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樣的情景正在每個整個羣島六個機場上空上演。
五個有攻擊機駐紮的基地就倒大黴了,先是戰鬥機發動駭人空襲,摧毀了防禦體系,然後是地獄俯衝者來扔2000磅。
所以空襲大型機場的時候,摧毀了貝蒂歐島上關鍵目標的小蒂姆,都被拿來打防空炮陣地和戰鬥機停機坪了。
東十二區時間5月14日中午以後,瑪瑪拉塔羣島上扶桑軍隊建立的所有機場都大火沖天。
但是這些和井上少尉都沒有關係,他在貝蒂歐島上迅速重整了手下的部隊,恢復了高炮陣地的運轉,準備抵禦轟炸機攻擊,然而敵人的轟炸機並沒有來。
到1550時,一名傳令兵騎着馬經過井上少尉的陣地,高喊:“狀況終了!狀況終了!”
“狀況終了”命令,意味着機場司令部判斷不會再遭到敵機攻擊。
井上少尉看着開始西沉的太陽,心想敵人確實不會再來攻擊了,除非他們想夜間在空母上着陸。
他便對手下的士兵揮了揮手:“狀況終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結果旁邊對空瞭望哨有人大喊:“小心空中敵襲!”
井上少尉擡起頭,發現天上有一架孤零零的飛機。
他聽見炮位的炮長大吼:“返回戰鬥崗位!快,準備戰鬥!”
“不用着急!”井上少尉打斷了那位軍曹的話,“引擎聲很小,這飛機在高空,應該是照相偵查確認戰果的飛機。這飛機現在還在我們頭頂盤旋,說明敵人空母離我們很近,不然這偵察機要在夜間降落。”
在空母上降落是個技術活,就算在光照充足的白天也非常危險,而現在太陽已經西沉了。
井上少尉正看天上的敵機呢,突然聽見旁邊有人喊號子,便把目光轉向他們,發現是一幫人正把被炸倒的天線重新豎起來,以恢復和瑪瑪拉塔鎮守府的通訊。
他忍不住問:“你們把天線豎起來之後,有電力嗎”
一般大功率電臺用手搖發電機帶不動,只能使用柴油發電機。
島上的電站不在機場旁邊,但因爲有煙囪排煙,應該還挺容易找到,井上少尉想不到敵人有任何理由放過這個明顯的目標。
正在指揮喊號子的大尉答道:“發電的事情不歸我管,我得到的命令是修好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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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1900時,扶桑帝國瑪瑪拉塔鎮守府。
鎮守府司令野阪中將和駐守島嶼的十六師團司令官中島中將大眼瞪小眼。
鎮守府是海軍在今年年初在瓜利達島戰役“勝利”後從本土搬過來的編制,負責統御整個羣島的防禦力量。
十六師團是新近才從賽里斯戰場調動過來的師團,幾年前因爲在賽里斯首都進行大屠殺名聲大噪。
中島中將:“海軍居然不知道聯衆國空母艦隊靠近,就這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因爲海軍的無能,連帶着陸軍的航空部隊也受損嚴重!”
野阪中將:“海軍的大艇發現了敵空母艦隊的位置,在空襲到來之前海軍的攻擊波已經出發。”
“那敢問海軍擊沉了幾艘空母呢”
“返航的攻擊機部隊報告,擊沉敵正規空母一艘,輕空母三艘!”野阪中將篤定的說,“我們已經把這輝煌戰果向聯合艦隊本部以及大本營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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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航空力量對我軍航母進行了攻擊,但是我們吸取了去年艦隊防空作戰的經驗,”夏普上校對王義說,“這一次航母上的戰鬥機指揮員順利引導戰鬥機攔截了大部分來襲敵機,另外,艦隊報告vt引信效果拔羣。”
王義:“看你這個意思,我們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對吧”
“還是有一些敵機突破了戰鬥機的攔截,應該是因爲艦上的引導員還沒有經驗,而且我們的對空雷達對敵機高度的判斷也不夠準確。”
王義:“所以我們有損失嗎”
夏普上校翻了翻手裡的筆記:“航母沒有損失,但是有四艘驅逐艦被敵人炸彈擊中,還有報告說敵機再一次採取撞擊戰術。
“他們到底怎麼想的,飛行員這麼難培養,就白白浪費掉。”
空搶在王義之前答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扶桑從來不把平民當人啊,維新之前武士還能當街砍人呢,‘啊今天拿到了一把新的刀,出去砍幾個平民試試好不好用!’”
夏普上校皺着眉頭:“太野蠻了。”
王義:“你也別說他們,你們割印第安人頭皮和姆族耳朵的時候也沒有文明到哪裡去。”
“你們”
王義趕忙改口:“我們。”
雖然賽里斯的先民當年也喜歡拿遊牧民族的腦袋建點奇觀,但是那是自衛反擊,被遊牧襲擾了多年以後的報復。
印第安人友善的救助了五月花號的流亡者,結果換來了從來沒見過的傳染病,還被割了頭皮恩將仇報。
空:“總之,我覺得隨着戰事的惡化,說不定扶桑方面會把用飛機自殺撞擊當成一種常態化戰術,最好早做防範。”
夏普上校:“你是說扶桑會鼓勵飛行員實施撞擊”
王義:“說不定他們還會專門建立以撞擊爲目標的飛行隊,起飛的時候還把駕駛艙給鎖上,不讓飛行員跳傘,並且只帶單程油料。”
另一個時空的鬼子真的這麼幹了。
夏普上校搖頭:“這也太扯了,不相信,不可能。”
王義聳了聳肩:“那我們打個賭吧!賭20刀樂!”
夏普上校:“賭就賭。”
這時候牆壁上的喇叭傳出通訊部門長的聲音:“確認戰果的飛機在母艦上降落了,預計照片能在明天中午送到旗艦上來。”
王義點頭,然後擡起手看了看時間。
夏普上校立刻明白他在看什麼,說:“天光馬上消失,沒有返回的飛機估計回不來了,回來也沒辦法降落。我建議艦隊轉向090方位航行。
“我們離敵人太近了,晚上有可能遇到敵人的夜襲。”
王義:“可是我們的偵查,瑪瑪拉塔的守備艦隊只有一些驅逐艦,他們要是敢出來偷襲,就直接摧毀他們,正好給巴爾的摩的新兵練練手。”
夏普上校:“萬一敵人航母正好在附近呢到時候我們處於暴露狀態,天一亮敵軍就發出攻擊波,而我們並沒有發現敵人。
“潛艇哨戒線沒有前推之前,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王義看了看海圖,現在潛艇的哨戒線還在瑪瑪拉塔羣西邊和北邊,差不多是一個弧形。
“好吧,命令艦隊,調頭向東航行。”
說完這句王義忽然笑了:“不喊轉舵口令有點不習慣。”
“以後你這樣親自上前線的狀況應該會越來越少了。”夏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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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海軍瑪瑪拉塔鎮守府。
面對野阪中將剛剛驕傲宣稱的戰果,中島中將哼了一聲:“海軍之前就說了擊沉多少艘艦隊空母,現在你又宣稱擊沉了一艘,我就不明白,艦隊空母難道是什麼非常廉價的東西嗎
“聯衆國居然能一下子掏出這麼多艘來”
中島抽了口煙,吐出個菸圈:“說不定聯衆國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空母,只是你們海軍把着火的空母給一次次的當成了新的空母。”
野阪少見的沒有立刻反駁,而是沉思了幾秒才答道:“也有這樣的可能性,我親自搭乘一式陸攻從高空俯瞰艦隊,就算是用我那個普洛森大使贈送的蔡司公司產望遠鏡,也看不太清楚空母的細節。
“實際上機動部隊幾艘空母的識別標誌,也經過了幾輪放大,就是爲了解決飛行員在空中無法找到母艦的問題。”
中島中將:“你們海軍的事情我不懂,我就想問,在敵人攻擊之後,增援的海軍艦隊多久能抵達瑪瑪拉塔羣島”
野阪中將低下頭:“海軍……目前翔鶴瑞鶴還在維修,只有飛鷹隼鷹兩艘輕空母,恐怕不是敵人六艘新造空母的對手。”
“混蛋!”中島中將罵道,“你們怎麼能這樣長別人銳氣,滅自己威風呢六艘空母肯定是哪裡搞錯了,飛行員說不定太緊張,把巡洋艦或者戰列艦當成了空母。”
野阪反脣相譏:“陸軍要是有意見,就自己組建艦隊,和聯衆國一決雌雄嘛!”
野阪中將老家在肥前,和大名鼎鼎的薩摩藩是鄰居,中島中將老家則剛好旁邊就是原來的長州藩,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兩人自從被安排到這個島上就火藥味沒有停過。
中島哼了一聲:“等敵人開始揚陸(登陸)作戰,陸軍就會向海軍展示一下怎麼消滅聯衆國的少爺兵。”
“哦,是嗎”野阪中將冷笑一聲,“在瓜利達島陸軍可是拖了海軍的後腿啊!”
官方的說法是瓜利達島大勝,新的軍用地圖上也把瓜利達島和島嶼所在的所羅門王羣島全部標記成了扶桑的佔領區,還煞有介事的標記上了“第十七軍”和“所羅門王鎮守府”字樣。
但是十七軍將兵沒有一個回來探親,鎮守府的海軍守備隊也是一樣,問就是海陸軍將兵心繫帝國,放棄了探親機會。
這不是還有將兵寄回來的書信嘛!
至於爲什麼這些書信的字體都非常工整,而且不管是列兵還是大佐,都文化水平極高,使用了大量的賽里斯文字,那就別管了。
而送往瓜利達島的補給品,實際上只有賬面數據,據說海軍把被聯衆國擊沉的運輸船上的補給品都算給了瓜利達島。
這些情況兩位中將自然都心知肚明。
畢竟中將已經是扶桑軍隊裡一線實權將官的頂點了,大將一般不負責具體的前線軍務。
中島中將嘴角抽搐了一下,因爲確實是陸軍誇了幾次海口要打下機場,結果都沒完成。
當然海軍也沒有完成自己的承諾,但人家戰果頗豐——雖然是注水的戰果。
中島:“這一次不一樣了,我們在最重要的幾個島嶼上部署了重兵,還建立了堅固的灘頭陣地,聯衆國軍一定會被趕下海!
“倒是你們海軍,之前擊沉聯合王國的格拉摩根親王號戰列艦的時候,不是說只要有航空部隊,就能拿下制海權嗎敵人的空母可是在眼皮子底下啊!”
野阪中將:“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們擊沉了敵軍空母……”
“真的擊沉了嗎”中島打斷了野阪的話,“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敵人艦隊遭到重創,爲什麼天黑前聯衆國還能派出飛機進行偵查呢這明顯是爲了繼續作戰行動吧!”
野阪不說話。
因爲他也贊同中島的判斷,然而作爲一個海軍,居然贊同陸軍的判斷,將來被海兵學校和海軍大學的後輩知道了多沒面子啊!
中島盯着海軍中將看了幾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但只要聯衆國軍登陸,陸軍必將痛擊他們!”
他站起來,來到“鎮守府全域圖”跟前:“敵軍必定會攻擊有天然良港的島嶼,尤其是有較大陸地面積的島嶼,以作爲前進基地。
“我們已經在這些島嶼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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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第58.1特混艦隊再次對敵人的六個機場發動了兩波攻擊,確保完全擊毀機場設施。
王義再一次派出飛機進行照相偵查,隨後命令艦隊撤回幾百海里外的前進基地補給。
5月16日,王義終於看到了兩次照相偵查拍攝下來的照片。
很快,王義在照片中發現了一個叫貝蒂歐的島嶼。
“你看這個島!”他把兩次偵查拍攝的照片挑出來,鋪在辦公桌上,“島上的設施基本沒有混凝土,第一天的空襲之後就沒有完整的建築了,第二天的空襲並沒有造成多少額外的損傷。”
夏普回憶了一下說:“我記得,這個島之前偵查的時候,就說沒有攻擊機駐紮,所以並沒有派出地獄俯衝者轟炸機,只是讓f6f用火箭彈進行了襲擊。”
王義:“這個島,土質如何”
夏普:“二十年前洛克菲洛財團支持的調查隊登上過這個島,表層土質應該比較鬆軟。”
王義打個響指:“你覺得這個島怎麼樣駐守的部隊看起來不多,目前發現的堅固混凝土工事都在灘頭,可以炮擊輕易的擊毀。”
“沒有好的港口啊。”夏普提醒道,“附近倒是有錨地,但這個錨地停泊容量有限啊。”
王義:“敵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個島不會有重兵把守。至於錨地和港口,讓工程部門想想辦法嘛。”
夏普搖頭:“有些事情想不了辦法。但是,我也同意這個島應該守軍比較少,先佔下來作爲潛艇補給基地也挺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把哨戒線向前推進300海里以上。
“機場擴建一下,也可以把重型轟炸機轉移過來,對我們進攻其他島很有益處。”
王義:“爲什麼要進攻其他島把島上飛機和機庫都炸光,餓死他們就行了啊。我們打下這個島,在這裡中繼,向更前方的島嶼進攻,下一站就是塔拉瓦。
“我在老羅總統面前就是這樣建議的,只打三到四個關鍵的島嶼,直接威脅琉球,琉球可是個大島,佔領了琉球我們就能有大型的機場,還有良港,一下子就切斷了扶桑到蘭芳的生命線。
“我把這命名爲‘跳島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