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幽幽轉過神來。
原來,唐門中有一顆秘藥,那藥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沉澱,一直傳到今天,而那藥的效用便是,吃了以後能造就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
“當年母親施計病重,卻怎麼向長老們討這顆藥都討不來,竟是被唐華帶了出去,餵了你吃麼?”
垂眸,看見信封后邊的一行字,上邊寫着:“此送女毒藥十克,混於糕點於她品嚐,若無事,便是那**作用。”
竟還要試探,想着,她也不再耽擱,拿起信封中極少的藥粉,朝御膳房奔去。
天漸漸黑了,上陌並沒有睡着,大約是中午沒有吃飽的緣故,肚子竟奇怪的叫了起來。
“阿瑤,問一下何時用膳。”朝外吩咐了一句便重新躺回牀上。
可是,外邊久久沒有傳來回聲。
“唉……大約又在忙什麼吧!”嘆了口氣,上陌認命的餓着了。
就在這時,開門聲“吱呀”響起,上陌連忙看過去,待看到那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你來做什麼?”
門口,是提着一飯盒,笑得燦爛的唐沁,她不知爲何換了一身粗布衣裳,上面還有一些白花花的麪粉,就連臉上也是。
這是要唱哪一齣?
上陌蹙緊了眉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只見唐沁將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將蠟燭點亮,整個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做這些時,她臉上的笑容不變,看的上陌莫名其妙。
“夫人不必緊張,我是來爲我今天白天時犯下的錯來道歉的。”說着,她將飯盒打開,“你看,這是特意爲你做的賠罪禮,你快來嚐嚐。”
套用阿瑤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上陌緊緊盯着唐沁,這女人肯定是要折騰幺蛾子的。
擡眼,望向那不怎麼好看的糕點,又慢悠悠的將眼神投向她。
這樣的唐沁,倒有一種順眼的感覺,不過……就是有點想像秦韻晗那種白蓮花靠近。
“唐小姐不必客氣,今天白天的事情寧某隻是事實說事,爲公而已,並沒有將任何事放在自己心裡,這糕點,唐小姐還是收回去吧。”
上陌比她更得體,從容不迫,處變不驚。
說實話,這糕點要是宮女做的,她還真有可能嘗兩口,誰讓她現在就餓了呢?
可這是唐沁親手做的,那可是十指沾毒的人,雖說她百毒不侵,但也不能拿毒吃着玩兒。
唐沁眸色閃了閃,又笑道:“那夫人就全當是沁兒送你的,這晚膳還沒有到時候,午膳時我們都沒有吃多少,剛好墊一下肚子。”
“確實啊,晚膳還沒到。”上陌真心實意的感慨,只是一年後便變了語氣:“就是因爲晚膳還沒到,所以本夫人不能吃你的糕點,不然等一下晚上到了我還吃什麼,這東西啊,還是正經飯最重要。”
“那……”
唐沁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暗付寧上陌的警惕性怎麼如此高。
“夫人可是信不過我,若是信不過的話,那沁兒便陪你一起用這點心。”
其實,她若是不這般執着的話,上陌還有些相信她是真心悔過,可她越是這麼執着,上陌越是不相信,因爲這樣實在是太詭異了。
將計就計!
“罷了,既然你如此辛苦做了這糕點,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本夫人便原諒你了。”
上陌微微一笑,起身下了牀,姿態端的甚是高傲。
不高傲不行啊,難得情敵過來低頭,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簡單而過呢?
她踱步到桌前,伸手招呼:“來,坐下吧,我們一起來嚐嚐你這糕點做的如何。”
“是。”唐沁一副弱弱的奴婢樣。
只是在她垂眸間,眼中迅速劃過一絲狠辣。
寧上陌,她真的以爲一起吃就安全了麼,難道她沒聽說過有種解藥是是先吃好的?
呵!鼎鼎大名的容夫人也不過如此。
她的小情緒上陌沒有看到,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悄悄伸手,從袖中撈出了上次單于豹要害她而用的那隻蠱蟲。
稍稍沾了些點心屑,放到蠱蟲的嘴邊,然後讓他靜靜在自己的手心裡躺着。
這蠱蟲,也是至毒之物,一般的毒是傷不了他的,致命的毒在它身上,大約也只是讓它眩暈罷了。
伸手,又遞給了唐沁一塊。
唐靜起初微頓,隨後便笑着將點心接過,緩緩朝口中放去。
並笑道:“夫人的警惕性真是高,可這性子是好的,人在江湖漂嘛,哪能沒有一點防備心呢!”
這點還用你說?
上陌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在翻回來時就見唐沁已經將那點心吃完,並且嘴邊還彌留着點心屑。
她沉眸,這才放心地將手伸向盤中,捏起了點心朝口中送去。
唐沁的眼神越來越亮,目不轉睛的盯着上陌將那點心吃掉。
“噗通――”上陌募地趴在桌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將唐沁嚇了一跳,頓了兩秒,募地大笑:“哈哈哈,寧上陌啊寧上陌,你也有中毒的一天……”
誒?
不對!
她這次的目的好像不是讓寧上陌中毒的。
“這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唐沁喃喃自語,望着上陌昏睡的樣子有些走神。
或許正是因爲她這走神,纔沒有感覺到上陌的怪異之處。
寧上陌爬在坐上,緊緊閉着眼睛,垂在桌下的那隻手心裡,蠱蟲也一動不動,宛若死了一般。
唐沁,你是下了多重的毒,連至毒之物都如此,容齊就值得你如此麼?
我今日就要看看,你到底想要如何!
正想着,突然腦袋就被人搬起來,緊接着唐沁惡毒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寧上陌,我也不知父親拿來的什麼毒藥呢,萬一毒不死你怎麼辦?來,你不是餓了嗎?本小姐再餵你一些丹藥。”
她說着,上陌就感覺自己的嘴脣被捏開,一粒涼涼的東西落入口中。
靠!她是百毒不侵,但也不拿毒藥來裹腹啊!
唐沁做好了一切,終於露出欣喜的笑容:“終於做完了,你終於不能和容齊在一起了,寧上陌,別怪我心狠,要怪只怪,你生是大燕皇親國戚,容齊是聞名天下的商人,北辰皇怎麼會讓你們結合呢?再說了,你得罪了秦韻晗那條美人蛇,下場只有死!”
一個‘死’字說的上陌差點打哆嗦,前邊的信息更讓她震驚不已。
唐沁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臉頰,讓她感覺自己的
臉在被兩條毒蛇在舔,那感覺寒到徹骨,讓人莫名感到恐懼。
正當她心下思緒萬千的時候,唐沁納悶的聲音又響起:“爲何還沒有反應,應當七竅流血纔是啊!”
上陌實實在在的抖了一抖,裝死還要全套?
唐沁蹙眉,喃喃自語:“之前我下的那些毒藥傷不了你分毫,我父親給的便能傷到你,難不成是那當年的秘藥,你父親只給你吃了一半?”
“你說什麼?”上陌募地從趴着的桌上站了起來。
這突然的變化將唐沁嚇了一跳,尖叫着一下從凳子上摔下。
慌張不相信的望着上陌,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你,你沒有中毒?”
上陌眼神冰冷的俯視着她,咬牙:“中毒?我現在只關心你說的,我父-親給我吃的什麼藥?”
她最大的弱點便是父親了,當唐沁提起父親的時候,她身體內全部的血液都彙集在一起,叫囂着讓唐沁說出父親的秘密。
唐沁看着她咄咄逼近,不由得後退,狠狠地瞪着上陌:“原來你沒有中毒,對啊,他將藥盜走,自己沒福氣吃了,肯定會給重要的人吃。”
“我父親在哪兒?”上陌緊緊盯着她,毫無情緒只是盯着。
唐沁微楞,眸中劃過一抹詫異,“你來問我你父親在哪兒?”
“少廢話趕緊說!”上陌猛地上前兩步,逼近唐沁,如同一頭暴怒的母獅。
唐沁見她這樣,突然間就笑了。
笑得幾分高傲,像是有了底氣一般,緩緩起身,靠在柱子上:“寧上陌啊寧上陌,你竟然不知道你父親的下場,哈!真是可悲!”
此時她辛災樂禍的樣子,和方纔完全不同。
上陌冷眸瞪着她,若不是她還要她解釋父親的事情,就憑她敢對她發出嘲笑,她就能滅了她。
唐沁毫不畏懼她的眼神,趾高氣揚的坐到了椅子上,或許……唐華的事情,可以讓寧上陌低頭呢!
回眸,對上上陌冰冷的眼神:“你不是想知道你父親的下落嗎?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你不要太過分。”上陌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可她要生生憋着,不能發泄出來。
唐琴有恃無恐,“這怎麼能算過分呢?不過要你的一句話,換你父親的消息罷了,難道這點你也做不到嗎?那你這對父親的心心念念都是假的?”
“這還輪不到你來下結論。”上陌的聲音突然變得極淡。
突然伸手,將唐沁從凳子上撈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唐沁被摔得尖叫:“寧上陌你瘋了!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的消息了!”
“我自然是想知道我父親的消息,但方法有很多種,何必出賣自己的尊嚴呢?”
說着,突然從髮髻上拔出了幾根銀針,亮在了唐沁的跟前。
那針尖在燭光下顯得那麼刺眼,唐沁嚇得又是一聲尖叫:“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可是唐門的大小姐,你是不能動我的。”
“能不能動你是一回事,動了你讓別人看不出來更是一回事,如旁人所說,我寧上陌想處理的人,悄無聲息讓你死的辦法有很多種。”說完,毫不留情的便朝唐沁刺去。
“啊!不要,我說!我說你父親的消息。”
募地,銀針停住。
一切彷彿都靜止了,上陌收回禁錮着她的手,冷笑一聲:“要說了嗎?”
唐沁不停喘着粗氣,瞪着對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