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代邵奇從外面買了魔族特色早食,提溜着來找楠初一同用早飯。
卻是剛走到楠初房間門口,不知怎的猛然滑了一跤,摔了個底朝天,食盒也打翻在地。
楠初尋聲而出,看着摔得四仰八叉的代邵奇,連忙扶他起來。
“怎的走路也能摔倒?下次小心點。”
代邵奇悶悶的“嗯”了聲,看着地上的早食,心情着實不佳。若有所思的看向司燁所在的房間門,關的倒是緊閉。
不多時店小二端着早飯上來,看着滿地狼藉,挑了挑眉:“誒呦,客官,我馬上收拾好。”又轉頭對着代邵奇道“客官,您看小人不知,只端了一份早飯上來,多有得罪。您還是同小人下午用膳吧。”
代邵奇只好作罷。
用完早飯後,楠初代邵奇又是一整天的悶在房間裡討論丹方與煉丹。
谷中,一陣恆古威壓襲來,不死谷南端品級低的異獸被威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翻不起身來,品級高的只覺得腦殼痛。
安安在一旁泡着溫泉,驟然間一道白色人影,砸入水中。
擡首間便是一片裘衣沾溼,勾勒出線條的胸膛。
花詡眼中閃着炙熱的光芒,安安覺得花詡的目光又遠又近,近的是他在看自己,遠的是不只是在看自己,像是穿過時間空間般,那般恆遠,卻又莫名熟悉。
被溫泉泡的嗓子有些啞的安安白嫩的手搭在花詡肩膀上,囁嚅着嘴脣:“花~唔!”便被擎住脣瓣。
良久,花詡眼眸微動,腦中是司燁傳來的暗信,這纔不舍的放開有些喘不上氣的安安,緊摟在懷中。
未到巳時,代邵奇正醉心於和楠初討論這龍骨草,到底要不要加入這份爲魔族特製的改良版培元丹中。
嘭的一聲,花詡推門而入,一把提溜着代邵奇的後衣領,將人拖到楠初房間外,嘴裡謾罵者:“你個大男人大半夜的賴在人家姑娘房中不走是要幹嘛?趕緊走,趕緊走!”
代邵奇解釋着:“大人,是丹藥的……”
“丹藥,什麼丹藥,有事明天再議!快走!”
說完,不顧風中凌亂的楠初,將代邵奇推了出去,花詡訕笑着:“嘿嘿嘿,我還要去找安安,先行一步,丹藥的事你繼續想,哦,對了,我還沒煉化完,明日還得入谷。”
楠初翻了個大白眼:“那你今日回來幹嘛!”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花詡打着哈哈。
惹來楠初又一個大白眼,虛假!
花詡出了門,轉身閃進對面司燁的房間,看着心情大好的某人,不客氣的坐下,自顧自的斟茶:“叫我回來就爲着這麼點小事?你一隻手便可捏死他。”
“他是楠初的朋友。”
花詡正視着司燁的眼睛良久,那雙眼睛仍舊是古井無波,花詡偏生從哪眼裡瞧出情味來:“嘖,你變了呀,我的報酬呢?”
司燁拿出一枚藥丸,看着花詡淡淡道:“確定要往事化雲煙?”
“有些事,有我承擔便夠了,她要做的只是開心順意即可。”
花詡去廚房盛了碗牛肉羹,將方纔司燁給的藥丸化在羹裡,回到房間後,撈出通紅着臉埋在被子裡的安安,寵溺着喂她喝下,安安一口一口的喝完後,舒服的摸着肚子,花詡虔誠地親吻着安安的額頭。
你不必爲世事煩憂,我喜歡你,你便足以歡喜整個世界。
翌日,代邵奇一早便跑到楠初這裡同楠初商議,二人在大堂用着早食。
如今魔族尚需大量丹藥,而代家的家產還支撐不起這麼大的消耗,製作丹藥需要資金鍊的支持,如今去哪裡尋着資金呢。
代邵奇喝了口粥悠悠的嘆了口氣,泄氣道:“我們要是有奇珍異寶就好了。”
“怎講?”楠初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問。
“楠姑娘,你剛來可能有所不知這荒市的法則,在這荒市秉承着以物易物的交易手段,可能所易之物便是世間珍寶,那些珍貴異常的可以拿到拍賣局拍賣許多錢的。”
珍寶?
“楠初。”司燁悠悠的走了過來,眼神冷淡卻藏着一份炙熱,只對她一人的炙熱。
“快坐,你可有法子?”楠初替司燁拉開板凳,貼心的遞上一個包子。
林左木本欲阻止,少主從來不吃別人夾過的東西,卻見向來挑剔的少主隨意的接過楠初遞過的包子,吃了起來。
等吃完了那一整個包子,司燁纔不鹹不淡地擦着嘴,幽幽道:“可以拿安安的洗腳水,取名作冥靈神水,拿到暗柏門所設的拍賣局去進行拍賣。”
洗腳水?代邵奇有些驚奇不已,這也算珍寶?
楠初猛地一醒,對啊,安安可是冥靈神樹所結的精魄,可是這世間最厲害的珍寶了。
於是乎,在二人的決策下,安安過上了一天洗八回腳的潔淨生活,幾乎一整天就泡在洗腳盆裡,由花詡喂着吃喝,好不愜意。
如果忽略花詡對司燁那略帶幽怨的眼神的話。
橫匾上剛勁有力的書着暗柏門三個字。
見楠初擡頭看着牌匾,林右木湊到了楠初跟前,竊竊私語:“這牌匾出自我們少主的墨寶,不錯吧。”
筆觸張揚卻透着點點細膩,像他,着實不錯。
楠初想着點了點頭。
林右木更是來了勁頭,介紹着:“暗柏門在荒市可是首屈一指的,荒市最大的拍賣場就在暗柏門在這裡斷然不會出現假貨或者詐拍的問題,誰都怕一紙飛殺令不是。來,來上樓。”
楠初看着平闊的大廳,搭着臺子,周邊圍着一圈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上了樓由人引進包廂,更是別有洞天。
偌大的水晶質地的牆,通透洞達,看外面極爲清楚,聽得也敞亮,但是方纔在內場時,只看得見樓上灰濛濛的一片,這材質倒是有趣。
楠初坐在老成的司燁旁邊,看向展臺。
樓下場的中央,住持人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聲音洪亮的介紹着藏品。
一連拍出幾個楠初都興致缺缺的喝着茶,都是些尋常物件,倒是沒什麼可稀罕的。
“這次拍出的展品是南笙離,戴上它不用穿男人的衣服,或是束髮,就可扮作男人的樣子,對姑娘們出行有着莫大的方便。起拍價三萬兩!”
南笙離帶着點絳珠翠,在燈光下,泛着晶瑩的光芒,倒是惹來場內女性的關注。
就算沒有那變幻性別的功能只戴在發間也是極好看的。
楠初看着南笙離反射的光澤,不由的多看幾眼,不過自己還有瑢芥環,如今又正是用錢之際,修修還是能用的,不必費錢財於此。
司燁狀似喝茶,眼睛卻是若有若無的瞟着楠初。
場內很快熱火朝天起來。舉着牌子,競價。
“我出五萬兩!”
“十萬兩。”
“.…..”
很快一路飆升至一百一十萬兩,場上安靜了下來,此時競價的左不過那麼一兩個人。
司燁這才擡手,示意林右木,林右木按了個按鈕,楠初他們所在的房間玻璃牆猛然一亮,樓下的住持人看向這裡眼神帶着恭敬,隨即大聲道:“天字號,一百二十萬兩。”
哐!旋即是茶杯碎裂的聲音,地字號的楠華憤怒的掃下杯子,讓家奴再去報價,本來來這裡沒進到天字號的包廂便罷了,那邊的人竟然還敢跟他搶南笙離。
他一定要拿到南笙離去討公主殿下的歡心。
等他迎娶了公主殿下,他妹妹楠媛媛嫁給紀歐,那楠家在大楚纔是真正的一等世家。
司燁抿着茶,給了林右木個眼神。
林右木便和地字號對着幹了起來,瘋狂的舉着牌子。
楠初看着價格一路飆升到了三百萬,拉了拉司燁的衣袖,問道:“都還拍啊?你這是要送誰啊?花這麼大代價。”
司燁笑了笑,看着樓下的南笙離,眼中暗含寵溺:“送一個女人。”
“哦。”
楠初悶悶地坐回椅子上,送給一個女人,還真想知道是誰啊,反正不是自己。
莫名心口頓覺有些難受,楠初只好一口一口的呷着茶。
楠華快氣瘋了,使喚着小廝去打聽天字號到底是誰,竟敢和自己搶東西。
而這裡是司燁的產業,自是讓楠華打聽了半天只能白費力氣。
“少爺,爲了一個首飾,不值得再競價了,您忘了我們是爲着冥靈神水來的嗎?”
旁邊的侍衛提醒着楠華。
楠華氣的又砸了許多東西,這才嘶吼着:“罷了,讓給他!”
此時正是林右木出的價三百五十萬元。
楠初悶坐在椅子中,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起來祝賀一番。
祝賀你喜得首飾?好像有些奇怪。
祝賀你得了送女人的首飾?怎麼瞧着有些酸酸的模樣。
想了半天還是裝死吧,直到頭上傳來略微沉重冰涼的觸感,楠初猛地擡頭,便看着一副精緻的下頜。
他的氣息盡數灑在臉上,溫溫熱熱的。
司燁擎住了她的下巴,左右端正了看一看,這纔開口:“好看。”
楠初霎時紅了臉,不自在的喃喃道:“送我?”
“我記得你的瑢芥環壞了,戴上這個左不過會方便些許。你也不常戴首飾,算是送你爲暗柏門帶來冥靈水這麼大的噱頭的報酬。”
司燁慢悠悠的鬆開手起身,手籠罩在袖下,指尖摩挲着回味剛纔的觸感,很嫩,很細膩。
不由得心情也好了許多,靠在椅背上,朝着楠初勾勾手。“你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楠初將頭慢慢靠近司燁,近到楠初感覺自己的耳廓離他的脣只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