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歐看着眼前嫩白的小手推着自己,柔軟的觸感,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楠初猛地施加了力道,紀歐被無情推開。
楠初訕笑着:“額,我不適應,不適應。”紀歐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只好作罷。
海域近來□□,淹了不少生活在岸邊的村民的家,更有異獸橫行,爲禍人域,使得民生怨道,紀歐作爲太子定是要出面安撫百姓。
海域在人域的極北之地,紀歐要去上一段時間,楠初也樂得正好不用在東宮尷尬難受的呆着,可以回去看看安安青筠。
紀歐拉着楠初的手在楚城城門口惜別,臨走時已跨出步子的紀歐猛然轉身,一把緊緊摟住楠初,任由楠初推搡不開,紀歐溫柔着神色:“初兒,等我回來與你成婚,到那時,我們便是夫妻了。”
說完便低頭在楠初頭頂吧唧一口,如沐春風般闊步離開。
趕來送行紀歐的楠媛媛站在樹旁,眼中滿是殺意的看着愣神的楠初,指甲用力的嵌進樹幹,用用力下扯下一小塊樹皮。
楠媛媛自是知道最近坊間傳聞那個殺了紈絝神族弟子的是大楚的太子妃,也知道紀歐將楠初接進了東宮每日陪伴。這些本該是她的,憑什麼變成楠初的!
太子妃?若是楠初死了,憑藉榮鼎門的勢力,她一定會是太子妃,一定!
想着楠媛媛臉上滿是狠厲,目光惡毒的瞧了眼楠初,轉身離去。
楠初晃悠着,被鎖在東宮這麼久,她可要好好轉轉。楚城城門是重要的交通要塞,自城門向南一路前行,便是南域。
上次楠初一行遠去荒市便是走的這條道。
楠初擡手向發間配飾的南笙離注了道玄力,於旁人眼中變成了翩然少年前行。
摸着冰冷的南笙離,便想到司燁,不知他近日在做什麼,內心平添幾分惆悵來。
咯吱咯吱,木頭的罅隙聲響着,楠初擡首看見偌大的囚車裝滿了人,再走近些便看到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鎖鏈,身上隱隱透着魔氣。
又是一羣被販賣出售的魔族族人。
矮胖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不時回頭望着囚車,四下裡盡數是押行囚車的侍衛。
楠初三兩步上前,湊到一個侍衛身邊,遞了個沉甸甸的銀墜子。諂媚着笑意的說道“這位大哥,這些魔奴都是要運到哪去啊,整這麼大的架勢?”
侍衛將手上的銀墜子顛了顛,隨即伸手揣在懷裡,偏頭對楠初小聲道:“這些魔奴都是苗疆要的,是送到苗疆去做試藥的,餵養些毒蛇毒蟲。一會兒路上還有着一批呢。”
魔族族民被送到苗疆做人蠱,餵養蟲蛇,倒是要好好查查又是那個氏族乾的好事。
楠初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拱手向侍衛道了謝,便不近不遠的跟在隊伍後面,宛若趕路人。
只跟着隊伍日夜行路,還好近來因着北海□□,大多人從北域遷往南域,來往南北域的人羣較多,倒是方便了楠初隱匿身形。
次日,楠初看到了侍衛所說的新的一批魔奴。每個人幾乎都是遍體鱗傷,萎靡不振的樣子,身上捆着鐵鏈,困厄於行,其中不乏婦孺小孩,臉上掛着淚痕,麻木的行走着。
“你,說你呢,快點走!磨磨唧唧。”
不時有人拿着鞭子抽打着魔族人,如趕牲畜般,驅趕他們向前。
已是臨近苗疆邊界的一方山谷,南域多山木丘陵,此時便是停在了苗疆旁的一座小山坡上,四方無人,楠初沒了人羣做遮蔽,白晃晃的一個人跟在後面,引人矚目的很。
現下便有着侍衛轉頭髮現了楠初。
“誒?你是什麼人?跟着我們幹什麼?”一個侍衛指着楠初厲聲詢問着。
楠初聞言,翩然着步子,急速上前,冰冷着聲音“要你們命的人!”便反手一個手刀砍向侍衛的後脖頸。
侍衛轟然倒地。
其他人也看出來這個身着月白長衫的少年,是來砸場子的。
於是個個抽刀上前圍堵着楠初。
這些人聽命與人,殺他們無濟於事。
楠初只好一下下躲避着砍到身側的刀劍,赤手空拳的蠻幹。
楠初被幾人圍困,有人自身後拿刀朝着楠初的背脊劃去,楠初猛然回頭,雙指一夾夾住刀身,利落的手指一個用勁,刀身折成幾段。
拿刀的人傻了眼,呆愣間被楠初一拳打暈。
管事焦急的看着混亂的場面,手中發了個暗號。
侍衛們一個個前仆後繼的圍在楠初身邊。這麼多人,刀刀捅向她的要害,還不能釋放威壓,暴露了身份。
楠初覺得自己不愧叫楠初,簡直太難了。
只能費力的一下下拳腳招呼着。
忽然記起上次她和青筠在斷戟山裡捕捉異獸的時候,青筠拿了個什麼藥來着,一小把便弄昏了一整頭七喙獸。
隨即一掌玄力,逼退幾人,飛身站在山石上在袖口摸索着,看着下面一羣人急的跳腳。
拿着小瓷瓶,算了算風向,只撒了一小嘬,幾個侍衛便昏然倒地。
還剩下幾個都被楠初一一手刀解決。
“喂,那個賊人,你不是想救這些魔奴嗎?老夫偏要他們死。哈哈哈哈。”
管事有些癲狂的笑着,手裡攥着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的衣領,倚在崖邊,將小女孩整個身體探出懸崖。
女孩兒面黃肌瘦,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一雙手緊緊抓着管事的手臂,嚶嚶的哭着,腳懸空的蜷縮起來。
楠初瞳孔猛然一縮,凌厲的看向管事:“放了她,拿一個孩子的性命做威脅,你枉爲人。”
管事聞言冷哼一聲將小女孩向外揚了揚,惹得小女孩驚叫出聲。
“魔族人是下等人,就是該被奴役殺戮。
囚車裡的魔族人紛紛怒目而視管事。”
一個女人哭喊着,聲嘶力竭:“孩子,我的孩子!”只是被鐵鏈拴住了雙手雙腳,怎麼用力向前都無濟於事。
楠初計算着距離,瞬移應該來得及。旋即不再廢話,戾氣凝實化作飛鏢,射向管事。
管事躲避不及,眼看着飛鏢射向自己的面門,於是視死如歸地將女孩兒縱手向山崖外一拋。
“啊啊啊!”女孩連連驚叫出聲,撲騰着手腳。楠初瞬移至崖邊,一把撈回女孩兒,護在懷裡。
卻沒看到懷裡本驚嚇的女孩臉上閃過一絲糾結,女孩還是伸出手,抓着一把粉末,撒向楠初的面門。
楠初剛剛飛身,始料未及的被陰了一把,旋即一腳踢開女孩兒,自己跌落在地。
眼前模模糊糊,楠初只覺得神志都不太清明,這是中毒了,想要凝玄力殺了小女孩,卻是怎麼也使不上玄力。戾氣四泄而下,眼前模糊着紫色,楠初便知道,魔性被激發了,她努力的收了收,紫色魔氣依舊四泄而下。
不遠處的魔族看着這一切驚叫出聲。
“哈哈哈,楠初,你也有今天。”
楠初偏頭,眼前看不清楚,只能努力分辨着來人的話。
“楠媛媛?”楠初疑惑出聲。
楠媛媛看着跌坐在地上,滿身煞氣的楠初,諷刺道:“是我,嘖 ,我倒要看看,沒了遮掩,你這滿身魔氣會不會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打死。”
“我不會死,而你會。”楠初平淡着。
楠媛媛的臉有些猙獰:“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紀歐要娶你,他應該娶我纔對。放心,你死後他一定會娶我,把愛只給我一人。他只能是我的。屆時,楠華取了公主,我們楠家就是一等世家了。哈哈哈!所以楠初你必死!”
頓了頓,楠媛媛又道:“你和你那個母親都是賤貨,你娘搶長公主的男人,你搶我的男人。要不是你娘,若叔父娶了長公主,我們楠家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般,寄人籬下。你娘死得好,現在就是你該死了!”
聽着對孃親的侮辱,楠初攥緊了手,凝着氣力。
楠媛媛伸手成爪,抓向楠初,手裡噴薄着玄力,想要結果她的性命。楠初偏頭聽着風聲,使出全部氣力,縱身一躍,跳入懸崖。
她跳下去時,楠媛媛只看到她冷笑着說:“若我生還,必一一相報。”
楠初掉入了苗疆緊挨着楚城的一座山谷之中。
她是被咬醒的,楠初感受到有東西附着在小腿上,吸食着她的血液。
她眼前一片黑,只能憑藉感覺揪起小腿上不知是什麼軟體溼滑的蟲子,扔到一邊。
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卻看不到分毫,大概是失明瞭。
楠初 不死心地瞪大了眼睛,眼前卻還是一片抹黑。
明白自己失明後,只得艱難的靠在樹邊調整,勉強能動作卻仍是提不上一絲玄力,因着失明也沒看到,南笙離猛然閃過一絲光芒。
胳膊大概是受傷了,摸起來一陣溼熱,楠初喘着氣想着如何在沒有玄力還眼瞎受傷的情況下走出這片光怪陸離的山谷。
失了明耳朵卻是敏銳了起來,楠初聽着不遠處傳來的枝葉相碰的聲音。
立時警惕了起來,那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若是放在平時碰見異獸,楠初自是可以一掌轟死,如今沒了玄力,只能從地上摸索着一根樹杈子,用作防禦。
來的是頭鋸齒獸,是聞着楠初身上的血氣來的。
碩大的身體靈活的穿行。
黑黃的鋸齒獸呲着獠牙,對着楠初嘶吼着。楠初登時將木棍護在胸前,偏頭聽着鋸齒獸的行動。
十米,八米……
鋸齒獸繞着楠初轉了幾圈,見這人對自己沒有攻擊力,旋即大漲血口朝着着楠初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