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顯然也是未曾預料到,七皇子的傷勢這樣重。
他抿緊薄脣,先帶着霧濛濛出們,才問她,“可是有把握止血留他一口氣?若不能,蠢東西你便不用插手。”
霧濛濛曉得息泯的顧慮,她拉着他袖子道,“有七成把握。”
端王點頭,“那就去做吧。”
霧濛濛應了聲,她讓人拿來一整套銀針,在宮娥的幫襯下,眨眼看着七皇子身上的氣脈。
這一看不要緊,七皇子身上所有的氣脈,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
霧濛濛大吃一驚,她趕緊下針,先是封了七皇子傷處的穴位,在不輕不重的推拿幾下,穩住他身上的氣脈。
“找參片來,越老的參越好。”完事後,霧濛濛抹了額頭的汗吩咐道。
端王進來,若不是此時在西疆。老七不好現在就死,他哪裡捨得讓霧濛濛這樣勞累。
霧濛濛衝他笑了一下,“好了,暫時吊住一線生機,不過不能久,需得趕快送回京城找御醫。”
端王皺眉,“京城路途遙遠,這樣顛簸,怕是還進城命就要顛沒了。”
霧濛濛摳了摳梨渦。
端王捨不得她爲別人的事這樣苦惱,遂摸了摸她小臉,“此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理會了。”
霧濛濛應了聲,總是她也覺得七皇子死不死的和她沒啥關係。
端王令人好生照顧七皇子,至於罪魁禍首秦關鳩則看管了起來。不能讓她死了,需得活着,日後也要一併送回京處置的。
敢行刺皇子,不用想,端王都知道,秦家和皇后此次怕是要氣得嘔血了。
端王帶着霧濛濛回了房間後,他接連寫了幾封密信飛鴿傳書回京。
三天後。京城那邊收到端王快馬加鞭十萬火急的奏請。
朝堂之上,衆人都還以爲,莫不是邊夷又打過來了?兩位皇子在西疆都不敵?
就是皇帝心頭都咯噔一下。
可等皇帝看完奏請後,龍顏大怒!
還在朝堂之上,就將奏請摔到秦家秦尚書面前,“秦家教出來的好女兒!”
秦尚書面皮一抖,彎腰撿起奏請一看,當即嚇的雙腿發軟,跪倒在朝堂,高呼,“聖人恕罪,聖人恕罪!”
皇帝拂袖冷哼,“朕的皇七子生死未卜,就剩一口氣,你倒是告訴朕,該找誰恕罪去!”
秦尚書趴在地上的手都在抖,冷汗如雨下,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傳朕旨意,太醫署院正點齊太醫,帶上珍奇藥材,前往西疆!”皇帝起身退朝。
跟着他後腳就去皇后的鳳坤宮發作了一番。
同樣得到消息的德妃,當場就暈死了過去,好不容易轉醒過來,她見着皇帝,人還沒開口說話,就哭的不能自己。
“德妃好生保重,朕定不會讓皇七子有事的。”皇帝拉着德妃手安慰道。
德妃撲進皇帝懷裡,就嚷道,“聖人,臣妾要去西疆,臣妾要去接皇兒。”
皇帝憐意大起,“莫說胡話,朕已經令院正親自過去一趟,已經快馬加鞭啓程了,有朕庇佑。皇兒不會有事的。”
德妃心痛的無以復加,她抓着皇帝龍袍,聲色厲害的道,“臣妾要秦關鳩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讓秦家補償臣妾皇兒。”
“好,好,”皇帝也是覺得心痛。“朕會給咱們皇兒出這口氣的。”
說完後,皇帝又道,“你好生休息,別太傷心了,皇九子在信裡說了,端王妃是會鍼灸之術的,已經將皇兒的傷勢穩住了,只等院正過去了就好。”
聽聞這話,德妃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此話當真,端王妃當真穩住了皇兒傷勢,皇兒不會有事?”
皇帝點頭,“自然當真。”
如此,德妃纔算好一些。
皇帝又坐了會才離開,德妃匆匆起身,她所以披了件外賞,對自己的心腹宮娥道,“走,去鳳坤宮,本宮倒要去質問皇后,她秦家出的好女兒!”
德妃去了鳳坤宮。與皇后又是如何一番撕扯,暫且不說。
秦家那頭,陰雲籠罩,唯二不受影響的,約莫就只有秦竹笙和秦扶蘇了,這兩人,一個從未將其他秦家人當成是正統嫡出。另一個則半點秦家人的覺悟都沒有,甚至早年就出府單過了。
秦尚書跟秦老太君愁眉苦臉的商量了半晌,最後秦尚書只得一大早進宮,去求見皇后。
皇后倒是見了他,不過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最後,皇后揉着眉心道,“舍了吧。這樣的妖孽,不捨了難不成還留着連累整個家族不成?”
秦尚書想說什麼,可又無法反駁。
皇后臉上神色更爲冷酷,“你若做不了主,本宮給你下這個決定,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可是息秦氏。理當由七皇子處置!”
秦尚書這一刻彷彿忽然就老了十歲,他低着頭小聲道,“一切由娘娘做主。”
秦尚書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他摸了摸袖子裡其實早準備好的剔除族譜書,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當天早朝,皇帝就收到了秦尚書親筆書寫的將秦關鳩剔除族譜書,以及他自己的罪己奏請。
皇帝冷着臉看了。只壓下不發,也不置評。
而市井坊間,聽聞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秦關鳩居然親手嗜夫的消息,衆人譁然。
畢竟秦關鳩一貫在外的作風,都是善良大度,說是京城貴女典範都不爲過。
可她現在嗜夫,且還私通外男,簡直將秦家的門楣都給丟盡了。
這些事,遠在西疆的霧濛濛不太清楚,端王卻能意料的到。
他讓霧濛濛勿須盡力,只要兩三天去看一次,保證七皇子還有一口氣在就是。
七日過後,京城太醫署的太醫進了椑木城。
甫一下馬,連口水都沒喝過,就趕緊風塵僕僕的往七皇子房間裡趕。
這次來的有太醫署院正一名,另太醫五名,外加藥童醫女十人,後頭還有大批世間難得的珍惜藥材。
霧濛濛和端王也是在場的,院正先與七皇子把脈,跟着後頭的太醫挨個上去眼看。
院正自然看見了七皇子身上的根根銀針,他看了圈。對靠着端王的一水靈靈的小夫人一拱手道,“敢問,七皇子身上的銀針,可是出自端王妃之手?”
霧濛濛點頭,她看了眼七皇子,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不對,便緊緊挨着端王,還緊張地擡手拉着他袖子。
端王低頭,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
霧濛濛才抿了抿粉脣,軟糯糯的道,“是我扎的,太醫大人,扎的不對嗎?”
這樣嬌嬌軟軟的小夫人,縱使已經挽了婦人髮髻,可在院正老頭眼裡,那還是個小姑娘。
他笑了笑,讓自己看上去儘量和藹一些,輕聲道,“不,王妃做的很好,比老頭子們都還做的要好。”
霧濛濛眨了眨眼。她藉着寬大的衣袖遮掩,小手勾住王爺的手,還調皮地摳了摳他手心。
面子卻靦腆如小白兔一樣的應了聲,“哦。”
院正似乎對針灸之術很感興趣,他又問,“冒昧問句,王妃是師承何處?”
霧濛濛覺得這老頭真是話多,不過她猶猶豫豫地看了看端王,張口笑眯眯的道,“王爺教的啊。”
院正一噎,他看向端王,驚疑不定。
端王面不改色,他冷淡的眸光落到院正身上,頓時讓院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院正輕咳一聲。瞄了眼已經看完傷口的屬下,厲色道,“可有良策?”
幾人太醫湊在一起,面帶愁色,其中一人踟躕道,“院正大人,七殿下這傷口,前胸最致命,目下失血過多,人又昏迷不醒,要是取了銀針,怕是撐不住我等的湯藥灌下去啊。”
院正其實也知道,他思忖片刻,還是隻得硬着頭皮跟端王商量。“王爺,不知可否讓王妃協助我等,畢竟七皇子身上的銀針不能斷。”
端王面無表情,?沉的鳳眸滲人的慌。
他薄脣一啓,在衆人都以爲他要同意的當,他淡淡的道,“休想!”
院正幾人一怔。從前聽聞皇九子端王是個神仙臉,魔鬼心的,那時倒覺得誇張了,可目下,胞兄生死未卜,他竟然無動於衷。
霧濛濛看氣氛不好,曉得自己王爺這一張嘴就又拉仇恨了。
她探出半個頭。跟幾位太醫小聲的道,“那個,王爺的意思是,我幫不了你們,我只會扎針,其他得不會,要是七皇子有個萬一,德妃和聖人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這話也是在理,可其他幾位太醫心裡總是有疙瘩,德妃和聖人怪罪,他們也是逃不脫來着。
端王手一揚,將霧濛濛護在身下,冷然然的道,“王妃人小力薄,醫術哪裡及得上諸位,是以,七皇兄身上的銀針可以不除,就那麼扎着,其他的卻都要看幾位的本事了。”
話到這份上,已是端王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本來最開始他就不想將霧濛濛摻合進來。當時沒辦法的事,如今太醫都來了,自然該撒手不管了。
院正點頭,還是對端王和霧濛濛拱手道,“老臣多謝王爺和王妃。”
端王矜持點頭,他客套而疏離的丟下一句,“本王的七皇兄,就拜託各位了。”
說完這話,他也不給人反應的功夫,牽着霧濛濛就走了。
兩人出了院子,霧濛濛看着端王才道,“阿泯是擔心我插手太多,往後會惹來麻煩嗎?”
端王點頭又搖頭,“老七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我也不想叫你給他推拿,且德妃也不是好相與的,不管老七好還是壞,因着你的身份,她都一定會遷怒上的。”
霧濛濛點頭,這道理她還是懂的。
端王見她乖巧的讓人心尖子發軟,又低聲道,“我不怕麻煩,只是不想你有半分不好。”
很抱歉,很抱歉啊!
守在店子裡,結果營業員什麼都做不來,業務上門,阿姽只有邊打電話找人問了學會了,現教營業員。
所以耽誤了碼字時間。
週六明天會有2700的鑽石加更,週末也會多加更一更,給大家抱歉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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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第三更2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