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決意出戰

徐子先感覺舒服,在場的諸多文官武將,感覺也是相差不多。

由於水師的巨大差距,東藩這邊拿海上的海盜艦隊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停留在海面上,不停的救援那些躲藏起來的海盜。

他們一天不走,東藩就一天得保持着高強度的戒備水平,雖然戰場都打掃完畢,農田裡收穫在即,但大量的軍隊和民壯不得不在海邊繼續戒備,並且在繼續搜捕逃亡的海盜們。

人們看着田間地頭,看到那些飽滿的豆粒,看着那些雪白的棉花,隨時還在擔心着天氣變化……這個時候突然來一場颱風,幾天的暴風雨,那就一切全完了,半年多的心血毀在一天之內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而眼前的跳海的火人,並不叫人感覺恐懼,更沒有憐憫,一絲一毫的憐憫都沒有,正和那京觀一樣,外人看到會害怕,東藩本島的人看了只會覺得高興和解氣。

這些人形的野獸,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南安府軍戰敗了,他們佔領了東藩,這個美麗的島嶼上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他們被燒成火人,掉落在海里,象是在沸騰的鍋裡快被煮熟的餃子,這事有什麼不好的?沒有人會覺得不好,徐子先只感覺心情愉悅,唯一叫他揪心的就是小船上的人們,小船上的人也很難避免大火的吞噬,每當有小船上的人被火光吞沒時,或是被投石機砸中的時候,岸上的人們,包括徐子先在內,也是發出驚呼或是痛苦的嘆息聲。

到黎明時分,天色微明,海平線有明顯的紅光隱現時,這一場火攻戰才逐漸結束。

海面上到處是殘破的戰艦,最少有過五十艘戰艦被燒燬了,海面上漂浮着這些戰艦的殘骸,到處是燒燬的船身,破損的船帆和索具,還有漂浮在海上的亂七八糟的各種器物,包括糧食包,衣物,櫃子等各種物品。

在船身毀滅之後,這些物品反而沒有全部沉沒,現在它們漂浮在海上,隨着浪潮涌動而漂動着。

海面上到處是屍體,有些屍體看起來黑乎乎的,明顯是被烤熟了之後又淹死的,甚至有一些海盜是在船身之內被薰死的,他們乾脆沒跑出來,有人直接被燒成了一堆骨灰,有人則被烤成了焦炭狀,看起來極爲駭人。

海面上的屍體最少過千,還有幾十艘船在隨波逐浪的漂浮,顯然是已經被放棄了。

更多的戰艦已經逃離了,昨夜的混亂時分海盜們驚慌失措,上半夜他們還試圖還擊,將小船驅離趕走,後來越來越多的戰船燃燒起來,於是海盜們徹底放棄,大量的艦船開始撞開着火的艦船,起錨升帆,離開這一片海面。

到清晨時,人們踩着晨露走向海灘,看到更多的細節,有一些雜亂的物品已經被衝到岸上了,當然還有很多死狀恐怖的屍體。

大量的小船也毀損了,估算一下最少超過二百艘小船毀在昨晚的火攻之中。

很多人認出了小船船身的標識,有不少人在清晨的海邊流下了眼淚。

小船的殘骸上有着南安侯府的標識,還漆上了數字編號,很明顯就是南安水師的大小哨船,也有一些小型的漁船。

昨天夜裡,南安水師以小船火攻,重創了海盜,五十多艘海盜艦船燃燒焚燬,其中不泛四五百噸的大型戰艦,海盜死者過千人,光在海面上浮着的就有一千多具屍體,可能還有更多的死傷未被發現。

岸上的損失已經是打斷了海盜的背,而昨夜的火攻偷襲,則是又打折了海盜雙腿,艦船不僅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工具,還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刀槍,也是他們享用成果的樂園。很多海盜上岸之後都會不自在,很多老海盜寧願病死在船上也不願回岸上,他們寧願死了之後被同夥拋到海里喂鯊魚,這種結果叫他們感覺很安寧,一想到回到陸地,被埋在土穴裡,他們渾身都不自在。

在岸上打輸了,他們還有戰艦,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大量的戰艦被損毀了,人員和艦船都損失了,他們就很難恢復元氣了。

徐子先估計,昨夜逃走的艦船有近二百艘,大半是船上有水手和人員的,慌亂中他們各自逃離了。

此後就算勉強聚集在一起也不會太多,劉旦和顏奇聚集了三萬多人,三百多艘戰艦,這一次能隨劉旦回到呂宋的,估計不足此前的一半,他能有百來條船繼續跟隨就算是燒了高香,撞了大運,更大的可能就是剩下幾十條船,兩三千人的部下,這實力等於此前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說,曾經煊赫一時的海盜王者,一個授首,一個也只剩下一些餘燼。

肆虐在安南,占城,暹羅,還有呂宋外海的最兇殘暴戾的海盜,其地盤最少要縮水九成,商旅不一定有多安全,因爲會有小股的海盜冒頭,但基本上來說,此前海貿幾乎被影響斷絕的情形,會有極大的改善。

這一次擊敗劉旦,顏奇,不僅殺其將士,還毀其艦隊,可謂大獲全勝,但徐子先內心並沒有太多的高興之情,昨晚的夜襲時,小船上的忠勇將士一個接一個的在爆燃物旁邊,在點火之後或之前他們得拋出勾索將小船和大船固定。

徐子先知道這種戰法,這意味着勇氣和犧牲。

小型火船的損失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以東藩造船場現在的能力,一天造十艘八艘這種小船不可能,但只要木料工具人員齊備,一兩天造一艘這種小船還是相當容易的事。

在泉州和福州的一些老牌子的大船場裡,一天出產幾艘這種小船是很正常的買賣,當然不需要加裝武器,一般小型漁船就是這樣的規模,可以在近海捕撈,方便實用,價格也不是很貴,幾百貫錢就夠買一艘了。

令人心痛的是將士們的犧牲,徐子先看了一會之後就專注於南安水師將士的情形,他發覺有相當多的小船在靠近前就被擊沉,還有一部份將士被火吞噬,有一些將士在浪花和暗影處游水,很有可能被倉皇逃竄的大艦在水中影響甚至衝撞。

沒有哪個人敢說自己一定會是倖存者,昨晚出動的南安水師應該有過千人,能有多少人活下來,徐子先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將士都是經過嚴格挑選過的強者,他們多半是漳州人或是澎湖人,原本多半就精通水性,很多人在此前都上過船,不過是行商還是打漁,他們不是毫無基礎的菜鳥。

就算如此,他們在水師中也經過了極其嚴格的訓練,很多人都過不了關,在漁船上混幾天,和在戰艦上呆個把月不上岸是兩回事,暈眩關,嘔吐關,吃喝關,過了三關後再談別的訓練,半年多時間過去,水師將士基本上都過了關,昨晚的火攻獲得了豐厚的回報,但徐子先寧願看到海盜艦隊輕鬆離開,也不願看到水師將士們如此的犧牲。

一羣文官都是面色發白,他們並不常熬夜,哪怕是在前幾天大戰將起和打完了仗之後,文官們多半還是步調如常,並沒有太打亂自己的節奏。

但昨夜海上殺敵的場面,太過壯烈,也太過慘烈了,很多人根本不能移開自己的眼睛,更不要說坦然回去睡覺。

就算是方少羣,向來面色不變,給人譽爲泰山崩而神色不變,昨天夜裡,看到無數將士駕着熊熊燃燒的小船衝撞向大船時,仍然是忍不住悚然動容。

在方少羣的人生經歷中,見多了陰謀詭計,當然也見多了西北和北方的禁軍將士爲了抵禦敵人而犧牲。

北人剛猛,直率,勇武,這是很多人既定的印象,西北人則更加彪悍,悍不畏死,比河北人更加堅韌強悍。

這是很多人的印象,南人文弱,江南人擅詩詞也會做買賣,浙江人不下江南人,江西人福建人擅考試,這幾處地方,大魏開國二百多年,進士及第者有一半以上來自這四處,擅駕舟船,擅工商貿易,擅科舉考試,擅書畫,詩詞,本朝的很多以文名著稱的官員,大儒,書畫家,商人,多半都出自這幾處地方。

但方少羣的眼前卻是一羣捨生忘死,不懼死亡,不懼烈火焚燒的文弱南人,他們在暗夜的茫茫無際的大海上,駕駛小船衝向如山般的敵艦,在烈火和海水中求生,很多人死去了,水師將士們不是沒有看到有很多人喪生,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繼續着衝擊和焚燒的行動,一直到天色將明時,小船組成的船隊才趁着最後的暗色撤離,只留下繼續焚燒的大艦,還有驚慌失措的海盜。

到最後關頭,所有人已經確信,如果此時澎湖港口開出主力艦隊,恐怕海盜也未必是對手了。

劉旦等人顯然也是有一樣的想法,天明之後,他們也顧不得鑿沉船隻了,只顧着張帆離開,事實上半夜時已經有不少船在躲避攻擊的時候脫離了戰場,到天明之後,辰時前後已經不復見有人影活動的敵船,所有的敵艦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還在冒着濃煙,還有船體在海面上燃燒,餘火未盡,殘骸與人的焦屍在海面上浮沉不定,一切都塵埃落定,這一次的大戰,南安侯府不僅在陸地上擊敗了來犯的海盜,斬首兩萬多級這樣令人恐怖的數字,就算是在海上,南安府軍孱弱的水師還用火船攻擊了敵艦主力,導致幾十艘海盜戰艦被焚燬沉沒,剩下的也倉惶逃竄。

這是一個強有力的信號,說明南安府軍已經踏足海上,正如徐子先此前在陸上的成功一樣,南安府軍的水師一出手,就是一掃幾十年間大魏水師的積弱形象,給外來的強敵好好的上了一課。

未必有如雲戰艦才能與敵交戰,只要有勇氣和決心,還有堅如鋼鐵的意志,勝利不能唾手可得,勝利只能交付在勇者手中,而不是找各種藉口對強敵避而不戰的弱者。

“我就奇怪一點。”徐子先看着還冒着濃煙的海面,說道:“主動出擊,田恆那一夥人和劉益一鼓動,這幫傢伙敢出戰我不奇怪,事前我就有些擔心。不過用火船法,這麼純熟老練,這又是誰的主意?”

衆人皺眉之時,徐子先笑着一擺手,說道:“多派大小哨船,出遠海哨探,防止海盜們虛晃一槍再殺回來。本島尚有幾十艘小船,現在開始打掃海面,將浮屍撈起斬首後埋葬,有用的物資撈起來清點入庫,無用的堆積起來燒掉。同時聯絡澎湖的水師,叫他們派水手過來,趕緊來,將剩下的戰艦開回到澎湖港口裡去,我們還不知道海盜會不會改主意,他們昨夜是被打懵了,若回過味來,他們會知道他們現在的力量,最少是在海上還是比我們強的多。”

“是,君侯。”

相關的文武官吏,一併抱拳應諾着。

……

“我等決意出戰。”

田恆等人手中按刀,臉上殺氣充盈,眼前若不是更兇更狠的劉益,怕是一般的主將都要被這羣少年牙將出身的武官給壓下去。

“先給老子行禮,再坐下說話。”劉益臉上的刀疤跳動了幾下,看了一眼田恆等人,臉上卻是恬淡從容,一派雲淡風輕的神情。

“我們真的要出戰。”田恆等人被劉益的氣勢懾服,開始的氣勢降下去好幾分,行禮之後,十來個軍官嘩啦啦的坐下,身上鐵甲甲衣發出有力的鏗鏘之聲。

這些都是艦上的弩炮戰兵組的武官,最少都是都頭級別,有好多個和田恆一樣,都是營統制或副統制級。

水師分甲板組和戰兵組,一邊是水手,一邊是戰兵,戰兵分先登戰兵,那是純粹的肉搏爲主的兵種,每遇戰,持長兵在舷邊與敵接舷戰,或是跳幫至敵艦,擊敗和殺光敵艦上的所有敢抵抗的敵人,搶奪敵艦,這是海戰的最終極的戰法。

甲板組負責航行,維護,衝角戰時操控戰艦。

弩機組則負責那些牀弩,八牛弩,還有那些投石機。

在沒有火炮的時代,大體上艦船與敵交戰的手段便就是這些了。

經過半年以上的磨合,訓練,水營將士也曾多次與甲板組配合出海,基本上是掌握了在海上交戰的種種技能。

艦船上的最高指揮是艦長,二十艘戰艦的艦長基本上是營統制兼任,考慮到水營武官多半是半途出家的外行,副艦長一般是用老水手來擔任。

南安水師只有四艘三百噸帶八牛弩的大艦,其餘戰艦多半是二百噸到一百噸左右的小型戰艦,衝角和尾樓,牀弩或八牛弩都有,艦上人員從百多人到二三百人不等。

四艘大艦以州名爲艦名,福州號,漳州號,泉州號,建州號,這是四艘大艦的艦名,這些戰艦經過長時間的修復重整,從勉強能在近海行船,到現在可以遠渡重洋,費的錢財和精力也是相當的不少。

甲板組的水手和戰兵組的人也是不斷的在磨合,彼此配合,熟悉彼此的工作流程,在修復戰艦的同時,也曾多次出海,戰兵們從對水手的輕視到尊重,水手們也是逐漸接受了爲戰兵打下手,戰時爲從,平時爲主的角色定位。

艦上的生態圈其實相當複雜,艦長,副艦,大副,二副,還有帆索長,甲板長等五長五官,從熟悉到融合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田恆雖然是漳州人,從小隻上過小漁船,在近海晃悠過,他上了大艦之後,光是克服無時不在的眩暈,能夠站立,說話,進食,這就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先是吃了再吐,吐了再吃,到晃盪着也能進食,這真的需要時間和毅力。

其實沒有哪個海邊的人上船就直接不暈,都是從暈眩嘔吐這一關熬過來的,沒有什麼密技,就是一個熬字而已。

熬過暈船這一關,再到能在艦上訓練,交戰,跳幫,戰兵們嫺熟的使用兵器殺敵的訓練,也是令水手們眼前一亮。

而戰兵們對水手們的辛苦也有所瞭解,不停的在暴雨和大風中與風雨搏鬥,爬上主桅砍斷帆索,稍有不慎就會掉落到狂暴的大海中,沒有生還的可能。

水手們在滿是海水的甲板上滑動,象是一條條跳動的魚。

他們分爲幾組,航行時輪流睡覺,每個吊牀每人擁有四個時辰,到時間後換班,別人上來繼續睡覺。

“我們已經配合訓練超過半年,如果賊衆攻島,我等不趁隙而出,圍我澎湖的水師都撤走了,可見戰事緊張,我等再不出擊,且待何時。”田恆鐵青着臉,看都不看坐在正中的水師都統制任忠,儘管對方在名義上還是水師的都統制,但衆所周知,南安侯留用任忠,主要原因就是因爲任家有不少傑出的子弟,這些年水師破敗,任家的人都不怎麼在水師任職了,留下任忠之後,這幾個月來陸續有不少任家子弟到南洋水師來投軍任職,在田恆等人看來,任忠存在的意義也就是如此了。

劉益眯着眼,看着衆人道:“我也知道水師已經象個樣子了,不過君侯叫我們不要輕出,以保全艦船爲最爲要緊之事。艦船在,我們就立下大功,將來林家等各家會在年前陸續交付十來艘船,明年東藩能造艦,最多兩年到三年,百艘戰艦也不是難事,你們現在要出去和敵人拼,損兵折將怎辦,折損戰船怎辦?若得軍令,全軍戰歿也沒得話說,未得軍令,擅自出戰,一旦失敗,後果你們想過嗎?”

“後果無非是一死。”田恆盯着劉益道:“我等身受君侯大恩,家人都受照顧,等若再造。若戰而失利,軍法處置,絕無怨言。若真的出戰大不利,以致失敗,我腰間有倭人的小刀,到時候我以鋒銳刺頸,向君侯謝罪,向水師將士謝罪,不必劉都統制出頭交代。”

隨田恆進來的諸將多是青年,有多人還未滿二十,越是年輕的將領,便越是悍不畏死,他們從十六七隨徐子先,先訓練,後成軍,多次與敵交戰,手頭已經多有人命,說話間都有一股兇悍氣息。

若是一般的將領,怕是震不住這些後生,劉益卻還是歪斜着身子,只是對田恆笑罵道:“入你孃的,你當初和老子學刀術時,一口一個老師,現在當了營統制,就衝老子橫眉立目,要反了嗎?”

田恆眼中銳氣卻是依舊,看着劉益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敬劉都統制爲師爲父,這輩子也不會改,但君侯是我等的主上,待我等的恩遇,遠在師父之上。況且師父你也是都統制,受恩深重,現在戰局有變化,難道我們就真的縮在澎湖,坐着等結果嗎?”

其實不僅是少壯武官,連同劉益在內,也是一樣的想法,只是劉益身爲軍都統制,負責的是兩千多水師官兵的安危,還有二十艘戰艦的安危。

南安水師,一共就是這麼點家底,船看似不少,修補好船就拆了不少老舊破船,還有大量的大小哨船,用來捕魚,送信,在海上交通,這些還好,緊急時也能運送人員物資,但當不得大用,更不要說在海上與強敵交戰,那些最多坐三五十人,低矮破舊的小船是無用的。

就要造大艦,衝角尾樓八牛弩投石機俱全,載運百人以上的戰兵於艦上,這樣的船才能稱的上是戰艦,在海戰中能與敵爭鋒。

南安水師合格的戰艦攏共就二十艘,毀一船便少一船,所以戰前徐子先雖在病中,猶是派人到澎湖本島來送信,嚴令水營不得擅自出戰,所有船隻停泊在港內,水師將士和澎湖廂軍,民壯,加起來近萬人,加上地勢險峻,守衛容易,配合牀弩等遠程兵器,足可令海盜崩牙,而放棄攻擊澎湖。

戰事演化也正是如此,十天前陸續有海盜船至澎湖外海,然後逐漸艦船雲集,數量達到三百艘左右。

根據船隻和船上的人員數量,很容易判斷出海盜數量在三萬人以上,不會超過很多。

這當然是罕見的強敵,這些海盜都是悍匪巨盜,成年累月搶掠殺人,和岐山盜那種家門前的土寇完全不同。

就算如此,岐山盜還在福建路橫行十來年,何況是呂宋來的兩個海盜王者合力?

水師全軍戒備,澎湖民壯在港口築長壘,立箭樓城堡,整個本島俱在戒備之中,連續幾天,海盜船雲集在外,有不少附島都上了強盜,好在事前準備充份,並沒有百姓留在那些大小島嶼上,吃食什麼的也都帶走了,海盜們在小島上一無所獲,爲了泄恨燒了一些房舍,每天都能看到天空的滾滾煙塵。

再下來便是大量的海盜船離開,只有幾十艘船和三四千人的海盜留在澎湖本島的港口外。

當時田恆等人就有意去偷襲,但被劉益堅拒了。

再其後,連看守在澎湖外遍的海盜也被調走了,劉益等人都是打老了仗的,如何不知道是戰局起了變化?

只是這變化是好還是壞,現在還一無所知,劉益派了小哨船偷偷出港哨探,哨探人員也就只能到海盜船隊的外圍窺探,結果只發現海盜主力都在南安外海,並無其它動靜,亦未聽到喊殺之聲,到底發生了何事,沒有辦法偵查知道。

眼見衆人求戰心切,劉益端坐,對衆人正色道:“就算如此,君侯以水師託付於我,若浪戰損失,又當如何?我不懼軍法,了不起和你田恆學,自己刺頸謝罪,可是我們的性命,能抵的過戰艦麼?”

田恆思索片刻,抱拳道:“都統制容稟,職下竊以爲,水師戰艦雖貴重,最貴者還是全師將士。若大戰就在幾十裡外,我等卻畏怯不敢出,則水師氣沮,數年內可能沒有出戰的機會,將士光是苦訓,不得實戰,有什麼用處?這一仗若我水師官兵得實戰機會,縱有損失,也是得過於失。寶刀之所以寶貴,是在於其能上陣殺敵,是鋒銳利器。水師再貴重,其意義也是在海上爭雄,否則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比誰的船多誰就贏嗎?”

“有道理,這一下你說服我了!”劉益霍然起身,徘徊片刻,終下決斷道:“傳令全軍將士,準備登船出港,與敵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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