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讓寧上陌丟失名聲,她更想讓玉兒進容府,讓寧上陌失利,等她進了容府,再除掉玉兒這個無用人,到時候容府就是她的天下。
上陌將牙齒磨的吱吱響,卻壓了怒火柔聲道:“我想了一下,玉兒姑娘着實可憐,姑娘此時身無居所,不如姑娘就先去我寧府,等選好了日子,我便命人將你擡進容府。”
此言一出,容齊臉色一變,幽幽的看向上陌。
周圍的百姓終於鬆了口,一直帶頭說話的那幾個接到單于碧兒的眼神,也開口誇獎起上陌,誇的天花亂墜的。
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單于碧兒得意的勾起嘴脣,“寧上陌,現在的你能受到多少讚揚,到時候你不將玉兒擡進容府的話,就會受到多少譴責。”
而單于碧兒不知道的是,上陌的心裡面早已被一個計劃佔據,透過人羣看到單于碧兒得意的臉,上陌面無表情,卻磨了磨牙。
本是三人出來,可上陌朝空中拍了拍手,便有僕人裝扮的人出來,向上陌俯身道:“請小姐吩咐?”
上陌淡淡道:“將玉兒姑娘帶回寧府,等候安排。”
下人領命,帶着玉兒離去,有兩人在後面擡上了玉兒姑娘父親的屍體。
單于碧兒奸計得逞,笑着來到上陌跟跟前:“真是沒有想到,容夫人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本夫人也沒想到,單于公主您是個心思靈巧之人。”上陌不冷不熱的諷刺了一句,向前走去。
容齊快步跟上上陌的步伐,一把將她扯住,強行扯進了自己的懷裡,語氣沉沉:“你真的打算讓我去娶她?”
上陌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真是個沒腦子的,容齊平時看着挺靈光的,爲什麼這個時候腦子不透靈了?
上陌自是不知道,容齊用了心,她又是個沒心沒肺的,遇上這個事情,他自然會昏了頭腦。
“寧姑娘,你看人是進了寧府了,但是那姑娘穿着未免太過寒酸了,不如我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去爲她購置幾件新衣裳,順便買點嫁妝,這樣她到了容府也不至於太寒酸不是?”單于碧兒又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兩眼放光的看着上陌。
“公主的意思是她到了容府寧某這個當家主母會虧待她了?”上陌的聲音涼涼的,暗暗咬牙盯着單于碧兒。
屁!她根本不會讓那個玉兒姑娘有進容府的機會。
單于碧兒眼眸一轉,俏聲道:“怎麼會呢?寧姑娘真是想多了,不過這嫁妝也要準備一下不是?”
寂靜,上陌陷入沉思,容齊在一旁不說話,意味不明的看着上陌,彷彿上陌答什麼都與他無關。
“好。”深思熟慮了幾秒,上陌才緩緩答,聲音貌似敷衍。
單于碧兒立即喜笑顏開,直接親暱的挽上了上陌的胳膊,“這一段本公主熟識,前方便有個衣服鋪子,寧姑娘快隨本公主來吧。”
上陌饒有深意的看了容齊一眼,見他面色平靜,可週身的氣勢都不太正常,還未開口說什麼,便被單于碧兒拉去了前頭。
前邊是容齊名下的衣服鋪子,上陌被單于碧兒拉着就要進去,見容齊還沒跟上來,上陌不由催了一遍:“容齊,你也一起啊!”
容齊深深看了上陌一眼,沒有任何情緒,隨後淡淡道:“你們去吧,女兒家的東西我不感興趣,剛好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容齊怪怪的,可是上陌又說不出來是哪裡,想了兩秒沒想出來什麼,便依着單于碧兒進了店鋪。
當上陌和單于碧兒消失在容齊的視線中,人羣中突然走出來一人,衣着普通,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常人不同。
來人小聲附在容齊耳邊說話,旁人聽不見他在彙報什麼,只知道容齊的臉色越來越黑。
“你說,那壺茶水是單于碧兒故意潑她身上的?”似是疑問句,又是重述句。
來人重重點頭,恭敬道:“是的,屬下已經查清楚了。”
真想原來是這樣,他就說上陌胸前的傷不簡單,卻不想是被人故意而爲之。
揮手讓來人退下,容齊垂下眼瞼,遮住眼裡的別樣情緒,好個單于碧兒,他護都來不及的人,竟讓她隨意欺凌。
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情了。
然,正在鋪子裡被單于碧兒拉開拉去的上陌,並不知道自己惹起了某人的保護欲。
離開了容齊的單于碧兒從來不掩飾自己蠻橫無知的行爲,見容齊沒有跟上來,甩了上陌的手,冷哼一聲:“寧上陌,怎麼樣,我送你的大禮你可喜歡?”
上陌與她站對立,風輕雲淡的:“爲何不喜歡?別人平白無故送我個丫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丫鬟?”單于碧兒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開口糾正:“寧上陌,那姑娘可是要做容齊的通房的,可不是個普通丫鬟。”
上陌沒有答話,容齊的通房丫鬟?呵!開玩笑。
於是上陌在心裡的冷笑帶到了面上,惹得單于碧兒又是一聲怒喝:“寧上陌!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上陌仿若無事之人,着手摸起旁邊的衣料,看似自言自語:“她以爲她攀上高枝了麼?她以爲真的進了容府,就可以坐到她想要的位置麼?這世上那麼多異想天開的人,一個她以爲,算得了什麼?”
單于碧兒被這一通看似自言自語卻字字誅她心的話刺的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寧上陌,你別得意,你也別以爲,容齊的眼中只有你。”
“呀――”上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自動忽略了單于碧兒恨得咬牙的聲音,對着窗外的容齊喊道:“容齊,你快進來,我看到了一匹成色很好的錦布,你看能不能爲你做件衣服?”
容齊本在心中琢磨着如何動單于碧兒,而不讓火燒到上陌身上,突然間聽到上陌叫自己,一擡頭,就見她抱着一匹白色的布料在窗口處看着他。
“我這就進去。”雖生氣她自作主張將那個玉兒姑娘收入懷中,可是,他就是不能對她兇起來。
兇不起來,他註定載她手上。
單于碧兒華麗麗的被忽視,眼中的恨意更勝,緊緊握住了拳頭。
容齊踏入店鋪的那一瞬間,她眼中恨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笑臉迎了上去,“二公子缺衣服穿嗎?碧兒對衣料早有研究,不如碧兒幫二公子挑選衣料,做好了送於二公子。”
容齊婉言拒絕:“謝公主賞賜,但容某衣服甚多,不必再做。”
明顯不同的待遇讓單于碧兒難堪的站在鋪子中間,眼睜睜的看着容齊含笑的走向上陌,聽他問了一句:“你確定這匹給我做衣服?”
上陌點頭,面上帶笑,又是刺痛了單于碧兒的眼。
這廂,上陌拍了拍布匹,誇讚道:“這料子不錯,雖不是我珍藏的雲錦,但也是上等蠶絲做出來的,這潔白的顏色又是你平日裡喜歡穿的,到時候我讓繡娘適量加點祥雲點綴,穿出來肯定不同凡響。”
其實容齊長的好,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就算是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也遮不住他與生俱來的貴雅氣質。
“是嗎?”容齊聽了之後只是淡淡反問,頓了頓,問道:“說的頭頭是道,那爲何不是你親自動手?”
“誒?”上陌觀賞布料的手一頓,一手抱布料,一手反指自己鼻尖不相信的問:“我?親自動手爲你做衣衫?”
容齊突然陷入思考中,想了想才道:“是我們兩個,這匹布少說也可以做三件衣衫,多了不說,不如你我一人一件,全由你來動手。”
見上陌呆住,他又不客氣補了一句,“若是你不介意,剩下的布料可再做一件,送於單姨。”
喂喂喂!容齊你要不要這麼無恥?上陌仰望蒼天,欲哭無淚,“我會賣衣服但不會做衣服啊!”
“寧姑娘自小嬌生慣養,有什麼是你會的?”單于碧兒夾槍帶棒的聲音又從後面出來。
她踱步來到容齊和上陌兩人跟前,伸手欲奪上陌手中的布匹,嬌聲道:“碧兒倒是做的一手好活,若是二公子不嫌棄的話,碧兒爲你做,公子可莫要爲難寧姑娘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了。”
“我代夫君說免了。”上陌抱着布匹靈巧的躲開,見單于碧兒不放棄的又將手伸過來,機智的躲到了容齊背後。
單于碧兒無法,這才收回放在半空中的手,見容齊毫無反應,也放棄了再向他裝可憐的念頭,索性破罐子破摔,嘲笑一聲:“以寧姑娘的手藝,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當然,寧某不是專業的繡娘,自然比不上那些打着親手做的旗號,卻將一切事情交給專業人士的做的好。”上陌脫口而出的反擊。
“你――”單于碧兒被說中了心思,氣急敗壞道:“寧上陌,我看你是不想要那個小丫鬟的命了。”
上陌頓時閉嘴,卻思緒萬千,折她辱她都能挺的過去,可她不能連累別人,容齊房裡被塞人絕不能忍。
單于碧兒,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容齊見上陌再次吃癟,不知爲何的就惱了,撈過上陌懷裡的布匹,牽起上陌的手就像外走去,走的極快,似是後面有野獸追趕。
“喂!”上陌扭了扭被捏的有些發疼的手腕,不滿的問:“容齊,你發什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