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此刻已經是深冬時節。
若是可以，誰也不希望在這樣的日子出門，但對於不少百姓來說，今年的冬天最適合出門。家裡並不缺少燃料，身上換了一身暖和的棉衣，外面的天氣再也沒辦法阻止他們玩耍的熱情，對於一直苦於不能在冬天出門的孩子們來說，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大人也是很高興，因爲他們也可以出門遊玩了。極個別人，甚至還打算趁着年底還沒有到來，再去打點短工。誰都知道這個時候是用工荒，畢竟很多地方都在出售年貨，大量的商品被運到了秦國，而這些商品在今年也因爲購買力的提升被迅速搶購一空。
買東西的人多了，商人自然需要更多卸貨員、搬貨員和售貨員，甚至出納和會計也臨時多招募了一個。看着這比以往還要多得多的利潤，商人們尤其是外地的商人們，高呼冒着風險來秦國做生意，算是值了！
百姓賺到的錢，自然也全部投入到了買年貨之中。今年必然是一個肥年，所有人都是那麼認爲的。
以往是什麼情況？有那麼點錢的，就是在大年初一的時候，買上一塊肥肉，把油榨出來，這就是今年的用度。剩下的肉渣，纔是他們今年可以吃到的肉，說不得就是今年唯一的一頓肉。不過油水十足，孩子們吃得也高興。
若是那些家庭不怎麼好的，只怕就算是年末，也只能就着野菜喝稀粥了。肉是什麼東西，有些孩子到死了都不知道。甚至一些百姓，也是一輩子都不知道肉是什麼味道的。
這算不算，是一種民族的悲哀？
今年就好了，國營養殖場至少有一批雞鴨出欄，滿足了百姓吃肉的需要，雖然是禽肉。同時也買了不少的豬牛羊，牛肉自然很少上市，但羊肉和豬肉卻是敞開了供應，價格還不會太貴。這也就使得，不管是純粹的無產階級，還是一邊耕種一邊務工的百姓，都能夠買上不少的畜肉。
配上一條魚，大年初一那一天，不少家庭都是有魚有肉，有雞有鴨。
但是他們看着這一桌的飯食，最開始的感受不是高興，而是感懷。
尤其聽到兒女指着這些東西向他們詢問‘爹爹（媽媽），這是什麼東西啊’的時候，心都碎了。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吃肉……
如今若是張弘斌捨得下到基層，會發現每一家每一戶都供養着一個牌位，上書：救世救苦救難救贖天神牌位。救贖是張弘斌的匪號，不過如今卻是真正的萬家生佛。只是誰也說不好，這身爲到底屬於道教還是佛教。當然也有人說了，大王是華夏人，自然是我華夏道教的神仙了！說不得，秦王殿下就是天上某個星君下凡，來拯救他們這些苦難者的！
實際上這個說法很有市場，進而陝西、山西和西川保寧府三個地方的道觀都得到了不少的香火。相比之下，三個地方的佛教寺廟，卻是少了不少的信徒。
這種牌位嚴格來說其實就是所謂的長生位，張弘斌給了他們的希望，給了他們未來，給他們帶來了美好的生活，他們這輩子就認準了張弘斌這個統治者。所以爲了避免人走政息，誰不希望他可以沒病沒痛，長命百歲的。他多活一天，自己這些人才能夠過多一天好日子。
對於這種給活人立牌位的行爲，張弘斌其實很不感冒，畢竟自己活得好好的，卻在初一十五的時候被人祭拜，這感覺真的讓人覺得非常的複雜。還好自己的畫像沒有傳出去，否則以後也沒有可能微服私訪了。
到了初三的時候，一支商隊也從遙遠的遼東，來到了長安。
“總算是來到這裡了，老八那傢伙，居然讓我來押送！”阿巴泰怎麼說都是老七，老八黃臺吉還是他弟弟，卻不想自己被這個弟弟，發配押送這批‘商品’，從遼東繞道蒙古來到這裡。
爲了確保商品不會在中途發生損耗，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原本是在十一月份抵達的，結果到了年初纔來到。
不過不得不說，阿巴泰剛進入長安，就被這裡的繁華給吸引住了。在盛京，雖然宮殿已經新建起來，但是人氣還是差了許多，大部分都是隻會練武不會生活的滿人，以及那些只會唯唯諾諾的阿哈們。
“這裡若是能夠成爲我大金的地盤，那該有多好啊！”阿巴泰幾乎是看得流出了口水。
同時在他的眼神之中，也反映出了濃厚的貪婪和渴望。對於任何渴望得到的東西，他們只會有一種行爲，那就是搶奪，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搶到手裡，變成自己的東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再美也沒意義。
“七阿哥，一直站在路中間的話，會被交警罰款的。”索尼作爲使者，自然也負責接引這位阿哥。
“哦，前面帶路，想來那張弘斌，也在等着這一批貨物吧？”阿巴泰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
交易自然不可能在秦王府或者行政院那邊進行，而且這些貨物也非常特殊，需要有專業的人手去驗貨之後，才能夠決定這些貨物的價值。同時關於價值方面的事情，後金和大秦也需要進一步協商，當然這是由索尼來負責的。
至於阿巴泰，他暫時被晾到一邊，不過卻可以自由在長安遊玩。
幾天的時間，他帶來的三百兩黃金，就變成了一大堆或許有用，或許沒用的商品，反正裝滿了整個使館房間。就這點，讓索尼這個正使也是非常的尷尬，同時也是頗有怨言。奈何別人是阿哥，自己是奴才，也不好發作。
“價錢談得怎麼樣了？”張弘斌此刻卻是向何陵詢問到。
“這一批奴隸，其中三千人來自高麗，有男子六百人，女子二千四百人，其中女子部分有一千三百多人是完璧，不過年紀上有七百多人不足十歲。與我們要求的一樣，沒有一個是超過三十歲的，都是立刻可以用的年輕人。另外還有五千人來自大明，壯丁不足二百人，婦女三千餘，大多已經……這也是難免的事情，畢竟是以前的庫存了。中年以上的有一千八百餘，他們最珍貴的是他們腦子裡面的東西，不過也非常有限。乾點輕的活計還好，重點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簡單來說，就是一羣累贅。”何陵完全是用商人的眼光，來看待這批貨物。
是的，這是一羣人，一羣后金的奴隸。一部分來自高麗，一部分來自大明。就如同何陵所言，都是一些庫存，也就是早先掠奪而來的人口，扣除一些精品之後，拿出來交換一些後金需要的物資。至於新的，等新一輪的掠奪戰開始，纔會有進賬，前提是後金可以獲勝。
張弘斌一開始就說過，陝西缺人，尤其缺女人，故而他們運送來的奴隸裡面，女人最多。本來這也是急缺的資源，畢竟在一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時代，女人永遠都是不夠用的。只是爲了後金着想，黃臺吉不得不忍痛割愛，適當討好一下張弘斌這個吸血鬼。
“組織一下，讓我們軍隊裡面的光棍，去和這些漢人女子相親一下。告訴他們，不能夠嫌棄這些女子的出身，既然喜歡別人，還計較這些的根本算不得一個男人！同時告訴那些相親成功的，每家要認領一個老人，這個老人可以是他們妻子的乾爹，算是孃家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今給他們一個寶，他們敢不要？”張弘斌想了想，先處理了漢人的女子和老人部分。
“我們的地盤的確是男多女少，不少軍人收益不少，但卻沒有和他們分享這一切的婆娘，如今給他們一個機會，想來他們不會拒絕的。再說他們的薪俸，也足夠他們多贍養一個老人不是？”何陵附和道。
“至於男丁，讓他們在特定的地方落戶，在三年內不允許離開落戶區域。對於擅自離開的，殺無赦！”張弘斌又給出了對漢人男子的處理方法。
他在擔心，擔心這些男子裡面，有後金的間諜。實際上漢人裡面，軟骨頭的人一大堆，保不齊裡面就有給滿人當了奴才，高高興興過來作爲間諜刺探情報的存在。
“這個屬下知道。”何陵對此自然無話可說。
“至於那些高麗的，男子和那些漢人男丁一起共處就是了，女子則安排一下，給我大秦的百姓舉辦一場盛大的相親一事，所有貴胄勳貴不允許參加，唯有普通百姓可以參加其中，給自己找個婆娘。”張弘斌最後給出了對高麗人的處理辦法。
“相信那幫百姓會樂壞的。”何陵笑了笑。
至於爲什麼不給勳貴參加，主要還是避免枕邊風太厲害的問題。天知道這些女子裡面，有沒有後金的間諜，男間諜既然都有，那麼肯爲後金效死的女間諜豈會沒有？所以張弘斌甚至不打算留下哪怕一個高麗女子到自己家裡來，不否認，他也不希望讓高麗女子那劣質的DNA，污染了自己的DNA。
這有點種族主義，但張弘斌就是那麼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