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濛濛從未見過殿下這樣的神色,眸光冷若浮冰,脣色淺淡似碎雪,他雙手背剪身後,睥睨着徐術,叫人莫名就生出膽怯來!
但徐術好歹是征戰沙場的老將,他很快反應過來,腦子裡念頭急轉,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可其它人就沒有這樣的定力,特別是殿下那聲謀反的威嚇,膽小的可不就心生退意了。
殿下倨傲,“所以徐將軍以爲這都是誤會?”
說實話徐術其實想殺了九皇子的心都有了,然而衆目睽睽之下,他不得將打落的牙齒往肚裡咽,還得憋起笑臉道,“是老臣莽撞,擾了殿下安息,還望殿下恕罪!”
殿下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好一會才揮袖道,“哼,本殿自然可以恕罪。但徐將軍這樣衝動,本殿十分懷疑徐將軍統領大軍的能力!”
聽聞這話,徐術心頭有瞬間的不安,不過他想着自己幾十年來的驃騎大將軍身份,便道,“老臣功勳那都是一兵一卒打下來的,便是聖人也是承認的,殿下這樣說,莫不是連聖人的話也要置啄?”
殿下這瞬間脣邊的笑意越發古怪,他看着徐術,轉身走了幾步,倏地回身,就冷喝道,“來人。給本殿拿下徐術!”
話音未落,殿下的人馬刀劍出鞘,嘩啦就將徐術幾名重要的將領給團團圍住了。
並還戒備的與徐術的兵馬對峙起來。
徐術捏緊了手頭的白虎偃月刀,他胸口起伏,壓下心頭的怒意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殿下面容冷若冰霜。“徐術身爲副將,竟敢以下犯上,對本殿不敬,且大戰在即,副將不聽主將調令,處處衝動行事,這是將我大殷將士的性命不當性命!”
殿下說的擲地有聲,他還十分痛恨地盯着徐術,“本殿,身爲息氏皇族,便絕對不允許此等草菅人命的行徑。”
“是以,本殿以主將身份,罷?徐術副將之責,西征大軍,由本殿統帥負責!”
這最後的一句話纔是殿下想說的!
話到這份上,徐術終於不再忍了,他一揮手頭的白虎偃月刀,怒喝道,“息泯小兒,你不就是覬覦老夫帳下之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殿下以一種看蠢貨的目光看着徐術,他微微一勾嘴角,“本殿真懷疑,你這驃騎大將軍的身份,多半是拍父皇的馬屁得來的吧?”
武將最是受不得這種侮辱,徐術當即喝道,“兀那小兒,你欺人太甚!”
跟着,他居然真要同殿下動手。
殿下神色一整,他寬袖一揚,將身邊的霧濛濛推到身後遠遠的,隨後長劍出鞘,宛若驚虹赤練。
“鐺”的就和徐術的白虎偃月刀架在了一起。
殿下冷笑一聲,還有餘力喊,“徐術造反。你們都要跟着他反不成?”
又是謀反的罪責,將要蠢蠢欲動的徐家兵衆給壓了下去,所有人都不敢動。
軍營中央,只見殿下和徐術你來我往地纏鬥在一起。
霧濛濛機靈,她扯了扯司金的袖子,給他使了眼色,司金也是反應快的。他在左右偏將耳邊嘀咕了幾句。
就聽左右偏將拔刀高呼,“徐術謀逆,殿下必殺之,你們其他人還束手就擒!”
他們喊還不算,營中其他的小兵齊齊喊出聲來,聲勢震天,頗有氣勢。
左右偏將速度也快,但凡見徐術手下收了刀的,就都先捆起來,還差了大部分的人往徐術軍營去。
無一例外,所有的人都高呼,“徐術謀逆,殿下必殺之。”
其實大部分的普通小兵都是懵圈的,不知道九皇子和徐術之間的糾葛,往常都是上峰說幹什麼就幹什麼。
是以,此時殿下這邊的兵這樣一喊,徐術軍營中的剩餘的兵衆,嚇的手頭的刀槍都丟了,趕緊趴地上頭上。
畢竟,謀逆這種事,不是誰都乾的了的。
正與殿下纏鬥的徐術被氣的氣血翻涌。他手腕力道一鬆,殿下轉身一腳,就將他踹出兩丈遠。
殿下手挽劍花,威風凜凜,那張俊美無雙的側臉,在燈火之下,越發的惑人心神。
寒芒點點的劍尖直指徐術。殿下道,“徐術,你還有甚話可說?對本殿的決定有何異議?”
徐術看了眼悉數被捉的麾下將領,還有已經被佔據的營中,他仰天長嘆一聲,“老夫不服,老夫不服!”
他說着。噗的一聲就噴出口鮮血來。
竟是讓殿下給氣的吐血了。
殿下輕鬆寫意地收了劍,“本殿念在你是一朝元老,你的性命本殿給父皇留着,可此次西征大軍,本殿是絕不會給你!”
徐術怨毒地盯着殿下,他嘴皮上還沾着血,他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老夫等着你兵敗如山倒的那一天,大殷遲早要斷送再你這乳臭小兒手裡!”
殿下不以爲然,連秦竹笙都能西疆大捷,更何況此次是他來的西疆!
他收劍下令,“將徐術帶下去,差人看着,不得虧待了!”
“得令!”這事司金親自去辦。
徐術身手了得。司金便上前三兩下將徐術的手腳卸了,還用捆過司火的那種鐵鏈子綁了徐術,跟着才讓人拖下去。
至於其他的將領,殿下冷眼一掃,輕描淡寫的道,“同樣看管起來。”
而捉霧濛濛和司火的吳德,殿下卻是單獨留了下來,他瞥了司金一眼,“人交給你了。”
司金冷笑一聲,很不善地朝吳德走去,“殿下放心,屬下定然會好生招待,絕不會虧待了他去。”
吳德眼神閃爍,在司金的逼近下,他轉身就想逃。
司金哼了聲,五指成爪的一抓,就將人倒拖了回來。
剩下的事,自有手下的人善後,眼見時辰不早了,殿下便帶着霧濛濛回主帳休息去了。
兩人重新躺回牀上,霧濛濛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殿下道。“殿下身手好厲害!”
殿下十分受用小東西的崇拜,不過他還是故意板着臉道,“你若想學,也可以交你。”
霧濛濛眸子更亮了,“我能學?”
殿下點頭,“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能受的住,就能學會。”
霧濛濛腦補了瞬,頓時趕緊搖頭,“我還是不學了,殿下保護我就可以了。”
青年低笑了聲,他一直以爲這蠢東西是受的住苦的,哪知這就被嚇住了。
他拍了拍她小腦袋,“要乖順,不然本殿纔不管你。”
霧濛濛嘿嘿一笑,她曉得殿下是故意嚇唬她的,她縮縮的鑽進他懷裡面,小手偷偷摸摸地躥進裡衣裡,軟乎乎的手心摸上殿下精瘦的腰身。
她還明白要適可而止,即便不安分的手還想往下摸。也只得控制住了。
殿下斜眼瞥了她一眼,也懶得再說她,總是快成親了,等拜堂後,洞房的時候再跟她清算!
渾然不知,自己早被殿下惦記上了的霧濛濛,她礙着殿下稍高的體溫,舒舒服服地閉眼睡了。
第二日,殿下就正式接手了徐術的人馬,統共十萬兵馬,很是聲勢浩蕩。
殿下並未急着先往西疆去,他讓軍中的大夫趕緊將徐術人馬那邊水土不服的都給治治。
跟着順便讓兩部分人馬合二爲一,進行磨合操練。
沒了徐術的威脅,霧濛濛便是跑遠一些。也不怕的。
她去看過司火,司火第二日就沒事了,都是皮外傷,好起來很快。
她悄悄問過司金,那個吳德是個什麼下場。
結果,讓司金按着小腦袋,讓她小孩子就不要多問。
霧濛濛不滿地跟司火抱怨,司火大爺當即拍着胸口表示,晚上就收拾他。
霧濛濛歡喜親了司火臉一口,恰好正正讓殿下逮着!
至此,她那天晚上被殿下煎的來第二天一早都爬不起來。
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從前連闢火圖都不看的殿下,媽的竟然無師自通那麼多花樣!
口舌並用,外加十根手指頭。只一遭,就叫霧濛濛吃不消。
她爲自己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又想起司火教過她的,故而在殿下身上一試驗。
她本來還等着看殿下乖成狗的模樣,誰料到,殿下天賦異稟,最後她手都酸死了。這人居然還興致勃勃的沒有盡興!
她憤然甩手不幹,抱着枕頭就要跑。
但她哪裡是殿下的對手,人被拽回鍋裡,又反覆的煎,霧濛濛覺得她都快被殿下給煎成了魚乾,殿下才悻悻的算了。
霧濛濛欲哭無淚,她記得自己抽抽搭搭的跟殿下哭。還說她不成親了。
換來的,不過是小屁股上一巴掌。
霧濛濛悲憤捶牀,她穿戴整齊,跑去找司火算賬,她都教了她一些什麼!
哪知,她闖進司火的帳,就見司火比她還慘,癱在牀上根本沒起得來。
她看着霧濛濛,聲音啞的連招呼都打不出來,只擡了擡手。
霧濛濛眼角一抽,她覺得這娘們活該!
再敢糊弄她,她往後就去找殿下,司金在殿下面前,才真正的乖成狗!
詭異的,霧濛濛見着司火的慘狀,她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
她裝模做樣的看着司火笑,“哎呀大爺,起來我們去騎馬!”
司火扶額,“不騎……”
霧濛濛哼哼幾聲,“今天天氣好得很,大爺快起來陪我去騎馬!”
司火看着她。一揮手道,“滾,沒看到大爺昨晚讓馬給騎廢了!”
霧濛濛一愣,她反應過來,很不厚道的眯眼笑了,“是誰跟我說,她有絕活能讓某人乖成條狗來着。”
司火也氣惱,“誰讓你沒事親大爺作甚?醋罈子打翻了,大爺就不信你能有好日子過。”
霧濛濛可得意了,“哼,我好的很,殿下可體貼了。”
司火詭異地勾了勾嘴角,“等你成親後,再來跟大爺說這話!”
霧濛濛對司火做了個鬼臉,出了她帳子後,她心情一下就好了,想起上次本來想給殿下清炒的野菜沒做成,她今天臨時決定,定要給殿下做一盤,多吃點,讓他好敗火!
第四更鑽石加更一會22點半,今天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