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綺和秋霜昨天在幾次打聽後,也大概知道發生的事情,早早的就在屋裡等着了,見她起來,動作利落的伺候她穿衣洗漱。
白墨冉洗完臉後,綠綺習慣性的向她遞過面紗,卻是被她推拒了。
“這些面紗以後都不用了。”
不用?兩個丫頭都因爲這句話呆了呆,不確定的看了白墨冉一眼,在見到她雲淡風輕的臉色時,知道她是認真的,便都默默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一番梳妝後,白墨冉起身就朝屋外走去,卻在繞過屏風見到餐桌上的清粥小菜時頓了腳步。
“這是秦世子讓人送來的早膳,他讓人轉告小姐說,身體是做一切事情的本錢,務必要懂得珍重自己。”綠綺知道白墨冉心裡的疑惑,淺笑的像她解釋着。
秋霜則是聽到秦世子三個字,一張小臉又紅了紅,她很難想象,那樣的一個人,有一天居然會對自家的小姐這般悉心關懷。
白墨冉的目光閃了閃,卻是從這個話裡聽出了另外的意思,他又知道,她今天要做什麼事情了?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理,請安的時間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便也坐下來動了筷子。
早膳用了一半,驚風突然抱着劍站到了門口,昨天她回來後,就讓秋霜去給他解了睡穴,結果這廝一醒來,就抓着秋霜的手怒吼“你偷襲我?”最後的結果是兩人很愉快的在院子裡打了一架。
“我是不是很醜?”她知道驚風心裡有氣,見他向她看來,不惜自嘲以解他怨氣。
看吧看吧,一個女人都願意讓你說醜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還好。”誰知驚風卻是很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以此嘲笑。
“還好是什麼意思?”白墨冉想起驚風那奇異的思維,不得不問的清楚一點。
“比老尊主的白毛好看一點。”驚風想了想,很認真道。
“……”
那隻白毛,白墨冉也見過,是他師父最鍾愛的、極有靈性卻奇醜無比的、用來傳信的一隻黑烏鴉!
“昨日我交代你的事情,你現在可都明白了?”白墨冉忍了又忍,這才忍住沒有還招,畢竟今天的三場好戲,他可都是主角!
驚風沒有回答,不過從他投來的一個不屑的眼神,白墨冉也知道,他是準備好了。
“那好,我們這就去向母親請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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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兒,你也知道,昨日你父親說了,讓我親手教導你規矩,母親身子雖弱,可眼看着你就要及笄,這禮節之事刻不容緩,母親就算是病的再重,爲了你以後的幸福,也是要悉心教導你的。”
請安問好後,長寧很和氣的將白墨冉拉到自己面前,雖然看着她那右半邊的紅痕頗有些倒胃口,可是她只要一看到她左臉上的巴掌印,心底就是一陣解氣。
這就足以代表,誰纔是這個右相府,真正的主人!
“那墨冉在這就多謝母親了。”白墨冉哪能看不清長寧的那點兒心思?只是面上權當不知道罷了,相反,她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一旁的白婷蘭身上,相比於長寧幾人來說,只有她,纔會讓白墨冉感覺有些忌憚。
“那我們便先從站姿開始吧。”長寧言笑晏晏,招了招手示意白婷婉站過去,“我身子不太舒服,今日就由婷婉來給你做示範,冉兒看如何?”
“全憑母親做主。”白墨冉無比乖巧的應承道。
“來人,將東西拿上來。”白婷婉一從長寧身邊走過來,就提高了嗓音對外面命令道,沒過多久,就有兩個精緻的花瓶被人呈了上來,看上去都有半米之高,又細又長。
“姐姐看到這個花瓶是不是很奇怪?你是不知道,我們從小開始練習站姿和走姿的時候,都是被教習嬤嬤拿着花瓶頂着練的,這其中受過的苦,可不是你能體會得到的!”
說着,白婷婉伸手就拿起其中一個置於自己的頭頂,放穩後邁着小步子就在屋子裡走了一圈,一圈下來,花瓶紋絲未動。
“妹妹果真是厲害。”白墨冉絲毫不吝惜的讚美出聲,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拿着另一個花瓶的人。
明明是同樣的兩個花瓶,拿着白婷婉頭上那個的身姿纖細、身材嬌小,而這一個,卻是體態豐盈、身材粗壯……真是有點意思。
她作勢就要從她手中拿過花瓶,那婢女卻是把花瓶握的更緊了,有些無措的看向長公主。
“冉兒,你這是第一次頂着花瓶練習,所以自然不能自己放上去,別人幫你放到頭上,纔有利於你保持平衡。”
長寧受到婢女的目光,及時的出聲解了圍。
白墨冉聞言眼底掠過冷意,面上依舊溫和,只是在那婢女走過來的時候輕咳了一聲,引起了一直站在暗處的某人的注意。
那婢女幾步就走到了白墨冉的身邊,白墨冉都能看到她舉起花瓶的手腕處都有隱隱的青筋露出,眼看着她把花瓶就要舉過頭頂,她的手腕卻突然一抖。
“噼裡啪啦——”
隨着一陣瓷器掉落在地上破碎的響聲,花瓶裡面的東西也在破碎的瞬間顯出了原形,那裡面,正是幾十上百顆的鵝卵石!
可想而知,若是剛剛這婢女直接將這個花瓶放在她的頭上,壓力衝擊之下她會有着怎麼樣的後果!
白墨冉的眼中的冷意更甚,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有人卻比她更加氣惱的站起了身!
“冉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是老爺最喜愛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