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好戲紛呈

澹臺君澤一時語塞,過了許久之後才抑鬱道:“果然是和某人待的久了,說話和某人一樣的不討喜!”

隔了一瞬,不等她回答,又笑意盎然的去戳她的痛腳,“聽說你被趕出來了?還住到了某人的對面?怎麼,你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白墨冉聽他一口一個某人,心中不悅,又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氣場冷颼颼的往他飄去:“師兄承讓了,我怎麼比得上你,這才和某人呆多久,就將其神韻學了個十之*!”

“小師妹!”澹臺君澤瞬間炸了毛,再也忍受不了白墨冉將他和那人聯繫在一起,大步上前就擋住了她的去路,低下頭去看她,卻在此之前,當先看到了她身後有兩道鬼祟的身影一閃而過。

白墨冉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動靜,但是現在是在皇宮,她不能隨意的動用武功,澹臺君澤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又恢復了一副風騷無比的表情,看着她就是不說話,臉上就差沒寫着幾個大字:求我,快求我啊!

白墨冉見他如此,偏偏也不着急,學着他的樣子也笑的婉約淡然,就是始終不開口,眼看着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再不追的話就來不及了。

澹臺君澤磨了磨牙,清楚的瞧見了白墨冉眼底那狡黠的光芒,卻又無可奈何。

他怎麼倒忘了,某人除了說話不討喜外,還很是黑心,在這點上,他從來就沒贏過他!居然連着小師妹都學去了,這可大事不好!

想是這麼想,在運功之前,澹臺君澤還是順手帶上了白墨冉,不然的話,怕是小師妹早晚會找他報仇的!

澹臺君澤的武功雖然比不上秦夜泠,但是放到江湖上也算的上是高手了,他在空中運足了目力向兩道黑影掃去,很快就看到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往皇宮外奔波着,所過之處,皇宮內的侍衛竟然沒有半點察覺。

白墨冉的武功並不比他差,因此也看到了那兩人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兩道背影給她的感覺很是熟悉。

“他們雖然不被侍衛所察覺,但多少也得顧忌着他們,而你則完全沒有必要,儘管把心思放在追他們身上好了,宮裡的侍衛,有的可能不知道皇帝,但是不認識師兄你的,我估計還真沒有。”

白墨冉在他耳邊誠懇提議道。

“小師妹,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貶我呢?”澹臺君澤從遠處收回目光,一臉玩味的看着她。

“你可以當做是在誇你。”白墨冉隨之附上一個真誠的笑容,讓澹臺君澤有一瞬間氣息不穩,但很快就被他調息了過去。

他暗道了一聲好險,不是怕兩人會摔下去傷到,而是要是被白墨冉知道自己會因爲他一個笑就晃神到這樣,那萬花叢中過的他以後也就沒臉見人了。

也正如白墨冉所料的一樣,一路上因爲澹臺君澤沒有刻意收斂氣息,放手去追那兩人,所以被很多侍衛所察覺,但大多也就擡頭看上一眼,在看到那人是誰後,俱都屏聲靜氣,又再次裝作若無其事的巡視去了。

不得不承認,君世子的威名有時候也絲毫不遜於秦大世子的!

出了皇宮,澹臺君澤已離那兩人只有百步之遙,稍近一點就很容易被察覺,所以只敢慢慢的尾隨在兩人的身後,一路跟到了城外的樹林裡,才見那兩人有了止步的意思。

也在這時,他纔看清兩人的長相,不由得眯了眼睛,沉聲道:“那不是澹臺祁的親信?還有那個是……我怎麼瞧着這麼眼熟?”

“那時候上次比試中,幽冥少主的隨從。”

在澹臺君澤極力回想中,白墨冉在他身邊出聲提醒道,她的記憶本就異於常人,所以只看一眼,就認出了那兩人的身份,怪不得她瞧着他們的背影那麼眼熟,果不其然,都是見過面的人。

“這兩人怎麼會聚到一起,難道說,澹臺祁什麼時候和幽冥門搭上了關係?”

幽冥門背後代表的就是西漠,如果是這樣,澹臺祁的目的,不會是要……

澹臺君澤想到這一層,心中寒意漸升,雖然他對澹臺祁向來沒有好感,但是再怎麼說,在身份是,他也是他的堂兄,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他的兄弟,東臨國的大將軍秦夜泠,一心守護着這個國家,而他的堂兄,東臨國的太子澹臺祁,卻有可能通敵叛國,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有可能變爲現實,他就恨不得把澹臺祁親手手刃!

最好不要是如此!澹臺君澤心中波濤洶涌的看着兩人,整個人都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可白墨冉此時想的,卻比他還要多,因爲她知道,所謂的幽冥少主到底是誰!在見到這兩人在一起的那一剎那,她想起了很多她不曾留意的細節。

例如宮宴那天,她質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向皇帝盡忠,順便讓她死心,可她又何曾想到,在東臨,比皇帝更容易操控,且未來真正有實權的人,是太子?莫子籬會那麼做,也有可能只是爲了獲取皇帝的信任?

再例如澹臺祁那次闖入重華山的那片淨土,按照秦夜泠所說的,那個地方,除了寒衣聖僧知道,剩下唯一知曉的人就只有他了,那麼澹臺祁又是怎麼會摸索到的?這一切顯然不可能是巧合,但是現下看來,如果說有人告訴他,那也不足爲奇了,畢竟憑着幽冥門的實力,想要窺探摘星樓的情報,還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的。

還有就是,憑着莫子籬的武功,想要逃離這皇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那他爲何還情願被皇帝囚禁?難道僅僅是因爲如他所說,是爲了等她及笄麼?除此之外,就真的沒有其他任何原因了嗎?或許他真正想等的,是與太子尋求一個契機,好謀得大事功成吧?

在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白墨冉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了半點心痛的感覺,這代表了什麼?她心中清明如水,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小師妹,你說我們要不要冒險探聽一下他們的談話?”澹臺君澤眼見着前面兩人嘴脣長了又合,聲音卻是被他們用內力所封閉,不由得有些憋悶。

兩人對對話這般的小心謹慎,必定是在商討着什麼陰謀大計!

“不必了。”白墨冉很是果斷的轉身回頭,沒有半點的猶豫的運起輕功悄然的離開了。

現在是在城外,所以她不用怕被人發現什麼,至於他們說什麼,她也不感興趣,江山是誰的,皇帝是誰的,又與她何干?這皇朝,就算是別人不毀滅,終有一天,她也會與他親手將其顛覆!

只是到那時,澹臺君澤……還會如現在這般對她小師妹小師妹的叫着嗎?

“小師妹,你怎麼這麼看着我?是不是突然發現我的好了?想要棄了某人過來投奔我?”澹臺君澤雍容一笑,腳下不停歇,恰巧一陣風來,他的額發被吹亂,他順手理了理散亂的頭髮,那風姿要多妖媚就有多妖媚。

白墨冉就算有再多的感慨,被他這麼一鬧也都煙消雲散了,她極爲真摯的對着他一笑,輕聲道:“師兄,你一定不要變,不管以後發生什麼。”

最後半截話,她的發音尤其加重。

澹臺君澤很明顯的愣了愣,在回過神來後,也輕輕地笑了笑,那笑容不再有他往日的半點掩飾僞裝,因而顯得異常的通透純淨,彷如清晨的第一顆露珠,那樣的珍貴而又易碎。

然後他柔聲道:“好。”

**

這日正午,陽光正好,白墨冉躺在窗邊的椅榻上小憩,享受着這難得的清閒時光。

自從秋霜被擄走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派人打探過她的消息,可她不急,總有人會着急的,而這個人,就是一向沉穩大方的綠綺。

“小姐,都這麼多天過去了,秋霜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您就不擔心嗎?”

在知道白墨冉是故意演戲給別人看,而不是真的要趕秋霜走之後,她很是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時間一長,她又難免焦心。

這時離秋霜失去蹤影已經有半個多月了,秋霜怎麼說也是和她從小玩到大的姐妹,衣食住行都在一起,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現在她突然不在了,她做什麼事情都感覺到束手束腳,當真是寢食難安。

“敵人蟄伏了那麼久,現在好不容易尋到這麼一個機會,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出手?一出手,那肯定是要一招斃命的!”

白墨冉不以爲然,說出的話讓人提心吊膽,但臉上的神色卻依舊輕鬆。

這一次,即使是綠綺,也摸不透小姐的心思了,她發現,自從小姐出了別院以後,她自所以爲的瞭解,到了小姐這裡,卻原來都不是最正確的。

正這麼想着的時候,驚風倏地一下出現在門口稟報道:“小姐,右相府有消息傳來,三姨娘在一個時辰前小產了,現在右相正大發雷霆,下令讓人徹查此事,一旦查出是誰,嚴懲不貸!”

“什麼!”

白墨冉驀地睜開了眼睛,眼底充斥着訝異,顯而易見,這樣的情況她並沒有預料到。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那都是在三姨娘孩子尚在的情況下,因爲她知道,秋霜的本性善良,即使再怎樣爲了博得長寧的信任,也絕不會做出什麼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對她很是放心。

可是現在,三姨娘居然小產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綠綺的臉也刷的白了一層,眼神無措的望向白墨冉,雖然想法與白墨冉大體一致,但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她也有點不確定了。

“小姐,不如我們這就出發回府去看看吧,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右相大人一時想不起我們,早晚也會請我們回去的,畢竟只要和秋霜牽扯到關聯,我們是怎麼也逃脫不了干係的!”

綠綺的意思是,與其等着別人來通知,讓她們處於被動的位置,還不如自己一開始就主動出擊。

“不,不急。”白墨冉卻搖了搖頭,否決了綠綺的提議,“正是因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才更不能着急,若是我們現在就回了府,她們必定會質問我們爲何會知道這消息,這樣我就更脫不了身了,所以,我們只有等,等相府的人前來知會,我們才能回去。”

“是。”綠綺心中雖然焦慮,但聽了白墨冉的分析,覺得的確如是,只能暫且按捺下來。

結果右相府的人比她們預想中的還要來的快,而前來通知她們的人也讓白墨冉頗感意外,竟然是元姑姑。

“大小姐,奴婢爲何前來,我想您應該心裡也清楚吧?”元如在一名親衛隊的帶領下來到了白墨冉所在的屋子,臉色算不上很好,雙脣緊抿,眼底深處的神色複雜。

白墨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臉上的笑容不變,愈發暖了幾分,道:“是,我很清楚。”

聽到她的這個回答,元如臉上極力維持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一雙眉毛蹙起,眼中浮現出些許怒色道:“大小姐,我知道三姨娘在您回府的第一日就頂撞了您,您也一定是不喜她的,可您怎麼能對她下手?再怎麼樣,她肚子裡的孩子無辜,也是與您血脈相連的弟弟妹妹!”

果然,元如怕是在來見她之前就已經在心中有了懷疑,覺得可能是自己下的手了。

的確,在她人眼裡,她都能和白易之斷絕了父女情分,又有什麼是她不能放下的呢?只是質疑她的這個人是元如,這讓她有些難過,對於元如,她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元姑姑,我清楚,但,不是我。”白墨冉看着元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句話,眼中流露出一抹受傷。

元如沒有漏看,正因爲如此,她的心底幾乎是下意識的一顫,就如剛剛一般,沒有任何理由,就那樣輕易的相信了她的話,

既然她說了沒有,就沒有。

這可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啊!當年若不是因爲竹雲輕,她現在恐怕還是一個在街頭乞討的老婦人,只因爲竹雲輕的一句話,她就被從乞人中解救出來,教她識字讀書,成爲了她的貼身丫鬟,後來被老夫人看中,就這樣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大半輩子。

但是因爲竹雲輕對她的大恩,讓她即使到了老夫人的身邊,也時不時的會想着法子對她好,她時常感念着那份恩德,直到白墨冉出生之後,她終於找到了報恩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竭盡全力的伺候好她。

也因此,在小時候,白墨冉除了和竹雲輕,最親的人都是元如了。

後來白墨冉遭逢大難,她作爲一個奴婢,根本沒有什麼發言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白易之送走而無能爲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都會在替大小姐在佛祖面前祈求,希望她能安好,好在,她總算是平安的長大了。

“還好不是你。”元如沉默半天,再開口後只吐出了這麼一句,但是所有的意思,卻都在這一句話裡了。

如果是她,她要日後死去,要如何去面對夫人?她又如何能夠原諒自己?

她轉過身去往外走,邊走邊道:“大小姐還是先和奴婢回去吧,只是府中現在的局勢對您實在不力,不過您請放心,如果最後老爺和老夫人不信您,奴婢就算是賠了這條命,也會護您周全的。”

“元姑姑。”白墨冉突然喚她,聲音裡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我是阿冉啊,大小姐是誰?奴婢又是誰?你要是再敢這麼說,我可就要生氣了!”

元如的步子霎時一頓,她回過身看着笑意盎然的白墨冉,心裡沉重的擔憂全被她這一出弄得煙消雲散了,她憶起那時候,是她剛剛會說話,她也是如現在這樣稱她爲大小姐,她聽了,一張小臉一下子皺成了一團,奶聲奶氣的也是對她說了這番話。

唯一相同的,就是她現在的心境,和當初一樣,一樣的感動與好笑。

“是,阿冉!”元如也笑了,她看着還站在原地半點未動的白墨冉,乾脆又走了回來,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道:“還不快走,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這消息,現在又這般樣子,一定是早就有了應對的計策了?”

白墨冉面對她的懷疑,但笑不語。

見她這個樣子,元如卻是放了心,搖頭暗自想着,自己方纔真是白擔心了,這個小姐和當年的夫人都是一樣的聰明,哪裡還能輪得到她們擔憂?

可這次元如是真的想多了,剛剛白墨冉的那個笑是苦笑,對於這件事情,她連具體的細節都不清楚,又怎麼會有對策?現今這般,只有去了右相府才能知道了。

只是兩人萬萬沒有想到,她們去右相府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主屋的院子裡,一個渾身鞭痕的人正被人冷酷的丟在地上,她的衣衫已經被鞭子的力度抽破,不復完好,現在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面龐發白,虛弱的像是隨時都快要離開人世。

在她的上首處坐着一個老婦人,穿着端莊錦繡,相比之下襯得地上那人更顯狼狽,那人正是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的旁邊站着長寧,長寧的旁邊則站着白婷婉,院子裡被數十個丫頭小廝所包圍,看上去頗有一番三堂會審的氣勢。

“秋霜!”綠綺在見到這幅畫面時,早就顧不得什麼禮數了,越過白墨冉就衝到了秋霜旁邊,一臉哀慼的看着她,眸子裡已經盈滿了淚水。

“放肆!不過是個丫頭,我和老夫人都在這裡,不知道行禮嗎?果然是有跟什麼人學什麼樣!”長寧在見到綠綺這般模樣之後,冷笑一聲厲聲喝問。

“右相夫人這話言重了,第一,綠綺現在是我的丫頭,而不是右相府的丫頭,所以無須對任何人行禮;第二,白老夫人還在您的身邊,您這樣越過她直接發問,敢問,這就是右相夫人您的禮數?”

白墨冉含笑反擊道,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既將綠綺的罪名洗脫,也將了長寧一軍!

長寧沒想到白墨冉在與白易之斷絕關係以後,本事不弱反增,當下就要以更狠毒的話駁回去,卻被老夫人先開口截住了話。

“好了,她說的對,長寧,是你逾矩了!”老夫人一開口,沒有責罵白墨冉,反而斥責了長寧一番,這讓長寧頓時豎起了眉,心中萬分怨懟,又不敢開口說出來。

在長寧看來,這是老夫人對白墨冉明顯的偏心,即使她現在被逐出了右相府,她畢竟還是她曾經疼愛的孫女,而她即使再怎麼樣努力,也永遠只是個和白家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這點,她就永遠比不上!

可白墨冉看得就比長寧要通透多了!老夫人的這一番話,看上去像是在斥責長寧的無禮,實則是疏遠了她,拉近了長寧,將長寧當做了自己人,纔會這樣沒有顧忌的訓斥。

看來,她與白易之之間的關係,終究還是影響了老夫人,再加上現在還未解決的一樁麻煩,老夫人就算是想自己這個孫女,也不會輕易的認了!

“到底也是綠綺這丫頭衝動了,不過綠綺和秋霜從小便在一起長大,如今見到秋霜這番模樣,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白墨冉替綠綺解釋着,在看到老夫人點了點頭後,將視線轉到蹲在秋霜旁邊的綠綺身上,提高音量沉聲道:“綠綺,回來!”

綠綺聽到白墨冉的聲音,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舉動是逾矩了,暗地裡抹了抹眼淚,即使再怎麼放心不下,也還是乖巧的退到了她的身後。

現在小姐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她不能再讓小姐爲難!

“事情的大概在路上我已經聽元姑姑說過了,也知道老夫人和右相夫人找我來所爲何事,只是我現在只知道了你們的結論,我想問的是,你們到底因爲什麼,就這麼篤定害三姨娘的人是我?難道就憑我回府那日和她有了口舌之爭?這未免太過可笑!”

見到綠綺回到自己身邊,白墨冉纔開口詢問究竟,她倒是想要看看,敵人到底布了個什麼樣的局,纔會讓所有人都這麼肯定的認爲,這一切都是她的作爲?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長寧見到白墨冉這幅不明所以的樣子,心中有了幾分得意,先前的不悅在這一刻都放下了——比起等一會兒看到白墨冉悽慘的下場,她又何必去和一個丫頭置氣?

“狡辯?右相夫人,人都說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你連因由都沒有告訴我,我又從何狡辯?”

白墨冉看着長寧,語氣不卑不亢,沒有半點畏懼之意,她忽然發現了與白易之斷絕關係之外的第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喚眼前的人爲母親,這個詞語用來喚她,實在是太過糟蹋了!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省的事情傳出去,讓別人以爲我們右相府容不下一個被逐出府的小姐!”

長寧這次學聰明瞭,在說話之前先請示了一下老夫人,在老夫人點頭之後纔開了口。

“今日三姨娘腹痛之時,是我最先趕到她的屋子,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丫頭,原因是在所有人都往裡跑的時候,唯獨她在悄悄的往屋外退,雖然她已經很是小心了,但是我畢竟在宮中多年,這點小把戲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然後我當即讓人將她抓住,幾番打量之下發現這丫頭是易了容的,正巧這時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是親眼看到我抓到這丫頭的,也看到這丫頭被人揭了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隨後我命人在她身上進行搜查,你猜,我搜查到了什麼?”

長寧說到這時頓了頓,眼神看向了白墨冉身上,彷彿一條看到獵物,已經迫不及待探出蛇信的毒蛇。

白墨冉當然不可能理會她,也不着急,任由她盯着自己,就是不作聲。

見她這樣平淡的表情,長寧果然失去了樂趣,也不再賣弄關子,下面的話很是明顯的提高了嗓音,爲的就是讓院子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在這丫頭的身上,搜到了當初你回府第一天,本欲送給我的那個裝有平安符的香囊,而在那香囊裡,我們發現了藏在裡面的麝香!”

這話一出,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們個個悄然的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驚訝與錯愕,誰不知道,對於孕婦,或者是女人來說,麝香無異於是最毒的東西,聞它的時間久了,能讓一個女人終身都不育,更何況是一個已經懷了身孕的女人?

答案昭然若揭。

只是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這麝香既然是一開始就是大小姐送給夫人的,如此說來,這次三姨娘小產豈不是和大小姐無關了?還是說……夫人的本意本就不是在三姨娘小產的這件事情上,而是藉由老夫人因着痛失孫子這件事的怒意,將白墨冉拉到這怒氣的漩渦中來,她在旁邊煽風點火,坐收漁翁之利?

一想到這裡,每個人心中都齊齊一涼,俱是低下了頭去,有些事情不是他們這些人所應該知道的,他們便裝作一無所知便好!

而這點道理,下人們尚能想到,白墨冉又豈會不知?

“右相夫人又說笑了,您既然說我送給您的平安符裡有麝香,那就應該知道,麝香的氣味並不清淡,藏在平安符裡很容易就會被發現,而三姨娘又是愛惜子女之人,怎會連這點戒心都沒有?這麼一來,可不是與您說的話又自相矛盾了?”

“要不是我發現了真相,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會讓我懷疑起自己的推測來了!”長寧面對白墨冉的質問,也面不改色,分明是在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爲的就是讓白墨冉有去無回!

在白墨冉的目光中,長寧從身邊的一個丫鬟手裡拿過了一個香囊,面向衆人道:“你們可要看好了,這就是你們大小姐送給我的平安符!”

說完,她手中一用力,香囊被從最上面撕開,細密的針腳被破壞,露出了裡面的物事。

首先被長寧從裡面拿出的,是一堆被曬乾的牡丹花瓣,這些都被她一一的放到一旁,一個丫頭手中舉着的托盤上。

花瓣全被拿出來之後,長寧又從中取出了一個東西,正是白墨冉先前所說的平安符,衆人都仔細看了,那上面符號的紋路手法都渾然天成,不似作假,看起來的確是白墨冉所求得的,想到這,每個人的心裡都犯起了嘀咕,想着這大小姐要是一開始就想要害人,還要去求這符做什麼?

等到平安符也被取出之後,長寧有意無意的抖了下香囊,讓院子裡的人都能夠看到,那小小的袋子裡還是有些鼓囊,除此之外,必定還有着其他的東西。

萬衆矚目之下,長寧吊足了胃口,這纔將整個香囊都倒拎起來,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倒在了丫頭手上的托盤上。

那東西被鑿成細碎的粉末,在陽光下呈現深褐色,稍微有風過,靠的近的人甚至還能聞到那獨特的香味……正是麝香無疑!

“白墨冉,現在,你可有話要說?”

看到每個人眼中的惶恐,長寧很是滿意的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但是在看到白墨冉臉上仍舊是千年不變的從容時,她心裡那股好不容易被她壓抑的怒氣又再次升了上來,繼續抨擊道:“你是很聰明,自以爲能夠憑藉花瓣的香味掩蓋住麝香本身的味道,等到花瓣香味漸漸消退之後,帶着香囊的人又早就習慣了這種混雜的香味,即使麝香的味道露出來一絲被聞到,那人也不會太過在意,這般殺人於無形,的確是高招!”

“就憑這些,又能夠說明什麼?”白墨冉似乎還嫌她的怒火不夠大似的,毫不爲意的輕笑了一聲,道:“不錯,這香囊是我的,花瓣是我的,平安符也是我的,可是這麝香,你又如何證明是我的?你說我派秋霜靠近三姨娘的身邊伺機拿回香囊,那麼我又可不可以說你早在暗地裡就動過手腳偷換過這香囊?”

“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任你怎樣巧舌如簧,都逃脫不了構害親弟的罪行!”

那孩子明明還不知道性別,卻已經被長寧說成了男孩,目的爲的是什麼,白墨冉也知道,就是想讓老夫人心裡爲那逝去的孩子更惋惜心疼些,相對的,對她的怨恨也就多些。

“人證?我府中上下皆知,秋霜早在幾日前就被我驅逐出府,從此不再是我的人,現在會在右相府出沒,也不關乎我的事,右相夫人現在爲了一個已經被我逐出府的人就這樣懷疑我,未免太過不妥!”

“這件事,除卻你府中上下,還有誰知曉?是非對錯,不就是你一人說的算?”長寧嗤笑着瞥了她一眼,眼底盡是冷意。

“或許秦世子也可以爲我作證。”白墨冉回答的不慌不忙,一派閒散之色。

長寧終於被她這般冷淡的態度所激怒,忍不住的嘲諷道:“是啊,你有秦世子,這也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不知廉恥,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偏要眼巴巴的跑到人家的對面,就怕別人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似的湊上去!”

這句話也成功的打破了白墨冉心裡的平靜,她雖然知道她說的話不是事實,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和秦夜泠的關係,在外人的眼裡會是這樣的聯想,她就沒辦法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現在對方是長寧,那就另當別論了,對方越是想要看她失態,她就越要讓她失望。

“右相夫人難道就不是強詞奪理?您可別忘了,我府中上下的人,曾經也是這右相府的一份子!”白墨冉看似不計較,先是對長寧的質疑給出了回答,接着又以更加明媚的笑容溫聲道:“雖然我不知道右相夫人在說些什麼,但是方纔我似乎聽到不知廉恥這四個字?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就想到了貴府的婷婉小姐,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嘶——”

白墨冉這話一出,到處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右相府中誰不知道,自從二小姐出了那檔子事以後,有關於二小姐的事情在這府中就是禁忌,誰都不敢多說半個字,現在大小姐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就說出來,真的是往夫人的痛腳上狠狠的踩上了一腳!

可是大小姐似乎忘了,這不僅僅是夫人一個人的事情啊,整個右相府都因爲二小姐蒙羞了!她現在這麼說,也同樣是說到了老夫人的痛處!

“夠了!不管是你,還是婷婉,都是老身教導無方!爲此,整個右相府都爲你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從此以後不必再提!”

不出所料,一直旁觀的老夫人出聲打斷了兩人愈發逾矩的話,主動把握住了說話的主動權,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墨冉,雖然個頭上矮了一大截,可氣勢卻沒有輸上半分。

“我不管你有沒有與你父親斷絕關係,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究竟還是不是我的孫女,還認不認我這個祖母了?”

“只要祖母不捨棄墨冉,祖母在一日,墨冉便尊您愛您一日。”白墨冉微微低頭,話音真誠。

“那好,我現在就以一個祖母的身份來問我的孫女,冉兒,你和我說實話,今天這件事情,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老夫人說這話時目光如炬,直直的對上白墨冉的視線,不容她有半絲退縮,在白墨冉即將開口之時,又補充道:“不管你有沒有真的想要加害三姨娘,記住,我問你的是,你與今天的這件事,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關係?”

聽到老夫人後來補充的這句話,原本準備開口回答的白墨冉沉默了,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是在問她,今天的這件事,在原先她到底知不知情!

要說知情,她的確是不知道,長寧會在把主意打到三姨娘和她的孩子上,不然說什麼她也會想辦法阻止的;要說不知情,秋霜又的的確確是她放出去的人,爲的就是順水推舟,想要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從這個角度,這件事又和她脫不了關係。

就在她猶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夫人的時候,從一開始便站在白墨冉身後默默拭淚、沒有說話的綠綺輕聲的開了口,不確定的在她耳邊道:“小姐,在地上的人,好像……好像不是秋霜!”

不是秋霜?

白墨冉目光一動,幾乎同時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

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她和綠綺一個因爲防備,一個因爲擔憂,所以反倒模糊了地上的人的一些細節,現在經過綠綺的這麼一提,白墨冉細看之下,的確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例如那人的手,是纖長白嫩的,一看就是不幹粗重活的人,而秋霜雖然也不經常做粗活,但是因着常年習武,所以手上有着一層薄薄的繭子。

例如那人的肩,比之秋霜的兩肩要顯得略窄些。

再例如那人的耳朵上,居然有着兩個耳洞,而秋霜……從小到大都是沒有穿過耳洞的!

白墨冉在瞬間就斷定了,地上的那人的確不是秋霜!那這樣一來,真正的秋霜又去了哪裡?這到底是長寧的又一個計謀,還是說,這件事情其實是連長寧自己也不知道的?

可不管如何,這樣的一個發現對於她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這麼想着,在衆人的注視之下,白墨冉幾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女子的身邊,蹲下身子在她的臉旁摸索着。

沒過多久,就在長寧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想要出聲制止的時候,“嘶拉——”一聲,一張人皮面具已經被白墨冉從那人的臉上撕下,露出了另一張她並不陌生面孔。

“海棠?”

在白墨冉認出那人之前,周圍的人已經有人先一步的叫出了那人的名字,語氣中不無驚慌無措。

海棠,是長寧除了劉嬤嬤之外,最爲信賴的一個奴婢!

可那奴婢,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去!

------題外話------

上週四剛剛找到正式的工作,忙的昏天暗地,今早起來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上次更新到哪裡了,結果一看,我居然斷更了九天!頓時我被自己嚇到了,今天死命趕出一篇萬更,在這裡捂臉賠罪,厚着臉皮求親們別拋棄我,你們可以養文泄憤,可以罵我解悶,但是不能不要我!嚴肅臉……

第四十一章 老尊主說第六十九章 我要你嫁給我第四十五章 喝茶看戲第二十五章 方家有女第四章 天造地設第八十章 替爲夫正名,可好?第一零二章 腰痠,腎虛第一百二十一章 鴻門宴,選妃宴?第一百二十一章 鴻門宴,選妃宴?第七章 溫情訴心一百一十章 不死不休第五十九章 最終回合第八十五章 秦夜泠,此生能遇見你,真好第三章 貼身士兵第九十六章 光天化日耍流氓第十四章 國師清遠,二皇子妃第十九章 古娜書信,她有哥哥?第四章 不後悔第三十九章 錐心之痛,與君再見第六十九章 我要你嫁給我第七十三章 白頭偕老第三十九章 無良師父第十七章 由愛生怖第四章 天造地設第一百三十五章 及笄,出征第九十六章 光天化日耍流氓第四十三章 陳年舊事第五十章 定情之物第九十二章 斷絕關係第二十二章 帝王無情,新皇登基第九十五章 秦世子的黑歷史第二十五章 方家有女第四十章 軟紅尊主第三十章 愛恨無常第九十章 愛與成全第六章 除了夫妻名分,什麼都有了一百零九章 前世紅塵第一百三十三章 長山道士第二十章 救與不救第四十六章 裡應外合第一百二十四章 夢迴,送葬第三十七章 快刀亂麻第二十五章 斬首示衆第五章 夢醒(三更)第十九章 平地波瀾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假玉佩第九章 緣滅情斷第一百零五章 二姨娘之死第四十八章 寧缺毋濫第三章 爲你撐腰第一百三十二章 通敵叛國第二十九章 驗明正身第一零二章 腰痠,腎虛第三章 爲你撐腰第四十章 軟紅尊主第十八章 齊頭並進,啓程皇城第一百二十八章 醫者仁心,連心之痛第三十七章 伊人已逝,公主失蹤第二十九章 驗明正身第七十五章 天降美人,秦世子入贅軟紅閣第四十七章 便宜師兄第二十章 兄弟相爭,國師歸來第二十二章 帝王無情,新皇登基第一百三十章 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第三十三章 她成他罪第一百二十八章 醫者仁心,連心之痛第六十九章 我要你嫁給我第四十二章 本色出演第四十六章 裡應外合第九十二章 斷絕關係第四十八章 寧缺毋濫第四十九章 一個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第二十三章 解除婚約第五十九章 最終回合第八章 威名背後第三十二章 皇后水韻第五十一章 婚一百一十章 不死不休第二十一章 情債深重,奈何緣淺第四十七章 風漠部落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寒來人第七十七章 親手爲她戴上髮簪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愛相殺?第十五章 冰釋前嫌,錦繡傾城第六十章 送你不舉第三十二章 皇后水韻第十九章 平地波瀾第一百二十七章 轍鈞,君澤第三章 貼身士兵第九十九章 你竟還是那麼恨我!第三十四章 六月飛雪,塵埃落定第二十七章 難眠之夜第五十三章 王者之風第一百三十二章 通敵叛國第十九章 古娜書信,她有哥哥?第二十三章 並肩而立,情難自禁第四十一章 老尊主說第十五章 冰釋前嫌,錦繡傾城一百零九章 前世紅塵第八十九章 東臨第一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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