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長安說。
樑悅錦轉身出去了。
在門關上後,長安嘆了口氣,她真的是有心無力,很想問問樑悅錦她和大哥之間出了什麼事,但現在真的沒時間想那麼多,既然是他們的事,就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樑悅錦也不是當初懦弱的女孩兒。
而門外,樑悅錦站在門口,對面就是喬啓遠的手術室,喬笳在那裡,她卻只能隔着重重走廊看着,就像她和他,以爲正在走進他的心裡,可是真正走到門口,才發現他的那扇門,其實從未願意爲她打開,所有的恩愛,原來都是給別人的一場戲,就連在牀上,都是那個樣子……
然而終究走到門前,應該再努力,就能更近一點了吧。她想。
吃了點東西,長安果真覺得好了許多,沒有再多想頭疼的事情,立刻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目前的情況上了。
仔細回想,她排除了利用葉誠設下埋伏的可能性,對方明顯沒有做過準備,甚至至今不知長安的身份,她的出現對對方來說是個意外,很有可能對方只是在追擊葉誠,葉誠無意間闖入公路,遇到長安。或者說他是故意到那條路上,因爲那是長安回喬家常走的路,喬家和喬啓遠家恰恰在一條路上。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完全意外的可能,或者葉誠就是想要逃到喬家去,卻無意中被她撞上。但無論哪種可能,都在向她透露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好消息是隻要葉誠醒來,她一定能知道更多關於那個組織的事情,壞消息卻是,他傷勢如此之重,那麼還下落不明的喬啓正,是不是被折磨的更加厲害或者已經,不在人世……
長安不敢多想下去,她揉揉額頭,又開始疼,而且十分疲憊,可是她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只能站起來,不停的在房間裡踱步。
然而那種黑暗,很快再次襲來,她試圖用清醒抵抗,卻,沒有了然後。
葉誠的手術一直進行到兩個小時以後,喬啓遠從手術室中出來,深深鬆了口氣。
喬笳也疲憊不堪的跟着走出來,輕輕關上了與手術室相連的病房的門,“幸好都是不傷及性命的傷口。”他對喬啓疏說,“可是身體這麼虛弱,估計幾天內都醒不來。”
喬啓遠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我已經竭盡全力,不過有人在他身上使用過太多酷刑,頭腦、胸肺、內臟都過重創,疼痛必然異於常人,即便他經過訓練,只怕神智還是會受到影響,無法提供更多消息。”
“所以,我現在更擔心六叔。”喬笳痛苦的閉上眼睛,“葉誠尚且如此,六叔他……”
喬啓遠也難受的閉上眼睛,“他們應該不會傷害你六叔的性命。”他不知道這話是用來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喬笳。
“是啊。”喬笳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誰。
“對了,長安呢,她應該還在等消息。”喬笳突然想起長安,四下搜尋,只看到因注意到他們出來而匆匆上樓來的王娉和樑悅錦。
他們又把葉誠的大致情況告訴她倆,喬笳問起長安,樑悅錦便告訴他長安一個人在書房,需要安靜。
“我去告訴長安。”喬笳說着就走。
“我去吧。”喬啓疏道,“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身體狀況。”
“是啊,剛剛長安暈倒了。”王娉忙說。喬啓遠一怔,“暈倒了?”
“嗯,她說是餓的,悅錦送了夜宵過去。”王娉回答,看看錶,“這會兒過去有一個多小時了,也該吃完了。”
可是長安沒有叫任何人上去收碗筷,她自己也沒有下樓。王娉突然有點兒擔心,喬啓遠也覺察到蹊蹺,兩個人交換個擔憂的眼神,立刻繞過走廊向書房走去,樑悅錦和喬笳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也匆匆跟上去。
到書房門口時,喬啓遠還敲了敲門,裡面毫無反應,他心頭就是一沉,立刻推開門。
“長安!”他立刻衝進去,長安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沒了知覺。
他立刻抱起長安,大概的檢查了下她的情況,轉身就吩咐喬笳,“過來,把長安帶到手術室去!”
喬笳抱起長安,喬啓遠已經出去,他抱着長安一路直衝手術室,喬啓遠則換了身衣服,洗乾淨手,纔回到護士們剛剛收拾出來的簡易手術室,長安毫無知覺的躺在手術檯上,臉色和脣片都是青白的,顯然已經暈過去多時。喬啓遠讓喬笳搬來儀器,開始對長安進行檢查。王娉和樑悅錦都守在外面,擔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半個小時後,喬啓遠從房間裡出來,護士跟着推出來長安。
“今晚辛苦你們兩個。”喬啓遠看看王娉和樑悅錦,“輪流守着長安,出現痙攣的情況就立刻叫我。”
“好。”王娉忙應下,擔憂的問,“那葉誠那裡怎麼辦?”
“俞敏和喬笳輪流守着,他的情況你們處理不了。”喬啓遠道,“我要去一趟醫院,拿點藥回來,家裡的藥不夠用。”
“讓人送過來吧,爸你累了一晚上了。”樑悅錦貼心的道。喬啓遠搖搖頭,“他們不懂,悅錦,你留下和你媽輪流看守長安,不能睡着,所以你們得辛苦點兒。”
“爸,你放心。”聽如此說,樑悅錦只好放棄。
她們隨着護士到了旁邊空置的房間裡,長安的情況比剛剛好點兒,打了點滴,點滴都是小瓶,一個來消失就要更換一次,難怪喬啓遠會叮囑她們照顧着長安。兩人說好樑悅錦守着上半夜,王娉下半夜,也就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兩個小時後,喬啓遠才從醫院裡回來,又重新給長安加了一次藥,仍然是樑悅錦守着長安,她忍不住問,“爸,這是什麼藥?”
“醫院剛剛研發成功完成臨牀試驗的。”注射過藥品,喬啓遠坐下來,看着長安,輕輕嘆了口氣,“傷本來就沒好全,今天晚上出事的時候應該又受傷了,差點兒引發腦溢血,幸好我們發現的及時,可是,哎……現在又增加了失明和失聰的危險,這孩子,怎麼就總是受苦受難的。”
“爸,喬家掌門人,真是太危險了。”樑悅錦忍不住說,“我原來還羨慕長安有這樣的地位。”
“如果是像喬笳那樣當然沒問題,可長安要強,很多事情都想做到最好,付出的多,受的傷就多。”喬啓遠看着樑悅錦,遲疑片刻,終於忍不住道,“你也是,別那麼要強,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的,你還年輕,笳兒也還沒到不行的年齡。”
樑悅錦微怔,垂下頭,點了點,勉強露出笑來,“爸,我知道的,我會努力。”
可是,他卻自那以後,再也不肯碰她。總說她身體還沒有恢復,可是隻有她知道,他心裡的人並不是她,也許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會想到那時的情形,所以纔會不願意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