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漢斯的陰謀後，費舍爾接着說道：“推銷產品可以，很多人都愛做這事，上帝會原諒一切爲了錢做出的努力。”
“但是，如果你欺騙了大家，不能象郵件裡說的那樣，給大家帶來頂級肝膽手術盛宴的話，那麼，就算上帝原諒你，我們也不會原諒你。”
“那樣的話，就別怪我狠狠踢你屁股了，哈哈。”
費舍爾大笑着鬆開漢斯，朝他擠了擠眼睛。
漢斯一點也不生氣，沉穩地說道：“沒錯，我辦這個講座，就是爲了推銷。”
竟然承認了？
費舍爾萬萬沒想到漢斯會這麼說，和衆人一起投來疑問的目光。
“我推銷的，不是什麼醫療器械，而是我老師王磊的技術。”
“我希望，經過我的推銷，能讓我們D國的醫療水平再上一個臺階，領先ou州，領先M國。”
“漢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我是說，D國已經落後了，需要王磊老師的先進技術。”
一個20多歲的男子惱怒地叫道：“漢斯，你是在東方中了巫術嗎？Z國有些地方確實比D國強，比如他們有空間站，我們沒有，但是醫學上，我們至少領先他們20年。”
“我沒有中巫術，D國醫學也不再領先於Z國。各位，感謝你們的到來，我之所以邀請你們，就是想讓你們見證這個事實，見證D國之外的、世界醫學的發展。”
費舍爾嘲笑道：“就這麼十幾個人見證？聽說你是按上百人蔘與準備的。”
“沒關係，下一次講座，就是上百人了。各位請坐。”
漢斯走上講臺，連接手術室：“Z國有句古話，叫做眼見爲實。在闡述論文之前，我們先觀摩一臺膽腸引流手術。”
畫面亮起，手術間的場景出現在屏幕上。
手術間內的講解員是漢斯的同事，堡德海醫院肝膽胰外科的穆勒。
院長力挺漢斯，下令讓肝膽胰外科出個資深醫生幫助講解，任務就落到了相對年輕的穆勒頭上。
和漢斯打過招呼後，穆勒將康拉德蠟黃枯瘦的臉放大，解說道：
“這位康拉德先生，是一位肝外膽管重度狹窄患者，由於多年來反覆感染，腹腔粘連嚴重，膽管薄脆如紙，手術難度極大。”
臺下，衆人原本有些漫不經心，此刻突然來了興趣。
“同時，多年肝膽疾病的原因，患者全身狀況很差，出血傾向明顯、低蛋白血癥，很難耐受長時間手術，並且極易在術中術後出現意外。”
“事實上，他早就應該手術了，但找遍全D，沒有一位醫生願意主刀。”
衆人暗暗點頭，按照穆勒的描述，換成他們的話，也不願意開。
腹腔和膽管條件就不用說了，光是患者全身條件很差這一點，就讓人望而生畏。
原因很簡單：18歲小夥子開疝氣幾乎不可能死亡，98歲老人家開疝氣死亡率不低，差別就在於全身條件。
所以，象康拉德這種患者，要想保證手術成功和術後恢復，對主刀的技術要求非常高。
主刀能影響這些的道理也很簡單：麻醉開始、手術開始後的每一秒，人體都在遭受打擊，如果主刀技術精湛，能大幅縮短手術時間，對人體的傷害自然也就大幅縮小。
同時，如果主刀的手術方案高明、基本功高超，對人體的直接損害當然就小。
想象一下讓你去幫賽高噶腰子，被噶者會有什麼下場？
換成王磊去噶，被噶者雖然沒了一個腰子，但肯定能好好地活着。
鏡頭又給到秦沛、劉子昂。
兩人已經洗好手，正在穿手術衣。
“再找不到主刀醫生，康拉德的生命就有危險。好在有漢斯幫忙牽線，終於找到願意主刀的Z國醫生。”
穆勒伸手遙指秦沛：“這位是主刀秦沛醫生，他和漢斯是同門師兄弟，老師是王磊。”
“據說王磊在肝膽胰、心血管、神經三大方向上都有非凡造詣。”
穆勒頓了頓，口罩後的臉牽了牽，補充道：“據說，呵呵。”
觀衆們都露出會心的笑意。
“作爲王磊的弟子，秦沛專攻肝膽胰，在相關手術上有獨到之處。”
“據說他將爲我們帶來全新的膽腸引流術，能有效解決‘漏斗綜合徵’、再狹窄、厭氧菌過度繁殖、腸內容物返流等諸多術後併發症。”
“怎麼可能！”
列維忍不住低聲自語。
這些都是膽腸引流不可避免的問題，發生率很高。
膽腸引流的目的，就是爲了解決膽汁瘀滯，它會帶來黃疸、感染等一系列問題。
但若發生了返流等併發症，照樣會感染、會黃疸，那這手術是做了個啥？
所以沒人願意給康拉德做手術是有道理的——本來難度就大，再加上手術白做的可能性很高，綜合考慮，手術肯定是弊大於利了。
但現在Z國人宣稱能解決這些併發症，這……難以置信。
“好了，現在他們已經上臺，手術究竟能不能成功，術式能不能防止併發症，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屏幕上，秦沛和麻醉醫生用Y語簡單溝通後，接過手術刀，在右肋緣下做了一個斜切口。
他沒有王磊那種一拉到底的基本功，又考慮到是D國的第一臺手術，不能出任何紕漏，於是選擇了中規中矩的做法，速度也特意放慢。
“速度這麼快？”穆勒不由讚賞道：“切皮、止血、保護嫺熟精準，基本功可見一斑，難怪漢斯極力推薦秦醫生，不是沒有道理的。”
列維稍稍點頭，基本功是外科醫生的根本，秦沛這手一亮，立刻就讓他收起了隱隱的輕視之心。
費舍爾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基本功確實很強，做得又快又好，不得不說，我也做不到這程度。
但那又如何，憑這，就想橫跨萬里來我們D國囂張？
我們D國也有人能具備這個層次的基本功！
穆勒說完，漢斯插嘴道：“以我對秦沛的瞭解，他是有意放慢了速度。”
費舍爾大笑：“哈哈，漢斯，我理解你的想法。誠實地說：這一手比我強那麼一點點。但你這樣過度吹捧，反而會讓我們降低評價。”
漢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