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塌旁邊便是窗戶。
上陌一腳將窗戶踢開,閉着眼睛便將一個枕頭扔了出去。
同時還有寧氏怒喝:“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吵吵什麼?”
正和阿瑤爭吵的公公還來不及收嘴,就見一個黑色的東西只朝自己撲了過來。
“嘭”的一聲,來不及躲,直接被打的仰面倒地。
旁邊的小太監們見此,趕緊手忙腳亂的將他扶起,甚至一個不由小聲道:“乾爹,都說了這容夫人不是個好惹的,我們還是慢慢的等候吧!”
太監副總管新上任,心裡就是不服氣。
對着上陌踢開的那扇窗戶,尖着嗓子就開始扯:“容夫人,奴才乃是奉皇上的命令前來頒旨的,還請容夫人給個面子,趕緊出來接旨。”
話說的有點不客氣。
“該死的!”
上陌管他客不客氣,擾了她的清夢,她對他不客氣。
猛地一拍軟塌,上陌飛身而起,直接就從窗戶裡飛了出去,照着那煩躁的地方就是一腳過去。
“該死的,哪個不長眼的?不知道頒旨要等本小姐醒了之後再頒嗎?滾回皇宮請教前任頒旨公公去!”
可憐的太監副總管,本想得個榮耀回去炫耀的,卻不想一腳就被上陌從廂房門踢到了院門,‘噗嗤’吐出了一口老血。
然而那罪魁禍首,淡定的站在一邊,正指着自己威脅。
“宣旨的公公換了是吧?那我今天就再說一遍,以後宣旨的時候,不管天大的事,也得等本姑娘醒了之後再說,不然我讓你後悔生出來。”
霸氣的說完,上陌上前將他手裡的聖旨搶了過來。
嫌棄道:“行了,你的任務完成了,趕緊走!”
拿了聖旨,果斷回房睡覺。
留一院人在風中凌亂。
太監副總管又是一口鮮血,看的阿瑤爲之顫抖,小心翼翼的上前。
“公公,你可還好?要不去大堂休息一下,奴婢爲你沏一壺好茶。”
“不!不!姑娘客氣了,老奴這就走,這就走!”
副總管那還敢停留,這一腳就去了自己的半條命,現在只想着趕緊回宮,回自己的老窩好好養一下。
然而,等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皇帝吩咐的話,又跨着臉回來了。
“姑娘,你可否搬個凳子過來,老奴這屁股疼的受不住了,哎呦~老奴要在此等着你家夫人醒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完成了才能回去覆命。”太監總管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不停的揉着自己摔成八瓣的屁股。
阿瑤看的自己也跟着一疼,連忙應下,“好,公公您等着。”
小阿瑤可勤快了,將凳子搬出來後,更是將桌子也搬了出來。
還奉上了好茶和點心,讓太監總管和幾位小公公邊吃邊等。
然,這一等,直接等到了日上三竿。
在太陽公公的照射下,上陌終於睡醒了。
一睜眼,就見牀榻上的容齊正含笑看着自己,臉頰頓時就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你做什麼這麼看着我?”
“我想看。”
容齊淡淡回答,他就是想看她,她管得着嗎?
上陌微微有些彆扭,正欲起身,手突然按到一個東西,硌人的緊,定睛一看,竟是一聖旨。
“原來,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容齊聽見她的話,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我說你怎地這般威武,將皇上身邊的二號紅人直接踹飛,原來是將這當成做夢了。”
上陌忍不住白他一眼,“不是做夢我也這麼威武!”
素手翻開聖旨,去看上面的內容,頓時,瞪大了一雙眼睛。
“怎麼了?”容齊見此,忍不住開口問。
“媽.的!”
上陌忍不住爆粗口,一手將手指扔向了容齊,聲音帶上絲絲憤怒:“自己看!”
容齊翻過,忍不住讀出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日後便是皇子生辰,但西漠公主有傷在身,愛卿容寧氏,醫術精湛,朕特定,三日之間,將西漠公主醫治完好,欽此!”
這倒有意思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上陌一眼,問道:“你怎麼做?”
“還能怎樣?”
上陌狠狠的抓了一把空氣,在手心裡揉碎,“爲了一個單于碧兒,連聖旨都搬出來了,我這妹夫真好!”
突地,敲門聲響起。
“小姐,頒旨的公公還沒有走,說皇上還有口語要帶給您。”阿瑤乖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上陌踱步上前,一把拉開門,“在哪兒?不是讓回去了嗎?”
這時,一旁等的花兒都謝了的太監副總管,看見上陌出來之後眼睛都亮了,趕緊揉着屁股上前。
“老奴見過容夫人,夫人,皇上交代,單于公主的事情您莫要再耽擱,還有單于三殿下的事情,您知道個分寸就好,切莫真的將他廢了。”太監副總管一口氣說完,臉上帶着想趕緊回宮的焦急。
上陌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嚴懲單于豹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行了,回去告訴他,本小姐知道了!”
“阿瑤!給公公拿些買藥的銀錢,送客!”
說完,上陌頭也不回的就重新回了房間。
房間內,容齊還在拿着聖旨研究。
上陌上前將之拿了過來,嘟囔道:“有什麼好看的,不過一張黃色的紙,沒事兒就放起來,省的看了晃眼睛。”
容齊淡笑,“好,起牀,洗漱,用膳,我陪你去爲她上藥。”
……
等收拾好一切,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阿瑤已經將藥熬好,上陌帶着容齊,拿着製作好的藥膏就朝慶和院奔去。
當然,此藥膏非彼藥膏了。
到了慶和院,單于碧兒此時正坐在桌前飲茶,申請倒是悠閒的緊。
見容齊也一起進來,眼眸一亮,隨後輕柔的起身,曼妙的行了一個女兒禮,柔聲道:“見過二公子。”
上陌在一旁牙酸,上次她來,可是遭到了橫眉冷對的待遇。
容齊淡淡應了一聲,隨後禮貌的回了一個正常的禮,緩緩道:“公主不必如此見外,容某隻是陪同夫人,前來爲公主療傷。”
單于碧兒面色嬌羞,“公子才見外,碧兒因傷不能出去,公子還能到碧兒的院落來看碧兒,碧兒感激不盡。”
“如此。”
容齊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緩不慢的道:“那公主便感謝容某夫人吧!”
“噗~”
上陌忍不住笑噴。
單于碧兒本是一愣,聽見上陌的笑聲便一個冷眼瞪了過去,不善道:“女兒家笑不可出聲,寧姑娘怎能如此失儀?”
“有這個規定嗎?”上陌一臉茫然。
容齊淡淡搖頭,“有笑不露齒的說法,未曾聽說過不能出聲的言談。”
單于碧兒一噎。
容齊又緩緩道:“再說了,夫人你已爲人婦,不是女兒家了。”
上陌臉色霎時間一紅,容齊這話說的太曖昧了。
單于碧兒臉色一白,頓時搖搖欲墜般。
三人離得蠻近的,單于碧兒這搖的特別精準,直接向容齊的身上倒去,嬌弱的驚呼:“快扶住我。”
上陌見此直接將容齊扯到了自己的身後,正欲伸手去扶單于碧兒,突然瞄到了一旁的木櫃。
靈機一動,伸手將之撈了過來,放到了單于碧兒跟前。
“嘭——”的一聲,單于碧兒與木櫃相撞發出巨大的一聲響,隨後單于碧兒發出一聲痛呼。
“怎麼回事?”單于碧兒眼神閃過驚慌,詫異的看着跟前的不是她想要倒上的東西。
上陌冷哼一聲:“怎麼回事?這就要問公主你自己了。”
“阿瑤,帶姑爺回去!省的有心人不安分,老想着做小!”霸氣的說着,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她現在看到單于碧兒就來氣!
容齊的眼裡明顯劃過一抹驚訝,隨後漸漸幽深起來,望着上陌微微發鼓的小臉蛋,脣邊不知不覺的掛上了一抹笑意。
“好。”不自知的出聲,隨後意識過來,主動道:“我自己出去,阿瑤留在這裡陪着你。”
心情愉悅的轉身,直到走出了單于碧兒的門,他的眉毛都是上揚的。
單于碧兒似是有些不捨,一直望着容齊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還不收回。
上陌冷哼一聲,將阿瑤手裡的碗拿過,重重往桌上一放,裡面的湯汁都不由震得濺出了一些。
“單于公主,請吧!”
單于碧兒猛地回神,見上陌一臉不悅,也冷笑道:“寧上陌,你沒有想到吧!皇上竟然會頒發聖旨讓你趕緊爲本公主醫治。”
上陌心中一動,“是你做的?”
“對!”
單于碧兒張狂一笑,諷刺道:“你自認爲在藥裡動的手腳我體會不到嗎?你分明就是趁機報復本公主,本公主是不會給你機會的,從今天開始,你就得好好的醫治本公主,有了聖旨,就算本公主不治,你也得求着要我治。”
不得不說,單于碧兒太嫩了。
“公主真的賭定,一張普通的白紙加上龍印再貼在一張黃布上,就有威力鎮得住我嗎?”
上陌說的不緩不慢,沒有任何情緒的看着單于碧兒,看得她心裡發毛。
想了想,賭定道:“總之大燕皇子的生辰還有三日,到時候本公主帶傷出席,就算本公主不將此事傳回西漠讓父皇知曉,也會有有心人代爲,到時候,後果可不是本公主說的算的。”
最後幾個字,單于碧兒說的極致清晰,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說,她說的是實話。
房間內的氣溫一時間升高,劍拔弩張的氣氛頃刻間將整個房間沾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