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諾心中默默爲單于碧兒默哀,看了一眼上陌的表情瞬間將眼神挪開。
就是這副樣子,小時上陌這幅樣子出來之後,隔壁府裡的大公子被打的親孃都沒認出來,鼻青臉腫的在牀上躺了一年有餘,此事轟動全城,那公子到現在都沒娶上夫人。
上陌突然將容齊從自己腰間的手拿開,擡起了腳步朝單于碧兒走過去。
兩人差不多的身高,可是現在在衆人的眼前,赫然一副上陌碾壓單于碧兒的畫面。
突然間,容齊將一枝黃色的花兒插到了上陌的髮髻裡,伸手一個迴旋抱,衣袂飄揚之間,青絲流蕩之徊,強勢的將上陌抱到了懷裡。
上陌正準備教訓一下單于碧兒,突然間就被人抱住轉了一圈,一圈就將自己轉懵。
定下後,就見容齊正含笑看着自己,頓時更懵了!
望着容齊放大的容齊,上陌有一瞬間的怔楞。
只聽得容齊溫脣輕啓,緩緩道:“夫人的事就是爲夫的事,畫畫這麼簡單的東西,實在不值當讓夫人動手,不如就讓爲夫代夫人出戰。”
他的聲音好聽的要命,勾起一邊嘴脣看着上陌的模樣與往日多了一抹邪魅,該死的好看。
上陌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姿勢不太妥當,急忙從他的懷中逃出。
有些不自在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不知如何應答他的話。
單于碧兒被這一幕刺的眼睛通紅,厲聲反駁:“不可以,本公主要和寧上陌比試,要她拿出自己的本事,比賽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人代爲!”
容齊一個冷眼朝單于碧兒飄了過去,冷冷道:“夫妻本爲一體,容某就是要代夫人蔘賽,若不然,這比賽,不比也罷。”
單于碧兒被容齊一個冷眼砸的心中一顫,瞬間慌亂的不知所措。
上陌心中募地一暖,擡眸看着容齊的側顏。
心裡不知道長了什麼,聽見容齊的話後使勁的搖晃,晃的她不是滋味,還有一種果實在這搖晃中漸漸生長,似是有點青澀。
紫諾皇后見此,心下迅速過了一圈,端出了皇后的架子,用判定的語氣道:“那就依容二公子的意思,單于公主,你們就在此作畫,我這就安排人去般畫板。”
說完,不給單于碧兒拒絕的機會,朝一旁的宮人吩咐道:“來人,去搬兩架畫板過來,容二公子要代替容夫人和單于公主比試畫技。”
秦韻晗見單于碧兒大勢已去,眼中迅速劃過一抹失望。
但面上笑道:“今日竟有機會得見容二公子的畫技,當真走了好運。”
這麼一說,也肯定了容齊代上陌應戰,單于碧兒瞬間慌了,求助的看向單于豹,“皇兄,怎麼辦?我要寧上陌跟我比試畫技,不是二公子。”
如今,若是說不比了,貌似不太可能。
單于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大燕皇后和北辰的秦小姐都說了結果,我也無能爲力。”
“啊?”單于碧兒瞬間腿軟,扶住了一旁可供攙扶的攙扶物。
紫諾皇后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地勢,瞄見了不遠處的小亭,開口道:“大家站在這裡也不是個好法子,不如挪步小亭,我們可靜坐等待二公子和單于公主的畫。”
皇后一言一出,衆人紛紛符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小亭挪步。
單于碧兒有些腿軟,全程都緊緊抓着單于豹的衣袖,到了小亭便坐到了椅子上。
宮人不多時便將畫板搬了過來,放在容齊和單于碧兒的面前。
上陌緊緊握住容齊的左手,突然之間不想放開,雖從小認識容齊,但對他的畫技,她真的不瞭解,若是贏不了單于碧兒,恐怕他會遭人嘲笑的吧!
容齊瞄見上陌擔憂的眼神,突然勾脣一笑。
緩緩道:“夫人可否站到對面,你在這裡這麼盯着爲夫,爲夫有些緊張呢!”
“……”上陌微微有些無語。
攥着容齊的手緊了緊,但還是不捨的將它放開了,踱步去了容齊的對面。
她不看就是了,容齊若是贏了,對已經被人誇的不能再誇的他沒有多大影響,但若是輸了,一定會有損自身形象,外人一定會嘲笑他的。
所以,她要容齊贏,任何一絲構成贏得因素她都去做!
畫局開始,小亭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話,呼吸聲很輕很輕,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的清清楚楚的。
上陌在容齊的對面,只能看到他不斷蘸顏料的動作。
寬大的畫板擋住了他的容顏,讓上陌不由心焦,但好在,偶爾之間他活動時會露出一瞬間的容顏,讓上陌微微心安,心安下發現,容齊認真的樣子,沒有原因的好看。
單于碧兒這邊手都不停的發抖,對面是容齊,是才智雙全的無可挑剔的人,她怎麼可能贏得過他?
此次畫局的主題是這御花園中的花兒,可現在單于碧兒的腦子亂七八糟的,別說花了,就連葉子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顏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陌只覺得煎熬極了。
皇后喝完了一整壺茶,秦韻晗都有些坐不住了,蹙眉看着兩人的對戰。
突然這時,容齊將顏料筆放下,執起了黑色毛筆,在畫板下方輕輕書寫。
上陌眼眸一亮,看這樣子是到尾聲了。
果然,容齊提筆在畫板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將毛筆輕輕放下後,便在沒有拿起任何東西,而是將手背到了身後,緩緩道:“容某畫好了。”
“啪嗒——”單于碧兒驚得毛筆都掉了。
皇后和秦韻晗瞬間鬆了一口氣,上陌激動的站了起來,狠狠呼了一口氣,緊張至極。
容齊淡笑着看了她一眼,緩緩將畫板轉了個方向。
頓時,小亭之中發出一陣驚歎聲。
上陌愣愣的望着容齊手中的畫板,驚得眼睛都不會眨了,如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的望着畫板。
一種莫名的情緒自心中而出,心底那株果實似乎長得更大了些。
皇后驚羨之後拿手帕遮住了開心的合不攏的嘴,笑道:“姐夫可真愛姐姐,這御花園的全部花束加起來,都不抵你筆下的姐姐的一顰一笑呢!”
容齊淡笑,看向對面望着畫板已經呆若木雞的上陌,搖頭朝她走過去。
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怎麼?看見爲夫將你畫成這個樣子,不應該激動的蹦起來麼?怎地這副反應?”
隨着上陌的目光一起看向對面的畫板,在那之上,百花爭豔,盡情怒放。
萬花叢中,上陌一襲白衣立於其中,脣邊帶着淡淡的笑容,頭上戴着花朵編織成的帽子,如花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因脣邊的笑容而惑人。
“好。”上陌失神了一般,喃喃出聲,“好極了。”
單于碧兒也看到了畫板上的內容,剛撿起來的筆瞬間又被驚得掉到了地上。
呆呆的望着對面畫板上莞爾笑着的美人,再看面前相擁的佳人才子,單于碧兒氣的大叫一聲,一腳踢翻了自己的畫板。
“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喜歡她?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氣的大吼大叫,憤恨的望着對面的容齊上陌。
衆人被這驚叫聲嚇了一跳。
單于豹迅速上前抓住單于碧兒的肩膀,蹙眉道:“皇妹,不可胡鬧!”
“胡鬧?”單于連着單于豹一起瞪,突然將單于豹的河伯甩開,憤怒道:“連你也向着他們兩個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是我胡鬧,你們這麼對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一把將單于豹狠狠推開,單于碧兒頭也不回的就跑出了小亭。
“碧兒!”
單于豹無奈的在後邊喊着,連忙回頭向皇后道:“皇后娘娘,皇妹年幼,若是驚着了娘娘,本殿下替皇妹向您道歉,先行告退。”
說完,也迅速跑出了小亭,朝單于碧兒消失的方向奔去。
皇后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真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
她的皇兒,定要好好教育。
單于兄妹先後離去,小亭內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散去。
秦韻晗含笑靠近上陌,笑道:“想不到容二公子的畫技竟如此之好,晗兒真是開了眼界,聽二公子的意思,想必容夫人的畫技比公子的還要好。”
上陌從容齊給自己的震驚中回神,就聽見秦韻晗的話,心下你輾轉萬千。
容齊事先這麼說,誰還能想到她根本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畫畫白癡呢?但之前自己的猶豫,恐怕還是有人猜得出來的吧!
容齊淡笑着將上陌攬到懷裡,笑道:“夫人的畫技自是不凡的,就連我都爲之感嘆。”
上陌募地看向容齊。
講真,這廝什麼時候能這麼坦坦蕩蕩的造假了?
她這幅呆愣的樣子徹底取悅了容齊,忍不住笑道:“夫人難道忘了?你未過門前賜過管家一幅畫,管家後來將這幅畫給我看,當時爲夫可是震驚了。”
經他這麼一提,上陌的表情瞬間怪異了。
未嫁給容齊前,容府管家曾來寧府傳話,當時她正被自家老孃逼着學畫,然後她一個沒看爽,就在管家的臉上來了一通胡畫,貌似畫了一隻……烏龜來着!
見她這幅表情,容齊就知道她想起來了,笑着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又攬了攬。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上陌的眼睛,照的她忍不住眯起雙眼。
心中頓時響起警鐘,遁着一閃而逝的光向計算出的角度看去,就見那人迅速將手從容齊的身上撤回,正將手放進袖筒中。
上陌眸子一凜,迅速閃了過去把住她的手腕,厲聲喝道:“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