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的,這後院中晾着不少剛製作好的衣衫,原來這是一家制衣鋪子的後院,瞧這衣服用的布料,還有做出來的款式,還都是有錢人家穿的那種。
楚暮撈了一件玄色的男子衣衫在手裡,仔細的觀摩者,眼中發出讚賞的光。
他就是喜歡黑色,咋地?
誒?
不對!
猛然間他回頭,蹙眉問道:“主子,這該不會也是你手下的商鋪吧?”
“不是。”
容齊淡淡答,眉間的緊度未曾舒開,朝那些衣服而去。
將其中一件衣衫的一角撈到手中,放在手心細細觀摩,突然注意到衣角處有一個不一般的標誌。
美人兒也跟了上來,望着容齊手中的那標誌,蹙眉道:“這是北辰皇商的一種標誌,最近帶有這種標誌的物品越來越多,無論是首飾還是衣物,在宮中都漸漸多了起來。”
容齊沉眸,“看來,赫連皇已經準備將容家的商鋪擠下去了。”
“別看了。”楚暮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將自己中意的兩件玄色衣衫從架子上取了下來,緊緊抱在懷裡道:“既然是狗皇帝開來擠兌你的鋪子,那不介意我不花錢的拿走幾件吧?”
“隨便。”容齊沒有任何表示,反正又不是他的。
楚暮聽了,頓時喜出望外,在一排一山裡邊穿梭着,最後找了一件白色的衣衫出來。
手拿撐衣衫的架子,緩緩到容齊的身邊,遞給了他:“給,穿這件白色的,他們都只知道銀樓最愛黑色,咱們就不按邏輯出牌給他們看。”
“好。”容齊淡淡應下,將他手中的衣衫接了過來。
而美人兒望了一眼這院中的衣衫,尋找着適合自己穿的衣衫,突然一件寶藍色的男子衣衫就遞到了自己跟前。
一擡頭,就見楚暮那張笑到開花的臉。
“這是做什麼?她微微有些不解。”
“給你穿的啊!”楚暮不假思索的回答。
嘚瑟的甩了甩手中的衣衫,笑道:“看我眼光好吧?穿這件藍色的衣衫,局對讓人雌雄難辨,你若是不變一下性,我們便是兩男一女,那麼給那狗皇帝的目標就太明顯了。”
美人兒猶豫,望向容齊。
容齊輕輕點了點頭,讓她接下。
“好,我去換。”美人兒將衣衫解下,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將衣衫換了上。
她本就穿得清涼,將外邊的紗衣脫了之後,便直接將寶藍色的衣衫套到了身上,至於之前的裙襬,被她利落的撕掉,束胸去了。
待容齊找地方換好了衣衫,楚暮和美人兒早已站在院中等他。
對這場行動,楚暮早有準備。
從懷中掏出了兩張面具,抖了抖將其中的一張遞給了容齊:“給,全新的,放心帶。”
容齊微楞,頓了兩秒後接下。
只是,轉手便給了一旁的美人兒:“你容貌出衆,又常伴在赫連雄的身邊,這裡的百姓大多都是認得你的,你就算換了男子的衣衫,也遮不住你的臉,還是你戴上吧!”
美人兒微微有些猶豫,最後堅決的拒絕:“樓主,您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令姬可以不跟你們走一路。”
容齊蹙眉,不喜他拒絕自己的命令。
“哎呀好了!”楚暮趕緊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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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變魔術一樣,他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瓶,放在容齊和美人兒的跟前,嘚瑟道:“你們忘了我是誰了?我可是江湖第一易容手,你們以爲我沒有人皮就沒變法變臉了?”
容齊望向他,看他準備耍什麼花招。
只見楚暮笑着將手上的玉瓶打開,頓時一股清香瀰漫開來。
裡面,是一種暗黃色的藥膏,看起來有點像暗沉的皮膚。
“這是什麼?”美人兒緊緊蹙起了眉頭:“看起來這材料和胭脂差不多,但是這顏色就有點太難以理解了。”
楚暮伸出手指在裡邊剜了一些,不由分說邊往美人兒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美人兒一個不防,便被抹了個正着,噁心的她一個勁的擦着臉。
“別動!”容齊淡淡出聲。
美人兒頓時僵在原地,擦臉的手不知所措。
“這種藥膏甚好,剛好將你之前的膚色遮擋起來,連五官都不那麼明顯了,等下再讓楚暮爲你修飾一下,便再也認不出你是令姬。”容齊研究了一番,得出這麼個結論。
真的?
令姬狐疑的望着楚暮。
楚暮狠狠點頭。
“那好吧,你來修飾。”她老實的將手放下,將臉徹底給了楚暮,任他蹂躪。
片刻後,在楚暮的高朝手法下,一位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少年呈現在容齊的視線裡。
容齊淡淡點了點頭,再次摸了摸袖中的藥盒,沉聲道:“我們走吧,去和桃央回合,儘快……讓她醒過來。”
“是。”
“是。”
楚暮和美人兒異口同聲的應下。
夜幕中,三人飛身越過製衣坊的圍牆,向城門的方向而去。
鬧市,衆多是爲因爲這熙熙攘攘的人羣不能正常公務,早就弄丟了容齊等人的行蹤,只能氣的挨家查探,而容齊和楚暮三人,正在穿過鬧市,安然的朝大燕而去。
三人着的衣衫並不普通,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但這些人見到他們的容顏時,都紛紛別開了眼睛。
原因沒別的,只因楚暮做的面具太過普通,就是丟到人堆裡都認不出的那種大衆,更何況還有一個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美人兒。
話說,美人兒那叫線條柔美。。。
漸漸的,幾人越過了鬧市。
因着這裡離城門還有很長的距離,幾人爲了隱藏身份便沒有施展輕功,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走着。
城門處,守衛森嚴,北辰皇顯然下了死命令,讓他們守的連只蒼蠅都不能放過。
“主子,這麼大半夜的出城門反而更引人關注,不如我IM恩縣找個客棧休息一下,明天趁人多的時候找機會溜出去。”楚暮累的有些走不動路,尋着藉口說。
但他說的,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然,容齊很絕情的破滅了他的懶惰:“誰說我們要走城門,想出城的方法多的是。”
楚暮“……”
容齊是誰?
無所不能的!
“樓主,他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您就算再着急,也要顧及整個大局,萬一您因爲一時的衝動壞了我們出城的計劃,便會耽誤了夫人的病情,不如就先休息一晚,明早能有充足的精神來應對。”
美人兒的那句耽誤了夫人的病情,顯然很起作用。
容齊頓了頓,淡淡道:“前方有客棧,先休息一晚。”
耶!
楚暮差點蹦起來,美人威武,點贊!
三人入住客棧的時候,當值的小二瞅着幾位看了又看,最後確定他們擔任沒有問題後,才爲他們開了三間房。
楚暮累得不行,拿到鑰匙後,便蹦躂蹦躂的去樓上房間了。
美人兒始終站在容齊的身後,等容齊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她纔去了自己的房間。
小二在下邊揉了揉眼睛,想到剛剛官兵過來查看時說的話,搖了搖頭。
這來住店的雖說也是三人,但其中並沒有女人的蹤跡,但看其中這一個吧,蹦躂的跟個二傻子似得,怎會是傳說中殺人不見血的劍神呢?
再次肉臘肉眼睛,小二繼續哦趴着打盹去了。
第二日清早,容齊早早的便起身了,確切的說是他根本就沒有入睡。
打開門,美人兒就在外邊站着,容顏還是楚暮爲她打造的那一副,絲毫沒變。
“主子,再過半個時辰便是城外百姓紛紛進城,城中富家公子與小姐出去遊玩的時刻,我們可以在那個時候趁機出城。”美人兒輕聲將自己知道的說出。
容齊淡淡點了點頭:“先用過早膳吧!”
“對了,楚暮呢?還沒有行嗎?”
美人兒微怔,隨後擡首指了指樓下大堂。
樓下大堂,賓客漸漸多了起來,而在大堂的中間,一位玄衣公子哥正對着桌上的飯菜狼吞虎嚥,誓有一番要撐破肚皮的決心。
容齊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好像在劇烈的跳動,輕輕按了按,朝楚暮走過去。
“吃的可好?”
“好——”
楚暮嘴裡還有沒有嚼掉的燒雞肉,回話含糊不清的,最關鍵的是,回話的時候,他連看都沒有看容齊。
容齊淡然的從他對面坐下,見他吃的帶勁,罕見的伸手捏了一塊牛肉片。
稍微放了點料,放到了楚暮的跟前,緩緩道:“吃吧,聽說北辰的牛肉也不錯。”
這熟悉的聲音,楚暮一愣,一擡頭,就見容齊饒有深意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充滿了研究。
“哐——”
某玄衣男頓時將手中的骨頭一扔,連忙道:“主子,主子你醒了?我們是要出發了嗎?”
轉移話題?
容齊微微挑眉。
楚暮訕笑,廢話,您老人家給的東西能吃嗎?
在他眼中,容齊是等同於上陌一樣的存在,總有辦法讓你悄無聲息的死!
“無趣。”
容齊淡淡將牛肉片扔到了桌上,便不再管他。
這時,客棧門口突然來了兩位聲音不小的客人,其中一位身着將軍的鎧甲,腰間別着一把佩劍。
他銳利的目光在客棧裡掃來掃去,似是在尋找什麼,眼神所到之處,人人見到他都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唯恐自己被抓走。
只見那目光漸漸的,漸漸的,漸漸投到了容齊等人的身上。
容齊並沒有看他,當做不知道他再看着自己,淡定從容的喝着手中的茶。
美人兒和容齊一樣,靠內力就能感受的出別人的目光,故意粗着嗓子咳了一聲,以此證明自己的男兒身。
至於楚暮那傢伙,見容齊不搭理他,便又開始大快朵頤,哪裡還顧得上別人看不看他?
突然,那位捕快的目光就鎖定了楚暮,威嚴的發問:“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