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的丹田氣海如同久旱逢甘霖,淡白色的五行之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壯大,甚至變得更加凝練純淨!
那些受損的經脈在冰冷能量的修復下,不僅痊癒,似乎還拓寬堅韌了許多。
同塵子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目眥欲裂!
他如何看不出,這玄陰珠溢出的本源之力,非但沒有傷害陸逢時,反而在祭壇符文的約束和陸逢時自身特殊共鳴的引導下,化作了她療傷的無上補品。
甚至還淬鍊己身。
同塵子已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臉上浮現出猙獰的怒意和貪婪。
他強行催動秘法,抵抗着那股凍結靈力的陰寒威壓,周身爆發出強大的靈光,一隻覆蓋着青色罡氣的手掌,帶着撕裂空氣的厲嘯,狠狠抓向祭壇上的玄陰珠。
他要在陸逢時徹底恢復並掌控寶珠之前,將其奪走。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將觸碰到玄陰珠的剎那,那顆黝黑的珠子,彷彿擁有靈智般,猛地一顫!
一道冷寂氣息的烏光,毫無徵兆得從珠體內部激射而出,精準無比地轟向同塵子抓來的手中。
“不好!”
同塵子亡魂大冒,倉促變招。
青色罡氣瞬間凝聚成盾擋在身前。
轟!
烏光與罡氣盾猛烈碰撞。
同塵子如遭重錘,悶哼一聲。
整個人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震飛出去,狼狽地撞在石室的巖壁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他看向玄陰珠的眼神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這珠子竟能自主反擊?!
什麼鬼???
而此刻,陸逢時身上淡白色的靈光已然大盛。
修爲竟是就這樣突破了。
從聚氣中期,一躍到了聚氣巔峰。
她猛地睜開眼睛,眸中精光四射,之前重傷萎靡的氣息一掃而空,反而更勝從前。
陸逢時一步踏出,竟無視玄陰珠散發的威壓,穩穩站在祭壇前。
她伸出右手,指尖縈繞着與祭壇符文同源的波動頻率,輕輕點向那顆懸浮的寶珠。
“過來。”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志。
玄陰珠輕輕震顫,內部的深邃星海流轉速度放緩,散發出柔和順從的幽光。
它緩緩飄離祭壇,落入陸逢時攤開的掌心。
入手冰涼溫潤,磅礴而精純的陰煞本源之力在她掌心跳動,卻溫順得如同家養的貓兒,與她體內的五行之氣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陸逢時手握寶珠轉身,目光平靜地看向剛從巖壁滑落的同塵子身上。
石室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同塵子扶着冰冷的巖壁勉強站穩身形,嘴角的血跡尚未擦乾,眼中卻已不是單純的驚駭,而是翻涌着難以置信的火焰。
聚氣巔峰?!
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那比之前凝實渾厚數倍的淡白色五行之氣,如同最刺眼的嘲諷,狠狠紮在他心上。
更讓他嫉妒到發狂的是,那顆足以讓金丹真人都爲之瘋狂的玄陰珠,此刻正溫順無比的躺在她的掌心,幽光流轉。
與她自身的氣息隱隱交融,彷彿本就是一體。
憑什麼?
他苦修二十八載,歷經艱險,纔有如今築基巔峰修爲,離結丹只差臨門一腳。
此等天地奇珍,合該歸他所有,助他突破瓶頸,順利結丹。
怎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輩如此輕易得到?!
貪婪憤怒瞬間沖垮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交出寶珠,饒你不死。”
同塵子的低吼在石室迴盪,帶着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殺意。
陸逢時手握冰涼溫潤的寶珠,感受着體內五行運轉之氣,雖知仍與同塵子有着天塹之別,眼神卻異常平靜:“若我說,不給,道友想如何?”
“冥頑不靈!那就休怪貧道替天行道!”
同塵子獰笑一聲,徹底撕下僞裝。
他強壓傷勢,築基巔峰的靈壓轟然壓下,試圖快速碾碎陸逢時的反抗之念。
然而,陸逢時神魂堅韌。
又有寶珠散發的溫潤本源之力護持心神,這威壓雖讓她呼吸微窒,卻未能令她動搖分毫。
“青藤縛殺!”
同塵子不再廢話,雙手法訣一變。
石室地面劇烈震動。
無數道粗如兒臂,閃耀着青玉光澤的根鬚破土而出。
這些根鬚不是實體,純粹由精純的木系靈力構成,帶着恐怖的束縛和汲取之力,如同活過來的巨蟒,瞬間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石室的青色巨網,朝着陸逢時和她手中的寶珠當頭罩下。
巨網未至,那股封鎖空間,禁錮靈力,甚至要強行抽取她體內生命精氣的力量已經降臨。
陸逢時感覺自己如同陷入了一片充滿粘稠樹枝的原始森林。
舉步維艱!
尚未穩固的五行之氣運轉都變得無比滯澀。
修爲的差距,真不是說說而已。
毫不懷疑,一旦被罩住,以她聚氣巔峰的修爲,瞬間就會被抽乾靈力,當場斃命!
就在這剎那間,陸逢時腦中閃過數個念頭。
同塵子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是他對玄陰珠近乎瘋狂的貪婪!
是他築基巔峰急於結丹的執念!
是他被寶珠反擊後留下的內傷!
她眼中厲色一閃,做出一個極其大膽且危險的舉動。
她猛地將體內所有殘餘的五行之氣,以一種極其狂暴近乎自毀的方式全部注入掌心的玄陰珠。
不是爲了激發寶珠的攻擊或防禦能力。
而是——引爆!
同塵子怎麼也沒想到陸逢時會用這種方式破局!
“你是不是瘋了?”
同塵子聲音發顫,“這樣,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陸逢時卻笑靨如花道:“對啊,你要是不顧道義,執意取珠,那大家都別活。”
他本就有傷,陸逢時引動寶珠,那股浩瀚精純的至陰寒潮撲面而來,體表的青色罡氣本能的全力爆發,卻被寶珠全部吸收,反而讓寒氣無孔不入,侵蝕他的護體罡氣,讓他瞬間感覺墜入冰窟。
他踉蹌後退,靠着巖壁才勉強沒有倒下,臉上血色盡褪。
“你,你竟真敢.”
同塵子死死盯着同樣臉色蒼白,嘴脣溢血,但眼神卻冰冷如刀的陸逢時。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堂堂築基巔峰修士,竟會被一個聚氣期的小輩,用這種方式重創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