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陌頓時瞪眼,想起來前天晚上容齊說她的話,反口兇道:“我纔不是那樣的人,是你思想不正經,你這齷蹉的心思,真是想什麼都不正經!”
容齊失笑,心知她是在報前天晚上的仇,起身靠坐在牀上,擡手摸了摸上陌的腦袋,眼裡滿滿的寵溺。
上陌輕咳了一聲,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撥弄開,彆扭道:“不要碰了,最討厭人家碰腦袋了。”
“連我也討厭嗎?”容齊輕聲問,以他和她的關係,應該不會討厭纔是。
上陌貌似很認真的在想,容齊趁機又重新將手放到了她腦袋上,很奇怪的是,上陌並沒有再撥弄開,而是喃喃自語道:“奇怪,爲什麼沒有打人的衝動?”
要知道,一般人只要碰了她的腦袋,下一秒那人差不多就會倒地不起了。
“哎呀!現在沒工夫研究這個!”上陌煩躁的揮了揮手,眉頭緊鎖,“當下的燃眉之急,便是怎麼解決單于碧兒這個**煩,有什麼好辦法呢?”
上陌冥思苦想,這幅小樣子落到容齊的眼裡,讓他升起一抹抹的笑意,覺的上陌可愛極了。
“咳咳——”突然間,容齊捂住嘴巴劇烈咳嗽起來,面朝牀外喘着粗氣,夾雜着咳嗽聲,讓人聽得都感覺肺疼。
上陌嚇了一跳,猛地從牀上蹦下來,爲容齊把脈,“我去,你的脈象爲什麼這麼弱?”
伸手去碰容齊的額頭,滾燙的感覺從手背上傳來,這人真是的,竟然發燒了!
“快,你快躺好,不要再坐着了。”上陌手忙腳亂的將容齊扶到牀上躺好,這麼仔細一看,容齊的臉色白了很多,嘴脣也有些乾裂,這明顯就是燒久了的節奏,該死,她剛剛怎麼沒發現?
容齊貌似很痛苦的扶住了額頭,輕聲道:“別慌,櫃子裡有平時吃的藥,去拿給我。”
“平時的藥怎麼能行?”上陌連忙去找自己的藥箱,沒好氣道:“容二哥,你是感染了風寒發燒,要對症下藥,你那個藥等同於補品,對風寒有什麼用?”
容齊再不說話,任上陌從自己的藥箱裡捯飭,瓶瓶罐罐的配了好幾種藥丸,之後快步走到桌前,端起了桌上的茶壺。
“涼的?”
哦!她忘了,現在還沒天亮呢,這茶,是昨夜的了。
“阿瑤!”上陌張口朝門外喊道:“去倒一壺溫茶來。”
阿瑤迷迷糊糊的聲音在外面應着,之後就推開了上陌的房門,睜着迷糊的眼睛摸索到桌前,端起茶壺走了。
上陌只好將藥先放到一旁,手穿過容齊的脖頸,尋找他的大椎穴按摩起來,試圖緩解他的症狀。
“肯定是前夜着了涼,我就說讓你回房休息,結果你還不聽,現在好了,受寒了吧?咳嗽了吧?病情加重了吧?就你這幅虛弱的身子,還硬是逞強,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上陌一邊按摩一邊嘟囔。
然而,專注於容齊病情的她,沒有注意到容齊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
“阿寧,你給我配的什麼藥?”
“自然是上好的治療風寒的藥,喝中藥太苦了,我就把它們使勁壓縮,壓縮成了一粒粒的小藥丸,這樣藥效不僅沒有變,而且還容易喝的下去,這乃是我最驕傲的一個主意。”上陌說着,語氣越來越自豪。
這時,阿瑤一改之前的迷糊,手腳麻利的端着茶水走了進來,上陌趕緊接過,倒了一杯試了試水溫。
“剛好,不冷不燙。”上陌端着水杯就朝容齊走去。
容齊很自覺的坐起了身子,接過了上陌遞過來的藥丸,擡手灌進了嘴裡。
上陌見此趕緊奉上了手中的水杯,讓容齊一飲而盡,將藥丸盡數衝進喉嚨。
“好了!”上陌鬆了一口氣,“估計等一下燒就會退了,相信我,一個小發燒不算什麼。”
“你這麼緊張我?”容齊的尾音上揚,表達着她的好心情。
上陌一怔,眼珠慢半拍的轉了轉,才猛然出口反擊,“誰說的?我不過是看着你是爲了陪我守夜而受了風寒才如此的。”
“那你剛剛慌慌張張的樣子怎麼解釋?”他擡手去碰上陌耳邊的碎髮,將她輕輕別到而後,輕聲問:“嗯?”
一聲‘嗯’意味深長,讓人感覺曖昧至極。
上陌霎時間紅了臉,本坐在容齊身邊,頓時挪着屁.股離容齊一米遠,支支吾吾道:“我、我不過是害怕你體質特殊,我怕風寒帶起你的舊疾纔會這樣的,你若是舊疾復發了,那可不是幾粒藥丸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容齊見她這幅樣子不由失笑,不同與往日的輕笑,這次竟是上陌沒有見過的郎笑,笑的外面的阿瑤都聽見了,不相信的摸了摸腦袋。
上陌按摩的手法讓容齊的咳嗽當即止住,藥效漸漸起作用,容齊的燒退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他動了動身子,平靜的問:“你可否將剛剛那裡褐色藥丸的原材料說給我聽?”
“不行!”上陌頓時拒絕,“祖傳秘方,概不外傳!”
容齊嘆了一口氣,“單姨又不是大夫,哪裡來的祖傳?”
“傳給我的孩子啊!”上陌脫口而出。
容齊振振有詞:“你的孩子是誰的孩子?你是我的夫人,沒有我,你哪兒來的孩子?”
“啊?”
上陌頓時迷糊了,貌似也是這樣的,可是一想又有哪裡不對,沉思兩秒,上陌擡頭道:“好吧,我跟你說哦!這藥最主要的成分就是甘草——”
“甘草生在哪裡?”容齊打斷上陌的話。
上陌淡淡答:“有專門種植藥草的藥農,哪裡藥材多的是,不過我喜歡上山去找野生的,因爲野生的作用和總比人工養殖的好,就像靈芝人蔘等補品,都是一個道理。”
“所以說,你經常去山上採藥……難道就不會遇到意外嗎?”容齊一副探究的樣子。
“有時候會吧!”上陌貌似在回憶她之前上山的樣子,緩緩道:“不過一般都沒有事的,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可是有功夫傍身的,再說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就是磕着碰着自己也能解決。”
“那毒蟲鼠蟻呢?”容齊再問。
“當然不會來找我啦!”上陌輕鬆的擺擺手,“做的香包裡面放上雄黃粉,或者衣服上撒一些,那些毒物就只有躲着的份,哪裡還會往你身上去?”
容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淡笑道:“那你還擔心你沒有辦法整治單于碧兒嗎?”
“誒?”上陌又是毫無徵兆的被容齊弄的一怔,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你說讓單于碧兒……”
“可是她要是出了事,我們也脫不了干係啊!”上陌一臉擔憂,想試卻又不敢試,一雙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容齊。
容齊一笑,俯到上陌耳邊,小聲說話,旁人聽不清楚。
只見得上陌的眉頭緩緩鬆開,脣角漸漸上揚,一副很高興,躍躍欲試的樣子。
清晨。
單于碧兒照例一臉不善的來到了上陌的院子,守門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反正攔也攔不住,索性請了安,讓到了一邊,給她騰出寬闊大路。
“寧上陌!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去本公主的院子伺候本公主,卻要本公主來找你,你這個下人當得可真合格。”單于碧兒一進主院就開始嚷嚷。
突然瞄到門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單于碧兒的腳步微緩,上下打量着。
“參見單于公主。”阿瑤在門前向單于碧兒行禮,似是懼怕了單于碧兒的那一巴掌,阿瑤緊緊低着頭。
“呵!”單于碧兒似笑非笑,姿態傲慢:“一個犯了錯的丫鬟,竟然還能安安全全的待在這裡,看來手段不簡單啊!”
“公主過獎了。”好像是因爲上次的教訓,阿瑤對單于碧兒的態度大變,也不再攔單于碧兒,自覺老實的退到了一旁。
單于碧兒見此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了一句:“算你識相!”
阿瑤未說話,只是壓低了腰身站在一側。
單于碧兒擡腳走上臺階,正欲再次張口叫寧上陌的名字,卻聽見裡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容齊,你就不要去了,這奇藥本就生長在大山之中,難找的很,你身體不好,不易長時間奔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再說了你是我的夫君,我爲你尋藥,本就是應該的。”
“這怎麼可以?我是一定要去的,夫人爲了我的病情煞費苦心,你自己一個人去,爲夫不放心。”容齊充滿擔憂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單于碧兒眼睛一眯,將耳朵附於門板之上,傾聽着裡面的對話。
“唉……”貌似是上陌嘆了一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容齊的聲音一改平淡,極致溫柔:“這有什麼?你我夫妻同心上山,夫人若是尋到了那草藥,治好了爲夫的病,爲夫以後定對你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單于碧兒眼珠骨碌碌一轉,不由幻想起容齊跟在她身後任她吩咐的樣子,想到此,單于碧兒心中就是一陣激動。
房內,只聽得上陌無奈的聲音傳來:“你啊!就是這樣,我真是拗不過你,也罷,那你就陪我上山,山中雖兇險,但以我的本事,我想我能護得了你。”
“哐——”門突然被推開,嚇得房內的兩人皆是一顫。
單于碧兒雙手叉腰立於門前,大聲道:“本公主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