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麼回事……”她把事情原本的說了一通,緊張的站旁邊看他的反應。
“奕輕城跟你鬧着玩呢,別怕。”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怎麼會,哪有人這麼玩的。對了,這個案子不是慕氏的嗎?怎麼變成了奕輕城過來談?”
顧朝夕把她摟緊懷裡,輕拍她的背,“唉,今天的面,特別的貴。一碗價值兩千萬。我得賠給那個狐狸兩千萬。”
“啊?!”
清妍嚇得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不然我去道歉好了,我……”
“算了,賠就賠吧,以後你分期償還就是了。”他打趣道。
“我哪賠得起。”她耷拉着腦袋,隨後像想起來什麼一樣問道:“顧之禮怎麼在你公司啊?”
“你走之前我就有聯繫過他,準確的說,是律失蹤以後。他跟着律時間也不短,要想找的話,從他身上最好下手。顧之禮也很爽快,但是他要回公司來共事。我想借他的力量把孩子找回來,又不想你有別的想法,就答應了。”
“我還能有什麼想法?難不成怕他把你那啥了唄。”清妍撅嘴,這傢伙瞞了她多少的事情。
“貧嘴。”他捏下她的鼻子,“你就不擔心你老公。”
“與虎謀皮,你在兵行險招。你別瞎喊,哪來的老公。”她臉一紅,捶他幾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當然是你老公。你出走之前我們就已經領證了,合情合理合法。”說完還偷了一個香吻。
“那慕氏呢?”她也不抗拒他的接觸。
“被奕輕城併購了,他的勢力擴大的很快,菁城的地下勢力已經有八成控制在他的手裡。併購慕氏,只是他事業版圖的九牛一毛,你見過他了,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顧朝夕冷下臉來,目光灼灼,“少岔開話題啊,他可是男人中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躲得過他的魅力。你敢說你不動心?”
“啊,哈哈,原來顧少也有不自信的時候。這麼擔心我被引誘過去啊,那你得抓把勁,千萬別讓我跑了。”
清妍看着男人越發變黑的臉,笑的更加燦爛了。真痛快,總算有人能壓制住這個自戀的男人。
“你說得對,我得趕緊把你腿打折了,省的你亂跑。”顧朝夕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後放她離開。
宋清妍真沒想到顧朝夕會跟她搶東西吃,看到他把兩碗麪都霸到自己跟前,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可是那面我都吃過了……”她提醒他。
“沒關係……”他一點也不忌諱,照樣把她碗裡的面挑進自己碗裡。可是過了一小會兒,她就顧不得臉紅了。因爲男人的吃相太讓她驚訝了,她張大了眼睛,看他風捲殘雲,很快把兩碗麪吃光了。
“手藝比從前更好了,好吃的差點讓人把舌頭咬掉。”顧朝夕誇着她,還有點意猶未盡。不過看到去的表情,他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定沒想到我會這麼吃飯吧,是不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全毀了?”
“呃,比從前能吃多了。你喜歡吃就好,說明我廚藝好。”清妍擺着手說,其實他的這一面她很喜歡,即使隔開這麼久,讓她覺得更容易親近。
“真的?”
顧朝夕挑了下眉,這種表情放在他身上極具男人味,讓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又說,“你不會在心裡罵我是吃貨吧,一口氣吃兩碗麪,把你的東西都搶了?”
“沒有,怎麼可能。”她的嘴角抽了抽,着急地分辯。
他不再調侃她,表情變得正經了些,“不過今天我真是餓了,午飯都沒好好吃。害的讓你都沒吃好。”
“沒關係,公司很忙嗎?”她馬上說,“其實我做飯的時候吃了很多了,每樣菜都嘗一點,肚子都有點飽了。”
“原來你也有這個習慣。”顧朝夕眸中笑意粼粼。
清妍愣了一下,爲什麼是“也”,難道他也會做飯?她更是訝然了,他們只是分開一年,爲什麼好像變了很多。
男人幾乎把她做的小菜也吃光了,她起身收拾碗碟時他按住了她的手,說:“我來吧。”
宋清妍以爲自己聽錯了,擡眸看他。
顧朝夕笑看着她:“你做飯,我涮碗,吃了你的飯菜,總得乾點活呀。我們倆分工合作,其實我很能幹的。我不能吃了現成的,連碗都讓你涮吧。”
他的話很容易讓人聽出歧意,女人的臉紅了一下。她錯神間,他就已經進了廚房,她連忙跟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做飯了?還有洗碗?顧朝夕,我走的這一年,你一個人怎麼過的?”
進去的時候,看他站在流理臺邊,白襯衣的袖子捲上去,露出結實的手腕。熟練的放水,洗潔精,拿着抹布開刷,非常熟練。右手的定製腕錶提醒着他的身份,他的背影挺拔健碩,洗碗的動作很是流利。
“你走之後我外面的東西根本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怎麼辦呢。後來我學着你的樣子,去買菜,回來做飯,想象着你忙碌的樣子。慢慢地開始學會去做你喜歡吃的小菜,還有煲湯。我掰着手指頭數,你還有多久回來。等你到家那一天,會不會很吃驚。”
宋清妍第一次見他洗碗,先是驚訝,然後就是心酸。聽着他平靜地敘述,就像是半夜等來了花開,悄悄地,不打擾任何人。
她從背後抱住他,眼眶紅紅的。
“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原來洗碗的男人也會流露出濃濃的男人味,而且有種別樣的極易打動女人的魅力。”
顧朝夕哈哈大笑,“還在變着法兒誇我呢,好啦,我又沒怪你。”
清妍走過去站在他身旁,他洗好的碗遞給她,她就用乾淨的棉布擦乾,放進碗架。兩個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最後一隻碗,像前幾次一樣,可她抓住邊緣的時候他的手卻沒有放開,而是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濡溼卻溫熱,她觸電一樣看向他,而他也向她看來,兩個人目光交接,像磁石的南北極碰在了一起。
“你走了以後,我一直在問自己,爲什麼要做傷害你的那些事。假如不是我,你也不會遠走他鄉。爲什麼要自以爲是可以擺平一切,不早點和你說。很多次夢到你,都擔心你不會再回來,怎麼喊你也不答應。悔不當初,這是上蒼對我的懲罰。”
他的聲音那樣低沉、醇厚,他的眼睛像清亮的酒液一樣醉人。宋清妍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因爲這麼長時間以來,儘管她知道他對她有好感,但他從未在言語上有過任何表露。甚至讓她以爲有時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她心裡一陣慌亂,手裡的碗“啪”一聲掉在了地上。而兩個人的眼睛仍舊膠着在一起,像緊緊吸在一起的兩塊磁鐵。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不知相互看了多長時間了。就像詩裡面說的那樣,“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顧朝夕眉眼如畫,靜靜注視她的時候,就像漩渦一樣把她吸進去。彼此注視的時候,感覺真的很奇妙,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就這樣看上他一生一世都願意。
怎麼她就這麼不知羞呢,居然盯着他看了這麼久。理智迴歸本位,清妍就有點發慌了,雖然回來了,但本能讓她想逃避。
“對不起,我……”
她看了看地面上狼藉的碎瓷片,蹲下身去撿。其實她是想逃開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他的話語。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從前是聽不到他的表白,可是終於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突然有點承受不住了。平日裡平靜的心湖揚起了滾滾波濤,澎湃地撞擊着她的防線。
“啊……”
機械地撿着碎瓷片,手指都有點發抖,走神的後果就是手指不小心被瓷片割傷了,血立刻流了出來。
顧朝夕趕緊抓起她的手指含在嘴裡,她的心過電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拿來了醫藥箱,給她消毒後,用防水的創可貼細心地替她包紮好傷口。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看來他不僅是個情商、智商都很高的男人,而且生活能力一點不差。
一年的分離,讓他更加的成熟了。清妍心中對他的欣賞又悄悄地加了一碼。
她還想繼續收拾殘局,男人攔住了她:“放着讓傭人再收拾吧,你看。”他指了指她身上。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白裙子上滴上了兩滴血,像兩瓣鮮豔的櫻花,格外醒目。
“把衣服換下來吧,不然時間長了血跡就不好清洗了。先去洗個澡吧。”顧朝夕的語氣很和緩,但很有氣場。
她答應或不答應,結果就迥然不同了。他和她都心照不宣,如果她同意去洗澡,就是默許了接下來的一切。其實回來後肯定是要發生的,她也並不排斥,只是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有種新婚的緊張感。
清妍擡頭看了他一眼,他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既沒有期待的激動也沒有壓抑的興奮,或許他早已經算準了她不會拒絕。她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直接上去。這段短短的路程突然變得很漫長,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了,好幾次她都差點落荒而逃。
顧朝夕看着她放水,調好水溫,他用手試了下水,才示意她可以洗了。她關門的時候他說了聲等等,過了一會兒,他遞過來睡衣,替她帶好了門。
宋清妍洗得很仔細,她心裡仍舊很緊張,恍惚又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浸泡了很久,她才姍姍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