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長山道士

“皇上,想不到北寒的人在東臨潛伏多日,議和是假,怕是刺探軍情是真!”

“皇上,北寒包藏禍心,現在更是將君世子擄去作爲人質,其作爲實在不恥!”

“皇上,北寒欺人太甚,東臨國若是此番隱忍,定然叫其他兩國看不起,臣建議即日起發兵北寒,讓他們北寒人知道我們東臨的厲害!”

衆大臣羣情激昂,說的唾沫橫飛,那樣子像是恨不得自己立刻衝到戰場纔好!

“哦?想不到諸位賢臣們竟然有這番風骨,就是不知日後兩國若是真的開戰,你們誰願意身先士卒,去往邊關?”

澹臺宏面上陰晴不定,見他們一個個說的興起,不冷不熱的砸下一句話,議事殿內瞬間安靜了。

“老臣願意出兵北伐,替我東臨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就在衆臣都沉默的時候,剛剛一直未曾言語的陳天雲從中走了出來,主動請命。

澹臺宏看着他,知道他的內心所想,他的孫女被他指給了扶桑炎,現下怕已是被對方一起擄走,陳天雲作爲三代忠臣,此番心裡怕是很不好受。

“老臣也願意與陳將軍一同前往,誓要追回我兒!爲其討回公道!”

敬王爺也隨後站了出來,面上很是決絕。

對於敬王府近期發生的事情,皇帝的心裡是清楚的,當初真正的君世子走失,以及敬王夫婦收養了秦夜泠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孤兒,他都心如明鏡,只是因爲顧及到敬王一家是澹臺家僅剩不多的血脈,又很是忠誠,故而也就放縱了他們。

畢竟當初真正的君世子的失蹤,還是因爲他們東臨皇室與敵國關係的緣故,才導致了敬王痛失愛子,所以皇帝心存愧疚,不懲反賞,日後對澹臺君澤的諸多言行,也給予了最大的包容。

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在隔了十幾年後,真正的君世子竟然還會回來,他固然驚訝,但隨即想到的就是這真假兩個世子的相處,敬王府現在雖然對外隱瞞,但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會露陷,現在北寒的人既然帶走了澹臺君澤,正巧是幫了他。

只是他沒有料到,敬王對那個假的君世子竟然會這麼上心,甚至爲了他不惜上戰場。

“秦世子,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對於兩國的開戰,澹臺宏其實並不看好,東臨國現在雖然富強,但是若是與北寒論起兵力,還是稍遜一籌,北寒之人因爲自幼生活在險惡的環境下,所以不管是百姓還是軍隊的素質都比東臨好上太多,對他來說,戰爭若非必須,還是能避則避的好。

見澹臺宏把難題推給了自己,秦夜泠毫不意外,先前他一直作爲一個旁觀者將自己置身事外,皇帝早就不滿,又怎會這麼簡單的放過自己?

“回稟皇上,臣認爲東臨與北寒一戰必不可免,近年來北寒雖未曾大動干戈,但卻頻頻騷擾試探,應是蓄謀已久,就算是東臨現今不出兵北寒,北寒也未必不會反討東臨,畢竟北寒乃苦寒之地,糧食資源稀缺,戰爭是遲早之事,東臨需要做的,就是積極籌備兵力備戰,尋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一舉攻下北寒。”

秦夜泠的語調不急不慢,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澹臺宏的刁難,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他拋來的難題。

他既沒有說兩國不開戰,全了敬王和陳老將軍的意思,也沒有說要立即開戰,顧及了皇帝的臉面,因爲他心裡清楚,皇帝現在雖然不想開戰,但此次北寒的舉動太過於囂張,說白了就是狠狠地打了東臨的臉面,皇帝就算再不樂意,但在東臨百姓和大勢所趨下,最終一定會選擇一站,故而他纔有此一說。

皇帝聽了秦夜泠的話,許久都沒有再說話,顯然是在思考。

羣臣見皇帝不開口,他們自然也只能在一旁乾等着。

良久之後,皇帝終於開口。

“就依秦世子所言,命兵部從今日起嚴格帶兵,加強訓練,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戶部着手與征戰一切有關事務,尤其是糧草,一定要準備充足,來年開春,出戰北寒!”

**

不過是幾日之間,京都的四大家族中的兩家都轟然倒塌,引起了不少京中百姓的唏噓。

都說權貴好,可這些權貴,不也是眨個眼的功夫就沒了嗎?

右相府中,白墨冉跪在白易之的棺材前,着一身孝服,正不斷地往面前的盆子裡燒着冥幣。

今日是父親的頭七,過了今日,父親就要被勒令與長寧一起下葬了,這個女人,已經讓父親賠進了一生,她再不會讓她在地底下打擾了父母的安寧。

“阿冉。”身後忽然響起一聲輕喚,白墨冉沒有回頭都能知道來人是誰,自從那天她與秦夜泠在暗室中出來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她忙着替白易之置辦喪事,他忙着替她在朝中周旋,終於如她所願的將方家推入了一輩子也爬不出來的深淵。

就在今日,皇帝剛剛宣佈了一道聖旨,說是方家通敵叛國、忤逆謀反、構陷忠良,不管是哪一條罪名都是十惡不赦,但皇帝念其往日有功,故而從輕處理,免去其受刑罰之苦,明日午時三刻,方家一門將會被帶到午門,斬首示衆!

白墨冉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裡很是平靜,即使她知道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她一手僞造安排人運入暗室的,那些上等青玉,是她讓人從父親的暗室一塊一塊鑿下來的,那玉璽,是他讓工匠連夜做出來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自己的心變得無比冷硬,最初她所堅持的,現在已經被她全然拋棄,她開始漸漸地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你今日對人寬容三分,他明日就會對你狠辣十分!

“其實你大可不必再去費神假造扶桑炎及方景榮的信函,當初皇上之所以會想除去右相府,無非是因爲覺得你我二人的關係,已經對他身下的龍椅產生了威脅,但是他沒有料到,姑姑會突然逝世,父親會驟然死亡,現今就連祖母都重病不起,右相府所有能對他有威脅的人都不見了,對他來說最大的威脅反而變成了方家,所以,不管方家這次是否真的有罪,皇帝都會藉由這個理由將其除去。”

“我以爲,那封信函是你的手筆……”誰知秦夜泠聽了她的話以後也很是訝異,當初他也沒有想到,皇帝最後居然會拿出那樣的證據來,雖然他們心裡清楚,即使沒有那封信,方家這次也逃不掉了,但是有了那封信,皇帝心裡就算本來是懷疑,也變成了十足十的確定。

“不是你?”白墨冉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從靈堂前站起,一度陷入了沉思,最後她想起扶桑炎突然間改了妃子人選的舉動,又想起現在朝中傳遍的澹臺君澤被截去做人質的消息。

“師兄……”她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些,不知怎麼就憶起那日澹臺君澤來找她時,她那冰冷不耐的語氣,以及她的那句“你們兩兄弟就此消失在我面前。”

她連一句道別都沒來得及與他說,他卻在暗地裡爲她做了這麼多之後,就不聲不響的真的消失了!

秦夜泠看到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出了幾分端倪,眸中頓時掀起了一絲波瀾,卻又在白墨冉看過來的時候悄然的斂去。

“明日你打算如何?”秦夜泠看了一眼放在她面前的兩個棺材,雖未明說,兩人心裡都清楚他的意思。

“母親早在幾日前就已下葬,明日我在定棺之後,派人將父親秘密轉移,至於長寧,我想她若是在地下還有幾分尊嚴可言的話,應該也不會再想要與父親爲伴了吧。”

“你且小心些。”秦夜泠對此沒有異議,只是對她有些不放心。

“如今澹臺宏的心思都放在方家以及北寒的身上,無暇抽出空來再管這兩具棺材,且明日的午門斬首,會有很多人去看吧,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報應。”

白墨冉冷笑一聲,眼裡盡是寒涼。

“阿冉。”秦夜泠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驚,他不希望,她會因爲仇恨,而失去了自我。

聽出秦夜泠聲音中的擔憂,白墨冉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然一片純淨。

她走近他的身邊,語氣寬慰道:“你放心,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堅守着自己的本心,雖然現在,我已經做了很多我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可是我心裡清楚,我並沒有做錯,正如父親母親對我的希冀一般,我會讓自己的一生平安喜樂,這也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阿冉,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秦夜泠低頭看她,眸中充斥了濃濃的暖意,“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都要保護好自己,讓自己一生平安喜樂。”

即便日後你有可能想起一切,也一定要記得這句話。

白墨冉雖然不明白秦夜泠爲什麼突然這麼說,但還是溫順的點了點頭。

“好。”

即便日後有再多的困難苦楚,重要的是,他都一直會在她的身邊,這樣就好。

**

已是深夜,京都褪去了白日的繁華喧囂,顯得一派寧靜,百姓們都已進入了夢想,唯獨皇宮的天牢裡,卻有人久久不得安睡。

“我不甘心,我堂堂的方家之主,竟然會落到如此的地步!他皇帝算什麼東西!難道他不知道,只要我一死,他整個東臨國的商鋪都要歇業嗎?”

此時的方青早就不若先前在皇帝面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原以爲,就算皇帝聽信了別人的誣告,至少也會因爲忌憚自己的財力,對自己留着幾分情面,直到今天守衛天牢的侍衛給他們送來一餐豐富的盛宴,他才知道,皇帝對他們方家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父親,您彆氣了,沒用的。”方涵煙在一旁平靜的勸慰道,她如今身處天牢,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嬌蠻貴氣,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稻草灰塵沾了一身,她卻恍若不覺,臉上是她這個年齡所沒有的沉重。

“你什麼意思?在這個時候潑你父親的冷水?”方青勃然大怒。

“父親,難道您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被關在這裡整整五日了!五日的時間,若是方家手下的商鋪真的以爲父親你歇業,皇上怕是早就有了動靜了吧?但是這幾天,何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風聲?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那些商鋪並沒有所行動!”

方涵煙從進牢開始就憋着一口氣,現在終於發泄了出來。

“怎麼可能?那些人難道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思嗎?若是我倒下了,日後還有誰能給他們撐腰?”

方青還是不相信,不斷地自我安慰着。

“父親,您要知道,在世人眼裡,我們這次犯的是通敵叛國的罪名,若是有商鋪在這種時候關門,這固然威脅到了皇帝和百姓的利益,但同時也會將方家手下所有的勢力都暴露出來,這樣此後,皇上想要除去方家的剩餘勢力,可就簡單太多了,再者說,你以爲在這之後,百姓還會到方家的商鋪買東西嗎?怕是連痛恨都來不及!”

方涵煙將這一切看得想的都很清楚,也因爲這樣,在這幾天裡,她的心情莫名的平靜,大概是早就知道了結局,所以當死亡真正來臨時,她反倒沒有那麼在乎了。

“可我們沒有做這些事情啊!我們是被人誣陷、誣陷!”方青似乎也知道無望了,絕望的叫喊出聲。

周圍天牢裡的家眷們見到她這樣,也害怕的小聲哭泣了起來,一片悲慼之色。

方涵煙倚靠在牆邊,有些反感的閉上了眼睛。

她其實並不怕死,因爲在這個世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例如人心。

父親一直在說他們是被人誣陷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們方家這些年來,做過的害人的事情又何止百千?那麼那些死去的人又找誰喊冤去呢?

她和白墨冉之間,其實就是一場賭局,這場賭局上,押的是自己的命,她既然輸了,就願賭服輸,沒有什麼冤不冤枉的。

其實她這幾日想的最多的是,她若不是方家的女兒,而白墨冉也不是白家的小姐,這樣的話,她們或許能成爲很好的朋友。

可惜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她們只能是敵人!

突然面前有一陣風聲掠過,方涵煙即使是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牢中的燈光全部熄滅,周圍的哭聲剎那間全部消失,寂靜的有些可怕。

她頓時睜開眼,只見天牢中除了她和父親,所有的人都昏迷了過去,而在她們的牢房外面,站着一個人,他身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站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一看到他的那副裝扮,方青和方涵煙就很容易的認出了他。

“長山道長?”方青先是驚訝的叫了一身,隨後想到什麼,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您此番前來是要救我們出去的嗎?”

“桀桀……”長山道士聽到方青的話陰森的笑了兩聲,然後擡起頭,可是詭異的是,他明明整張臉都露在外面,但是讓人能看見的,只有那一雙閃爍着綠光的眼睛,“方左相,想要讓在下救人也可以,只不過在下有一個條件,不知道方左相是否能夠答應啊。”

“道長您儘管說,只要您能將我們就出去,別說一個條件了,就算是十個條件我也滿足你!”方青一聽到自己能夠出去,什麼都顧不得了,臉上盡是急迫之情。

“在下早就聽聞,方左相您富可敵國,私下所貯藏的金庫,足以買下十幾座城池,就是不知道,您將這些金庫,都藏在了哪裡?”

“這……”方青怎麼也沒想到,長山道士的條件竟然會是這個,一下子有些猶豫起來,那些金庫,可是每任的方家家主世代相傳下來的,這裡面不止他一個人的財富,他又怎能這樣輕易的告知別人?

“看來,方左相的誠意也不過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在下這就告辭!”長山道士將方青的掙扎都看在眼裡,聲音裡帶了些不悅,顯然是惱了。

“道長,道長還請留步!”方青見長山道士要走,一下子慌了,他一咬牙就撲到了天牢的木欄上大聲道:“好,我告訴你便是了!”

“早這樣不就得了?要知道,若是沒有我,明日一過,你就是一具死屍,留着再多的錢財又有何用?還不如交出來,讓我將它的用處發揮到極致!”

長山道士很是猖狂的一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方涵煙見到他這幅樣子,心底涌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長山道士來歷很是神秘,父親之所以會結識他,還是因爲此人毛遂自薦,自己送上門來,後來爲父親預測了未來幾日會發生的事情,不曾想居然一一應驗了,從那以後,父親便將他待爲上賓,前幾日他們之所以會知道白易之的暗室的事情,也是因爲長山道士幫忙,將白婷蘭給擄了過來,他們經過盤問才知曉。

可惜在方涵煙沒來得及阻止之前,方青就已經悄聲的將暗藏寶藏之地告知了長山道士。

“我就暫且相信你所說的話,但若明日,我發現你所言有半點虛假,定要你加倍償命!”

“道長,我可不敢有絲毫隱瞞,畢竟您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方青立刻彎腰賠禮,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也不是違諾之人,說吧,你要我幫你救誰?”長山道士目光在天牢內掃了一圈,最後才又回到了方青的身上。

“道長,您這又是什麼意思?救誰?難道您不準備把我們都救了嗎?”方青一下子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方涵煙對此早有預料,只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沒有說話。

“笑話!你們這些人天命如此,我今日肯違背天命救下你們其中一人,對我來說已經很是危險,弄不好是要受到天譴的!你居然還想讓我把你們全部救出來?豈非做夢?”

長山道士冷笑一聲,即使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他的語氣中,也能讓人感覺到,他臉上一定充滿了陰毒。

“父親,你趕緊離開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再過不久,我想天牢的士兵就會醒了。”方涵煙出聲提醒,在她看來,只要方青能夠出去,那麼方家總會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方青沒有說話,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長山道士也失去了耐心,“你到底要不要走?你若是不想離開這個天牢,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還請道長將小女救出去。”方青終於開口了,說出的話讓長山道士和方涵煙都是一驚。

“父親……”方涵煙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向自私自利的父親,居然在這種時候,會捨棄自己,選擇她!

“涵煙,雖然你是女子,但父親知道在這方家,論智謀,論心計,你纔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所以方家有你在,父親便也心安了!”

“別磨磨蹭蹭的!你們自己決定,到底要救誰走,快點給我答案!”長山道士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你走吧!”方青不顧方涵煙還在愣神,一把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前去,長山道士見此,不再猶豫,一雙乾枯蒼老的手從衣袖中伸了出來,隔着牢抓住了方涵煙的手臂,竟是就帶着她這麼憑空消失了!

“小姑娘,怎麼,現在得救了你還不高興?”長山道士再出現的時候,是在京都一條幽靜的街道中,因爲是夜晚,街道中空無一人。

方涵煙看了看自己身處的位置,而後才發現,這裡很是靠近右相府。

“道長,有件事情我想請您幫忙,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方涵煙心中立刻燃起了復仇的怒火,但是她知道憑藉着她的能力,她一定鬥不過白墨冉,她只有藉助他人來幫自己達成所願。

“我願不願意,就要看你想拿什麼和我做交易了。”長山道士本來準備把她放下就走了,沒曾想這小姑娘居然還請求他幫忙,真是有意思!

“我敢保證,方纔父親只和你說了一個金庫的位置,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方家其實有兩個金庫。”

方涵煙臉上盡是篤定,沒有半點的慌亂。

“哦?”長山道士想要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她的眼睛愈發綠了,“說吧,你想要讓我幫你什麼忙?”

“道長,有沒有一種符咒,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如果有,我想請道長賜予我一張。”方涵煙見識過長山道士的厲害,所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要這種符咒做什麼?”長山道士的目光閃了閃,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猶疑,“你需要知道,這種惡毒的符咒,傷人的同時也傷己,你可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

“只要能讓對方痛苦,我怎麼樣已經無所謂了。”方涵煙的態度很是堅決,急不可耐道:“道長,你到底要不要給我符咒?”

“既然你開口了,我自然是要幫忙的。”長山道士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咒遞到了她的手中,叮囑道:“屆時你只需要將這張符咒滴上你的血,埋在你所恨之人居住的東北方位,符咒與你的心意相通,你有多恨那人,這符咒就會帶給那人什麼樣的痛苦,但是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你在埋下這張符咒之後,會以比常人快上好幾十倍的速度衰老,你若一直不將符咒取出,一年之後,你將會化作一具乾屍。”

方涵煙的手狠狠的顫了顫,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代價將會是無比的巨大。

“我知道了。”她冷冷的應了一聲,在告知了長山道士金庫的方位後,轉身就離開了。

長山道士看着她的背影,眼睛散發出綠油油的光,那種陰森的笑容又再次響起。

“桀桀,方青要是知道他捨棄自己救出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今日去找方青問詢金庫的位置,本是抱着篡改天命的危險的,誰知道方青居然主動要求他救他的女兒出去,這讓他非常的驚喜,因爲他很清楚的知道,方涵煙的命數,快盡了!

這樣,他也不算是違背了天理,豈不一舉兩得?

“桀桀,真是天助我也!”

長山道士又是發出一聲怪笑,整個人在瞬間就奇異的消失在了街頭,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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