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辰變

夜已經極爲深沉,作爲大齊朝天下首善之地的京師洛陽城內,白天的喧囂和繁華,卻並未隨着夜色逐漸深沉而平靜下來。持續了多年的動盪僅僅只過去數年,至今還尚有餘波未能平息。

但這座聚居了大量王公顯貴的京城,卻是因爲這些具備高消費能力的人,早早的便已經恢復了往昔的繁華。各種高檔酒樓、青樓楚館前,可謂是生意興隆、車水馬龍,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當然,這種繁華與太平盛世,也只限於王公顯貴聚居的內城。居住在外城的平民,以及京城周邊涌入京城的流民聚居區,依舊是顯得蕭條。除了守夜人和倚門賣笑的暗娼,外加一些賭場之類的場所之外,街道上幾乎沒有一個行人。

窮人是沒有資格享樂的,那些東西只限於王公貴族和富豪大商。不說別的,洛陽城內最高檔的品悅軒酒樓,一桌三等酒席便要三貫錢。而這樣的酒席,還只是不包括酒水在內的兩冷拼,兩葷兩素六個菜而已。

一桌十八個菜的上等酒席,沒有十五貫錢是想都不要想。至於想要在這個酒樓吃上一頓,黃河有名的黃河鯉魚還要單點。一條該店特殊烹製的黃河鯉魚,便要一貫錢。一壺來酒樓自釀的低檔老酒,也要三百文。要是點上一壺極品劍南春,便要一貫錢。

內城最豪華風月場所怡翠樓,即便只是聽聽小曲便要兩貫銅錢。要是在加上欣賞一下歌舞,便要再加一倍。喝上一頓花酒,哪怕只找兩個妓女作陪,也要十貫錢起。如果想要再進一步過夜,哪怕就算是三流貨色也要十貫開外。

要是想與一個清倌人過夜,沒有個上百貫更是別想,這還不算給那些茶壺、僕人、丫鬟的打賞錢。那個銷金窟進去一次,哪怕只坐上半個時辰,沒有個二三十貫制錢,你就甭想出來。至於玩完了想要賴賬?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有幾個人敢賴當朝樞密副使家的賬?雖說人家不承認這個銷金分月之所是自己的店,可在這裡當家的他那個府中二管家,滿洛陽城又有幾個不認識的?一個條子遞進京兆府,不死也得讓你扒層皮。告狀?御史臺左都御史是人家坐上常客。

在尋常人家三貫制錢,便能過上過一月的時節。絕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是沒有那個能力和心情,去品悅軒吃上一條黃河鯉魚,或是點上一桌三流酒席的。更不可能去怡翠樓聽聽小曲,喝上一頓十貫錢起價的花酒,這些享樂只是留給王公貴族、豪商大甲的。

佔這座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居民中,大多的老百姓還是爲了節省一點照明,早早的便將息了。只是在這到處都是歌舞昇平,早已恢復往日榮光的內城之中,也並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沉迷在享樂之中。

一座距離皇宮很近,近到一擡眼都能看到皇宮正門,但整體規模並不大卻顯得很是典雅的府邸之中,一個看起來很是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院子內的一座涼亭內看着天上的星象卻顯得憂心忡忡。

這位眉頭緊鎖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欽天監監正袁志正。作爲前唐天象、風水大家袁天罡的嫡系後人,這位欽天監正可謂是家學淵源。不僅精通風水和玄學,在星象上更是在當朝無處其右者。

而讓這位精通玄學的當朝大家,此刻眉頭緊皺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出在星象上。飯後正在習慣性觀星象作爲消遣的他,卻在無意之中看到三兇星聯動,這百年不遇的天象。當剛開始破軍星出現異動,滑向西北的時候,他還並未太在意。

歷朝歷代,即便是在盛世的時期,也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叛亂。周邊的少數民族政權入寇,即便是在前唐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期間,也從未平息過。所以破軍星出現異動,滑向西北的時候,他也並未太過在意。

那邊聚居的党項羌、遼人,平日無風都三尺浪。眼下天下剛剛經歷過一場大亂,那些胡人不找點事就不正常了。更何況飽讀詩書的他很清楚,本朝開國時期與黨項人結下的仇恨,雖不能說是滅族之仇,但也沒有差到那裡去。

不過眼下党項羌的實力,早已經不能與當年雄踞數州割據西北的時候相比。其所在地地瘠民貧,又主要是遊牧地區。當年在其全盛時期,又值前唐末年天下大亂,也沒有能力立馬中原。其實力與吐蕃與沙陀相比,差的還是太遠了。

到了眼下元氣大傷,殘存部落又被朝廷有意識的分割。即便出現雄才大略的人物,但自身實力所限。再加上河西走廊與隴右路,北面的寧夏府又一向以貧瘠著稱。即便是興起一些風浪,也最多影響西北一隅。

至於內地,恐怕他們連西都長安都過不去。只要党項羌沒有實力攻入內地,遠不止到生靈塗炭的地步。雖說西北肯定要糜爛,但那裡本身就是胡漢雜居,甚至很多地方以胡人爲主,對內地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如果說破軍星落向西北,並未讓他太過於擔心的話。那麼隨後七殺星與貪狼星也分別出現異動,分別滑向南方的廣南西路,西南的川東路的時候,他卻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三兇星聯動出現,在星象學中只有一個預示,那就是天下易主、改朝換代。

歷來歷次改朝換代,這天下沒有不大亂的時候。而天下大亂,也就意味着天下將陷入兵荒馬、戰火連綿之中。對於這位星象大家來說,朝廷倒是無所謂,自古以來未有不亡之國。可這天下的平民百姓,又要遭受戰火之災。

只是讓這位欽天監正有些不理解,或是說有些看不明白的是。眼下在位的皇帝並非昏君,爲人稱的上精明強幹,也算的上是勵精圖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是昏聵無能之輩,怎麼天象會出現如此的異動?

想起來這些年朝政中的弊端,以及那些貪婪無厭的王公貴族,袁志正卻是微微一聲輕嘆。當今皇帝雖說也算是勤政,大致倒也算得上是殺伐果斷。但在某些方面,卻還是顯得有些過於優柔寡斷。

明知道那些所謂的祖宗家法頑疾究竟在哪兒,卻始終不能下狠心割掉頑疾。在整理朝政、收攏兵權方面,做的是雷利風行。可在有些問題上,卻是始終不能痛下決心。有些方面的問題,甚至隨着皇帝重新掌權,反倒是越演越烈。

雖說西北亂子很難禍及到內地,但如果再加上廣南西路和川東路,天下在出現趁亂而起梟雄的話,這天下不亂都不可能。若是在加上眼下國勢日升,自開國初年就在長城外橫刀立馬的北遼,現在的四平八穩恐怕就要轉瞬之間被打破。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會造反的可不單單是本朝那位太祖皇帝。當年身爲草莽的陳勝、吳廣造反,尚且引得天下羣雄揭竿而起,使得強秦三世而亡。後漢末年天下大亂,最終使得羣雄逐鹿漢室傾覆。

若是在其他朝代,廣南西路即便再亂也很難波及到內地。但本朝卻是大爲不同,因爲在廣南西路,封有號稱開國第一功臣,在開國諸功臣之中唯一受封郡王,被太祖、太宗兩任皇帝,恩准世襲罔替。

雖說所賜永業田只有三千畝,尚不及太祖所封諸子弟二十餘人爲親王,所授之永業田一半。但依靠當年太祖、太宗兩任皇帝,在定下以農爲本的國本後,被授予的海路通商專營之權。

並依靠多年苦心經營,甚至是巧取豪奪。先後吞併或控制的兩浙東西路、福建路、湖廣南路、江南西路,幾乎所有茶園、瓷窯,以及江南諸路三成綢、緞作坊,積累下來號稱天分財富有三分的那座郡王府。

那顆落在廣南西路的貪狼星,除了應在那座郡王府之中,袁志正想不出來會應在其什麼地方。在廣南西路那個向來爲蠻夷佔多數的蠻荒之地,恐怕也只有那座郡王府中人,才那個攪動山河變色的能力。

看着幾乎肯定會引起天下大亂的三兇星聯動之局,袁志正卻是無能爲力的搖了搖頭。作爲玄學大家,也身爲當朝欽天監正,他只能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那場大亂纔過去兩年不到,這京城又是一片歌舞昇平。

當朝的那些王公重臣,沒有幾個能夠吸取教訓。單靠皇帝一個人勵精圖治,又能看到多少?自己報上朝廷,恐怕更多人會指責自己危言聳聽。更何況星象,在大多數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士人眼中,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搞不好,甚至成爲某些人爭權奪利的工具。

就在他憂心忡忡的時候,腳下忽然一暖。一個明目皓齒、頭上梳着羊角辮,雖說眼下只有兩三歲,但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的小姑娘抱住了他的腿喊道:“爹爹,今晚還沒有給丫丫講故事內。爹爹是不是不喜歡丫丫了,要不然丫丫喊了您幾聲都沒有理會人家?”

看着抱着自己腿的愛女,袁志正卻是不由自主的放下心中的煩惱。一把抱起自己的愛女,輕輕的攬在自己的懷中,輕輕的道:“爹爹剛剛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沒有聽到丫丫的喊聲。在爹爹心中,丫丫永遠都是爹爹最親的寶貝,爹爹怎麼能不喜歡丫丫?爹爹這就給丫丫去講故事去。”

只是抱起自己愛女轉身離開亭子,心中卻依舊憂心忡忡的袁志正,卻沒有看到此刻的夜空之中,在三兇星光芒交錯的上方,一顆新的大星正在冉冉升起。雖說光芒還顯得很羸弱,但卻在一點點的不斷在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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