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城下圍殺

舍龍並不知道雲南諸部現在的情況,他現在,反而更加相信蕭瑀,所以,他行走的方向,是益州,而在益州城裡,剛剛收到雲南傳過來的戰報的蕭瑀,心裡十分鬱悶。

有連弩,鐵甲,已經百鍊鋼級別戰刀的唐軍,即便是遭遇了雲南諸部各種埋伏偷襲,也在損失不大的情況下,一路反殺,挺進到了蒙舍詔駐地,索性,在一萬唐軍的幫助下,蒙舍詔並沒有遭受到諸部聯軍毀滅性的打擊,至少七八成的青壯都活了下來。

而在雲南之地,已經有較高名望的王浩,給柴紹出了一些計策,還不知道王浩就是運作南蠻諸部這場叛亂的柴紹依計行事,數次出擊,都大獲全勝,殺敵七萬餘,一時之間,各部落首領都嚇破了膽,開始躲避唐軍,不過,王浩還有對付他們的後續計劃,一旦這些計劃達成,唐軍想要統治雲南,就必須將這裡的蠻族部落殺光,因爲,累累血仇,會他們再也不可能與大唐一條心。

蕭瑀只恨自己和柴紹的信息不對稱,不能阻止柴紹聽從王浩的謀劃,在雲南諸部大殺特殺,他卻不知,是王浩一早就派人在路上截下了他派出的信使,而他之所以能收到柴紹的信,是因爲柴紹手中有蜀中飼養的信鴿,王浩的人根本截殺不了,也不用截殺,反正柴紹單方面的向蕭瑀彙報工作,對於大局,沒有什麼影響。

舍龍究竟能不能阻止王浩的一系列行動,就看他的腳程夠不夠快了,不管他的腳程夠不夠快,祿東讚的腳程反正是夠快的,當上午的太陽就要完全驅散晨霧的時候,祿東讚的帶領着二十多萬吐蕃大軍抵達了長安城延平門外。

城門緊閉,但城頭上,一身儀裝的長孫皇后站在城樓正中央,俯視着吐蕃大軍,李唐朝廷的文武百官,在她左右兩側排列。

爲了讓唐國的人見識他吐蕃軍隊的雄偉威武,祿東贊揮了揮手,讓所有騎兵列方陣,儘可能的讓更多的士兵,在大唐百官面前露臉。

殊不知,他的這一舉動,不僅讓唐軍的軍事計劃更加便於執行了,還讓大唐的百官看了個笑話。

通過幾次閱兵儀式,大唐的官員早已見識過了比吐蕃騎兵強十倍百倍的軍容,裝備,那些穿着破破爛爛的羊皮襖子就當鎧甲的吐蕃騎兵,根本無法跟全身鐵甲的唐軍的氣勢相比,還有那些一尺多長,樣式醜柄武器,這在百官看來,根本不叫武器,估計都經不起唐軍戰刀的輕輕的一磕。

歷史上的他們,數次大戰,都敗在人數比他們少一半以上的唐軍手下,這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除了身體還算強壯,各方面都弱於此前的突厥,也就是靠人口優勢,能夠打打党項各部,吐谷渾,以及西域的諸多小國而已。

“奏,迎賓樂······”

禮部官員站成一排,齊聲高喊之後,早已在城牆上列隊的文工團,在虞秀兒的指揮下,《歡樂進行曲》開始演奏。

還別說,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龐大的樂隊演奏的祿東贊,驟然聽到這氣勢雄渾的音樂,心裡還升起了很多好奇感,不知不覺的就聽了五六分鐘,他可不知道,這樂曲可以反覆的演奏,第一次聽到的人,除非聽到熟悉了它的節奏,纔會知道這首曲子是在重複演奏。

不光是前排的祿東贊,幾乎所有能聽到城牆上奏樂的聲音的吐蕃騎兵,都被這種奇怪的音樂吸引了注意力,倒是王麟,有些不耐煩的緊握着自己腰間的戰刀,他現在心裡就想着,這樂曲快點奏完,只要長孫皇后一出城,他便驟然發難,當然,祿東贊也是這樣的心思,不過,他是要抓人,而王麟,是要殺人。

七八分鐘過後,樂曲總算是停了,而此時,禮部官員幾乎沒有任何間歇,再度喊道,“奏,禮賓樂······”

唐國是按照之前提交過來的章程在辦事,祿東贊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就算說,人家城頭上也未必聽的到,因爲高喊之後,上千樂手,馬上開始奏樂了,這能防止城下與城上有人喊話溝通。

這一奏,就又是七八分鐘過去了。

城頭上的孫享福眼神略微有些緊張的向城牆兩側的方向瞄了瞄,其實,此時,左右兩翼的地平線上,他已經看到像螞蟻在蠕動的人潮了,只是,奏樂的聲音太大,這些吐蕃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另外,他們的視線沒有在城牆上那麼開闊,還沒有察覺到而已。

“奏,儀典樂······”

好了,終於到最後一段樂曲了,而且,這段樂曲,十分的悅耳,是後世非常著名的一段樂曲《故宮之神思》的高潮部分的變奏,初聽這首樂曲的大唐官員,都會贊其爲人間仙樂,把神聖,厚重,悅耳的感覺,演藝發揮到了極致,它被排演出來之後,立即就被李世民指定爲了大唐的儀典樂,許多大臣們,平時可都盼望着舉行一些儀式,這樣,他們就可以再聽一次這首悅耳的曲樂了。

孫享福之所以把這曲樂搬出來,也是因爲它自己喜歡,在後世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手機鈴聲都是這個調子。

然後,初次聽到這種美妙音樂的祿東贊,毫無意外的再次被音樂給吸引住了注意力,別說是他,在中原地區,從小聽着各種絲樂長大的王麟,也被城牆上那些提琴金鐃大鼓的聲音打動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生怕別人打斷了這樂曲的感覺。

這首樂曲同樣可以由高到底,由低到高,變奏,已經多次重複演奏,一遍就是將近五分鐘,兩遍,就是十分鐘,三遍······

到了第三遍的時候,吐蕃騎兵兩翼出現了大騷動,因爲,那些板車列陣,離他們的距離,已經只有幾百步的距離了,而且,由於吐蕃騎兵的排列比較緊湊,他們圍的圈子,比預想中要小了很多,原先,三萬多輛板車,只能圍一圈的,現在,直接圍了兩圈。

“全軍豎盾,保護皇后娘娘撤離······”

獨孤謀和常何的大喊之聲突然在城頭響起,原先躬身藏在城垛下的士兵,全部舉起了大盾,將長孫皇后以及朝臣的身前,頭頂,全部遮掩了個嚴嚴實實,拉着他們朝城牆兩側,或者吐蕃騎兵列陣以外的城牆段飛奔而去。

而城外那些推板車的工農兵們,也在進行着最後的衝刺。

“快,點火,把車把手插進後排板車的孔洞裡,前排人到後排來幫忙推車,車頭並在一起······”

唐軍突然之間的爆發,讓前一刻還沉浸在音樂裡,幻想着怎麼抓人,或者怎麼殺人的祿東贊和王麟整個懵逼了。

他們二十幾萬人,居然被就這麼在城下,被唐軍包圍了,而唐軍的人數······

當祿東贊和王麟的目光朝四周掃射了一圈的時候,就更加懵了,這人數,簡直無法計算了,如此緊密的列陣,居然排了幾十裡,將他們的三面全部圍的嚴嚴實實,這得多少人?

一百萬人?

不止。

兩百萬人都不止。

光看那些穿着鐵甲推車,還有持長槍,舉着重盾的,就有幾十萬,大唐有這麼多軍隊在長安?

祿東贊只感覺天旋地轉,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拔刀,砍死王麟。

“是你,一定是你,和李唐設了這麼一出大計,誆騙我吐蕃。”

祿東贊真的拔刀了,而且,王麟也拔刀防守,不過兩人的坐騎隔着一米多遠,卻是不能直接砍到對方。

“若是我設的計,我會把自己也陷在這裡?你仔細看看那些包圍我們的人吧!他們中間有好多還是女人,這些人,分明就是關中的百姓,所以,別被他們嚇到,吐蕃的軍隊,連李唐普通百姓組成的隊伍都衝不破,還談什麼攻破長安,與李唐爭雄。”

戰爭突然就爆發了,王麟的內心,居然會因此而無比興奮,此刻,他還並沒有感覺到那些列陣的厲害之處,因爲,板車上的柴火,還沒有被點燃,燒到最旺。

各列隊前,按照演練好的步驟,每十車有一個士兵指揮,大聲道,“遞草上來,澆火油,酒精,把火燒旺,並着車頭往前再推一點,直到推不動爲止······”

“快,打樁把車子固定下來,咱們的位置,已經能夠打到他們了······”

城下的工農兵在緊張的完成列陣的最後一個步驟的是時候,城牆上,所有無關人員已經撤開,一架架的連弩車,牀弩車,投石車,在臨時搭建起的木製斜坡通道上被推上城牆,爲了保證殺傷力,原先佈置在長安其它各門,甚至皇城城牆上面的這些防禦型戰車,都被推到了延平門這邊。

“殺出去·····”

祿東贊並不傻,很快就聽信了王麟的解釋,並且,看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攻城是別想了,能殺出去,已經是大幸了。

“他們過來了,打樁的人,回到盾陣後面來,弩手,扣扳機放箭,壓制他們,不要怕,車子上的火已經燒起來了,他們的戰馬,根本跨不過來······”

連弩多的好處就是,箭能像下雨一般潑出去,而隨着他們的發動,吐蕃騎兵隊伍裡,慘叫之聲,也隨之響起。

“投石車,放······”

“牀弩車,放······”

“連弩車,放······”

不光是在城牆上,城牆對面,吐蕃大軍的後路,佈置了三千戰車的軍陣之中,各種戰車和弩箭,也全火力開動了。

頓時,整個包圍圈的周邊百步,便成了一個死亡真空地帶,所有試圖衝擊出去的吐蕃騎兵,都在各種遠程武器的打擊下,被殺死,因爲,工農兵的基數太大了,而吐蕃騎兵又太密集了,所以,一瞬間,造成的死傷,十分恐怖,直把祿東讚的臉都嚇白了。

最要命的是,當他們的騎兵,還沒有靠近那些燃燒起來的板車的時候,就感受到了滾滾熱浪,戰馬,根本不敢往熊熊大火上衝。

“完了,吐蕃完了······”

唐軍的佈置,簡直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給他,這,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此一戰之後,吐蕃,再難對我大唐邊境造成威脅矣。”

遠遠站在城牆邊,舉着望遠鏡看熱鬧的大臣們,看到了城下的景象的時候,紛紛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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