
“怎麼?難道他還抱着我回來不成?”
“……梅馥,你真粗鄙!”顧少元咬牙,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握拳的手更加重了力道。如果換做另一個人……那……
想想另一女子淚眼婆娑面容,顧少元內心一陣無力,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重重地拉椅坐下。
“怎麼,既然他沒有抱我進來,那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依不饒?”
話音剛落,顧少元倏地一下又從座上站起、
“穿着陌生男子的衣袍,喝得酩酊大醉,意識不清,無影無蹤一整天,手裡拿着一柄內容曖昧的摺扇,還坐着陌生男人馬車被人送回……梅馥,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哪一點能讓人不浮想聯翩?”
“浮想聯翩?”梅馥嘴硬着,內心卻也有些發虛。這世上千不怕萬不怕,就怕流言,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人言可畏可是第一大殺。
她昂起頭,語氣決絕。
“真英雄不怕假豪傑。顧少元,我梅馥行的端做得直,和夏雪籬也好,花漪紅也罷,清清白白,斷沒有做任何見不得人的勾當。至於昨天爲什麼無影無蹤,是,我是去找夏雪籬了,不過是想讓他幫忙約見林殊同,你們清流最看重的不就是一身正氣,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個是非黑白,水落石出嗎?沈冰柔那件事的真相,我也很期待。”
說完,梅馥想象着最終真相大白時,沈冰柔的表現,忍不住面露微笑。
裝,我讓你裝!既然想扮演無辜的小白花,那我就徹徹底底撕掉你的面具!
顧少元卻沒有被梅馥的情緒感染,他像看怪物一般地盯着梅馥看了半晌。
“約見林殊同?”
“是,我去林府,他閉門不見,沒辦法只有……”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梅馥!!!”
顧少元暴跳如雷,氣得跳將起來,他負手在房裡踱了幾步,額上青筋直跳,指着梅馥怒斥。
“冰柔妹妹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想把事情鬧大,梅馥,你這是要逼死她啊!!!”
“誰逼誰還說不清呢!”梅馥冷笑一聲。“既然我沒問題。她沒問題,林殊同也沒問題,那爲什麼不還原下當時場景,讓這一切公佈在衆人面前呢?”
她輕笑一聲,目光狡黠地盯着顧少元,“你這麼抗拒、難道是因爲……心虛?”
“不可理喻!簡直是不可理喻!!!”
顧少元渾身發抖,猛然轉身,嘭地一下砸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