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說完,看沒有人說話,便指着最左邊的上尉說:“從你那,開始!”
上尉自我介紹:“羅伯特李,軍銜上尉!將會負責克利夫蘭號的日常值守。”
日常值守,其實就是平時在艦橋上幹雜活,實際上就是傑森上尉、沙利文上尉的那個位置。
只是克利夫蘭是輕巡,而且是超過一萬五千噸的“輕”巡,軍官的職責分配和較小的戰艦不太一樣。
王義:“你這個名字和南北戰爭裡的那位李將軍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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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格蘭特李,將軍。”李上尉糾正道。
王義:“謝謝你的提醒。”
李上尉:“您真的是倒數第一畢業的啊”
王義停下來,雖然他一直不在乎別人提他這個倒數第一,但是現在被人當面這樣當面點出來,面子有點掛不住。
“是的,我確實是倒數第一畢業的,但是你看安特的羅科索夫將軍也是倒數第一畢業,我和他談笑風生!”
李上尉馬上接口:“但是羅科索夫將軍是爲了給他的皇太子兄弟託底,您也有個皇太子好兄弟嗎還是說是總統的兒子”
王義盯着李上尉看了幾秒:“你之前在哪個單位工作”
“之前在海軍油庫,是個工程師,但是我想到戰鬥崗位來。”李上尉兩手一攤,“所以我就通過了大副相關的所有考試,還自學了航海相關的科目,終於讓海軍給了我現在這個職位。”
王義:“你一直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嗎”
“是的,我認爲我最美好的品質是坦誠。”李上尉自豪的挺起胸膛。
夏普看着手上李上尉的資料說:“他在之前單位的評價還不錯,而且確實評語裡有‘爲人坦誠’這一條。”
王義:“好,非常好。”
他轉向下一個:“你又是誰新的通訊科長”
“不,我是新的損管部門長,讓皮卡德少校。”皮卡德少校向王義敬禮,“向您致敬!”
王義皺眉,扭頭看向夏普:“我們的損管部門長犧牲了”
“三級燒傷,現在正在靜養,”夏普說,“醫療部門認爲就算他康復,也不能再上艦了。”
王義點了點頭,看向皮卡德少校:“你……是個加洛林人”
“祖上是加洛林人。”少校聳了聳肩,“這種情況在聯衆國不是很正常嗎切斯特上將祖上還是普洛森人呢。”
很有道理啊。
王義:“那我是叫你讓,還是叫你皮卡德”
“還是皮卡德吧,你們聯衆國人發‘讓’的音發得太爛了。”說着少校又親自掩飾了一遍發音,“江爾”
掩飾發言的時候,他的手還像是指揮家一樣在空中畫了個弧線,用來配合發音中的轉音。
王義:“你剛剛說‘你們’。”
“我說了嗎那就這樣吧,大概意思你懂就行了。”
王義盯着皮卡德那典型的加洛林人的帥臉,忽然有些擔心,便問道:“你們加洛林人,很……”
“那是偏見。”
“我還沒說呢。”王義答,“我是說你們是不是很喜歡泡妞”
皮卡德篤定的說:“那是偏見!我們雖然非常浪漫,但也會分場合,我上軍艦是爲了和惡魔戰鬥。而且,我已婚,有三個漂亮的女兒,我不會做任何威脅我家庭的事情!”
王義“哦”了一聲,又問:“那你作爲損管部門長,有什麼長處嗎”
“我是消防員,曾經撲救過三十三場可怕的大火。”皮卡德自豪的說,“而且我曾經在大黃蜂號上服役,大黃蜂沉沒後,他們邀請我去擔任海軍損管培訓中心的主任,我說不,我要到海上來,我和鬼子有一筆賬要算。”
夏普看着手上的資料卡:“基本屬實。而且他是開戰之後第一批參軍的軍官,很快因爲滅火方面的經驗被調任大黃蜂號擔任消防主管,爲撲滅大黃蜂號的大火立下汗馬功勞。”
王義:“你是消防員,那堵漏呢你也很擅長堵漏嗎”
“不。但是我看過大黃蜂號是怎麼堵漏的,還在撲滅大火之後參加過堵漏搶險。”
“我知道了。”王義轉向第三個人,“你又是哪個部門的”
第三個人向王義敬禮:“我來擔任您新旗艦的航空部門長,您可能已經忘記了,新的軍艦上有兩條彈射軌道,還有水上飛機機庫。”
說着第三個人指了指克利夫蘭號艦艉。
王義:“我當然知道我們有水上飛機。”
畢竟剛剛和波爾中將通電話的時候,中將還提到過要不要讓伯魯克盧梭回到王義身邊開水上飛機。
王義:“所以你是水上飛機飛行員”
“不,我是負責管理水上飛機運作的。我叫克羅索,軍銜如您所見,是上尉。”
王義:“我懂了,你就是那個負責在開戰前把水上飛機推下海的人。”
“什麼”年輕的上尉瞪大眼睛,“推下海”
王義:“是啊,爲了防止水上飛機被擊中起火,我們在夜戰中會把飛機推下海,順便把航空燃油都放掉。”
“該死,這太浪費了。”克羅索上尉說。
王義轉向最後一人:“你就是我的通訊官!”
“不,我是您的槍炮長費迪南少校——我是個普洛森裔。”
王義:“您也要教我怎麼念‘費迪南’”
“不。我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名字被唸錯。”費迪南少校答。
王義嚴肅的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回頭看向夏普——
“犧牲了。”夏普立刻答道,“上次那位槍炮長犧牲了,你應該在內線通話的時候問過他的繼任者。”
王義嘆了口氣,其實不是他不在意自己部下的傷亡,而是傷亡得太多太快了。
就像那些電話傳令兵,王義根本來不及記住每個人的臉,他們就犧牲了。
費迪南少校:“我會盡量活久一點。”
皮卡德少校:“一個普洛森裔這麼說,感覺就非常的靠譜。”
普洛森裔看了眼皮卡德少校:“你的家鄉現在說普洛森語了。”
“那不是我的家鄉,我出生在肯塔基州。”皮卡德少校說。
費迪南聳了聳肩:“我也一樣。優羅巴剛剛開戰的時候,我的很多朋友都響應祖國父親的召喚,回到了普洛森。但也有很多人留下來,我們就是。
“因爲我是爺爺那一代纔到聯衆國來的,我甚至連普洛森語都不會說了,所以在學校裡經常被笑話。”
費迪南看向王義:“去他媽的普洛森。”
王義:“你現在一定很高興,因爲你的朋友可能正在被羅科索夫指揮的部隊狂虐。”
費迪南沒回答,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
王義:“好了,我大概認識你們了!我先說一下我們船上的一些規矩,首先我們的主廚是賽里斯人,她按照自己的習慣提供賽里斯飯菜。”
皮卡德立刻樂了:“是嗎那太好了,我早就聽說賽里斯菜和加洛林菜齊名,這次可以見識一下了,他廚藝好嗎”
王義:“她廚藝很好。”
皮卡德立刻皺眉:“她廚師可是體力活,她能行嗎”
王義:“賽里斯的廚子都是功夫高手,我親眼看過她一刀劈開一頭牛。”
壞了,我怎麼也開始吹起來了,下次大兵在酒館裡吹我能一拳打爆戰艦就沒處說去了。
皮卡德:“太令人驚訝了,我會期待賽里斯菜的。”
王義繼續說:“我的船上還祭祀了賽里斯的海神和武神,他們分別賜予我的部下勇氣和好運氣,所以每天早上我們會向這兩位祈禱,你們有自己信仰就向你們自己的神祈禱,沒問題的,但是不要怪兩位在海戰的時候不庇佑你們。”
他說完,夏普就來了句:“芭芭拉上尉每次都向兩位祈禱,也沒見他勇敢起來。”
王義:“我覺得他每次作戰都履行職責到了最後,已經很勇敢了。只是表現比較娘炮。”
這是實話,芭芭拉——巴伯拉上尉不管嘴上怎麼害怕抱怨,職責都完成了。讓他上艦橋的時候也沒含糊。
夏普中校:“這樣啊。”
王義:“你們四個上船吧!”
夏普中校向旁邊讓了一步,讓四個人拎着行李上船,早就等着的士官立刻給他們帶路。
王義:“我想想看,現在還差——還差通訊長,你知道人選嗎”
夏普中校:“今天給我們資料的四個人都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新通訊長是誰,但是通訊長這個職位,我感覺比較不重要,只要能確保譯碼快速準確就行了。”
王義點頭。
夏普繼續說:“估計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位塞過來。”
就在這時候,王義看見一輛軍卡開過來,卡車上就坐着一個人。
那人看到王義了,正在瘋狂的揮手。
王義:“我怎麼感覺現在正在瘋狂揮手的那個人有點眼熟你知道他是誰嗎”
夏普翻了翻手裡寫字板上夾的文件:“今天沒有人要來了啊!”
這時候車子到了船塢旁邊,車上人直接跳下車,在地上猛跑兩步緩衝了一下,隨後一瘸一拐的向王義走來。
“准將!”福里斯大喊,“我從醫院跑出來了!我——哦,你已經兩顆星了!少將!”
福里斯在王義面前敬禮:“福里斯漢請求歸隊!”
夏普:“不行,屁股上的傷沒那麼快好,出海之後環境惡化,會化膿的!”
“不會!”福里斯說着轉身,看起來要拉開褲子,卻突然顧慮起來,看着夏普中校,“雖然是要證明給副艦長看,但是我覺得這樣好像不好。”
夏普轉過身,背對着福里斯。
於是福里斯拉開褲子,露出三分之一的屁股,指着那個疤:“少將你看!它已經好了!只是走路的時候還會有點疼!讓我出發吧!”
王義哈哈大笑:“行,反正我們要在海上顛簸好幾周,這幾周福里斯你就趴在牀上靜養!不許下牀!”
夏普側過臉看着王義:“金!”
“他運氣特別好,”王義看着提起褲子的福里斯說,“我們會需要好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