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現在院子裡伺候的人不少,加起來約莫有近百個了,主要還是因爲現在有兩個孩子,每個孩子身邊伺候的就有二三十個,再有一些平時不出現在嚴清歌面前跑腿的、打雜的、灑掃的,人數很是不少。
可是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了半天,沒有一個能夠說出來到底爲什麼雪燕這次會想不開投井的。
雪燕今天一天都做了什麼,被人們已經理清楚了,早上她起來還笑嘻嘻的,和人玩鬧,吃了粥飯,然後開始幹活。上午的時候在院子裡幫着曬東西,因爲晾曬的東西不少,她一直在外面看着,怕糟污什麼。
下午的時候,她先將幾件不需要過太陽的收回來,快進門的時候跟元堇說了幾句話,後來到快晚上的時候,被發現人不見了。
總體的順下來,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嚴清歌想不明白的時候,綠童陪着元堇來了。
這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平時這點兒,元堇應該已經睡了,嚴清歌看到他,趕緊叫人迎上來。
“嬸嬸,都是我的錯。”元堇哭喪着一張小臉,心裡亂糟糟的。他晚上那會兒知道了雪燕出事兒,當時就想到了自己不小心碰着雪燕胸前,雪燕哭着離開的事情。他感覺雪燕會想不開投井,就是因爲他的毛手毛腳。
底下站了一地的下人們聽見了,頓時轟動起來,一個個討論起來,到底元堇對雪燕做了什麼,才叫雪燕變成那樣的。
尤其是元堇才冒出來昨天出去赴宴時做出來的那些荒唐事的傳聞,再加上雪燕的漂亮樣子擺在那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會不會是元堇開了葷,一下子收不住,回到炎王府以後繼續盯上了雪燕呢?
嚴清歌面色嚴肅,瞪視着下面:“不要吵鬧!”
頓時庭院裡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嚴清歌看起來是很在意這件事兒的,她們不敢再亂講。
嚴清歌對尋霜囑咐兩句,讓她在院子裡跟這些下人們告誡一番,這件事不能亂說,就帶着元堇進屋去了。
元堇哭喪着小臉,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嚴清歌,末了眼淚汪汪道:“嬸嬸,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只是不小心碰到雪燕姐姐。”
嚴清歌的眉頭越皺越高,她想不到雪燕竟然會那樣想不開,只是跟元堇有了一丁點肢體上的接觸,就要死要活的。
“你回去睡吧。”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並不能算是元堇的錯。真正殺人的,是那個關於元堇的流言。
他是要對雪燕的死付一部分責任,可是雪燕自己的想不開,和那些對元堇昨天在外宴客時發生事情擴大散播的人,要負責更大的責任。
因了這件事,嚴清歌倒是警醒起來,以前炎王府的人絕不能說是喜歡嚼舌根的,有時候聽到旁人說一些嚼舌根的話,還會主動幫主子維護,但是關於元堇的事兒,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總是隱約裡覺得,背後還有個推手。
雪燕死的這樣不明不白,她是買進炎王府的,沒有親人,就這麼孤零零的被下葬了。
儘管嚴清歌嚴令禁止旁人說什麼,可是背地裡還是有些小道消息流傳,甚至有跟元堇出宮來的姑姑來嚴清歌跟前暗示,炎王府有些丫鬟實在是太不體面了,藉着夏天快到來的理由,在元堇住所附近裸出胳膊和小腿。
對這些莫名其妙的丫鬟,嚴清歌一個兩個的全部都罰了,但罰了一波,還有一波,讓她不由得頭疼極了。
到底是元堇自己之前做錯了在先,纔會吸引到一撥又一撥的蒼蠅蚊子飛上來。像炎王爺和炎修羽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丫鬟們敢這麼做。
元堇自己也終於知道怕了,他日日的催着嚴清歌,想要快點搬去城裡面的繡莊上去,到時候他日夜看着鋪子,絕對不讓任何女人近自己的身。
鋪子裝修的很快,得知能夠是用後,元堇大大鬆了一口氣,當天早上就來給嚴清歌告別。
“嬸嬸,我這就去城裡了。沒三日我會回來莊子一趟,給您彙報我生意做得如何了。若侄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嬸嬸一定要及時指正。” 元堇給嚴清歌深深行禮道。
“好,你去吧!”嚴清歌點點頭。元堇走了也好。
“堇兒還有一件事想要求嬸嬸答應。”元堇呼了一口氣,鼓足勇氣看着嚴清歌。
“你只管說。”嚴清歌道。
“之前堇兒看到了嬸嬸繡的那副繡卷,新店開張,沒什麼好東西,想把那繡卷放在店裡做鎮店之寶。”
元堇說完,見嚴清歌並不答應,只是沉默,立刻保證道:“堇兒知道自己貪心!但堇兒向嬸嬸保證,絕對不會出售那副繡卷的,等吸引到足夠多人的注意,就把它還回來。”
這次交給元堇的繡莊,後院裡做工的繡娘,全是在市場上招募的,手藝算是上。之前嚴清歌走的是精品路子,依靠的大部分是炎王府裡針線房的繡娘,這麼一來,等開業以後,之前的嚴記繡莊和元堇新開的嚴記繡莊,肯定有質量上的差異。
元堇倒是好算計,想要直接借嚴清歌那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繡卷攬生意。
他苦苦哀求,嚴清歌都沒有答應,反倒是將頭側到一邊兒,問了尋霜一句:“家裡綵鳳姨娘是不是一直想去繡莊做事兒?”
元堇身上一酥,再也不敢提起來要繡卷的事兒了。
出了門兒,元堇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和藍童一起坐上馬車,往城裡面去了。
晌午吃過飯,嚴清歌歇下了,得了空閒,尋霜跟問雪也開始忙。
她們手上正在趕的,是給阿滿縫的小小裡衣。阿滿皮的很,夏天身上熱的像個小炭爐,動不動一身汗,衣服換的特別勤才行。但是嚴清歌又不放心別人給阿滿做貼身衣服,不但自己動手,還叫尋霜和問雪這兩個貼心的一起趕工。
這會兒就是嚴清歌在午睡,她們兩個呆在旁邊的一處空曠陰涼樹蔭下趕工。
做活有些無聊,尋霜看看四周空曠的很,半個人都沒有,她心裡一直都不解爲什麼今天元堇那麼怕綵鳳姨娘,偷偷的問了問雪一句。
問雪悄聲道:“別讓別人知道是我和你說的。綵鳳姨娘想把五小姐嫁給殿下。上回雪燕不在了,不是偷偷的埋了麼,偏偏綵鳳姨娘帶着五小姐過來了一趟,又是讓五小姐給雪燕戴孝,又是叫她去哭墳的,嘴裡還姐姐妹妹的喊,當時就把殿下嚇毛了。”
尋霜驚呆了:“你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可被捂得夠嚴的,就連她都是現在才知道,現在怕是嚴清歌院子裡的人別的都還沒一點兒消息呢。
“咱們每月不是得一天假,能回嚴家那邊兒看看麼。我孃老子都還在嚴家,我是聽他們說的。綵鳳姨娘花了大價錢,請來位宮裡面出來的姑姑,天天給五小姐上課呢,拿定了心思叫五小姐進宮。”
尋霜砸吧砸吧嘴:“這宮有什麼好進的,二小姐不是也進宮了麼,剛開始鬧得風啊雨啊,現在半點兒信兒都沒了,那可不是能過好日子的地方。”
“誰說不是呢,若我有了孩子,絕對不會叫她進宮的。”
小姐妹兩個的討論沒旁人聽到,但是她們在背地裡說這些小話,還是有些心驚膽戰,才說了兩句,就趕緊住嘴做活了。
正做着活,門口連跑帶跳的進來個婆子,臉上全都是喜色,開心的不得了,遠遠的對着尋霜和問雪招手,喚道:“二位姑娘!大喜事兒啊,快點兒將你們主子請出來。”
尋霜和問雪認識這婆子,知道她是柔福長公主那邊院子的,素來是個穩重的,她說是大喜事兒,肯定是真正的大喜事兒了。
看這婆子跑的顛顛的,路都不太會走了,不知道什麼好消息將她刺激成這樣。
尋霜和問雪放下手裡的小衣服,道:“勞動婆婆來跑一趟了,我們大小姐這時候在午睡,大概還有兩刻鐘才醒呢,到底是什麼好消息啊? ”
“笨丫頭,我叫你們去喊人,你們就去喊人,還怕你們主子不高興不是?我都說了,天大的好消息!宮裡面來人了,要給婉兒姑娘賜婚呢,聽說是要定下來一位皇子。你們說,是不是好消息啊!”這婆子眉飛色舞道。
尋霜和問雪一下子被驚到了。
尋霜不敢置信道:“真的啊?”
問雪亦是反問了那婆子一句:“婆婆,不是我們不信。只是……只是這件事我們大小姐知道了,還真不一定會高興的起來呢。”
她們是嚴家跟過來的下人,對嚴家的事情清楚的很,嚴清歌的母親樂氏當年便是已經和皇家訂婚了,結果臨門一腳出了事兒,反倒下嫁到嚴家。
皇家爲了補償樂氏,還在嚴清歌襁褓裡的時候,就給她定下和太子的婚事,最後又黃了,只便宜了嚴淑玉。
將人家母女兩輩的婚事都當玩笑一樣對待,現在又打主意打到炎婉兒身上,即便是尋霜和問雪,都覺得皇家做的不太厚道。
地四百四十二章 禁足
嚴清歌睡得迷迷糊糊的,給喊了起來。本來涼颼颼的玉夫人,被她抱着睡覺暖成了溫的。
方纔在夢裡面,她夢到了炎修羽,兩個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她鬧起來脾氣,被炎修羽摸摸頭,好好的哄了一番,她面子上還僵着,但心裡早就緩和了,誰知道還沒真正對炎修羽露出笑臉,乍然被喚醒。
她甚至沒控制住自己,喊了一聲:“別走!”
喊完後,才發覺之前只是個夢而已。
因此,當尋霜和問雪和她彙報來了傳旨太監,只等她到前面去見的時候,嚴清歌好半天都沒聽到耳朵裡去,腦子還回味着剛纔夢到的炎修羽。
醒過來見不到他,夢裡面還是能見到的,就像他還在家裡的時候一樣。
好半天,嚴清歌纔回過神兒,地上跪着的尋霜和問雪,已經將這件事重複了好幾遍了。
她們看着嚴清歌那木然發怔的神色,猜着嚴清歌果然是極爲討厭這件事的,不然怎麼會跟嚇傻了一樣。
終於聽明白了這件事的嚴清歌,卻是將眉毛一挑,從牀上走下來,語氣裡滿是冷淡的哼了一聲,帶着濃濃的厭惡。
尋霜和問雪不敢插嘴,因爲嚴清歌對這聖旨的抗拒,是她們早就猜得到的。
外面那個婆子還在喜滋滋的等着領賞呢,畢竟能夠和皇家結親,可是沒那麼容易的。況且炎王爺已經尚了公主,下面的小輩兒要再能跟皇家有姻親,便可以證明炎王府是多麼的簡在帝心,多麼的榮寵一時了!
這可是京裡面獨一份啊,可以說,若這門親事成了,整個大周不管哪個世家會倒下,炎王府都會安安穩穩的。
她在外面歡欣的等了小半個時辰,裡頭嚴清歌才收拾好走出來。
但這婆婆一點都沒有等得心急,因爲這可是件大事兒,嚴清歌好好的收拾打扮一下,也是正常的。
但在看到嚴清歌的那一剎那,這婆子還是愣了神兒。
只見嚴清歌穿着一身華麗的豔紅色袍服,少見的化了莊重的濃妝,眼角被眉筆勾勒的斜斜向上,眉心點了景天藍的花鈿,配合着飛天妝,和頭上的一色兒金色首飾,瞧着張揚明豔,就跟一團火似的。
“娘娘大喜!娘娘大喜!”這婆子跪在地上,心裡安穩多了。看嚴清歌這打扮,心裡肯定是高興的。剛纔那兩個死丫頭還說什麼大小姐不一定喜歡這消息,看來是虛張聲勢。
“走吧!”嚴清歌傲慢的看了那婆子一樣,就跟個女王一樣,擡步朝前走去。
尋霜和問雪有點兒怕,老老實實扶着嚴清歌,低頭走路。
今天嚴清歌的妝容和打扮,全都是她自己動手的,沒有用上她們兩個半分。以前嚴清歌絕對不會這麼打扮,她穿上這身衣服,就好像是穿上了一身戰袍一樣,似乎跟要出征打仗般。
偏生那婆子還沒眼力勁兒,只覺得嚴清歌是高興的,沒看嚴清歌臉色肅穆,對她愛答不理的麼,還非湊上來說話。
這一身驚豔的打扮,不僅僅是震撼了那傳信的婆子,就是柔福長公主纔看見的時候,身上也是一震。
這樣凌厲的打扮下,她這弟妹瞧着簡直和往素是兩個人。
今天來傳旨的太監,是太子的心腹太監朱六寶,平時裡只跟在太子身邊伺候,從來不幹別的,卻被派來傳旨,可見太子對這件事的看重。
而且他一來到炎王府別莊,便非常和善的提前透露出,太子讓他來宣旨,說的是炎婉兒的婚事,要將她許給宮裡面的某位皇子。
嚴清歌掃視了一眼廳堂裡,卻沒有發現太子的身影,心裡微微的升起一絲暴戾感。
她還以爲太子也來了,纔會換上這一身打扮呢,她是想好好的煞一煞他的。
搶走了她的兒子還不算,還想要十全十美,宣旨把炎婉兒娶到宮裡面!宮裡面只有元晟和炎婉兒沒有血緣關係,炎婉兒會被指婚給誰,不言而喻,嚴清歌厭惡的話都說不出來,這算盤打得太好了。
朱六寶當了多年奴才,修養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嚴清歌氣勢洶洶進門,他還是笑嘻嘻的,對嚴清歌磕頭道:“既然娘娘來了,奴才便宣旨吧。”
等衆人跪定,纔開始念起來那紙聖旨。
果不其然,裡面寫了炎家有女,名傳宮內等等,然後皇家也有一小兒,名喚元晟,兩人天作之合,連生日都差不多,所以特此下旨,結下婚約,將來永爲百年之好等等。
聽完那囉嗦冗長又沒什麼實在話的聖旨,炎王府的人一起謝恩。
嚴清歌心裡的火氣沒地方泄,紅脣一盞,問向朱六寶:“朱公公,這次您來,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的麼?怎的小女忽然被指婚給元晟殿下,府裡受寵若驚。聽說元晟殿下被養在鳳藻宮,早年時候,我也在鳳藻宮受過皇后娘娘恩寵,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一見元晟殿下。”
朱六寶對太子做的那些事兒,顯然是知道的。
元晟長得跟炎修羽的樣子神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嚴清歌見了他一眼,必定就露餡了。他哪裡能不知道其要害,打個哈哈道:“娘娘若想見,朝宮裡面遞牌子就是,想來皇后娘娘是不會拒絕您去鳳藻宮的。”
若是嚴清歌遞牌子的請求被拒絕了,也是皇后不想見嚴清歌。而且就算皇后准許了嚴清歌去鳳藻宮,現在元晟大了,剛好那天將他帶出去鳳藻宮到別的地方玩耍,嚴清歌還能找遍後宮非要見這孩子不成?
反正太子自有計劃和安排。
嚴清歌對朱六寶嫣然一笑:“公公應該時常見到元晟殿下,不如提前和臣婦說說,到底元晟殿下長什麼樣子?臣婦可是好奇的很啊。”
朱六寶老老實實道:“元晟殿下長的很好看,將來長大必定一表人才,王妃娘娘還請不要擔心,元晟殿下絕對是貴府二小姐良配。”
聽這意思,是在暗示嚴清歌,別想那麼有的沒的,老老實實的準備好將女兒嫁過去就是了。
朱六寶宣完聖旨,沒有多留,便回宮去了。
太子今日沒出去辦事兒,而是難得的留在儲秀宮。
朱六寶一回來,便直接進了書房,太子正臨窗練着大字兒,雪白的袖口挽起到胳膊處,優哉遊哉。
桃兮伺候在太子身邊,被朱六寶使了個眼色,悄悄的告退,屋裡只剩下朱六寶和太子兩人。
“今日事情辦的如何?”太子淡淡問道,手腕懸空,在紙上認真的寫下了一個俊秀有力的嚴字。
“王妃娘娘似乎不太喜歡這門親事,她想進宮來看看元晟殿下。”
“哦!”太子微微一笑:“想看就好!”
他目光裡閃過淡淡的欣慰光芒,他一步步的籌謀,爲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將她接進宮。
他最怕的,就是嚴清歌到時候接受不了元晟,現在一步步的引發她對元晟的好奇心,到時候再告訴她真相,想必她就容易接受的多。
而且,炎婉兒是真正的皇家血脈,若剛開始沒有生出來便罷了,但她現在好得很,若一直流落在外,也說不過去。
朱六寶想了想,又對太子回覆道:“寧王妃娘娘今天穿了一件紅色衣裳,是過年時候南邊送來京城的金絲正紅莫緞。眉心點了景泰藍蝴蝶花鈿,還戴着整套赤金粗鎏首飾。”
太子頓了一下,點頭讚許的看了看朱六寶:“你下去吧。”
第二日早上,太子路上遇到了牙牙學語的三兒子,被他哄得非常開心,當即叫朱六寶開倉,給後宮裡的女人們一人發了半匹金絲正紅莫緞,是過年的時候進貢來的。除此外,還一人賞了一盒子景泰藍花鈿,以及一套赤金粗鎏首飾。
這些女人裡沒有一個是正妃,自然不能穿正紅色布料做成的衣裳出門,而且,還是攙着金絲的正紅色,只有是有誥命的正經夫人們才能穿的,或者是宮裡面的太子正妃,皇后,皇太后以及皇子皇孫們的正經嫡妃纔有資格。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們對這紅色布料的喜愛。
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女人們都用上了各種小心機,將賞下來的布料做成了好看的衣裳,甚至有人用剩下來的布料做了肚兜,貼身穿着,只要不被人發現,就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最重要的是,一個小道消息開始在儲秀宮流行。
太子忽然給大家發下正紅色布料,說不定是他想要立太子妃了呢!
而且,那天引逗着太子這麼做的,是皇三孫。
難道說,太子是要看各位兒子們的表現,然後來決定立誰爲正妃麼?頓時,已經平靜了很久的儲秀宮,又泛起了很大的波瀾。
元堇不在,元芊芊失寵已久,水英看在三個孩子的面子上,偶爾會被太子另眼相看,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太子其實對水英沒什麼興趣。
剩下的女人們家世都差不多,兒子也養的差不多一個水平,到底誰會在這場爭鬥獲得最終的勝利,真的很難說。
這些正紅色的布料,就好像點燃了所有女人們的熱情一樣,讓她們瘋狂了起來。
每天都有人不停的藉口給太子送湯湯水水和各種吃的,還有人帶着孩子等在院子裡,哪怕太陽曬得人快要暑了,也不回去,就盼着跟太子有一場偶遇……
最終,這場鬧劇還是在半個月後落幕了。
一位到現在也沒有孩子的侍妾,不甘於因爲沒有孩子而失去競爭的最大優勢,從別宮一位太監手購買了媚藥,穿着太子所賜布料做成的衣服,戴着景泰藍花鈿跟赤金首飾,半夜去爬太子的牀,被扔了出來。
這件事連累了所有人,太子將全部的儲秀宮女子禁足,纔給之前的事情畫上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