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齊這話說完,朝堂就此風聲鶴唳了好些日子。
雖然說這三喜臨門的大好事,皇上放話要給操勞了幾日的大臣好好放些假,算是同樂了。
但是大臣們可沒什麼想笑的心思。
誰知道這放的假,究竟是多長呢?
是一輩子都放了假,還是這只是暫時的呢?
只是這皇上都回來了,他們就算是抓耳撓心的想要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也沒敢再去宮裡惹皇上的不舒坦了。
不過雖然百官算是放了幾日假,但是顯然有些人正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些什麼來了。
容齊看着跪在下邊的秋瑾晟和雲清河,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說什麼?”
“民婦要和離。”
“不要和離!”
兩道聲音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雲清河聲音平靜且堅定。
秋瑾晟的聲音裡邊卻是滿滿的驚慌失措。他扭頭看了雲清河一眼,幾乎要哭出來了。
這幾日他原以爲雲清河什麼都不說,只是生悶氣罷了,這萬萬沒想到,雲清河竟然想着和離!
這事情如果沒有提到臺前來,那都是家事。可是若是提到臺前來,那就是徹底的決裂了。
那樣的話,這雲清河和離的決心實在是太過於堅定了。
容齊顯然是沒想到這女人過來是爲了這麼一出的。
要說雲清河的話,容齊對她的觀感很是複雜。
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但是當初若非是因爲這雲清河,或許寧上陌也不會流落在外,失蹤了。
可是若是真的說起來,真的和她有關係麼?
也不盡然,或許雲清河自己都沒想到這些吧。
容齊當初確實是因爲寧上陌遷怒到了許多人,如今寧上陌回來了,他倒是可以稍微態度好一些了。
只是,真的要把這事情鬧得如此的難看麼?
“雲清河,有道是君無戲言,當初既然賜婚了,便萬萬沒有收回的可能的。”容齊皺了皺眉,看着雲清河。
“知道,只是賜婚而已,民婦也遵從聖旨的嫁了。這夫妻情散,和離也不是不可以。”雲清河語氣很是平淡,“皇上,你說我說的是麼。”
她並非抗旨說不成親,自然是成了親了,這孩子都生了兩個了,夫妻名分,有名有實的,自然是無從抵賴。
但是那聖旨上邊可沒有說,成了親,就不能夠和離了。
她與那秋瑾晟成親也有五年了,有些事情吧,不說清楚還是能夠過得很好的。
但是一旦把那事情說清楚了,這日子如何還能夠再過下去呢。
“清河……”秋瑾晟真的要哭出來了,“不要和離好不好?不要和離……”
“皇上,我與秋將軍的成親本是聖旨,現在此番夫妻情緣盡了,也希望能夠有始有終。”雲清河閉了閉眼,表情強硬了些。
這想到自己的男人心裡還惦記着別的女人,她這如何不膈應?
還偏生到了這個時候就認清自己的心了?這是要有多瞎纔會這樣?
“你們夫妻的事情,與朕無關。”容齊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鬧到朕這裡來,是要如何?是覺得自己委屈了,想要朕爲你做主?”
容齊這話來的輕描淡寫。不過確實是合情合理,他卻是是與這件事情沒什麼關係。
只不過是賜婚而已,這之後究竟是過好過壞,皇上是不可能負責的。
“民婦不敢。”雲清河沉默了下,“若說這一切變成如今的樣子是民婦咎由自取的話,民婦不過是想要求個改過的機會罷了。”
改過?什麼時候才用得上改過這樣的說法?只有是發現這一切在那人眼裡是個錯誤的時候了。
難道這夫妻五年的日子,在雲清河眼裡就是一場錯誤麼?
秋瑾晟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有些不敢開口再說什麼了。
是他先做錯了事情,沒什麼別的好說的了。
但是他是真心的想要挽回的。真心的想要和雲清河好好過下去的。
“這件事情,恕我不能答應。”容齊搖搖頭,“你去找皇后吧,若是皇后同意,你們就和離。”
當初這賜婚的起因也是由寧上陌而起,若是真的要說什麼有始有終的話,也應該是寧上陌同意了。
寧上陌會同意麼?
但是以寧上陌的性子,會怎麼說?容齊臉上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看着雲清河:“雲清河,非是我不幫你。這是你們的事情,你說得不錯,成親了,難道就不能夠和離麼。這確實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沒什麼關係。若是真的要說上關係的話,那麼你就去找皇后去吧。當初我爲何賜婚,你也應該心裡有底。”
容齊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來,一時間倒是讓雲清河有些無言了。
雲清河不知道爲什麼,呼吸頓了頓。
她有些害怕見到寧上陌。寧上陌雖然不會吃人,但是雲清河就是怕。
這寧上陌當初的餘威尚在,雲清河現在或許有膽子在容齊面前說些什麼,但是你要說真的讓寧上陌過來,她就焉了。
可是……
雲清河往邊上一看,直接裝進了那秋瑾晟悲傷的眼睛裡邊。
雲清河苦笑一聲,嘴角抽了抽:“好。”
她雖然怕寧上陌,但是現在這樣的日子,她也的確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寧上陌得到雲清河請求拜見的消息的時候,正在青令和青衣的陪伴下熟悉最近的宮務。
不得不說,能夠做坐到這個位置上邊的,需要付出的心力真的不少。
就算是你是皇后,但是底下大臣們的有些主要的更替,家中的夫人小姐的情況如何,至少也要做到心裡有數纔是。
這幾天下來,寧上陌頭昏腦漲的,看到字都有些暈。
看來當皇后也不是什麼好事。
寧上陌扶額,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再這麼下去,她是真的要不幹了。
這下好不容易聽到說可以不看書了,寧上陌眼睛一亮,擡頭看向青衣:“雲清河?”
“是,娘娘若是不願意見,也可以……”青衣對這雲清河的印象不是特別好。
主要也是因爲她與那阿善的關係不錯,阿善和雲家的關係擺在那裡,青衣這心情自然是複雜。
雲清河雖然可憐,但是當初的事情可不能夠說忘記就忘記了。
“怎麼不見呢。”寧上陌迅速的打斷了青衣的話,有些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大步朝着外邊走,“去看看吧。”
她是真的不想看書了,眼下不用看書,她自然是願意了。
這說話間,寧上陌就直接踏出了書房,朝着接待的大殿走去。
這不看書,出來走走都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呢!
寧上陌的腳步更加快了些,看上去很是有些雀躍。
青衣就算是再有心想要說些什麼,看這寧上陌那興匆匆的背影,也是好笑的搖搖頭,按下了要說的話了。
她低下頭看着桌上攤開的書本,眼裡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看這個樣子,娘娘似乎不太喜歡看這個呢……
那她是不是要再找個法子,讓娘娘看書的時候沒那麼吃力?
青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是緩緩的笑了出來。
這廂寧上陌腳步匆匆,很快就走到了那正殿。
青令正和那雲清河說着什麼呢,這一擡頭突然就看見了站在殿外的寧上陌頓時就笑開了:“娘娘來了啊。”
雲清河渾身一僵,有些緊張的扭頭朝外邊看去。
她是真的有些怕寧上陌的,當初寧上陌對自己說的話還歷歷在耳,她是真的沒想到曾經的自己是那般的自私而不自知。
若非寧上陌突然點醒了她,怕是到現在雲清河都不會明白的吧。
“參見皇后娘娘。”雲清河猛地回過神來,趕緊就蹲了下去。
“哎呀,不用不用。”寧上陌看着雲清河那個肚子就有些心驚,忙不迭的擺擺手,“趕緊起來吧。”
這麼大的肚子,若是這一拜下去出了些事情就不好了。
規矩雖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不是人的身體麼?
寧上陌趕緊示意那青令把雲清河扶住,快步進來了:“說吧,究竟是個什麼事情?”
青令眼疾手快的扶起蹲到一半的雲清河,微微一笑:“秋夫人快些說吧,娘娘是個心善的,定是會幫您好好解決了的。”
寧上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
她也是做母親的,看着雲清河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憔悴,應當是被什麼困住了。
“凡事還是要爲自己肚子裡邊的孩子着想。”寧上陌想了想,還是認真的牽住了雲清河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還要重要的,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若是影響到了孩子就不好了。”
寧上陌這話來得很是溫和,倒是讓雲清河一怔,半天沒能夠反應過來。
她有些受寵若驚的眨眨眼,看着寧上陌:“您……”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覺得這數年不見,娘娘和氣不少了?
寧上陌看着雲清河那疑惑的眼神,倒是微微一頓,還是沒鬆手,將這雲清河扶着到邊上坐着。這才走到主位上邊去了。
“秋夫人,該說的就趕緊說吧。”青令見狀不緊不慢的提醒了一句,微微勾了勾脣,“娘娘是個貼心的,若是說了,能夠幫到的,定會好好幫您的。”
青令這一開口倒是讓雲清河猛然回過神來了。
她愣愣的點點頭,看着寧上陌,深吸一口氣,算是把自己要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寧上陌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點點頭,眉頭卻是漸漸的皺了起來。
傍晚容齊好不容易處理完了今日應該處理的事情,正準備回來好好和寧上陌用膳呢。
這人還沒進去,就被青衣面有難色的攔住了:“皇上……”
“怎麼了?”容齊挑挑眉,看向青衣,“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怎麼這個表情?”
“娘娘說了,暫時不想看見皇上,您還是,您還是,先去別的地方睡吧。”青衣吞吞吐吐的開口,嘆了口氣,猛然行了一禮。
哈?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