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個爲了季建輝跳樓的女孩,難道那是真的嗎?她一直相信清白的爸爸,難道真的曾經背叛過媽媽嗎?
不不。
清綾慌亂的搖頭,望着躺在那裡毫無一絲生氣的人,心裡又有些憋悶起來。
一個人在街上游蕩了一圈,回到家時,已近傍晚。她掏出鑰匙開門,轉來轉去怎麼也開不掉。
正有些納悶時,門卻從裡面開了。單牧爵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望了她眼,不理會,又朝着客廳而去。
“你……你怎麼進來的?”清綾一臉驚訝。
單牧爵從口袋掏出一枚鑰匙扔於茶几上,閉上眼睛說着:“鎖壞了,我換了新的,這是鑰匙。”
鎖……壞了??是被他撬壞的吧?
清綾有些鬱悶的拿起鑰匙看了看,又恨恨望向那個躺在沙發上的人,她都搞不明白現在和他的關係,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說沒有關係,那紙是法律上承認的,說有關係,他又當她什麼了?
“單牧爵我們談談吧。”清綾平復了下,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輕聲開口。
他沒有動靜,像是已睡着。
“我不知道你娶我……是出於什麼動機,如果只是要折磨我讓我痛苦的話,那你付出的太多了……”他仍然沒有反應,清綾也不管他是不是聽到,繼續說着。
“採桑……雖然我們有十年沒見了,但是,她是除了她之外,我很看中的姐妹,我不希望看到她傷心……所以,不管你將來和採桑會不會走到一起,我也不希望是因爲我而讓她傷心的……”清綾輕聲說着。
單牧爵卻突然開口,只是問了句:“所以呢?”
“所以,我們好自爲之吧?明天就離婚,然後,你是你,我是我,再無交集……”她很平靜地說着,也真的覺得自己很平靜,像是一下子將身邊的亂麻全都斬去了,一身清爽一樣,只是儘量去忽視胸口處悶悶的發疼。
他又沒了聲音,好半晌,纔開口:“那也等到阮歆瑤之後吧……”
清綾怔了下,然後一下子明白過來。
他的意思是,等到阮歆瑤逝世嗎?那麼,結婚也是阮歆瑤的意思?
本來就是啊,她在想什麼?一直都是不是嗎?如若不是因爲阮歆瑤,他又怎麼可能會娶她?他甚至都沒有問過她的意思不是嗎?不管她是不是願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來問她的意願。
那代表什麼?代表她在他的心中,毫無地位。
清綾一句話都沒說,起身,朝着臥室而去。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睡着,她進了臥室後一直沒有出去,外面也一直沒有動靜。
直到半夜的時候,接到了安承羽 的電話。
“清綾,有沒有想我?”
很熟悉很親切,一下子聽到,她居然都有哭的衝動。
“你跑哪裡去了?”
這些年總是在她身邊纏着她纏慣了,她自然而然把他當成親人了吧?
“我這邊陽光獨好,沙灘美女,喲,都比基尼呢……”他還忍不住吹了口哨,“唉不過,還是沒有我家清綾美……”
他又開始貧。
“承羽……”她輕輕叫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清綾,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說你家衛生間的馬桶壞了那事嗎
?”安承羽突然間提起了這個。
“哦,是啊,怎麼了?”清綾記得。
“在馬桶水箱下面,那裡有一塊磁磚是可以移動的,我曾在那裡掏出一張當年你們出車禍時的報紙,但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細細查探裡面到底還有什麼……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去查當年的事,但是,你們的車禍,並不是意外!”安承羽的話直讓躺着的清綾坐了起來。
“什麼?”清綾有些囁嚅着問,一直以來都拒絕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是因爲害怕真相太過於殘忍,她無法接受。
“你別急,聽我說,伯父的事情事發在前,爾後纔是你們出車禍,你們遇到的不是流氓,而是綁架……這是一起精心策劃好的陰謀……”
“不可能!”清綾一下子反駁,瞪着滿室的黑暗,腦袋嗡嗡直響。
“清綾你別激動,先聽我說,當然這些只是我的推測而已,但是,你們綁架是屬實的,當時警局還立案了,爲什麼現在查不到,那是因爲那些檔案在事發後全都銷燬了……”
“那你怎麼知道?”
“別問我怎麼知道了,我打電話,就是想讓你有空去別墅看看,我跟你說的那個地方,你再仔細看下有沒有別的東西……”安承羽頓了下,而這邊的清綾,早已驚地說不出話來。
“清綾,我總覺得這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在你身邊,你萬事都要小心……”安承羽在電話那端叮囑着。
“可是承羽……”清綾有些亂,吶吶叫了他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卻聽到房門突然打開了,室內的燈一下子亮起來。
她受不了那瞬間的晝亮,忙把眼閉起來,聽到門邊的單牧爵問着她:“怎麼了?”
“清綾怎麼了?”手機還放在耳邊,安承羽也在那邊問着。清綾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望着門口的單牧爵,又說不出話來。
單牧爵看了看她,眼一下子眯起,本身睡得不熟,聽到室內她的聲音,還以爲她又做惡夢了,想都沒想就衝了進來,原來是在給別人打電話。
只不過,這副樣子,頭髮散亂披在肩上,身上的睡衣因爲寬大掉落了一邊的肩膀,露出雪白性感的鎖骨,而她因爲他的突然入侵驚地瞪大了眼,小小的臉龐因爲燈光的照射顯得有絲蒼白,那樣子,柔弱不失性感,直讓人燃起保護欲。
單牧爵一句話也沒說,隨手關了燈又關了門,轉身出去。
“清綾?怎麼了清綾?”電話那端的安承羽沒有聽到清綾的聲音慌忙叫着她。
“哦承羽,我知道了,我明天去看。”清綾反應過來,忙對着那端說道
“好的,小心點,那你休息會吧,天還沒亮吧?”
“嗯,對了,有件事……”清綾突然想起安森的客戶,可是,都已經簽約了,她又不知道是否要告訴他。
“什麼事?”
“我今天……和小豪一起吃飯了……”她轉了話題。
“小孩子很磨人,以後少見吧……”安承羽頓了下,又加了句,“單牧爵應該不會喜歡。”
清綾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孩子沒有罪。”
“你知道了?”他倒是有些驚訝,“單牧爵告訴你的?”
“嗯,承羽啊,你最近有沒有管理公司?”清綾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
那端沉默了會,
開口道:“嗯,一半我叔叔在管,一半我在管,放心吧……”他什麼事都沒說,只安撫了清綾,像是凡事都明白一樣。
清綾也沒再說下去,互相道了別掛了電話。
看了下時間,是凌晨三點多,安承羽也沒說他在哪個國家,可是怎麼突然就打了電話給她?還不分白天黑夜的。
清綾又望了下緊閉的房門,她打電話聲音很大嗎?他躺在客廳也能聽到?應該不會吧?
她下了牀,躡手躡腳走到門邊,附在門上聽了會兒,外面沒有一絲動靜,她又輕輕轉動門把,過道與客廳全都一片黑暗。
又睡着了?這麼快?好像沒給他被子,不會又凍感冒吧?
她輕輕出去,全副注意力都在客廳的沙發上,卻又不敢離得太近,只能站在過道那端望着,室內實在太黑,她看不太清楚沙發上到底有沒有人。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你幹什麼?”
清綾嚇得尖叫出聲,只不過轉身之時,嘴也被大掌給封上,她瞪大的眼對上了單牧爵微蹙的眉頭。
哪怕是黑暗中,她都能清楚看到他的眼,他的眉,他剛毅俊凡的臉,薄呡的脣,他離得她那麼近,幾乎整個人抵着她,而她靠着牆壁,強烈的心跳都讓她沒有感受到牆壁的冰冷。
單牧爵沒有想到她會出來,上完洗手間關了燈纔要出來時,聽到房門轉動了下,他就待在裡面,看她想要幹什麼。
小小的身子擠出門,躡手躡腳走向客廳去,眼一直注視着客廳的位置,他就那麼個大活人站在衛生間內,她都能直接忽視躍過他而去,他忍不住脣角莞爾。
沒想到要嚇她,卻還是將她嚇了一跳,望着近在咫尺她瞪得大大的眼,他有些猶豫着放開悶在她嘴上的手。
她是真的受驚了,呼吸急促,一下一下,連帶着睡衣底下的胸脯也起起伏伏,他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又看到她的樣子,心也不禁亂跳了兩拍,慌忙放開遠離了她,伸手將燈打開。
清綾還靠在牆邊,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從身後出來,着實被嚇壞了,到現在腿還在發軟。
她看到他徑直走向沙發處,不吭一聲躺下,拿着自己的外套蓋上,又開始睡起來。
她鎮定了下,進了房間拿了被子,幾乎是扔過去的。
正想轉身進去時,單牧爵開口了。
“能和你一起睡嗎?”
她定定怔在那裡,他怎麼能問得出口?清綾憤憤轉身望他,他不知何時早已坐起身,就坐在那裡望着她,像個孩子般拿着祈求的目光望着她。
她狠了狠心,面無表情生硬拒絕:“不能!”
“那我睡裡面吧。”說完,還未待清綾反應過來,他高大的身軀早已朝着房間而去。
“喂,你還是不是男人!”清綾忙追上去,堵在房門口不讓他進去。
他也不惱,望着面前一臉憤然的她,脣角染上一抹笑。清綾真是懊惱,每一次他笑的時候,總像是給她施了什麼魔法般,讓她定定望着他移不開視線。
只不過,他每次開口說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他側近她,氣息吹拂着,“要不試試?”
“要不要臉?滾出去!”清綾硬擋在門口,氣得她都要開口罵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