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劃傷了自己的臉,這,這對自己也太狠了吧!?”
看着那幾乎橫穿了半張臉的巨大創傷,呆在身體中年幼的雲惋惜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這位名叫流年的護衛,但是感覺起來卻一點兒也不陌生。
甚至,在聽到他的言論跟臉上的創傷之後,她的心情也會跟着上升下降。這也是一身兩心的後遺症,無論雲惋惜是什麼樣的情緒,她都可以多多少少的感覺得到。
“因爲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啊,從以前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了。”
雲惋惜默默的在心裡面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流年,神情莫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旁的寧挽墨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看着並立的幾人,最終也沒有插上一腳。
之前在後山,她本來的確是想要流年的性命的。但是畢竟也是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護衛,跟在他的身邊出生入死已經很多年了。說實話,寧挽墨自己也是很不捨得的,更別提雲惋惜她們了。
第一次見流年,就是他從雲鳳鳴帶來的人手底下將他們給救出來的。在後面的事情當中,流年可以說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也不爲過。
而在惜苑的那場大火之中,也是多虧了她雲惋惜等人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這一來二去的,流年立下的功勞其實也不少,所以寧挽墨還是決定小懲大誡爲好。
但是,連他都沒有想到的是,流年居然會如此乾脆利落的劃傷了自己的左臉!連他都來不及阻止對方,那把長劍就已經落下了。
看的出來,對於雲惋惜意外暈倒的這件事情,流年心裡面十分的在意。否則,他也不會用這種殘酷的方法來對待自己了。
“唉,流年,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麼?”
半晌,雲惋惜輕輕嘆了一口氣,打破了房間裡面的沉默。她看着流年面無表情的面孔,神情憂傷的開口問道。跪在地上的流年身體一陣僵硬,他低下頭聲音低沉的回答着雲惋惜的問題。
“王妃殿下,沒能夠照顧好王妃殿下是屬下的失職。這是,屬下理應付出的代價。”
對,沒錯。他身爲護衛,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要聽從主子的命令,成爲主子最得力的助手。在主子遇見危險的時候拼盡全力保護她,這纔是一個護衛真正應該去做的事情。
可是,他三番五次害得雲惋惜受傷,這已經是失職了。他這個護衛,真的是一點都不合格。
“是麼?可是,我覺得這個代價應該由我來付纔對。畢竟,這一次的事情錯在我這裡。”
雲惋惜緩緩的跪在流年的面前,神情淡然的從袖子之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之中,雲惋惜將匕首舉到了自己面前,看着那寒芒四射的刀刃輕聲開口說道。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我到處亂跑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了。失憶,暈倒,刺殺……呵,如果不是因爲我的心急跟不淡定,流年也不會劃傷自己的臉。所以,錯在我身上。”
雲惋惜突然柔和下來了的眉眼,她溫柔的看着流年,不斷的重複着錯在自己身上。另外一個雲惋惜看着她的動作,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其實她很想告訴雲惋惜,一張臉對於一個還在閨閣中的女子是多麼的重要。尤其是,她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要跟寧王殿下成親了啊!
她現在若是將臉給毀了,可想而知回到京城之後等待着她的絕對是各種的閒話惡意。再加上,一個臉被毀了的女子,那位寧王殿下……真的還會娶她麼?
不去理會心中繁雜的思緒,雲惋惜只是僵硬着將那冰涼的匕首貼近了自己的面孔。流年的瞳孔忽然一陣收縮,望着那道銀光,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着雲惋惜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行!王妃殿下,您不能這麼做!”
流年手疾眼快的奪下了雲惋惜手中的匕首,眉宇之間滿滿都是緊張還有擔憂的神情。但是就算他的動作外快,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也還是在雲惋惜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爲什麼不可以?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啊。既然流年你都承認了,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雲惋惜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的看着對面的流年,神情淡定的似乎那個臉受傷的人不是她一般。倒是站在一旁的的草雀跟李鳶看着雲惋惜臉上的傷口,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她們家的小姐這又是怎麼了!?怎麼會幹出這種傻事呢,而且,而且居然還是當着她未來的夫君寧王殿下做出來的!要是寧王殿下一個生氣悔婚了該怎麼辦,他們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麼!?
不去在意周圍人震驚而又古怪的注視,雲惋惜朝着流年伸出了手,然後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還給我流年,把匕首還給我。”
“這,絕對不可以,王妃殿下。您,您不能這麼做!”
流年咬緊牙關死死的抓着手中的匕首,看着雲惋惜臉上的傷口,她心中幾乎是瞬間波濤洶涌起來。他,他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卻又再一次害得他受傷了。這,簡直不是失職可以形容的了。
“流年,這只不過是一道傷口,你們就這麼擔心我。相同的道理,你這麼做時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會怎麼想呢?草雀她們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在我看見你的傷口是,有的只是後悔跟自責。”
雲惋惜放下了手,一臉認真的看着流年的雙眼說道。是的,她在後悔讓流年成爲她的護衛。明明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一條充滿了各種困難跟危險的道路,她還是自私的把周圍的人拉下了水。
所以說到底,如果流年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的話,那麼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王妃殿下……”
流年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波動,修長的雙手也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雲惋惜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暴起的青筋,也知道流年現在心裡面有多麼的糾結跟忍耐。但是這還不夠,她還沒有聽見回答。
“流年,雖然這麼說聽起來很厚臉皮。但是我已經習慣身邊有你的存在了,如果可以的話,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繼續當我的護衛麼?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