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苟

第二天一大早,警署派遣的一名經驗豐富的中年女服務員就到位了。我正要告辭的時候,瓊斯老太太卻吐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話:“這就是宿命啊。”不知道老太太爲什麼會講出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也許老太太並不希望我離開她去警察局吧。待我想解釋的時候,瓊斯太太已經偏過頭去自顧自地照起了鏡子,我只好訕笑着走了出去。

經過了一番周折,我才終於找到了乍浦營警局,這是咖班地區唯一的一個名字有些古怪的警察局。這個警局不僅地處偏僻,而且設施還相當簡陋,一排低矮的小平房顯得陳舊破落。我敲響了事先就告知我的103號房間,其實也不用細找,因爲其他房間都掛着一把大鎖。開門的是索爾,他熱情洋溢地迎接我進屋。另一個老警察拉赫曼正在講電話,所以索爾請我先坐在靠邊上的一個沙發上,而且還爲我倒了一大杯阿根廷盛產的馬黛茶,一千年之後這種茶依然在塵世中完好地健在,看來歷史的車輪在歲月的行駛中並沒有把所有東西都碾碎呀!索爾說這是大隊長的家鄉特意郵寄過來的好茶。我喝了一口,說句實話,其味道可真是有夠苦。

我環顧周圍,房間倒是很寬敞敞亮,在屋子的西側有兩個相對而立的寫字檯和兩把椅子,東側倚着牆壁放置着幾個大檔案櫃,再加上我這邊靠南側一角的兩個單人沙發和茶几,整體看上去還是蠻簡潔整齊的。比較下來,還是老警察拉赫曼的桌子顯得凌亂邋遢一些,桌子上只要是有塊地方就張貼着小便籤。

拉赫曼放下電話,馬上笑呵呵地對我說道:“沒想到,來得挺早嘛。”

這還不是因爲您派去的酒店服務員到得早的緣故!但是我只是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

拉赫曼又接着說道:“咱們這就言歸正傳,你在這裡的工作很簡單,主要就是做筆錄,把調查對象的講話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就可以了。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有你這樣一個大家都認識並且熟悉的人蔘與,調查起來可能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尷尬和麻煩。”

“但願如此!”儘管我嘴上這麼說,但是事情如何變化,誰又能說得準呢,畢竟這是事關人命的重大案件。

拉赫曼話鋒一轉,“那好,咱們就先從你這裡說起……”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一雙小豆眼越過我,向我身後的窗戶瞄去。我順着他的目光也轉過頭去看,由幾塊磨砂玻璃構成的窗戶上映照出一張模模糊糊的大餅臉,而那隻位於大餅臉中央的圓溜溜的大鼻子則被擠壓得都已經塌陷了。

拉赫曼趕緊招呼索爾去開門,“還沒有做好萬全準備,好戲就登場了。”他的話似乎有些一語雙關的韻味。

從隱約的五官和臉型來看,我估摸十有八九是那個又愛喝酒又愛念經的利奧拉。果然不出所料,走進屋來的正是利奧拉。

她根本沒有瞧我一眼,而是兩眼直勾勾地徑直走向了老警察拉赫曼,拉赫曼趕緊站起來把她讓到了沙發上。直到這時候,她纔看見了我,但是她卻根本沒有理睬我的意思,就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她轉過頭,氣急敗壞地對着拉赫曼說道:“莎瑞爾死了,這就是一場天大的災難,人類自相殘殺的悲劇!@#&……”後面緊接着誦唸的就是一堆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的,不知道是哪個教派的經文警語。

等她吱吱呀呀地念完經後,又說道:“遭遇這種事情,作爲一名光輝教的信徒,我絕不能放任不管,我必須揭發,殺人者就是漢森,那個總是往錢眼裡鑽的貪婪的人。”

“喔,不好意思,那您是……?”拉赫曼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利奧拉,是一名虔誠的光輝教的信奉者。我很榮幸也是這個旅行團的一員。”

“爲什麼您會懷疑他呢?有什麼證據?”拉赫曼一邊說着一邊隨手點燃了一支香菸。

“證據太多了。他逢人就念叨他的致富經,什麼股票期貨的一大堆,好多我都聽不懂。以我的經驗來看,越是說自己家財萬貫的,越是手頭缺錢的。要是家裡真的有錢,就不敢隨便亂說了。你們都沒有見過他腳上經常穿的那雙襪子吧,我可是在邰西湖邊遛見過,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那雙襪子簡直就是千瘡百孔!這能是一個富人的穿戴嗎?!我感到懷疑!”

利奧拉停頓了一下,想聽聽拉赫曼怎麼說,可是拉赫曼卻一言不發,只顧着低頭一口一口地抽着煙。

於是利奧拉又接着說道:“還有一次,我吃過晚飯後,覺得很飽,就索性繞道多做了一些。正好經過莎瑞爾所住的房子,看到漢森趴在門邊,好像正在鬼鬼祟祟地偷聽什麼。我剛想上前質問他,可是他卻一聲不吭地開溜了。我判斷他可能是在爲伺機行動做準備。”

“這倒是一條有價值的線索。”拉赫曼慢吞吞地說道。

“像漢森這種人,平時就咋咋呼呼的,讓我怎麼看都不順眼。在旅途中,他總是對莎瑞爾賊眉鼠眼的,這使得我不得不起疑心。”前前後後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利奧拉已經滿頭是汗,她掏出手絹,狠命地擦拭着。

“你對亡者莎瑞爾瞭解多少?”拉赫曼再一次饒有興趣地問道。

“誰?”利奧拉顯然沒有仔細聆聽,因爲她正在忙着擦汗呢!

“莎瑞爾!”拉赫曼又重複一遍。

“奧,就是那個已經歸西的女士。”利奧拉又忙不迭地禱告了一番,“現在想想,跟她還真是接觸得不多,不是太熟稔。在我的印象裡她高高的個頭,穿着總是花裡胡哨的,也就是這些零零星星的記憶。……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討厭鬼漢森的身上,有時候我真想跟他吵一架,甚至想揍他一頓。他說話的腔調、擺出的譁衆取寵的姿態都令我作嘔……”

利奧拉一說起漢森來停都停不住,拉赫曼只得打斷了她的話,“我琢磨着您信奉光輝教已經年頭不短了吧?”

“已經二十年有餘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跟着一個朋友去參加光輝教舉行的一些教派義務活動,後來隨着進一步的深入瞭解逐漸愛上了這門宗教,最終成爲了它的信徒。這門教義不僅滌清了在我心靈深處深埋已久的塵埃,而且還能夠達到起死回生的效力,是與衆不同、法眼通天的陰陽教的一個較遠端的分支。”

“哦,原來如此。對於光輝派,我只是在幾年以前道聽途說過那麼一二次,那時候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就是篤信這門宗教的。”

“儘管這門教派源遠流長,但是推廣的範圍卻很有限。我們只重視質,不重視量。只有在一些邊緣地區才更加盛行……”一說起她篤信的教派,就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沒了。從古到今,從新到舊,講得實在是太淋漓盡致了,以至於我覺得耳根子都已經長起了繭子。

又過了一段時間,拉赫曼也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說道:“關於您的舉報,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現在就請您先回去吧。”但是利奧拉興致正濃,她的嘴巴就像是在發着連珠炮的機關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將要停止的意思,索爾只好連推帶搡地把她送出門去。

“真是一個難纏的女人啊!”拉赫曼一邊咕噥着一邊在筆記本上寫着漢森的名字旁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一舉動我看得清清楚楚。

索爾總算是回來了,而且他的身旁還多了一位女士,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我們旅遊團的那個女高音歌唱家珍妮芙。

她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我暗自揣摩。

“沒想到,不用我們去挨個拜訪了,你們自己就送上門來了。”拉赫曼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位藝術家倒是不用做過多的自我介紹,因爲確實是聲名鵲起,以至於就連一個普通人都對她知曉個一二來,就更別提刑警大隊的警員了。

“本來我是應該不管不問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但是實在是沒辦法,我的屁股就彷彿如坐鍼氈一般,怎麼也呆不住了,我必須向你們闡明,那個犯罪嫌疑人實在是太明顯了,就是那個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的他的秘書賈斯汀。”

“奧,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他有什麼疑點引起了你的懷疑?”拉赫曼興致勃勃地問道。

“儘管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但是直覺卻不會騙人。我總結歸納了三點:

第一,賈斯汀是最最接近他的老闆莎瑞爾的人,這自然使他的疑點直線上升;

第二,儘管不能直接說賈斯汀對老闆深惡痛絕,但是非常討厭他的這個老闆卻是明擺着的,這從他的話裡話外都能夠感覺到。比如說,一旦他的老闆沒有在場,他都是一句話,她又生病了。不論是哪一次,他說話的口氣中都沒有一丁點憐憫的意思,而是暗含着嘲諷的味道;

第三,這確實是我親眼目睹的,有一次他從老闆的住處走出來,正好讓我撞見了。他的表情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滿臉充斥着憎惡鄙夷,這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秘書所應該具有的表情。那種表情實在是讓人覺得很噁心,所以我就直接鑽進了旁邊的樹影暗處,沒有搭理他。”

珍妮芙大睜着一雙小眼,繪聲繪色地分析着她自認爲很離奇的案子,我坐在一邊儘量詳細地記錄着她說出的每一句話,而拉赫曼和索爾也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

拉赫曼合上了筆記本後沒有再繼續詢問關於案子的任何問題,反而和珍妮芙拉起了家長裡短,“您所在的國家大劇團不是正在出國訪問演出嗎?您怎麼還能有功夫千里迢迢來到咖班遊山玩水呀?!”

“這就說來話長了。”珍妮芙清了清嗓子後又說道,“簡單地說,就是我們劇團光歌手就不下幾十人,儘管截止到目前爲止我還算是個小有成績的紅人,但是出國訪問就得另說了,必須是領導面前的大紅人才好,而且我也不喜歡唱一些歌功頌德的時令歌曲,所以這種時候我自然就是靠邊站了。但是我也無所謂,正好趁此機會到較遠一點的地方玩玩,免得以後老了,再想要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也是,也是。”拉赫曼體諒地笑道,“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這次旅行卻遭遇了一件比較倒胃口的事情。”

“奧,我倒是覺得這沒什麼,凡事都要順其自然嘛,既來之則安之。”

“正是,正是。”

兩個人都開懷地笑了,這根本不像是在嚴肅地偵辦案子,倒像是在溫煦地閒聊家常。

珍妮芙又和我們東拉西扯地閒聊了好一會兒,纔不依不捨地離開了警察局。

屋裡剛剛安靜了一小會兒,拉赫曼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他拿起電話哼哼哈哈地嘟囔了一番,放下電話後就一邊整理手邊的雜物一邊說道:“既然現在已經沒有人光臨此處了,那咱們就出動吧。目前已經有兩個被人舉報的嫌疑人了,那咱們就從其中的那個與死者最親近的秘書賈斯汀着手開始調查吧。”

勢如破竹競爭激烈舉棋不定虎視眈眈心理測試單刀直入故地重遊五雷轟頂殺人儀式虎視眈眈晴天霹靂如坐鍼氈猝不及防出乎意料肺腑之言黔驢技窮明察秋毫七嘴八舌明察秋毫無稽之談儻來之物儻來之物噬蝕暗符一絲不苟懦詞怪說事不宜遲激流勇進不置可否滔滔不絕急中生智誤入歧途無價之寶自由搏擊不置可否計上心頭舉棋不定絕處逢生絕處逢生坐以待斃靈光乍現禍起蕭牆心驚膽顫字字珠璣晴天霹靂精神病院藏寶之地禍起蕭牆一見如故吉光片羽吉光片羽不置可否造化弄人無稽之談肺腑之言字字珠璣競爭激烈無價之寶恰如其分一波又起虛張聲勢鬼使神差如坐鍼氈精神病院五雷轟頂一絲不苟藏寶之地情真意切靈光乍現鬼使神差否極泰來滔滔不絕無價之寶從天而降手槍射擊衝雲破霧故地重遊步槍射擊大海撈針滔滔不絕殺人儀式無價之寶虎視眈眈大跌眼鏡虛張聲勢枯骨之餘大相徑庭激流勇進急中生智喜出望外神乎其神進退維谷先斬後奏心驚膽顫一波又起當頭棒喝一波未平縱身一躍單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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