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今日護你護的很及時。”
“他是我哥哥。”楠初笑的甜蜜。若是讓青筠聽着這話,只怕會嘚瑟感動一陣,只可惜現在的他正忙着完成一件“大事”。
司深正欲說什麼,只見清虛道長優哉遊哉地站在竹樓外,滿面喜色,兩眼放光地望着他們,洛旬塵倒是對楠初與司燁交好很是高興。
他清了清嗓子,平靜道:“司燁,我有事同你商議,有時間你們兩個再聊。”
師父叫走了司燁,楠初也沒什麼好呆的,賞了賞無邊月色,影影綽綽,似人生般直教人抓不真切,於是施施然回去睡覺。合衣躺下時,恍然間想起了那個悲情離苦的夢,頭疼欲裂,腦中似有絲線在急促地拽着神經般。一雙眼眸微閉,再睜合間盡數紫色光華,周身氤氳着紫色煞氣,銳利逼人。
是夢。
“殺,殺了那個雜種!大人重重有賞!”廝殺聲愈演愈烈。
男人仗劍而立,一身青衣被血染得不成樣子。面對黑壓壓的人羣顯得單薄,卻又固執的可靠。
男人身後,女子懷裡抱着個小女孩兒,約莫四五歲的樣子,扎着兩個羊角小辮,可愛靈動的小臉上掛滿擔憂。
女孩眼前的女人淚水橫肆,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展開帶血的手臂似是要將女孩揉進骨血。周身紫色玄氣騰騰帶着凌厲銳勢。
旋即女子向女孩兒腦中注了道玄力,便轉身投入人羣,素色衣抉翻飛,對面的人如洪水衝擊幼苗般接連般倒下。
嘭!只剩下漫天血色……
楠初熟練的像是做過多次,按下牀頭的機關靜靜等待。瞬息間,青筠轉瞬而至,一改以前不正經的樣子,滿面嚴肅,一把抱起楠初,闊步走向竹林深處。
竹葉紛飛,洋洋灑灑,楠初痛的幾乎失去理智,連視線也變得模糊。青筠不斷叫着初兒,讓她保持清醒,面上是一片焦急之色。入眼是一方石門,石門窄小兩人寬的樣子。青筠抱着楠初縱身而入。來到一方石室,石室不大由石牀石桌組成。青筠將楠初輕輕放在石牀上餵了石桌上抑制魔性的藥。花詡自腕上爬至楠初腹部,大口大口地吸食着楠初身上的魔氣。不多時,楠初穩定了下來,花詡也恢復了些許,身體凝視了不少,不至於像之前那般疲軟昏昏沉沉。
青筠戳着花詡的頭,花詡躲閃不及,怒目而視。青筠疑惑道:“你是初兒養的寵物?”
花詡破口大罵:“你纔是寵物,你全家都是寵物,老子是九陰殿下!”
“燭九陰?你說是就是啊,小爺我還就不信你這個黑蛇憨憨。”
“老子不是蛇,老子是燭龍,燭龍你懂嗎你!”
“噗嗤!好了不逗你了,別生氣了,拜見九陰殿下,行了吧。”青筠輕撫着傲嬌的花詡,給他順順毛,花詡嫌棄的直躲:“別碰老子,老子不是寵物!”青筠笑了笑想了半天緣由:“我這不是有幸得瞻仰殿下尊容,想一觸殿下威風嘛。”
這個理由甚得花詡的心,於是理所應當的被順着毛。
待到楠初恢復正常,正處在昏迷之中,青筠抱着楠初回了她的信羽院,正碰見在楠初院中踱步的紀歐。
“初兒,這是又犯病了?”紀歐焦急道。紀歐不知道楠初的實情,只知道她自幼遭遇迫害,身體不大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偏頭疼。
不由分說紀歐接過青筠手中的楠初,打發着青筠早點休息。反正楠初現在已經正常了,青筠知曉紀歐心思,倒是樂得給他們一方空間相處。
紀歐坐在楠初的牀榻邊,不時替楠初掖掖被角,一雙眼中滿是深情,就這樣癡癡的望着楠初。花詡在楠初袖中呆的渾身痠痛,看到紀歐如此,不由翻個白眼。
花詡忙使了個秘法釋放了點點威壓給司燁,司燁尋跡而來時,恰好打斷了紀歐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準備親吻楠初額頭。
司深只覺得自己這瞬移術練得還是不夠好啊,還需精進。
紀歐不爽的陰着臉,直言:“既是邪教中人,又是男子,自是不必與小師妹走的過近,免壞她清譽。還請閣下自重。”
透過窗口看着牀上沉睡的楠初,腦中晃過她維護自己的樣子,司深微微皺眉,不搭理紀歐,便不出一言的飛身而去。花詡看的笑出了褶皺。
翌日。
楠初伸了個懶腰恢復了活力。剛剛梳洗完畢,便得知清虛觀出了狀趣事兒。昨夜祁龍門主似是吃壞了肚子,腹痛不止,直拉的腿都軟了,最後一次波瀾來的有些子猛,沒跑急。竟是盡數粘在了褲子上。祁龍的侍從受指令去找旬塵道長求得丹藥解困。結果就是祁龍被旬塵道長一掌風扇出了清虛觀的大門,連未秋苑都被那掌風瞬時拆了個粉碎。得知這一幕的楠初感慨,護短的老頭還真真是不留一點線索啊。
於此倒罷了,也是祁龍門主的幸事。此時祁龍門門口的弟子正瞠目結舌:“什麼?一間竹屋,要我們三十萬兩白銀?”你們怎麼不去搶啊?後面的話小弟子自是不敢說出來,畢竟對面是清虛觀的四弟子。按照尊卑,還是要妥當些的好。
白靖易端着賬據平淡道:“兄臺有所不知,我們未秋苑的竹子都是採用玄池澆灌而成的靈竹,這未秋苑又是我師父嘔心瀝血打造的,這……”
嘔心瀝血的師父正在呼哧呼哧地同青筠搶豆腐腦吃。最終在白靖易揣着銀票回來時,清虛道長摸着銀票,一張老臉笑的皺成一團。有錢好,有錢了,就包個豆腐腦攤鋪,爲青筠的後半生生計早早做打算。
青筠還不知道自己被師父坑了這麼一大把,他想起昨夜祁龍被定身在院內,不得紓解,才盡數粘褲,想來想去覺得是司燁做的,恰好瞅見司燁波瀾不驚地喝着茶,更覺的指定是他,莫名覺得這小子的腹黑很對自己胃口啊。
紀歐有事急急忙忙地回了皇宮,楠媛媛也火急火燎地粘着紀歐下山。各家派出的密探皆無功而返。再加上旬塵道長的請便,請便。於是不得不灰心離開。
走時,司燁抱拳向旬塵道長辭別,師父點了點頭,看看他又瞅了瞅楠初。楠初一頭霧水地看着司燁又瞧了瞧自己。正欲與司燁道別,他卻是已揮袖離開。楠初巴巴地望着司燁的背影,想着這人怎麼也不告個別啊,高冷勁兒又上來了。
旦日。
一大早,許是因着司燁年紀輕輕功力深厚的受挫,楠初和青筠被旬塵道長打發到不死谷深處去歷練。二人靠着花詡攢了不少灌灌鳥肉,每日聽着花詡講他與魔君並肩作戰橫掃三界的威風,每日楠初和青筠都要被迫假意奉承一番,了卻花詡的心思。
今日輪到了青筠。
“好啊!妙啊!世上竟有如此狂蜂浪蝶、雄才大略的英雄好漢,額,好獸啊!當真是世上無雙!還有”
楠初遞過杯茶水,小聲道:“都誇了半小時了,先緩緩。”
青筠藉着茶杯遮掩嘴型:“快了,還剩一句了。”抿了口茶水後朗聲“此等頂天立地的英姿實乃我輩之楷模呀!九陰殿下!”
花詡甩着尾巴假意道:“過獎,過獎。”
青筠躺在地上喘着粗氣,一副要死翻白眼的模樣。想到什麼,忽而起身詢問:“花詡,說來你爲什麼會選楠初做下一任魔君呢?”
定是天賦異稟、曠世之才的話,楠初期待着。
卻是被回答這一脈只剩楠初的孃親,她孃親又只生了她一個,他根本沒得選。
惹來青筠爆笑。
某日。
太陽卷着金邊兒在天空上盪來盪去,微風陣陣,好不愜意。
楠初青筠正坐在樹林裡烤着灌灌鳥,驀地,灰塵大造,等三人打着噴嚏平復時,剛烤好的灌灌鳥肉被席捲一空,一獅身羊角的獸打了個飽嗝兒。楠初和青筠還未作爲,獸已經撲倒在花詡身下,哭喊道:“老大!我是澤兒啊!”
花詡一臉懵。
獸掂量着可能是說話的語氣不對,換了換措辭又道:“老大!我是白澤啊,能記得萬千鬼魅的辟邪神獸啊!”
老大這像極了楚城市井裡痞子的稱呼,花詡這才明白過來,是他兄弟神獸白澤。楠初也才知曉原來這隻風塵僕僕趕來的獸,是長白山那隻唯一存活的受了傷避世的瑞獸—白澤。
後來的生活,便變成了兩人一獸窩在鬆泉居里的藥泉裡泡腳,嗑瓜子,聽白澤講這十幾萬年來,宇內發生的事情。白澤還煞有其事地搬了方小桌子,其中不乏各種秘聞趣事。
“要說三百年前吶,魔族出了個邪教組織,專門跑到人族抓人族的族民用以練功修行,用人修行,這不是反了天了嘛!人族弱小無法抵抗,相傳當今太子的母妃便是當時出□□宮被抓了去,誒,生死無常,富貴在天。皇族可不幹了啊,直派人前往神族,和神族簽了一衆往來條款,神族這纔出手幫忙,只殺得魔族逃回族界。後來擔心魔族人被殺光,魔族祖靈燭九陰,也就是我老大,啓了族界,抵禦了人族與神族。”
原是白澤算出花詡會出世,但這十幾萬年自己又不常出來,於是便去楚城旁的寺廟裡聽說書。
花詡此次出世總說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聽白澤講了一大通還是沒有想起來,嫌棄白澤話太多,讓白澤可以回崑崙山了。白澤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委屈的像極了被欺凌的小媳婦兒。再加上身價不菲,其實是偷吃了師父十幾瓶極品的丹藥,於是被髮飆的師父扣押了下來,做了斷戟山的守護神獸,掌管不死谷所有異獸。