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姐姐!”白狐少女喜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有發覺你的存在?”真女笑道:“你身上的本事都是我教的,我當然可以瞞得過你。”少女起身問道:“姐姐來這裡做什麼?”真女撩起髮鬢,悠悠然道:“就如剛纔所說。我是來提醒你,該到離開這少年的時候了。”少女一聽嗔道:“我不走!”
真女道:“魔劍即將重生,而這東方大陸也將成爲一片人間地獄。玩樂到此爲止,隨我回青丘,那裡纔是你的歸宿。”少女絆着衣領,滿不情願地道:“就是地獄我也不怕!我不回去。”真女聞言鳳目一眯,走到少女身旁,輕聲道:“不回去。只怕到時有你傷心的時候。”
轟!
正說時,突然一股強大的氣壓從綠洲的南面襲來!沙漠上風聲如吼,塵土飛揚,就像是撐起了一張滔天沙幔一般。但見有幾人從天邊極速靠近,瞬間穿越沙幔,停在了那月牙形的湖面上空。
少女定睛一看,這幾人卻都認識,輕聲自語道:“咦!嬌娜姐和小黑也來了。還有,幻冰王駱雲和不死人族的七長老妘霧風!他們怎麼會走在一起?難道說。。。不會的。不會的。”
真女笑道:“族裡只有你一人繼承了天狐的血脈。作爲下一任九尾狐族的首領,有些秘密遲早也該讓你知道。比如說,你當初在這片沙漠中邂逅你那鳴蛇哥哥,其實並非偶然。還有。。。”少女聽到這裡已是猜出了一些,眼眶一紅,捂着耳朵道:“別說了!我不聽!我不聽!”可真女卻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還有,你與楊瑞滿世界苦苦追尋的神秘組織,就是我狐族做買賣時用的暗部。多年來。爲了不傷及族人,我們一直從百門大賽上吸收新鮮血液。而駱雲與妘霧風便是他們中的佼佼者。”頓了頓,瞄着少女又道:“聽完這些,你覺得你還能待在他的身邊嗎?”
少女猶豫着,眼眶裡有淚水在打滾。她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族姐竟是那殺害了少年母親。以及衆多陰謀的幕後主使。少女心中戚道:“爲什麼會這樣?若是哥哥知道了真相,去找我的族人們報仇,我該站在哪邊?心好痛。我寧可讓他一劍殺了我,也不要這樣進退兩難。”這時那黑狐落下來道:“任雪,跟我們走。”少女心煩意亂,只是低頭不語。真女看着她輕嘆一聲,忽向天上三人打了個手勢。那三人即就在湖面上結起陣來。三種不同顏色的符文散佈四維。霎時間,大風呼嘯,草木翻飛。湖水澎湃。疊浪接雲。少女驚醒叫道:“你們要做什麼?”真女道:“我這是在告訴你。你若是不走,我們絕對可以在此殺了你的鳴蛇哥哥!”話音未落,就聽嘭的一聲,一個龐大的冰火封陣已然成形,將那整個湖面給罩了個嚴實。白狐少女無奈,從翠裙上撕下一袖,略加思索,忽咬破指頭。以鮮血草草地在那上面寫了幾行字。將翠綢綁在一個樹丫上,白狐便即騰空與真女幾人西去不題。
且說少年在那水下忽然感到有數股強大氣息逼近。忙將九幽陰晶放入指環,避水路直往上趕。剛及水面,就覺滿目冰火,冷熱交加。有數十條冰龍與火龍在那湖面上徘徊,而那幾個強大氣息與白狐一起,已然消失不見。少年一看那綠洲沒被破壞。心中驚道:“呀!是什麼人,能如此輕易地將任雪妹妹給劫了去!?”一邊想着,一邊招出那細鱗護罩抵禦陣法侵襲。眸光閃動,靜心搜尋這封陣的破綻。要說那三人聯手所設之陣果真厲害。少年好不容易破陣而出,已是七日之後。回到湖邊。少年四處搜尋,期望能從綠洲裡找出一些線索。忽覺一陣清風帶着淡淡蘭香撲面而來,少年循香覓處,但見一塊翠色長綢孤零零地綁在一枝樹丫上,正自隨風飄動。少年認得那是出自白狐的衣裳,忙掠前摘下一看,那上面以鮮血寫着一首曲詞。
詞曰:“嘆,浮萍無根,隨波逐流半生苦。夢裡紅塵幾度。沙漠樹,暖心符,久旱逢甘露。伴君多少歡樂事,猶憶幽亭化身初。嘆,風雲變幻,世事無常總關情。夢醒歲月驚心。伴生經,幾時清,孤雁難歸林。別時惟願不相忘,江湖恩仇卻從今。”
少年讀完不明所以,突然一着急,躍上半空大喊道:“小白!任雪妹妹!你在哪裡!”其聲震天動地,卻無人迴應。明白任雪確已不在湖邊,少年只得落下湖畔,將那曲詞又細細讀了一遍。少年心中疑慮道:“這首詞裡滿是離別之意。難道說妹妹是自願跟着他們走的?那幾個強大的氣息又是誰呢?”逆鱗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看這詞上的意思,白狐雖有無奈,卻還不致遭遇危險。這時她已杳然遠去,一時難覓其蹤。爲今之計,還是先將劍體鑄成,再去尋找。”少年嘆道:“看來也只有如此。”遂將那血書收入懷中,一揚塵躍上半空,直往妘王城急掠。
回到妘希神殿鑄劍房,但見滿堂金聲鳴動,光路縱橫。那熔爐上的青鋒劍已是與黑金鋼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劍胚的模樣。宗赤崖滿頭大汗,手裡拿着錘子,正盡力地壓制着那從青鋒劍體中不斷噴涌而出的陣法光印。見到少年進來,宗赤崖大叫道:“你們這幾天去了哪裡?怎麼纔回來!”少年驚問道:“現在如何?”宗赤崖道:“青鋒劍早在一天前就已熔開!與黑金鋼接觸的一剎,突然釋放出了這滿屋子的光印!我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符文刻印,想來需得用逆鱗的元神方可平衡!那九幽陰晶你拿到了嗎?”少年忙取出九幽陰晶道:“在這裡。”宗赤崖一看笑道:“好!快將逆鱗的元神導入其中,放在那劍胚中心!我這裡已頂不了多久了!”
少年心中向逆鱗道:“準備好了嗎?”逆鱗道:“億萬年只待今朝。動手吧!”少年點點頭,長出一口氣,稍定心神,忽然眸光一閃,雙手結印。唰!那鑄劍房內除了光印外。霎時間又多出了許多星辰樣的流影。少年將那奇門遁甲運轉起來,打開生門,讓逆鱗猶如長虹般直貫而出。但見一個金色浩大的虛影一閃沒入了九幽陰晶之中。那晶體瞬間由暗藍色變得晶瑩如玉,金光粉粉。少年見狀,手印再變,騰地一下。那晶體就被送到了劍胚之上。
譁——!
整個鑄劍房內的光印開始向着那晶體周圍匯聚、排列,最終固定成了一個陣法。隨着光印的匯聚,那房內的光彩亦是轉暗收斂。宗赤崖啪地一下坐在地上,好似全身脫力的樣子笑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哈哈!你再回來晚點,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少年收回陣法,也是感到了一些疲憊,一起坐下道:“真多虧了赤崖兄在這裡。小弟先謝過了。”宗赤崖擺擺手道:“能夠有機會鑄造這樣一把超級神器,是我畢生的願望。況且現在謝我還早了點。劍胚初成,最是脆弱。須得小心溫養,纔不會留下瑕疵。這段時間裡,我要在此專心護持。你就在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少年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這妘希神殿,目前除了我,沒有人能再進來了。”宗赤崖點點頭,站起身道:“嗯。如此你先出吧。等魔劍出爐時我再叫你。”
一到鑄劍的時候,宗赤崖整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近人情。少年就這樣被趕出了鑄劍房。一個人走在那華美的廊道中笑道:“宗赤崖可真是個癡人。雖然如此,我還是得爲了他的性命準備準備。不過今天累了。先到神殿裡找些吃的。”說着四下裡望了望,沒有迴應。自那逆鱗的元神出去後,腦子裡清靜了不少。此時,整個妘希神殿裡,除了鑄劍房宗赤崖不時弄出的鼓風之聲外,到此靜悄悄空寂無比。習慣了白狐陪在身邊的日子。少年走着走着,心裡忽然浮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望着走廊的盡頭,少年放緩了腳步。想着這段時間裡禍事連連,厄難不斷。家族慘遭滅門,小玄女與鐵拳傭兵團的弟兄們生死不知。妘姬被困永凍冰川,白狐又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這時在這樣一個極盡奢華的宮殿裡,他身邊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想當初在家族爭霸賽和雙月關大戰時的榮耀輝煌。眼前這一切,就像是命運在跟他開的一個玩笑。在其即將獲得這世上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魔劍時,幸運之神正漸漸地離他遠去。
轉過一個迴廊,少年不覺中逛到了那個未在神殿地圖中標註的房間。“金光洞。。。”少年望着那房間的入口自語自語,腳下邁步就想往裡走。上次來時,這裡面其實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藏着一個金光閃閃的魚池與妘希大神留下的寶蓮燈。
“達到神門境巔峰後回來!”少年這時忽又想起了金光洞魚池下,那曼妙光影對自己說過的話。少年停住腳步,心中暗道:“哎!差點忘了!那寶蓮燈所釋放出來的光芒讓人難以承受。上次好不容易纔從洞裡逃了出來。讓我在達到神門境巔峰後回去。這裡面一定有着什麼試煉在等着。也不知要花上多長的時間。算了。在魔劍鑄成之前,我還得把九嬰的腦袋提回來祭劍。況且我雖在突破神門境時將元神提升到了星神境地,可修爲卻其實還未到達巔峰。這樣進去太冒險。還是再等等。”轉向神殿的生活區域又道:“反正到時魔劍在手,誰與爭鋒?元蒼界有哪裡去不得?先把妘姬和任雪找到,再到瀛闕國去找小玄女他們。其餘的事情容後再說。”畢竟不知少年如何獨戰九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