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大的霧呵!”我細細望去,大霧已漫漫漲涌起來了,我所目及的整個空間都已被氨氯的煙霧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些許隱隱約約的輪廓,就像是浩瀚的大海中的一座迷濛的孤島,是那麼神秘莫測而又奧妙無窮。
我閒庭信步走入了一個離得最近的神廟殿堂,這裡面確是**肅穆,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擡眼望去,穹頂之上蜿蜒盤踞着一龍一鳳,栩栩如生得彷彿馬上就要騰空飛舞起來。轉瞬之間,我又邁入了一個高大恢宏的會議廳內,這會議廳裡的角角落落我都似曾相識。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前面坐着一個男人,他轉過頭來面向我,竟然又是那個已經死亡的裡克,他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嘴巴還是一張一翕地講述着什麼,但是我仍舊連一點點聲音都聽不到。
“你大點聲,你在說什麼?”偌大的會議廳內迴盪着的只有我的迴音,而他的嘴巴儘管扇動得更加起勁了,但是不幸的是依舊絲毫聽不到一丁點的響聲。
就在我迫切地挪動雙腿,想要再接近他的一瞬間,周遭的一切卻突然土崩瓦解了,現場到處都是飛沙走石,所有的一切都在相互裹挾着漸行漸遠。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的好友梵妮卻在這狂風怒號中拋頭露面了,此刻她正在被兩個好似影子一般的人物勒逼挾持着。儘管她一直在奮力掙扎、誓死抵抗着,但是終究胳膊擰不過大腿,就在被強拉硬拽着馬上就要在暴虐的龍捲風中消失的一剎那,她咬緊牙關,衝着我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救命”。
我驀地坐了起來,身上穿着的睡衣如今卻歪歪扭扭地斜掛在一角,被子也被徹底蹬開了,其中的一大部分都掉到了牀底下。我懵懵懂懂地環顧四周,才發覺原來這只是一場惡夢!空穴來風!
我把被子從牀底下拉攏到了牀上後就頹然倒下了。我閉上了雙眼,一心想趕走夢魘的騷擾,可是卻怎麼也不行,剛纔那個詭異的惡夢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裡。接連幾天了,我都在做着相同的夢,這是怎麼回事?!今天的夢裡跟以前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個梵妮,她在衝我喊着救命,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也許這只是討厭的夢魘在戲說故事吧,但是我再也睡不着了。無奈之下,我只好穿上夾衣,走出房間,越過走廊,來到了位於側面的小餐巴里,爲自己斟上了一大杯熱氣騰騰的費列羅即飲巧克力,這是我新發明的治療失眠的辦法,值得慶幸的是我倒是還沒有借酒澆愁的壞習慣。
天剛剛矇矇亮,安全事務廳廳長雷蒙德就出現在了別墅裡。他告訴了我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梵妮失蹤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我們現在所得知的,你最要好的朋友梵妮前天臨近傍晚時結束訓練後就獨自出去了,到現在仍未歸隊,也就是說已經消失了三十六個小時了。起初大家都以爲是和你在一起,因爲在電話裡跟她說話的是你的聲音,和她在一起的兩個同伴都隱約聽見了。但是隨着時間的延長,幾個同伴都越來越不放心了。他們半信半疑地找到了我,打聽梵妮的去向時,才得知你原來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安全事務廳的別墅裡,根本就不可能與梵妮會面,於是他們報警了!”雷蒙德說道。
“我得回去!”真是五雷轟頂!我頓時就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沒想到在鬼魅的夢魘裡夢見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現實。
“你覺得你回去後她就會出現嗎?!哦……別開玩笑了!現在可以明確的就是梵妮的失蹤與你和這件案子肯定有很大關聯。你只有和我們聯手儘快揪出兇手,才能保全你和你朋友的性命。到了現在不僅僅是你,就連你的好朋友也深陷泥潭了,你還不醒悟嗎?!”雷蒙德緊盯着我。
“可是我現在確實是再也沒有什麼可利用的線索了!”我覺得自己已經黔驢技窮了。
“但是所有不明的疑點都趨向於你,這怎麼解釋?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你所忽略掉的線索呢?”
“我忽略掉的……”我冥思苦想着。
雷蒙德雙臂環抱來回徘徊着,他也在思量着有沒有遺漏的細節。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問道:“噬蝕暗符的意思是迫切等候某人進入恆古不變的要塞。你對於這一層有什麼個人見解?”
我有氣無力地聳了聳肩,“我也想了很久,愈加覺得這只是一種隱喻。只有那些殺戮重生團伙中的精神失常的科學瘋子,纔會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
“可我覺得這並不像是未受約束的精神病患者或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的人的所作所爲。在我所涉及的灰色領域裡,瘋子和天才之間本身就沒有什麼清晰的界限。也許我們倒應該對這些科學家們心懷些許敬意纔好。”雷蒙德反駁道。
“但願你說得對。”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不敢苟同。
“你的個人資料裡寫道你非常熱衷於挖掘神秘主義,歷史上的玄奧以及諸如此類的各種史前文明秘密,難道說就從來沒有一次涉及到什麼恆古不變的要塞的上面?”
什麼!你們竟然把我塵封多年的個人檔案都調了出來,而且不管是我個人的愛好還是一些不爲人知的詬病你們全部都瞭如指掌,這真是太可怕了!這超越過一千年之後的污濁世界簡直讓人不敢想象,你們所瞭解和掌握的我比我自己所知悉的我還要完全徹底上幾百倍。現在我才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已經赤條條的,幾近體無完膚了。
“不知道。”我惱羞成怒地回答道,“難道說這個不着邊的要塞還能引向什麼遠古圖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